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歌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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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多特继续走它的路,对马姆特毫不感兴趣。
“这只是打个招呼而已,一种不带挑衅的社交性的举动。”
阿尔罗对马姆特的行为这样解释道。
“你是说它们在互道晚安!它们总是要展示自己的屁股……”璐含笑地说道,“展示屁股,这大概是最基本的暗示,最原始的语言……孩子们真该重新用这种方式交流!”
说到这儿,璐禁不住在狒狒笼前笑起来。这情景实在太古怪了,我、玛阿也跟着笑起来,只有阿尔罗没笑。
我们离开了笼子。阿尔罗出于礼貌,微笑着。
“阿尔罗冷酷得像个冰箱。”璐小声说。“跟这些狒狒生活久了,他也变得像他们一样死板,严肃,一点没趣。像部机器,除了礼节什么都不懂!”
在离开之前,我们去看了那只从斯里兰卡运来的孔雀。这只被关在笼里的大鸟,像是受了惊吓。它那只鲜蓝的小脑袋闪烁着,全身的羽毛是一种闪亮的蓝绿色。在看过那些毛茸茸的、笨重的、很现实的狒狒之后,倒觉得孔雀身上似乎带着某种沉思,某种仙气。它那么优雅,那么气派,就像是某种生命的化身,是看不见的、绚烂的精灵爱尔菲的化身。
阿尔罗对我们说:
“我已录下了它的叫声,并拍下了它的屏翅。”
“这对你来说是件新鲜事。”玛阿说道。她终于不再沉默。
阿尔罗看着她,有些激动。
“是的,这与狒狒们截然不同。”
在细瘦、纯洁、苍白的阿尔罗与孔雀之间形成了某种透明的、不可估量的和谐。孔雀似乎使阿尔罗摆脱了狒狒的纠缠。阿尔罗在孔雀身边显得很英俊,而常与狒狒们在一起,使他过于沉闷,过于僵死,有时会显出一副遭到排斥的人的神情。与孔雀的接触则使他变得细腻而优雅。孔雀使他恢复了自己的天性,仿佛重新回到了伊甸园。
璐轻声对我说:“我从没想到他有这么英俊,简直就像童话里的人物。”
玛阿也突然发现了他的英俊。
“你喜欢他吗?”璐逗她道。
“我有点怕他。毕竟他有点怪,他的那些动物,他与它们之间的那种排他的关系。”
夜里,玛阿留在我这里。自她手术后,我们没再发生关系。我不敢,而她也不太鼓励我。我走进她的房间,想做点什么。可能是因为白天参观的情景诱发了我的激情,玛阿听任我的摆布,但似乎心不在焉。有那么一刻,我的手滑过她的上身,能感到那两个新的乳房和那些细小的疤痕。她马上冲我喊道:
“住手,我求你。你会弄痛我。”
这把我一下子噎了回去,我离开她的身体,平躺在床上,我们沉默着,然后我小声说:
“我并不想弄痛你……我只想摸摸你的胸脯。因为你很美。我想拥有你的全部。”
她变得温和了,回答说:
“我知道……但我做不到。这太快了。连我自己都还没碰过它们。再加上那道新的伤疤,更是不利,我觉得我的胸脯在新生的同时也被扼杀了。”
“但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疤。”
“咱们别再说这个了。”
她抓住我的手。她从不曾这样。我一动不动。我没敢重新拥抱她。能握着她的手,我已很满足了。这不该是一种想要温和地与我保持一定距离的伎俩……
第18章
吕丝和璐纷纷挥着杂志冲进M家。
“这太可怕了。”吕丝愤愤不平地说道。
M夺过杂志。
“见鬼!这不可能……”
于是我拿过杂志来一看,只见一幅我自己跪地弓腰、从背部拍的裸照,同时照片上的我还搂着两只狒狒。它们也是从背部拍的。我仔细地看着照片。的确是我,从这个高大的混血姑娘的面部侧影可以看出那是我的前额,我的眼皮,我的嘴……我的光滑的短发。一切都证明是我。
“但这不是我!”
