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警局-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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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搞错了。”
施纳德抬头看着他的搭档会意地一笑。“我不这样认为,拉蒙尼。”他得意地笑着说。“那所新建的中学名叫皮得蒙特高中,不是科尔德沃特高中。你的毕业文凭是伪造的。明天上午第一件事——”
拉特索让话筒从手中滑落。
他们知道了。
结束了。他们会把他驱逐出境,送他回巴基斯坦。他走过去,提起一支雷米通30。06步枪。一年前他买了它和吉米·汤森、格兰特·卡明斯一起去打猎。他拉开衣柜抽屉,搬出一只黑色子弹匣,给枪膛按上四颗子弹。他背着枪走回床边,枪托支在地板上,张大嘴巴,把枪口伸进喉咙。他的手指在扳机上发抖。他不能回到巴基斯坦。
他的嘴巴封住了枪口,呆呆地过了15分钟。最后他意识到他不能这样做,任枪支滑倒在地上。他回到床上,瞪着天花板。过了片刻,他那澎湃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脸蛋。这是真主的意志,拉特索告诫自己,一个鱼挺从床上滑下,额头撞在地上。他曾经自私,只考虑自己而不想他的朋友。现在他再也不能把偷来的钱送给他的姐妹了,他能把它送给林赛·汤森。他曾经几次看见他朋友的幼小女儿们。这是他最后一次帮助这位可敬的人。
伦尼·施纳德中尉是一个具有魅力的男人,一头修剪整齐的金发和一双闪耀着智慧的蓝灰色眼睛。通常他不在周末工作,但是自从内务部加入调查这起严重的腐败事件之后,他总是通宵达旦地工作。此刻,他穿着一件柔软的白衬衣,黑色的宽松裤和两条红色的吊带,脸上布满了几天未刮的短髭。当雷切尔和卡里跨过门槛走到他的办公室时,他要求他的搭档暂时离开,并且走上前关上了门。
“请坐。”他说。“你决定和我们合作我很高兴。这样的话事情会更快地得到解决。”
在卡里的鼓励下,雷切尔讲述了一个多小时,煞费苦心地一一陈述了她在警察局内部亲眼目睹的事件。她从布伦特伍德事件开始,解释她为什么怀疑汤森给那位汽车推销员栽赃。她告诉他在那次警务人员聚会上她如何从沉睡中苏醒发现格兰特·卡明斯正骑在她身上,然后话题一转谈起皇家剧院的枪杀事件。她说她看见格兰特用希尔蒙特那可怜的孩子挡住子弹,并且附上在此事发生期间目睹拉特索凶残地虐待另一名少年的情景。她描述了米勒警长如何采用威逼的手段逼她保持沉默,接着她倾诉了她在枫树大道那所宅子里孤身一人面对携带武器的暴徒时她的同事拒绝增援给她带来的恐惧。她叙述了正是那些警察们巧立名目钓取加班费;他们戴警棍手套,穿铁头皮靴,肆意对妇女进行性骚扰;他们贿赂、勒索、敲榨,为所欲为。最后她告诉这名调查员格兰特在桔树林袭击、殴打她的经过。
施纳德俯身向前按下了录音机上的停止键。“我们从几个角度调查了弗雷德里克·拉蒙尼。”他说。“一旦法院发出搜查令,我们就能确定他在多大程度上卷入了此案。”
“您在搜查什么?”雷切尔问道,很难相信能从拉特索的住处找到他持枪杀人的证据。
“噢,”施纳德说,“不多。仅仅5万美元毒品赃款。”
雷切尔知道在枫树大道的那屋子里她曾经看见拉特索,虽然仅仅是短短一瞬间。“是什么使您认为拉特索偷了钱?”
“那笔钱突然从犯罪现场消失的第二天,特德·哈里曼看见拉蒙尼从警察局的后门搬出了一只箱包。”他告诉她。“当哈里曼问他里面装有何物时,拉蒙尼告诉他是犯罪证据。我们查看了前一天夜里他的工作记录单,没有发现有与犯罪证据有关的事。”
“您准备报告地方检察官您刚才告诉我们的那些事吗?”卡里说。“如果您视弗雷德里克·拉蒙尼为目标,为什么不把他拘留?”
