绿野仙踪-清-李百川-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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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像咱家法師的朋友連城璧。」一句話未完,已到面前,逐電便站住道:「不是他是誰?」超塵道:「待我問他一聲。」逐電道:「使不得!你我與他陰陽異路,況又無法師令旨,如何青天白日向人說起話來?」超塵道:「你說的是,去休去休。」
原來城璧同董吡艘惶欤从鲋玻撬牟『茫纳戏胖魅瞬幌拢堵汾s來。主僕欣喜,會在一處。這日剛過良鄉縣地界,三人在樹下少歇。猛見西南上來了個大旋風,比閃電還疾,走到他三人跟前,旋轉起來刮的塵沙滿面。城璧一連打了五六個涕噴,一瞬眼,那旋風飛去有七八里,少刻蹤影全無。
董溃骸负美Υ笮L!」城璧道:「正是,不知怎麼,被他旋出我許多涕噴來。」三人揉眼擦鼻,又歇了一會,方向京都進發。超塵、逐電御風到百花山,找尋了好半晌,經過了十數個大嶺,三十餘個大小峰頭,卻在一小山莊,地名白羊石虎,方遇著,交回神符。將姜氏主僕到成安話累說了一遍。於冰大悅,將二鬼著實獎譽。二鬼又將宮城璧話稟知。於冰大喜,差別道:「你們估計程途,他此時進京洠в校俊苟淼溃骸附袢談蛭鐣r分才見他,此刻還未必到蘆溝橋。」
於冰收了二鬼。即瘢莸教J溝橋坐候。至日光大西,方見城璧同兩個人走來。於冰笑迎上去,高叫道:「連賢弟,久摺耍 钩氰德劼曇豢矗茄搅艘宦暎苤领侗媲埃{頭便拜。
於冰扶起,董s來問道:「此位可是舊交麼?」城璧喜歡的如獲至寶,笑說道:「這就是我日日和你說的那冷先生,就是我那結義的好哥哥,就是泰安救我的活神仙,你快過來叩頭!
「董疵虬荩侗蛔。坏孟噙叩拜起來。於冰將董豢矗娝歉袂迤妫寄块g另有一種英氣,與眾不同,知是大貴之相。董喜也跑來叩頭,於冰扶起,笑問城璧道:「此兄是誰?」城璧道:「是董公子,話甚麼,必須個僻靜地方好說。」於冰道:「此地乃數省通衢,不如趕進城去,到店中再說。」四人走到二更時候,在彰義門外,尋店住下。城璧將自己別後,並金不換、董公子事細說了一遍。於冰向董溃骸腹又还芊判模冀辉诶淠成砩希瑢矶ㄓ袠O妥當地方安置。
「董抵x。三人直說到天明,於冰道:「都中非停留之地,五帲е校┨┥轿椅匆贿',何不家同去走走?」城璧道:「兄弟生長寧夏,北五省俱皆到過,只是未到京師,今既到此,還想要入城瞻仰瞻仰帝都的繁華,大哥看使得使不得?」於冰笑:「這有什麼使不得?我即陪老弟和公子一撸В皇悄銉蓚公差打扮,必須更換方好;可煩董管家去故衣鋪中,買幾件衣服並頭巾鞋襪等類。」城璧忙取銀銀付與董喜去了。董溃骸竿砩赣H慘死此地,晝夜耄矗瑢嵅蝗涕f撸А!轨侗溃骸复讼倒有⑺迹堅诘曛械任覀兞T。」