“当然不是!”璐叫道。“这是个冒牌货,一个圈套,照片的脸部有些模糊,而背部的形象完全可以骗人。”
璐盯着照片上的侧影,仔细地研究着。这可算是张淫秽照片。照片中的臀部轮廓最鲜明。两只狒狒的躯体庞大而模糊。
“这两只肯定不是狒狒!”M惊叫道。“即便从这张黑白照片上很难断定,但从左边那只侧望着女孩的猴子的脸上根本辨认不出嘴上的胡须和脸上的纹路。这显然是冒充的。”
但我却无法将目光从照片中的女该身上移开。我们俩如此相像,令人震惊。肩膀,脊背,浑圆突出的臀部,尤其是那脸的侧面。虽看不见双手,但可以想象它们伸到猴子的前身,大约在它的肚子上。这会使人产生许多肮脏的念头。美女和狒狒……这正是照片所要传达的信息。人们马上就会想到这个。他们眼里就只有这两只赤裸的猥亵的臂膀。另外几张较小的彩色照片拍的倒真是韦西内别墅的笼子里的那几只狒狒。
“很简单,我们必须反击,诉诸法庭!”吕丝大声道。“伪造照片的证据很容易提供。”
“不错。但一场丑闻将在所难免。”璐说道。“大家都会争相去买这份杂志,并蜂拥到韦西内去看那些狒狒。”
M将照片研究了一遍又一遍,然后下定决心说:
“我来给我的律师打电话。”
他在电话上与律师的谈话很简短。调查立刻便开始了。首先必须以最快迅速度查封这份杂志。
我则老想着这个拍照的女孩。她像是我的影子,我的复制品。她的形象不停地在纠缠我,这比整件事更令我不安,比我以前对自己所感到的恐惧更可怖。什么样的女孩会做这种丑事?那么大胆,那么顺从,那么毫不犹豫地伤害我?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第三天,杂志被审判并查封,欺骗行为是很明显的。阿尔罗很容易就证明照片中的两只猴子不是狒狒。从解剖学的角度完全能说明问题。同样,那些彩色小照片上的狒狒也被证明是用摄远镜头拍下的。而我则没必要提供任何证据证明照片上的人不是我。我被免去了一次细致的检查。杂志的罪行成立,也不再坚持。它两天之中的销售量翻了四番。而且就在被查封之后,仍有人偷偷出售,但是各广播电台、电视台都抓住这意外的收获,将这新闻反复咀嚼,播放。曾经挖苦过我的胸脯的那家报纸这回又收集了各种淫秽的笑话。吕丝不想让我看到,但我偷偷买了一份,把它读了又读,直到它在我脑海里成了一锅粥,不再有任何意义。我拒绝任何采访。M觉得至少应接受TLA台的马蒂厄·洛里斯的邀请。显然洛里斯会很高兴再次见到这个城市暴力行为的漂亮的受害者:她肯定会有前途,会再次掀起高潮。但是我说不。M坚持己见,并安慰我说,这样可以彻底摆脱其它新闻媒体的纠缠,于是我同意接受一次短暂的采访。节目在当天晚上的新闻之后播出,屏幕上的我僵直,严肃,上衣纽扣一直系到脖颈。洛里斯一头花白的头发,带着柔和的眼镜,使他的目光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他语气中流露出同情与敬重,而且很有分寸。而我对每个问题都平静地只用两三句话回答。这是我和M事先精心想好的……要显得很审慎,含而不露,表现出一种高贵的愤慨。洛里斯借机回顾了一下往事,并重播了那次车祸发生后他拍下的片段。画面外则伴随着我那奇特的撕裂般的尖叫。
接受采访之后,我的CD盘的销售量再次回升。各报甚至不用采访便开始重做文章。它们转载那些狒狒的照片或那张引起丑闻的照片,以谴责那家报刊的恬不知耻。但这些揭露都很片面,含糊其辞,根本没有触及实质。说是为了不让此事重演,事实上这照片仍在以更隐蔽的方式流传,这更糟!
但这已不能再伤害我,我已麻木了。我只想着那照片中的女孩。那份杂志拒绝透露她的姓名。新闻界也白费力气,没能找出。后来,一天早上,事件再掀高潮。一份报纸刊登了雅娜的一张正面照片,她是一个不太知名的模特。我发现她与我就像孪生姐妹一样。我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读了这篇报道。雅娜被传唤出庭。她承认自己拍了照片,但辩解说,自己并不知道此照片的用途。她认为只是拍张有点撩人的色情照罢了,从没想到会有我这么个人与她如此相像。当我从电视里看到雅娜时,就更加震惊,甚至害怕看着她。她身材颀长而美丽,但比我更没精打采。她既天真又柔和。她慢条斯理地诉说着,语气中带着某种得意。她很起劲,把每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得清清楚楚。她看上去有点做作,但很温柔,很优雅,尤其是当问题变得尖锐时。她说她拍照时很怕那些猴子,尽管它们已经被驯服了。听完她的诉说,我又看了这段录像,心里很不平静。
雅娜的露面重又引起了一系列反响、骚动、谣言和老调重弹。我和雅娜的照片被并排印制出来,经过角度和光线处理,我们俩更加相像了。雅娜曾在一次时装表演中展露过自己的下身。于是人们刊登出她穿三角裤、带着半透明胸罩的照片,上面她那结实的胸脯依稀可见。这使读者将目光转向了我的身体。人们玩味着各种相像之处。我觉得雅娜无处不在对我讲话,在报纸上,在电视里。她说坚决要纠正一切。接着她列举了自己的理由,说明她的无辜,并表示歉意。她是那么有女人味,而且不是装出来的:“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于是她交叉起两条长腿,向电视观众微微一笑。我也是受害者,是同一欺骗行为的受害者。我们俩都是受害者。雅娜成了我的姐妹。我被她的出现惊呆了。她占据了我的心。现在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就在我眼前。她的每一次出现都缠绕着我。我实在弄不清问题的症结与根源。
基·勒普蒂和M一起进午餐。M回来后告诉我,这个索比法国分公司的制作人对我们的演出计划有了进一步的兴趣。拉朗德、马蒂厄·洛里斯和诺克公司对此也都很积极。他们都是被这种种事件、CD盘销售状况、报纸上的文章以及我的复制品雅娜的行为吸引来的。
然而璐唤醒了我的疑虑。她总是很有预谋,很有手段。
她坐在我面前,突然说道:
“其实,这事发生得正是时候。可以让你重新出名,而且多么迅速!嗯!一下子……像着了魔,这可比录制叫声更有效!”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但你知道,那些男人!跟男人打交道嘛!”
