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K-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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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象一个商店里摆的洋娃。“来吧,上床。”她说,“你要Valium或安眠药吗?”他立即知道她已服过了药。她坐在床沿上躺进去,最后戴维也上了床,但他仍然裹着浴巾。他们并排躺在床上,她拉掉了台灯,一片黑暗。“抱抱我。”她说。他们抱了好长一会儿,然后她转身过到她那一边,愉快地说:“做个好梦。”
戴维仰身躺着,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他不敢拿掉浴巾,他不想让她以为他想赤身着躺在她床上。他心里盘算,下次见到豪根是不是该告诉他这件事情,但他明白,他要是说他和这么一个漂亮女人在一起睡过却什么也没有干,他们会以为是开玩笑,或许豪根会认为他是说谎。他后悔没吃罗斯玛丽给他的药,能听到她轻微的酣声,她已经睡着了。
戴维决定回到客厅去,他下了床,罗斯玛丽醒了过来,迷迷糊糊说:“你能给我一杯Evianwther吗?”戴维走到客厅,和了两杯Evianwater,加了一点冰,他拿起来喝了一气,又填满,然后他朝卧室走去,借着客厅的光,他看见罗斯玛丽裹着床单坐在了床上。他关了灯,走进卧室,她伸出一只赤裸的胳膊接杯子,但在黑暗中他递给她杯子时却碰到了她上身,才明白她是赤身裸体,她喝水的当儿,他让身上的浴巾落在地板上,钻进了床。
他听见她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他伸出手触摸她的皮肤,他摸着光滑的背和柔软的臀部,她滚进他的怀里,乳房压在他的胸脯上,胳膊缠住他,他们抱在一起……他们无声无息地做爱,仿佛有人偷听一样。
终于她轻声说道:“好了,睡觉吧。”她温柔地亲亲他的嘴角。
他说:“我要看看你。”
“不。”她小声说。
戴维把手伸过去打开台灯,罗斯玛丽闭着眼睛,她睡姿优美,尽管卸去了各种修饰;
妩媚妖艳,聪颖灵巧;尽管情欲被满足,神情倦慵,但她现在确有别具风味的美。
他做爱是出于动物本性和亲近的需要,是他肉体的自然表达;她做爱则是出于她内心或脑海深处的某种需要。
戴维醒来一伸手,她已不在了。他三下两下把衣服套在身上,表戴好,是早晨七点了,他发现她在阳台里面,穿着一件红色运动服,一头长发显得愈发地黑。宾馆侍者已把一辆带轮的桌子推进了屋子,桌子上有一个银咖啡壶、一个银牛奶罐、一排盘子,上面都盖着保温用的金属盖。
罗斯玛丽对他笑笑说:“我为你订的,我正准备叫醒你呢,我在上班之前先得跑一圈。”
他在桌旁坐下,她给他倒了一杯咖啡,揭开一个碟子,里面是鸡蛋和切碎的水果。然后她喝一口她的橙汁,站起身来,“你呆一会儿,我得走了。”她说,“多谢你昨晚在这儿住。”
戴维希望她能和他一块儿吃早餐,希望她能表白她真的喜欢他,他想有个机会跟她说话,跟她谈他的生活,告诉她能使她对他感兴趣的事,但她往头上别了一个白发夹,又系好运动鞋,站起身来。戴维不知道他因为感情激动而脸变得扭曲,说道:“我什么时候再见到你?”他一说完这话就知道他犯了个错误。
罗斯玛丽已走到了门口,停了下来,“以后这几个星期我要忙得要死,我得去纽约,我回来后给你打电话。”她没有问他的号码。
然后她好象又想起了什么,她拿起电话,给戴维要了一辆回圣莫尼卡的出租车,她对他说:“钱我以后会付的——你有没有给司机小费的钱?”
戴维只管盯着她,看了好长一会儿,她抓起钱包打开说:“你需要多少给小费的钱?”
