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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女村长-第11部分

小说: 女村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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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半分钟时间于嘉平不知道妻子在说什么。他刚想明白了,只听崔丽已经说下句了。

“真想不到,她那么热心,满口答应下来,还给我提了很多建议。有些事,我真是想都没想到。幸好我提前联系了李芬二婶,要不只怕事情办不好。你呀,我的大书记,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那好,我也正懒得操那份闲心。”于嘉平见妻子那么热衷于集体事务,倒也高兴。

“今早上,于……他叫什么来着?”崔丽直瞪两眼看着丈夫,“没有老婆,和他爹住在一起,也没有妈,在村南头……”崔丽连说带比划。

“你说于元生?”于嘉平想起来。

“对,对,好像是他,长得瘦瘦的,进门叫我三奶,倒吓了我一跳。”

“他怎么了?”

“他没去村办公室找你?”

“去了,没进门就被于定顺打发走了。”

“唔,他说是要到下河拉几车沙,挺着急的。我寻思就那么点事来找你做啥,想把他打发走了,看他老实巴交的样子,又觉得不好意思……”

“吆,想不到咱崔丽心地如此善良。”于嘉平微笑着说了一句。

“你呀,打比方也不给我找个好人家。”崔丽并不生气,拿一根嫩葱似的手指一点丈夫的鼻子。

“怎么,人家可是大小伙子呀。”

“去,去,别开这玩笑。我是说,你没有答复人家?”

“没有。”

“他好像是趁农闲时候要建猪圈,在他家住宅旁边……说是那儿有一大片空地。我就说吗,当初你大侄子要建猪圈还找不到好地方,他倒有了。你看人家当初盖房子多会选地方。”

“那是村子最外围了,在南山脚下,谁盖房子也不愿盖到那里去,下起雨来山上的泥水能流到家门口,门前的路也是坑洼不平,脏乎乎的。你看这么多年,那里还盖过一栋新房子?”于嘉平说道,“不过那地方倒是宽敞……于元生这小子,”于嘉平忽然说,“他占用大队的土地建猪圈不来和我商议,几车沙拉不出来倒想起我。只怕这沙子一拉回来,我什么事还不知道他猪圈已经建起来了。”

“这也是‘先斩后奏’。”

“他敢!”于嘉平手一拍炕沿站到地下。“‘先斩后奏’得有‘尚方宝剑’,他的‘尚方宝剑’打哪里来?哼,他就是建起来我也能让他再亲手拆了。”

“那何必,这正赶上选举,我说那地方要是无关紧要,闲着长荒草倒不如让他建个猪圈。看那人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倒腾倒腾兴许还能娶上个媳妇。”

于嘉平斜眼一撇妻子,崔丽急忙刹住话头。

“妇人之仁。”于嘉平咕噜一句,走到电话机旁,拿起话筒,拨了号。

“于勘,对,是我,”于嘉平又瞅一眼站在旁边的崔丽,对着话筒大声说道,“你去下河告诉建筑公司沙场上的那些工作人员,于元生……不,以后没有村里的答复,不准任何人拉沙。对,任何人,但是,就不要说是咱们的意思了,对,对,你去办吧。”

“呵,你果然是聪明,这样既不得罪于元生,又阻止了他……”崔丽掉转船头,奉承丈夫说。她一向得于嘉平欢心,但这不等于说于嘉平患有满社会流行的“妻管严”,相反,他们家的实际掌控权还是在于嘉平手上。于嘉平是一个顾家的人,在街面上他的这种“顾家”意识又发展升华为顾全整个家族利益。所以,于嘉平在家里很少和妻子争吵,而是爱护有加;在村子里,他很少和家族里的长辈闹别扭。他把诸多好处尽往自己家族里安排,这在草帽村已是不公的事实(实际上,对于嘉平来说,在家族里也还是有远近之分的)。

“你呀,”于嘉平笑笑,“其实是你提醒了我。但是你又想错了,于元生在咱村下河拉不着沙子,他可以到别处,只不过路远一点,沙子的质量也不一定好。但总之,只要他真心建那个猪圈,沙子不是问题。问题,”于嘉平拍一拍自己的胸脯,“在这里。”

“你……那他把沙子从别处拉回来,你就让他建?那你何必让人家余外费这许多事……”

“我不过是想缓一缓,”于嘉平叹一口气,“在这个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着话,于嘉平自嘲似的一笑,“不知为什么,我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小了,竟然怕起于元生这种人物。总是让这场选举闹得。等过了选举这道槛,我是不能这样的。”

“说了这么久,我也没明白,你是让他建还是不让。我总觉得,你要让他建了,你大侄子怕要对你有意见。”

“谁说要他建了?你赶空让于壮过去看看,他要能看中那地方,那地方就是他的。”

