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传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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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中心。我不能容忍什么人都来插一杠子。”
“哇!”杰克说,“别生气。”他没有料到会有这一招,尤其是来自马丁,他昨天还是那样友善。
“用不着你说别生气,”马丁厉声说道,“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我只不过是在干活,调查凯瑟琳·穆勒和苏珊娜·哈德的死因。说真的,我还以为我考虑得相当周到了呢。”
“我的化验科里有什么得由你来找?”马丁问。
“我只是看看你这几位干练的工作人员做的革兰氏染色液。”杰克说。
“你的公务是调查死亡原因和方式,”齐默曼大夫挤到马丁的身前,说道:“你已经查过了。”
“还没有查完,”杰克纠正道,“我们还没有就苏珊娜·哈德的死亡下诊断。”他回敬着这位传染病科科长那锐利的目光。由于她没有戴上昨天戴过的面具,杰克可以细细端详她那张嘴唇很薄的脸有多么严肃。
“你是没有对哈德的病例作出明确的诊断,”齐默曼大夫也纠正说,“但你已经作了一个致命性传染病的诊断。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认为就足够了。”
“足够从来就不是我在医学上的目标。”杰克说。
“也不是我的,”齐默曼大夫反唇相讥,“既不是疾病控制中心的,也不是市卫生局的,这几个部门正在积极调查这一不幸事件。你的光临纯粹是在破坏。”
“你真的相信他们不需要一点帮助?”杰克忍不住话中带刺地问。
“我倒要说你来这儿不光是搞破坏,”克利说道,“事实上,你明摆着是在造谣中伤。你很快就能从我们的律师那里听到这话了。”
“哇!”杰克又来了这么一句,一边抬起双手,仿佛是在抵挡一次外来的打击。“我至少还听得懂破坏两个字,可造谣中伤就滑稽了。”
“这不是我的看法,”克利说道,“供给中心主任说你告诉她,凯瑟琳·穆勒是在工作中染上病的。”
“这还不能成立。”齐默曼大夫补充说。
“说出如此毫无根据的话,是对本机构的诽谤,有损其名誉,”克利厉声说道。
“并且可能对其股票价值带来负面影响。”杰克说。
“那是啊。”克利表示同意。
“麻烦就麻烦在,我并没有说穆勒是在工作中传染的,”杰克说道,“我是说她可能是这样。这是有很大差别的。”
“扎瑞利女士告诉我们,你对她说这是事实。”克利说道。
“我对她说‘这些都是事实’,指的就是这种可能性,”杰克说道,“可是你瞧,我们是在抠字眼。真正的事实是你们几个人防卫过度了。这反而使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医疗传染史了。这方面记录如何?”
克利的脸红了。考虑到对方个头上的那种令人胆寒的优势,杰克自卫性地后退了一步。
“我们的医疗感染记录不关你的事。”克利唾沫四溅地说。
“这正是我刚刚开始询问的事,”杰克说道,“不过我还是改天再来查好了。很高兴再次见到各位。拜拜。”
杰克拨开那群人,大步离去。他忽然听到后边有动静,不禁弯了一下身子,以为会有一个烧杯或者是实验室里另外什么称手的东西从耳旁擦过。但直到他到了通往走廊的门口也没见有事。他走下楼,打开车锁,骑车朝南边驶去。
杰克在车流中拐进拐出,一边对自己与美利坚保健的这一次遭遇战大为惊叹。最令人不解的是当事人的敏感。甚至连昨天还很友好的马丁现在的举动好像也是把杰克当成了敌人。他们全都隐瞒了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杰克呢?
杰克不知道是医院里什么人将他的到来向当局报的警,但他料定此人也会通知宾汉,说他来过这里。杰克深知克利又会向宾汉抱怨他。
杰克果然没有猜错。一进门厅,警卫就拦住了他。
“我奉命通知你直接到处长办公室去,”这名警卫说,“是华盛顿博士亲口说的。”
杰克锁上自行车,一边盘算着跟宾汉怎么说。什么都想不出来。
走进电梯,杰克打定了主意,既然无法考虑防守,那就转入进攻。直到他来到珊福德女士的写字台前的时候,他还在层层构思一件事。
“你直接进去,”珊福德女士说道。她和往常一样,头也不抬地伏案工作。
杰克绕过她的写字台,走进宾汉的办公室。他立刻看出宾汉不是一个人。卡尔文那硕大的身躯正在玻璃书柜旁边晃动。
“处长,我们有问题了,”杰克急切地说。他走到宾汉的写字台前,用拳头敲了一下表示强调。“我们还没有给哈德的案子下结论,又必须尽快报到卫生部。要是我们交不了卷,那我们就有好看的了,尤其是鼠疫,这事把新闻界全都给煽起来了。我甚至一路跑到曼哈顿总院去看革兰氏染色液。可惜也没什么用处。”
宾汉用他那阴冷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杰克。他本来打算严厉申斥杰克一顿,可现在没词了。他没有说话,而是摘下金属框眼镜,一边心不在焉地擦着,一边考虑杰克的话。他看了一眼卡尔文。卡尔文的反应是朝写字台走了过来。杰克的这套把戏是糊弄不了他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卡尔文问道。
“苏珊娜·哈德,”杰克说,“就是你和我拿十块钱二赔一打赌的那个案子。”
“打赌!”宾汉问,“在办公处里搞赌博?”