戴维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他不知道他的脸恶毒、仇恨地扭曲得吓人,他污辱说:“你比我知道价钱。”罗斯玛丽合上钱包走了出去。
他之后再也没听到她的消息。后来有一天,在电影制片厂的院子里他看见她和吉布森。
格伦治以及迪安。豪根从豪根的办公室走出来,他等在靠近豪根的车停的地方,这样他们会和他打招呼,豪根走过来抱了他一下,说他们准备去吃饭,又询问他的工作怎样,吉布森握握他的手,友好、狡黠地朝他笑笑,英俊的脸上洋溢着他惯有的随和幽默,罗斯玛丽看着他,没有一丝笑容,而真正使截维受到伤害的是,她真把他给完全忘了。
第14章
星期四华盛顿总统的新闻秘书马修。格拉迪斯十分清楚,在以后这二十四小时内,他要做出他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决定。眼下他的职责就是要控制新闻界对过去三天里接连发生的震惊世界的悲惨事件做出的反应,还得向美国人民完整地通报总统将如何处理这些事件,以及让人民来裁决总统的行动。格拉迪斯必须非常小心。
在复活节过后这个礼拜四早上,正值危机中期令人焦灼的时刻,格拉迪斯切断了他和新闻媒介的直接接触,只让他的助手们在白宫新闻发布室召开会议,发布一些谨慎措词的消息和评论,回避记者的提问。
电话铃响个不停,但马修一个也不接,他的秘书们给他接听,甄别电话,毫不客气地打发掉那些纠缠木清的记者和盛气凌人的电视评论员。他的任务是要保护总统。
从他长长的新闻记者的生涯中,马修。格拉迪斯知道,在美国,那些报纸、电视等新闻媒体对当局重要人物的傲慢无礼的攻击,要比哪一种宗教仪式都更受人们崇拜和敬仰,神气十足的电视新闻节目主持人,大声吆喝陪着笑脸的内阁成员,甚至对总统本人也旁敲侧击,那些想晋升要职的候选人在象凶狠的起诉检察官的记者面前往往备受折磨,在新闻自由的幌子下,报纸上登满了诽谤文章。曾经有一个时期他也是这之中的一份子,而且敬仰这种制度,看到每一个政府官员对新闻人员最终无可避免的仇恨,他就为此感到兴高采烈。但是三年的新闻秘书的经历改变了这一点,象政府里的其他人一样——实际上,象整个历史上统治阶层的所有人一样——他对这种叫做“新闻自由”的所谓最伟大的民主制度越来越感到不信任、越来越怀疑它的价值,新闻界的拿手好戏只有进行人身攻击,他们一伙头顶金光的罪犯,所做的勾当就是抢劫社会团体和公民个人的好名声,登在他们的报纸、杂志上兜售给三亿老百姓。
而今天,他决不能让这帮杂种占到一分便宜。
他回想起过去四天中新闻界给他塞来的所有问题,因为总统中止了与外界的直接联系,马修。格拉迪斯就得担当起他的责任,象星期一的一个头疼的问题是:“为什么劫机者还没有提出任何要求?总统女儿被绑架同教皇遇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谢天谢地,这些问题最终还是由问题本身作了解答,现在已经确定,它们之间是有关联的,劫机者也提出了他们的要求。
格拉迪斯所做的新闻发布都直接由总统本人审查,总统认为,这些事件都是处心积虑地对美国世界性的权威和声望的攻击。接着总统女儿遇害又他妈的出现了这种愚蠢问题:
“总统听到他女儿的死讯时如何反应?”这时候格拉迪斯发了脾气,“你他妈的说他还能觉得怎么样?你这个蠢货。”这样回答那个节目主持人。接着他又听到一个愚蠢的问题:
“这是否勾起了总统对他叔叔们被暗杀的回忆?”那一刻格拉迪斯决定把新闻发布会交给他的助手们。
但现在他又要重返舞台,他要捍卫总统给沙哈本苏丹最后通谋的决策,还要透露出威胁夷平整个沙哈本苏丹王国的意思。他准备这样说,如果人质释放,雅布里被囚禁,那么就不会炸毁但克市——这样的措词给他在一旦但克城被炸后留下余地。不过,最最重要的是,美国总统将于今天对全国发表重要电视讲话。
他扫一眼他办公室窗外,白宫现在被从世界各地涌来的采访车和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等着吧,操他们妈的,格拉迪斯想,他们仅仅只会知道他让他们知道的东西。
星期四沙哈本美国特使飞抵沙哈本,他们的飞机在一条远离被劫持的飞机的跑道降落,劫机所在的那条跑道仍然受雅布里的控制,并处在沙哈本军队的包围之下,在军队的处围是数十辆采访车,从世界各地涌来的记者和大群在但克市旅游赶来看热闹的人群。
沙哈本驻美国大使沙里夫。吴里布哈了药睡了一路,勃特·奥迪克和阿瑟·韦克斯交谈了一些,奥迪克一直试图说服韦克斯改动总统的最后通煤,以期望不必通过任何过激行动,就能使人质获得释放。
最后韦克斯告诉奥迪克:“我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总统给我的是非常严格、简短的命令——他们玩够了,现在该让他们尝尝苦头。“。奥迪克皱着眉头说:“你是国家安全顾问——看在上帝的份上,顾问,灵活一下吧。”
韦克斯坚如磐石:“总统做出了这个决策,没有任何可更改的。”
抵达苏丹的王宫后,韦克斯和奥迪克在武装警卫的护卫下住进了宫内豪华的客房。王宫实际上完全处于超常的军事戒备状态。吴里布大使被急促带到了苏丹的踉前,苏丹等在他的议政殿里。
苏丹根本不相信这样的威胁,心想任何人都可以吓坏这个胆小鬼。他说:“那,肯尼迪是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个呢?他表情如何?
他是不是一个总这么咋咋呼呼的人?他的政府会支持这种行动吗?他是拿他的政治生涯孤注一掷。这是不是要谈判才耍的诡计?”