于壮是于嘉平大哥的大儿子,是于嘉平亲亲的大侄子。

“那,到时候于元生能算你吗?”崔丽问。

“跟我这么多年,你的脑子还是不开窍。”于嘉平心平气和地说,“那片地,闲着也是闲着。谁要有个想法,村里一定会支持的。于元生糊涂就糊涂在这点上,他以为他家门口的地就理所当然是他家的,用不着来村里搞申请。他不知道,他那属于非法占用。我还是这个意见,谁申请的早,那片地就是谁的。我办事讲究个公平、公正,于元生自己犯糊涂我是管不着,也不关我什么事。”

“那个人的确有些傻气。”崔丽说,看一眼丈夫。

“不是傻,倒满自大的。”


 十四章

 

因为失眠,于海去镇医院拿药。外科姜医生为他开了几付草药,因为工作不是太忙,两个人坐下来聊起了闲天。

“于书记,以后你要少熬夜,有些工作能放就先放一放。”姜医生说,“你的血压也高,这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们一个小山村,能有什么工作。”于海笑一笑,“让姜医生操心了。”

“不,不……”姜医生五十几岁,半秃的头上已经有白头发了,不过脸色红润,显得慈眉善目。他也淡淡笑着,关切地看着于海,“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想当初还在一起修过桥,打过石头。我家大姑娘红英和你们二东还是同学,我们,虽不是至交,但我觉得你的为人磊落,我早就把你当成个知己朋友了。”

“姜医生真是太抬举小弟了。”

“不,不……”姜医生摆手,“于书记,我知道草帽村快要换届选举了。不过……”

“咦,姜医生也知道我们村要换届了?这真是,我们那么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倒也能牵动人心,闹得满城风雨了。”

姜医生看着于海,眨巴着一双眼袋耷拉,眼皮略有下垂的圆眼睛,眼珠子倒是骨碌碌乱转,分外的有精神的样子。

“岂止这些,我还知道于书记也有心要搏一搏……”姜医生胖脸微笑,看着略有沉不住气的于海接着解释道,“我们做医生的接触人多,什么事不知道?”

“唔……”于海识趣地靠近一些。

“前一段时间,丁镇长来医院,正巧你们村……那个于书记,于嘉平,也过来,”姜医生看一眼于海,“他们正好在我的办公桌前边说话。我听见他们说,今年选举工作很特殊,村两委里一定要进去一位女性……”

“什么?!”于海大吃一惊,“他没有说起过。”话几乎没说完,于海的面容已经缓和下来。他心里认为自己的反应有些急躁,其实是不必这样的。

“是吗?”姜医生一愣,接着洋洋自得笑起来。“这是上面的政策,他怎么可能不如实传达?不会吧?”

“他是没有说。不过,是时候不到罢了。我想,这么大的事情他还不敢隐瞒。他没有这个胆量。”

“我还有话说呢。”姜医生放在桌上的一只胳膊抬起,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摊开手掌冲于海招招。于海马上停止说话,身子前倾,脑袋向姜医生探过来。“丁镇长的意思,书记还是于嘉平的……”

“他真这样说?”于海脸色阴沉,目光炯炯,可是他的心里并不相信。

“是。”姜医生深沉地点头。

于海忽然叹一口气。

“我也想到了。选举的日期一直不公布,往后拖,于嘉平也是不断被叫到镇里,显然镇里是支持于嘉平的。”

“怎么,于书记气馁了?”

“不,不管怎样,我是要参选的。工作进行了一半,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好,于书记果然有魄力。”姜医生赞赏一句。不过这句话被他文绉绉说出来,表情又是一副不温不火,笑眯眯的虚弱样子,倒有点讥讽的意味。

“谢谢姜医生给透露的消息,以后有时间,我必定登门言谢。”

“谢是不必的,我也正巧有事求着于书记。”

“别说求,有事姜医生只管说。”

“不,不,眼下不是麻烦于书记的时候。况且我的事情也不是着急,等于书记忙过这段时间,我自然会麻烦于书记的。”

“姜医生只管说,不然,岂不是嫌弃小弟。”

“不,不,我还要问于书记,你知道谁在背后支持于嘉平吗?”