“不是真赌,处长,”卡尔文说,“这只是下决心的一种方式。也不是每回都这样。”
“但愿不是这样,”宾汉厉声说道,“我不希望看到我们这儿出现赌博,尤其是拿诊断打赌。这可不是我希望在报纸上看到的东西。骂我们的人有的是事情干。”
“回到苏珊娜·哈德这件事,”杰克说,“我不知道怎么进行下去。我本来指望直接与医院化验室的人谈谈,或许能取得一点进展,但还是不行。你们认为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杰克巴不得谈话不再围绕打赌的问题。这也许能宽一宽宾汉的心,但杰克知道,事后他肯定会和卡尔文算帐的。
“我有点搞不懂,”宾汉说,“就在昨天,我还特意嘱咐你呆在处里,把你积压的案子都签发出去。我专门提醒你别去碰曼哈顿总医院。”
“如果我是出于个人原因去的,那倒也是,”杰克说,“可我不是由于个人原因。那都是正事。”
“那我问你,你是怎么又把人家院长搞得连样子都变了的?”宾汉问,“他一连两天打电话给那个该死的市长办公室。市长想了解一下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要不就是我脑子有问题,聘用了你。”
“但愿你向他担保,我们俩都很正常。”杰克说。
“往后不要什么都抓到一点皮毛就莽撞行事。”宾汉说。
“跟你说句心里话,”杰克说,“我压很想不出院长干嘛发那么大火。也许是这次鼠疫的事搞得那儿人人都有压力,因为他们的举动全都怪怪的。”
“你现在觉得人人都有点怪。”宾汉说道。
“得了吧,不是人人,”杰克承认,“可那边是有件怪事,肯定有。”
宾汉抬头看看卡尔文,后者耸了耸肩,转了一下眼珠。他不明白杰克在说什么。宾汉的注意力转向杰克。
“听着,”宾汉说,“我不打算开除你,可你也别要我。你是个聪明人,在这一行还很有前途。不过我警告你,你要是随意违抗我的命令,继续在社会上给我们惹麻烦,我决不会再另作考虑了。告诉我,你听明白了。”
“没问题。”杰克说。
“好,”宾汉说,“回去干你的活吧,等一会儿会上我们还要找你。”
杰克听懂了这一暗示,立刻走了出去。
一时间,宾汉和卡尔文一言不发,各人都在想各人的心事。
“他是个怪人,”宾汉终于开口了,“我真搞不懂他。”
“我也搞不懂,”卡尔文说,“他可以将功补过的是,他悟性很高,实实在在又很卖力。他很投入。他每次都是头一个上解剖台。”
“我知道,”宾汉说,“这就是我没有当场开除他的原因。可是,这种莽撞是从哪儿来的?他必须搞清楚,这无端地伤害了别人,而他似乎并不在乎。他无所畏惧,几乎可以说是自我摧毁,就像他昨天承认的那样。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卡尔文说,“有时候我感觉这是一种怒火。可冲着什么呢?我完全不清楚。我几次试图平等地和他谈谈,但那就像是想从石头里挤出水来,难啊。”
第15章
1996年3月21日,星期四,早晨8:30
在89街和88街之间的二马路上,离埃奈英餐馆只有几个门面的地方,特瑞西和科林下了出租车,朝那家餐馆走去。她们没法直接让车开过来,因为有几辆豪华轿车很别扭地并排停在那里。
“我看上去怎么样?”她俩在帆布凉篷下边停住脚步,科林问道。她已经脱掉了外衣,好让特瑞西鉴定鉴定。
“太棒了,”特瑞西说道,她的确是这个意思。科林没有穿已经成为她的标志的短袖衫和工装裤,现在是一身全黑的衣服,将她那丰满的胸部展示得恰到好处。特瑞西一比较就感觉自己太邋蹋。她依旧穿着每天上班穿的那件朴素的套服,没抽出时间回家换。
“不知道我干嘛那么发怵。”科林承认了。
“要松弛,”特瑞西说道,“就凭这身衣服,麦高文先生也是顶不住的。”
科林向领班报了她俩的姓名,对方立刻表示知道。他示意两位女士跟着他走。他朝餐馆里边走去。
在稠密的餐桌和川流不息的招待员之间弯来拐去,真可以说是某种障碍比赛。特瑞西有那种置身于金鱼缸里的感觉。她俩走过去的时候,每一个人,无论男女,都要向她们瞥一眼。
那两位男士坐在一张小桌子旁边,这张桌子挤在最靠里边的那个角落里。两个女的走过来的时候,他俩站了起来。切特为科林拉开椅子。杰克也学着为特瑞西拉椅子。两位女士将外衣搭在椅背上,坐了下来。