早飯,董喜買辦回來,兩人更換衣巾。城璧跟了於冰入城,撸ё唛f行。到枺A門後面,來了一頂大轎,馬上步下,跟隨著許多人役。於冰站住,向轎內一看,不想是嚴世蕃。世蕃也看見於冰,吩咐住轎,於冰拉城璧連忙迴避。只見轎前站下了四五個人,聽他吩咐話,須臾坐轎去了。旋有八九個人趕到於冰面前問道:「先生可姓冷麼?」於冰道:「我姓于。」又問城璧,於冰道:「他是舍弟。」眾人道:「我們是中堂府內人,適才是做工部侍郎嚴大老爺,傳你去說話。」於冰向城璧道:「你先回店中去罷。」眾人道:「這長鬚大漢,我們老爺也著他去哩。」於冰笑向城璧道:「我們同去走遭。」兩人隨眾人到嚴嵩府內。少刻一人從內出來,向於冰、城璧將手一招,兩人跟了入去。到一大書院中,於冰看了看,是他初見嚴嵩的地方。須臾世蕃從廳內緩步走出,笑向於冰舉手道:「冷先生,真是久摺耍 轨侗溃骸肝也恍绽洹!故擂笮Φ溃骸赶壬莸萌绱耍掖笕讼胂壬牛两駮r常稱頌。」於冰道:「大人錯認了。我實姓于,是陝西華陰人氏。」又指著城璧道:「這是舍弟。」世蕃見說不是冷不華,深悔與他舉手,頃刻將滿面笑容收拾了個乾淨,變成了一臉怒形,問道:「你二人可有功名洠в校俊轨侗溃骸肝沂切悴牛岬苁俏渑e。」世蕃道:「就是秀才、舉人,也該見我跪著說話,怎麼這般大模大樣的,就該發部斥革才是!」又向兩旁家人道:「你們看這姓于的人,絕像數年前與太老爺管奏疏的冷不華。」眾家人道:「實是相像。只是冷不華到如今也有四五十歲,此人不過像三十來歲,到底有些老少不同。」世蕃又怒問於冰道:「你們在京中有何事?」於冰道:「因家道貧寒,在京耍幾個戲法兒度日。」世蕃聽了會耍戲法兒,便有些笑容,向於冰道:「你此刻耍一個我看。」於冰道:「我就耍一個。」看了看面前有個大魚缸,缸內有五色金魚,極其肥大可觀。於冰用手往上一招,那缸內水隨手而起,有一丈高下,和缸口一般粗細,到像一座水塔,直立起來;又見那些五色金魚或跳或伏,或上或下,在水內撸颉J擂笮泻茫娙艘喾Q道不絕。於冰將手一覆,其水和魚兒仍歸缸內,地下無半點濕痕。世蕃道:「此非戲法,乃真法也,可領他們到外邊伺候,轉刻還要用他們。」家人等領於冰、城璧到班房內。
須臾,裡邊發出幾副帖來。待了半晌,見一頂大轎入門,是兵部侍郎陳大經,轉刻來了工部侍郎兼通政司卿趙文華、太常寺正卿鄢懋卿。又一會,見棍頭喝著長聲道子,直入大院內,後面一頂大轎,跟隨的人甚多,是都察院掌院加宮保兼吏部尚書夏邦謨,穿著蟒袍玉帶。嚴世蕃大開中門,迎接入去。於冰低聲向城璧道:「此上等門下也,比前幾個待的又體面些。」
少刻,傳於冰和城璧入去。又不是頭前那個地方了,見正面大庭上並枺鲀蛇叄瑪'設著兩軻花卉圍屏,俱是墨筆勾剔出來的,屏內有許多粉妝玉琢的婦女。正中一席夏邦謨,左右是陳大經、趙文華,枺稠洌飨瘒朗擂旅婕叶o數。於冰、城璧走入廳內,朝上站祝邦謨道:「這秀才便是會耍戲法兒的人麼?」世蕃笑應道:「是。」邦謨道:「這兩個人的儀表皆可觀,自然戲法兒也是可觀的了。」世蕃向於冰道:「各位大人皆在此,你可將上好的頑幾個,與眾大人過目。」於冰道:「容易。」見世蕃桌傍站著個十三四歲的小家人,於冰笑著道:「你來。」那娃子走至面前,於冰道:「你可將身上衣服盡行脫去,止留褲兒不脫,我頑個好戲法兒你看。」那娃子不肯脫,世蕃道:「著你脫就脫了罷,延挨甚麼!」那娃子無奈,只得將衣服脫去,止穿一條褲兒。於冰將他領到庭中間,在他頭上拍了兩下,說道:「你莫害怕。」那娃子被這兩拍,和木雕泥塑的一般。於冰將他抱起,打了個顛倒,頭朝下,腳朝上,直挺挺立在地下。眾官皆笑。趙文華道:「你將這娃子倒立著,這娃子大吃苦了。」於冰道:「大人怕他吃苦麼?我就著他受用去。」說著,將兩手放在那娃子兩隻腳上,用力一按,口中喝聲「入」,只見那娃子連頭和身子已入在地內一半,只有兩腿在外。廳上廳下洠б粋不大驚小怪。夏邦謨站起來,大睜著兩眼,向眾官道:「此天皇氏至今未有之奇觀也。」眾官一齊應道:「真是神奇。」趙文華舉手向世蕃道:「我等同在京中仕宦,偏這樣奇人,就到尊府,豈非大人和太師大人福德所致麼?」鄢懋卿幫著說道:「正是,正是。我輩實叨光受庇不湣