“什么男人?”
“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什么样的男人?”
“就是那些圈里的呀……那些专业人员。”
“说呀,你倒是说说清楚呀!”
“噢!我什么也没说……没什么具体的事……我没证据。但至少,我们曾陷入僵局,而现在突然之间一切又都重新启动。少女和狒狒……赤裸的玛阿……”
“但那份杂志已被搜寻,被查封了!被罚赔偿200,000法郎。这可是一大笔钱。”
“一大笔钱,得了吧!这不过是一个等外明星的一张照片的钱,就是现在,丑闻几乎已过去三周了,那份杂志的售价比原先翻了一番。这多亏了雅娜的出现及对她的采访……不,我的意思是,不管怎样得提防着那些男人。提防他们的诡计。为此我们俩得更紧密地联合起来,玛阿。”
我去吕丝那里,向她讲了心里的疑虑。我恳求她告诉我,她是否也听到了什么,是否也有点怀疑。她先是回答说:
“如果他们真这样做了,也会极小心地避免让我知道。对此我敢发誓,你是知道的……”
我再次请求道:
“但现在,你也跟璐和我一样有疑虑吗?”
“我不敢这么认为……这大压抑,太危险了。因为M从没把你的形象引向下流淫秽,他从没指望过靠这个成功。这也正是他与马兰的区别。他一直希望人们承认你的与众不同。”
“那么,你认为璐是头脑发昏吗?”
吕丝不作声,似乎在思考,在逐一分析发生的种种事情,在寻找蛛丝马迹。
“事发之前,M似乎很卖力,他显得很忧虑,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但也许是为别的什么事,为他自己的私事……不,我认为璐搞错了。这太离谱了。”
当晚,我还是向M摊牌了,开门见山,令他猝不及防。
“是你和勒普蒂策划的这起照片事件吧,就是你们俩!还有洛里斯和所有你们的黑帮。我什么都知道,我能肯定就是你们,我有证据!”
他显得惊讶万分,接着眼中闪过一丝胆怯,但很快恢复镇定,并用一种坚定得有些机械、但并不生气的语气说:
“你在胡说些什么呀?全是些没影的事,是什么使你产生了这些荒谬的想法?”
“就是你,我知道……是你,每个转机,都是你一手促成的。这在你的脑门上写得清清楚楚,是你,住嘴吧!没必要再辩解了!”
M冷冷地打量我。
“不是我,我决不会做这种事!你听见了吗?你简直发疯了,这是很严肃的事!”
我知道他决不会承认的,而他的那些同伙也不会更多地谈论此事。这将永远是个被封闭的话题,一个秘密。要保持沉默,将它埋入坟墓。他在上面摆了个十字架,他并不求我相信他。如果他是无辜的,他会尽最大努力让大家为他作证,他会担忧。但瞧他,只说了个“不”就结束了话题,他不承认。胆小鬼,他永远不会承认。这点他已表示得很清楚,花招已得逞。他也从中得了好处,而承受灾难的是我玛阿。
我整夜反复想着他的那些花招,他的背信弃义。后来这种折磨稍稍减弱……但我又产生了别的疑虑。他冷冰冰的,把我的指责当成一种疯狂的发泄。他甚至不想澄清事实。我的这种狂热妄想使他害怕,所以他显得很严肃,保持着沉默……然而,这起丑闻到底帮了他们的忙!
我睁着眼躺在床上,隔壁的他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也许在寂静的黑暗中,他也警觉地大睁着双眼?他知道我没睡,他很了解我。想到这儿,我的思路从他身上岔开,想到了雅娜。我眼前浮现出她的身影,耳边回荡着她的声音。她真令我着迷。与她相比,我自叹不如。她身体匀称而灵活,有漂亮的胸脯,很会摆布人,也很狡猾。她干得不赖,我很想会会她,亲眼见见她,听听她的声音。这念头突然变成一种渴望,使我面颊发烧,浑身发烫。雅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