“你们肯定认识老板才会安排了这样一张大桌子。”特瑞西说。
切特错把特瑞西的话当成了恭维,便吹牛说一年以前别人就把他介绍给了埃奈英。他解释说,坐在柜台那头收银机旁边的那个女人就是埃奈英。
“他们本来想安排我们坐前面,”杰克说,“但我们拒绝了。我们认为你们女士可能不喜欢门口刮来的穿堂风。”
“真是周到,”特瑞西说,“再说了,这地方亲密得多。”
“你这样认为?”切特问。可想而知,他此时容光焕发。可是,实际上,他们挤得就像俗话说的罐头里的沙丁鱼似的。
“你怎么能问她?”杰克问切特,“她这么真心诚意。”
“好嘞,行了!”切特息事宁人地说,“我可能笨了点,不过话我终究还能听懂。”
女士们一到,侍者就来了,他们问他要了酒和几样开胃的东西。科林和切特有说有笑地谈了起来。特瑞西和杰克继续拿对方开涮,但渐渐地,美酒磨去了他俩话里的锋芒。到上主菜的时候,他俩已经谈得很投机了。
“鼠疫的事有什么内幕新闻?”特瑞西问。
“曼哈顿总院又死了两个,”杰克说,“另外,还有几个护士正在接受治疗。”
“这是早晨的新闻了,”特瑞西说,“有没有什么新的?”
“死者当中只有一个真的死于鼠疫,”杰克说,“其余的几个从临床上看很像鼠疫,但我个人不相信是。”
特瑞西的一叉子意大利面条没到嘴边便停住了。“不是?”她问道,“如果不是鼠疫,那是什么?”
杰克耸了耸肩。“我知道就好了,”他说,“就指望化验室告诉我了。”
“曼哈顿总院肯定乱了套了,”特瑞西说,“幸好我不是那儿的患者。就算条件好得不能再好了,去医院也够吓人的。加上担心周围有鼠疫之类的病,准会吓死人的。”
“院方搞得焦头烂额,”杰克说,“原因很清楚。如果证明鼠疫的原发地就是那里,这将是当代首例医疗型鼠疫。对于医院来说,这事可不能算是荣誉。”
“医疗感染这个概念对我来说挺新鲜,”特瑞西说,“你和切特昨天晚上谈到最近的这个鼠疫问题,以前我根本就没想那么多。是不是所有的医院都有这类问题?”
“那还用说,”杰克说道,“一般人都不知道,但通常有百分之五到十的住院病人成了他们自己住院时感染上的疾病的受害者。”
“我的天啦!”特瑞西说,“我还不知道呢,这是一种如此普遍的现象。”
“到处都有,”切特表示同意,“每个医院都有,从象牙塔般的医学院到最小的社区医院。事情坏就坏在,医院是最糟糕的传染源,因为许多聚集在那里的蚊虫都有抗药性。”
“噢,了不得了!”特瑞西激愤地说。她想了一会儿,又问:“各个医院的传染率之间是不是出入很大?”
“那当然。”切特说。
“这些比例是不是都知道?”
“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切特说道,“联合鉴定委员会要求各个医院保留传染率的记录,但这些比例是不对外发表的。”
“真是岂有此理!”特瑞西说着,偷偷地朝科林眨了眨眼睛。
“如果这些传染率超过一定比例,该医院便失去了鉴定资格,”切特说,“所以没有什么损失。”
“但这样做对公众不太公平,”特瑞西说,“得不到这些数据的人无法决定去哪家医院求医问药。”
切特张开双手,掌心朝上,像一个祈求的神父。“那是政治上的事。”他说。
“我认为这太可怕了。”特瑞西说。
“生活就是不公平的。”杰克说。
用过点心和咖啡,切特和科林开始鼓动去找一个可以跳舞的地方,像中国俱乐部什么的。特瑞西和杰克都不想去。切特和科林铆足了劲,想让他俩改变主意,但很快就放弃了。
“你们去吧。”特瑞西说。
“真的不去?”科林问。
“我们可不想拖你们后腿。”杰克说。
科林看了看切特。
“我们去。”切特说。
切特和科林走出餐馆,高高兴兴地挤进一辆出租车。杰克和特瑞西冲他俩挥了挥手,出租车开走了。
“希望他们玩得开心,”特瑞西说道,“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了。坐在一家烟雾腾腾的夜总会里,音乐的音响大得足以震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