「世蕃大悅。陳大經問於冰道:「你是個秀才麼?」於冰道:「是。」又問道:「你是北方人麼?」於冰道:「是。」大經問罷,伸出兩個指頭,朝著於冰面上亂圈,道:「你這秀才者是古今來有一無兩之秀才也。我們南方人再不敢藐視北方人矣。」邦謨道:「於秀才,你將這娃子塞入地內半截,已好一會,若將他弄死,豈不是個戲傷人命?」於冰笑道:「大人放心,我饒他去罷。」說罷,又將兩手在那娃子腳上一按,說聲「入』,一直按入地內,蹤影全無。廳上廳下,大噱了一聲,內外男女,無不說奇道異。
邦謨拿了一大杯酒,到於冰面前說道:「你是真異人,惟我識得你,改日還要求你教我內養功夫。」於冰道:「承大人親手賜酒,但生員戒酒已二十年,著我這長鬚兄弟代飲何如?
「邦謨將城璧一看,笑道:「他吃了,和你吃了一樣。」於冰接來遞與城璧,城璧一飲而荊邦謨歸坐,眾官方敢坐下。世蕃道:「大人既賞他酒,命一家人與他,榮幸已足,怎麼親自送起酒來?」文華接說道:「夏大人,果然太忘分了。他如何當受得起!」鄢懋卿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易》曰』天道惡盈而好謙』,又曰』謙謙君子,卑以自牧』,我夏大人以天道君子為法,故有此舉。」說罷自己咥的笑了。陳大經又伸出兩個指頭亂圈道:「斯言也,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耳。」文華道:「於秀才,這娃子系嚴大人所最喜愛之人,你今弄他到地內去,也須想個出來的法子方好。」於冰道:「現在大人面前,著我那裡再尋第二個?」文華道:「真是見鬼話,我面前那裡有?」於冰用手一指道:「不在大人面前,就在大人背後。」
眾人齊看,果見那娃子赤著身體,在文華椅子後面站著。廳上廳下又復大噱了一聲。文華將那娃子細問,和做夢一般,全不知曉。陳大經又伸著指頭亂圈道:「此必替換法也。吾知其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神乎技矣。」
世蕃道:「於秀才,你可會請仙女不會?」於冰道:「請真仙女下降,與別的戲法不同,我系掌法之人,必須在這廳上也與我二人,設一桌素酒席,方能請來。」世蕃道:「一桌飯食最易,你們還是站著吃,坐著吃?」於冰道:「世上那有個站著吃酒席的人!自然也是坐著。」世蕃道:「這斷使不得。
「於冰道:「大人們若伯褻尊,這仙女就請不成。」邦謨道:「我久有此意。請這於秀才坐,又怕眾位大人嫌外,況我們今日原是行樂,何必以名位相拘?」陳大經伸著指頭又圈道:「赵帐茄砸玻 刮娜A同懋卿齊說道:「他二人系秀才、武舉,也不勉強坐得。」世蕃道:「既眾位大人依允,小弟自宜從權。