“我和地方检察官办公室的官员比尔·林沃尔德通过话。”施纳德说。“他不想要我们在证据不足时拘留拉蒙尼。他希望由法官下达逮捕令,而为此我们需要更加具体的证据。由于卡明斯指责雷切尔是射伤他的凶手,林沃尔德担心这件案子会在法庭上失败。”
“那么拉特索的指纹作何解释?”卡里说。“犯罪实验室在格兰特身旁的更衣柜上取到了它。”
施纳德把手伸进了吊带里说:“拉蒙尼很容易解释这些指纹。”他平淡地说。“他可以说某一日他的柜锁卡住了,而他又急着出发,于是不假思索地把用具放进了一只空衣柜。”
“那些指纹不是在柜门把上。”卡里告诉他。“它们在衣柜的内壁上。”
“是这样?”施纳德说着耸了耸肩膀。“男人们的更衣室通常很潮湿。拉蒙尼可以说他滑了一跤,而且为了平衡住身体把手伸进了更衣柜内。”
卡里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雷切尔对警察局的判断是正确的,她在想她与腐败的警察针锋相对是否是一个错误。施纳德是一个滑头。看似他能解释每一件事。
“林沃尔德要我们刨根问底地调查拉蒙尼的每一个细节,然后以此引出一份供状。”他说。“我们越是缠住他不放,越是能让他在被讯问时暴跳起来。”施纳德捂住嘴打着呵欠。“我们怀疑拉蒙尼的唯一理由是特德·哈里曼提供给我们的情况。他声称雷切尔不可能从警察局的后门逃脱因为枪击发生时他正在后门外的停车场。不过她可能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所以我不能肯定我们应该在多大程度上相信哈里曼反映的情况。这个人已经交了班,而且据我们所知,枪响时他可能打了几分钟瞌睡。”
“我要给雷切尔恢复名誉。”卡里怒吼道,她气愤得近乎失去理智。“难道你把我妹妹整得还不够?她被拘留了整整两天而她什么事也没干。”
“别着急。”施纳德平静地说。“直到4月5日才能举行预审。现在我正调查拉蒙尼的过去,而且我已经发现一些严重的失真情况。所有的与此案有牵连的男人不是被开除就是被停职,因此你不能指责我们不采取行动。”
“你说的是男人们。”雷切尔说。“卡罗尔·希契科克与此案有牵连。格兰特在桔树林里袭击我时,她为格兰特提供不在现场的伪证。”
“是的。”这名调查员说。“那也是我们继续着手的工作。我们认为我们能够指控希契科克伪造工作报告,也许甚至还有私闯民宅。我们重新播放了报告五金商店失窃的录音磁带。在犯罪实验室作出声音分析之前我们不能肯定,但是有相当把握磁带上是卡罗尔·希契科克的声音。”
雷切尔垂下了头。她知道卡罗尔庇护格兰特说他在五金商店,但是从她听到的情况分析,这个女人更进了一步。“你说五金商店被窃是一场骗局?”
施纳德呷了一口咖啡。“看起来是这样。”他说。“希契科克必定扔石头砸穿了窗户,爬进了商店,然后一旦确信店主出了城,就报告商店失窃。根据警察局的政策,报告案情的警察必须留在作案现场直到此地安全,她给格兰特提供了足够的时间让他去桔树林袭击你。”
“什么时候我们能知道结果?”卡里问道,站起身欲走。“我妹妹需要一份薪水去供养她的家庭。如果下星期她不能恢复工作,我会迫不得已申请起诉。”
伦尼·施纳德突然重视了起来。“基于什么?”
“性骚扰、无端监禁、感情创伤。”卡里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考虑过这个故事的价值吗?看看她。”她说着偏过脸从肩上瞥了一眼雷切尔。“一大帮记者正在她的草坪上哄抢轰动性新闻。她完全是一名起来揭发腐败内幕的清白的人。看看她的外表,看看她的诚挚,事实上她是一个苦苦供养孩子的年轻寡妇。仅仅用雷切尔提供的消息,就可以使这个警局曝光。我们完成工作时你的警察会以卑鄙小人的姿态出现在大众面前。足够了,施纳德,我们甚至可以上《时代》的封面。”
“你说得有道理。”施纳德说。“本周日我会抽空和麦迪逊副巡官、贝茨局长谈话。星期一你会得到答复。”
第35章
星期一上午9点举行了吉米·汤森的葬礼。雷切尔和卡里端坐在起居室里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尽管汤森是在被解除职务后死亡,局长仍然决定他应该有一个警察的葬礼。特德·哈里曼、尼克·米勒和卡罗尔·希契科克均出现在抬棺材的人群之中。雷切尔在人群中寻找着拉特索的脸。当她最终没有找到他时,她想他是否已被逮捕。随着腐败丑事的追踪,媒体报道的范围扩大了。
电话铃声响起时已是下午1点。卡里正在厨房解开她的行李。她一接完电话,就把头伸出门外,呼叫起居室里的雷切尔。“快穿衣服。”她说。“伦尼·施纳德刚才来电话。他们要你立刻动身去警察局。”
“露西不在家没人看护乔。”雷切尔说,她和儿子正躺在地板上嬉戏,“她要去医生那儿检查她六个月的身孕。”