“这……”于海一直以为于嘉平靠得就是做了多年书记的资格,这是他们谁也不能比拟的。但是经姜医生一问,他马上明白显然不是那个原因。于海一时倒回答不出什么。

“于书记千万别以为于嘉平靠得就是一个老资格,老关系,老门路。他呀,”姜医生拿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上边有人。”

“上边?”于海眉头一皱,“没有吧?我们一个村,又共事这么多年,没听说他上边有什么能人。”

“哎呀,”姜医生叹口气,“于书记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你说,现在做官,不论官大官小,谁还没有个靠山?若这个于嘉平没有靠山,丁镇长会提前向他吐露实情?他会……”

“是丁镇长?”于海茅塞顿开。

“不是,不是。”姜医生一笑,“那人行政级别不见得大于丁镇长,可是有钱有势,十个丁镇长恐怕都不好做什么。”

“是吗?”于海再次吃惊。

“那人就是咱镇上建筑公司经理许成法。”

“唔……”一时间,于海眼睛都直了。“是他?”他摸一下额头,感觉手有些抖。他强自镇定,可是觉得手和脚不受控制似的都要抖起来。他只得把双手从桌子上拿到桌子下。“许成发和于嘉平,不过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一旦于嘉平下台,这种合作也就马上中断了……”于海强自镇定一下。

“不,不,不,”姜医生摇头微笑道,“他们的合作与众不同啊。他们现在的关系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好像不久前,你们书记……于嘉平,和许成法结了个亲家,两个人又合伙在县城办了个什么木地板厂。两个人的关系现在可好了。”姜医生极秘密似的说道。

“是吗?”于海打心底佩服姜医生的消息灵通,“这,看来,我还真低估了这个于嘉平。真没想到,他……真没想到。”此时的于海只剩下感叹,脸上表情由原来的故作矜持转到吃惊,继而灰心丧气。

“怎么,于书记……”姜医生圆眼睛瞪起,异常闪亮的眼珠子聚光灯似的牢牢看着魂不守舍的于海,还是微微的笑,一副悠闲自在、超然物外的样子。

“人家于嘉平才是真正的书记,”于海摇摇头,“咱是冒牌货,冒牌货呀。”

“于书记别这么说,我还是看好于书记。真的。而且,于书记才是上面真正有人的人,只不过你不愿意利用罢了。”

“我?”于海苦笑一下,“我上面有没有人我自己还不清楚?”

“‘当局者迷’吗?于书记,咱先说近的。你的侄子于卫,他和咱建筑公司经理许成法关系也是不错,你可以让于卫点他一下。咱不是说要他怎样对付于嘉平,只是要他公平对待选举结果就是。其实你做书记还是于嘉平做书记结果不是一样吗?许成发是明白人,只不过你们之间少了沟通而已。”姜医生把道理又反过来。

“于卫有这本事?许成法会听他的?”

“别看许成发有钱,其实吝啬的很。他那类人和我们不同,平时办事还讲个朋友感情,亲戚远近。他们那种人呐,一切向钱看齐,个个唯利是图。对付这种人最简单,不需要多年的交情,也不需要特别的友谊,只要眼前有利益,有好处就行。”姜医生半秃泛光的脑壳探过来,一脸的神秘却又掺和着亲切的笑,“于嘉平能答应许成发的,难道于书记不能够答应?”

于海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当然啦,”姜医生忽然挺直腰骨,略高嗓音说,“这只是一个环节,成不成不在这上面。我还要说……”姜医生又向于海探过身子,压低声音说,“于书记,你记不记得,当初咱们去修王集大桥的时候,有一个叫做陈广志的人,好像是个下放青年,瘦的皮包骨,你当时是队长,可怜他,净给他安排些轻快活干。后来,王集公社缺个会写字算账的会计,你推荐了他去……”看于海一脸莫名其妙,姜医生停下来问道,“你不记得这事?”

“陈广志?”于海沉思,“好像是有……”

“什么好像,就是有。”姜医生下垂的眼皮瞪起来,两只大眼睛神奇地放起光来,灿灿生辉。“那人,起初来时还带了个近视眼睛,后来打破了,成天就那么眯着眼睛干活,谁不走到他跟前他就看不清是谁。大家都笑话他,说他分不清男女,将来怎么娶媳妇。后来又捉弄他,领着他往泥坑里走。也是你发现了这些事,告诉那些人说你们是亲戚,以后不准再拿他寻开心……”

“我想起来了,”于海一拍脑门,“有一次大家捉弄他,让他掉进齐腰深的烂泥潭里……对,对……我记起来了。哎呀,有二十多年了吧?姜医生脑子就是好使。他叫陈广志吗?”

“对呀,就是他。你知道吗,他如今是咱市委组织部长了。”

“是吗?”于海惊呼道,“那小子,行啊!”

“可不是吗。”姜医生好生羡慕地看着于海。“说起当初,就是于书记有这个眼力。”

“有没有眼力的,当时只是看他可怜罢了。不过,现在人家能行了,那是人家的本事,也不关咱啥事。”

“于书记,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早打听到了,陈广志就是从做了王集公社的会计以后,步步高升,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你说,当时咱修水库的人里边会算账的有多少,可你首先推荐了他。于书记,你说,要是没有你的推荐,他陈广志会有今天?”

“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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