「隨吩咐家人,在自己桌子下面,放了一桌素酒席。於冰、城璧也洠颤N謙讓,竟居然坐下。頃間,酒泛羊羔,盤堆麟脯,三湯五割,極其豐盛。於冰見城璧食用已足,向眾家人道:「不拘紅黃白土,拿一塊來。」家人們立刻取到。於冰在枺厾澤峡臻熖帲嬃藘缮乳T兒,口中唸唸有詞,用手一指,大喝道:「眾仙女不來,更待何時!」只扣得門兒內吹吹打打,曲盡宮商。眾官修謹凝眸,含笑等候。少時起一陣香風,覺得滿廳上都是芝蘭氣味。香氣過處,門兒大開,從裡邊走出五個仙女來,那門兒仍舊關椋А5姡禾m鹿芬馥,或穿金浚隆⒆想娨隆⑤碗呉隆Ⅴo綃衣、無縫衣,裊裊乎露幾行媚態;環珮叮咚,也有山河裙、八卦裙、波紋裙、珊瑚裙、鶴羽裙,凌凌乎凝百道晴霞。面和皎月爭輝,眸光溜處,總然佛祖也銷魂;神將秋水同清,笑語傳時,任爾金剛亦俯首。罡風道上,不聞轉轂之音;太虛影中,難描邸褐E。正是霓旌朱蓋雖不見,玉骨冰肌卻飛來。
眾官一見,俱皆魂銷魄散,目蕩神移。那五個仙女走到廳中間,深深的一拂,隨即歌的歌,舞的舞,婷婷裊裊,宕鼗〝,端的有裂石停雲之音,霓裳羽衣之妙。世傳紅兒雪兒,又何能比擬萬一也!歌舞既畢,一齊站在於冰桌前,眾官嘖嘖讚美。惟陳大經兩個指頭和轉輪一般,歌舞久停,他還在那裡亂圈不已。於冰道:「我意欲煩眾仙女敬眾位大人一杯酒,可使得麼?」眾官亂嚷道:「只怕我們洠ЦO堋!箛朗擂治枳愕傅暮敖械溃骸缚炷么蟊瓉恚 轨侗溃骸傅绞谴笸胨臁!
世蕃道:「大碗更好。」眾家人將大碗取至。五個仙女各捧了一碗酒分送,慌的眾官連忙站起,都說道:「有勞仙姑玉手,我輩惟有捨命一干而已。」內中有量大的、量小的,無不如飛吃過。五個仙女又站在於冰桌前。於冰見夏邦謨已斜倒在椅上,口中流涎,陳大經、趙文華也有酒態,鄢懋卿搖動起來,惟嚴世蕃和不曾吃一樣。於冰揀了個第一妖艷的仙女,吩咐道:「你去敬嚴大人兩大碗。」那仙女滿斟瓊潱绞擂媲埃⑿Φ溃骸复笕孙嬝毜肋@碗酒。」世蕃手忙腳亂,站起來接去,一飲而乾。又是第二碗奉上,世蕃向於冰道:「于先生,我要教這位仙姑陪我坐坐,你肯通融麼?」於冰笑道:「最好不過。
「世蕃大樂,急讓仙姑坐在自己肩上。陳大經、趙文華大嚷道:「世上洠в袀獨樂樂的。」於冰又吩咐眾仙女去分陪吃酒。這幾個官兒,原都是酒色之徒,小人之尤,那裡還顧得大臥體統,手下人觀瞻?便你摟一個,我抱一個,混簦乱欢选朗擂瑢⒛窍膳г谙ド希粕辔兆悖胍鞑灰选
於冰向城璧道:「我們可以去矣。」用手向各桌連指了幾指,只見五個仙女改變了四個,衣服髮髻通是時樣妝束。世蕃猛瞧見他第四房如君坐在趙文華懷中,口對口兒吃酒;陳大經抱住他第十七房最寵愛的美姬,親嘴咂舌,著實不成眉眼;夏邦謨、鄢懋卿兩人都醉倒,是他第九房和第十房陪坐。世蕃看見,不由的心肺俱裂,大吼了一聲。這一吼,才將眾婦人驚醒,心上方得明白,也不曉得怎麼,便到大庭廣眾之地,一個個羞的往屏後飛跑。那第十七房如君也急的要跑去,被陳大經緊緊摟住,那裡肯放,還要吃嘴,被婦人用力在面上打了一掌,打的鼻孔中出血,方才奔脫。嚴世蕃低頭看他抱的仙女,不想是他五妹子,系嚴嵩第三房周氏所生,才十九歲,還未受聘,果然有七八分人才,比嚴世蕃的老婆們都強幾倍。世蕃大洠の叮B忙丟開。那小姐忽然心上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