“我留在家和乔在一起直到她回来。”卡里说。“我已经去电话给迈克·阿特沃特。他和比尔·林沃尔德、布莱克·雷诺兹在去警察局的路上。如果隔一小时露西不回来,我会带着乔跳上出租车去。”
拉特索穿过后门走进了吉米·汤森的厨房,手里提着一只破旧的棕色皮箱。一名老姐正从灶上端起蒸锅。“我是林赛的母亲。”她看着那只皮箱说道。她的女儿曾经告诉她吉米的一个大学同学会从芝加哥乘飞机来。“你必定就是萨米·科恩。”
“是的。”他说,听到房间里传来嘈杂的人声。“我想和林赛私下里谈一谈。”
“她在休息,但是我肯定她不介意你占用几分钟时间。”老婆婆告诉他。“她的房间在客厅的顶端。”
和伦尼·施纳德通过话后,拉特索立刻离开了公寓,驾车掠过橡树林驶进一片偏僻的丘陵。星期六晚上他把自己锁在车内过了一夜。星期日上午,他要使自己确信内务部不会基于几份可疑的文件而逮捕他。他掉头去了公寓,想洗个热水澡并且抓紧睡上几个小时。但是他一拐进他住的街区就看见一排警车依次停在他住的公寓楼前面。于是星期日晚上他再次躲在车里心神不定地熬了一夜,一直不能入睡。现在他所担心的事已经成为现实,他明白他必须寻找一个安全的避难所。如果他没法逃出城,当局就可能逮捕他。他把手伸进口袋内,触到一枚金属制品。格兰特曾经交给他一把市内住宅的钥匙以便为他刷车并且清理他收藏的枪支。
吊唁的人们聚集在起居室内。他知道其中可能有一些认识他的警察。拉特索溜出厨房,直接走进客厅。当林赛·汤森看见这个黑皮肤男人跨进她卧室的门时,急忙拉过一条床单遮住胸脯。
“我来表示哀悼。”拉特索说。他穿着一件礼服式的白衬衣和一套皱巴巴棕色西装。“吉米是我的朋友。”
“谢谢你。”她说。“医生要我卧床休息。厨房里有食品,请你自便,弗雷德里克。”
“我不需要食品。”拉特索说。“我有一个礼物给你和你的女儿们。”
“什么样的礼物。”
“你必须不告诉任何人我给你们这个礼物。”他继续说道。“如果你说了,人们会问你很多问题。”
她警觉地看着他的眼睛。在后两个孩子出生之前,林赛在一家精神病院做护士工作。她奇怪这个男人是否患有精神病。他瞳孔扩大,动作举止生硬而机械。精神病患者有时相信他们具有超人的本领,那就是他们不需要吃。喝、睡觉。她焦虑地看着他把皮箱放在她床边的地板上,然后转身走出了她的卧室。
警察局的会议室内坐满了人。雷切尔在门外的金属椅上等待着。现在她是个外人,在决定她的未来问题的会议中甚至不允许她出席露面。
迈克·阿特沃特和布莱克·雷诺兹走进会议室之前在雷切尔的椅子旁停顿了一下。当阿特沃特意识到有几个人还未到场时,便走回门外和雷切尔说话。“桑德斯法官发出了就枪击卡明斯一案逮捕拉蒙厄的命令。”他告诉她。“星期日上午林沃尔德与他会了面,并且使他最终在文件上签了名。”
“拉特索坐牢了吗?”
“还没有。”阿特沃特焦虑地说。“伦尼·施纳德星期六发现他的背景材料有些可疑之处即给他的公寓去了电话。星期天上午他试图发出逮捕令时这个混蛋已经溜走了。他们找到了一些他的衣服,但是没有发现那笔钱的线索。拉蒙尼可能用偷来的钱买了一张飞机票。”
雷切尔的胸脯一起一伏。“你是说施纳德向他透露了信息?”
“这个人是白痴。”阿特沃特气愤地说。“施纳德被派遣在凶杀科时我和他一起处理了几宗案子。话说回来,他的脑瓜还好使。自从他被调进内务部之后,人们对他的谴责真令人不安。”
“他告诉我那是林沃尔德想使拉特索心惊肉跳。”她说。“他说他们只有给他施加压力,才能有希望使他坦白。”
“胡说八道。”阿特沃特说。他把头探进会议室。“我们在等谁?”他问布莱克·雷诺兹。
“司法部长办公室的律师们。”雷诺兹告诉他。
阿特沃特掉过头来对着雷切尔。“贝茨局长是后台,而不是林沃尔德。”他告诉她。“自从你去电视台充当了揭发腐败事件的角色之后,贝茨局长知道如果他逮捕了真正的凶手,公众可能没有选择只有认真对待你的指控。”
两位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走到阿特沃特的身后。他引导两名司法部长办公室的律师走进会议室,然后跟着他们在长桌旁就坐。
会议室内的气氛犹如战争期间敌对双方面谈时一样紧张而沉闷。警察局的高级官员坐在橡木长桌的一边,紧挨着他们的是内务部的伦尼·施纳德。地方检察官和两位来自于司法部长办公室的律师坐在他们的对面。尽管贝茨局长平常习惯于穿着西装领带,今天却由于出席了汤森的葬礼后直接来到会场,身上还穿着警服。他的胸前佩戴着勋章,使他恰似一名将军。
迈克·阿特沃特紧挨着布莱克·雷诺兹坐着。他们俩一直通宵达旦地工作着,准备起诉书,索取证据,会见证人。格兰特·卡明斯将会因两桩强奸罪而受审,还有在桔树林恶毒地殴打了雷切尔。他们还在汤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