吴里布从他坐着的锦缎座椅上站起来,他的小狗一样的身躯一下子高大起来,苏丹注意到他有个好嗓音。“陛下,”吴里布说,“你说的话,肯尼迪句句都想到了。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开始轰炸但克后,如果您不答应他的要求,整个沙哈本将夷为平地。这正是但克为什么不能保住,这是他能使您相信他的意图是非常严肃的唯一一个办法。他还说在但克被摧毁后您会答应他的要求,但不会在之前。他非常平静,笑着,他不再是从前的他,他是个魔鬼。”
这之后,两位美国总统的特使被带进了辉煌的迎宾大厅,里边有一个游泳池,屋里装有空调。身着阿拉伯服装的男仆给他们端上了食品和没有酒精的饮料,苏丹在一群顾问和保镖的簇拥下,与他们握手寒暄。
吴里布大使做了介绍,勃特·奥迪克,苏丹是知道的,过去的石油买卖把他们紧紧拴在了一起,在苏丹几次访问美自中,奥迪克一直是个周到殷勤的主人。苏丹热烈地向奥迪克做了问候。
第二个人是意外,苏丹心脏猛一跳,真正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开始相信肯尼迪威胁的现实。这第二个说客,苏丹心里盘算,真是非阿瑟·韦克斯莫属,他是总统的国家安全顾问,是个犹太人!
他是美国军界最具声望和最有权力的人物,也是阿拉伯各国在反对以色列的斗争中最终的敌人。苏丹注意到阿瑟·韦克斯没有伸出手来握手,只是礼节性地鞠鞠躬。
苏丹脑子里升起的第二个念头是,如果总统的威胁是真的,他为何要派这么一位要员来冒这个险?如果他把这些说客押作人质怎么办?这样一来他们不是会成为进攻沙哈本的炮灰吗?而且勃特·奥迪克真会冒可能送死的危险吗?从他对奥迪克的了解来看,他肯定不会。所以看来还有谈判的余地,而肯尼迪的威胁不过是吓唬一下而已;但也许肯尼迪是个疯子,并不关心他的特使的死活,无论如何要实施他的威胁。他环视了一下他的迎宾厅,四周金壁辉煌,地上铺着世界上最昂贵的地毯,光是地毯精心刺绣的花样就是不可能再被复制的,还有精接细雕的洁白的大理石,所有这些,样样东西都远比白宫的任何地方要豪华得多,这一切怎么能毁掉?
苏丹威仪地说:“我的大使已向我陈述了你们总统的信息,我简直不敢相信一个自由世界的领导人怎能会说出这样威胁的话,更不用说去做了。只有我是一个受害者,我怎么会对雅布里那个歹待等能施加影响?他是又一个阿提拉那个匈奴蛮子吗?他是否想象他统治的是古罗马,而木是美国?”
奥迪克先开口道:“马罗比苏丹,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这儿帮助您和您的国家的,总统是会象他威胁的那样去做的,看来您别无他路可走,您必须交出雅布里这个人。”
苏丹沉默了好长一会儿,然后转向阿瑟,讥讽地说道:“那么你来这儿有何贵干?如果我拒绝服从你们总统的要求的话?美国怎能经受得住损失作这样一位重要人物的打击?”
“你拒绝这些要求,并把我们扣作人质,这种现实可能性我们已做了详细的讨论,”阿瑟·韦克斯说,虽然他并没有把心中对苏丹的愤怒和仇恨流露出来,但他绝对有种威慑力,“作为独立的主权国家,你们愤怒和做出相反的威胁是非常公平的,但这正是我来此地的原因,就是向你郑重肯定,有关的军事行动的命令已经下达,作为美国三军总司令,总统他有这个权力。但克城很快即将不复存在,在这二十四小时之后,如果你还不服从,沙哈本王国将会被彻底摧毁,寸草不留。”——他朝满屋子做了一个挥砍的手势——“而你将寄人篱下于你的邻国的君主,你还是一个苏丹,但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苏丹。”
苏丹忍住了狂怒,他转向那另一个美国人:“你还有什么要讲的吗?”
勃特澳迪克几乎是鬼鬼祟祟地说道:“毫无疑问肯尼迪对他的威胁会说到做到,但我国政府里的其他一些人并不赞成这样做,肯尼迪可能会因此丢掉他的总统位子。”他转身几乎近于愧疚地对阿瑟·韦充斯说:“我看咱们应该把这事挑明。”
韦克斯严厉地看着他,他正担心的就是他这么说,从战略上看,奥迪克一直非常有可能把事情搞成一团糟,这个杂种想毁掉整个计划,仅仅就是为了挽救他奶奶的五百亿美元。
阿瑟·韦克斯狠狠地看着奥迪克,然后对苏丹说:“这里没有谈判的余地。”
奥迪克抗拒地看一眼韦克斯,对苏丹再次强调说:“出于我们长期友好的关系,我觉得向你指出一个希望是公平的,而且我觉得我必须现在当着我的同胞的面,而不是私下更容易地讲这件事情。
美国国会即将要召开一个特别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