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诱君欢-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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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是人家想娶就能娶的吗?”扔下这句,姚懿真昂着头转身走了。
“那个耀崇兄,稍等片刻;我去问问。”姚业朝虞耀崇拱手致歉;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真儿,你开始不是说你喜欢的就是虞君睿,退了虞君烨的亲事与虞君睿订亲正合你意吗?”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哼;虞家兄弟颠来倒去,难道我由得他们谁想娶就娶吗?”
“真儿,你今年二十一岁了”
姚业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凝神也听不清了,虞耀崇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开眼界,姚懿真在自己父亲面前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姚业打躬作揖说着好话,不时抹一下额头,像是紧张得很似的。
这样的女人娶进门做媳妇,别说刘氏,就是自己恐怕也不被她放在眼里。虞耀崇抹了一把汗,看着地上撕成碎片的婚书,心中说不清什么感觉,似乎是失落,又似乎是庆幸。
“那个,耀崇兄,小女顽劣,让你见笑了。”姚业回来了,脸上挂起僵硬的笑容。
“令千金是真性情,无妨无妨。”虞耀崇强笑道。
“那个”姚业结巴半晌道:“耀崇兄,这亲事咱们从长计议如何。
“从长计议?好!好!就依姚兄所言。”
亲事议不成,清幽芳香的茶水也变成浓药汤般苦涩,接下来姚业蔫搭搭的,虞耀崇也如坐针毡,生怕婚事不成,自己的仕途受到影响。
“姚兄,小弟这几日生病了,不知道这科考?”几杯茶过后,虞耀崇看姚业无精打采,有送客之意,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问道。
“哦,这个”姚业愣了愣,方道:“你这几日不见,我代你跟皇上告罪了,明日上朝再细议一下”
这么说就是不受影响了,虞耀崇松了口气,又说寒喧了几句,目的达到,也不纠緾,拱手告辞,姚业没有虚留,神色倒也还热络,亲自送了虞耀崇出府。
华隐逸依了虞耀崇,虽与丈夫说明身份了,在虞君烨面前却还是极力掩饰。看着虞君烨期盼热切的眼光,心中又是酸楚又是安慰,低声告诉儿子自己替他跟他爹说情了,他爹答应退亲,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虞君烨本来认定孟姨是自己亲娘,热辣辣地盼着,一声声娘在喉间滚动,听了华隐逸的话,虽然能退亲也欣喜,只是想着孟姨跟他爹说了那么久的话,出来了却没有表明是自己亲娘,难道自己猜错了?退亲的喜悦淡了不少,恹恹地道了谢,回到兰园后一翻辗转,天明方睡着,这日睡了一整天没起床。
傍晚时分,虞君睿方睡醒,虞耀崇已从姚家回来了,使人给他传话,亲事退掉了,虞君烨大喜,急忙跑去梨园告诉华隐逸。
虞耀崇也在梨园,脸色阴沉得可怕。
“爹,怎么啦?”虞君烨走上前,有些不安地行礼。
虞耀崇沉着脸不说话,华隐逸悄声道:“素薰主仆三人今早走了。”
“走了?”虞君烨怅然地重问了一句,左右看了看,问道:“是不是君睿陪着她们回去了?忒目无尊长了,连禀过爹爹一声都没有。”
只是没有面辞,灿儿说有去菊园辞行,走个叶素薰,虞耀崇并不在意,让他气得脸色铁青的是,刚才听虞新报叶杨氏没有在那边房子里。
虞新家的夜里过去,推门见床上被子拱起人形,以为叶杨氏在睡觉,不敢打扰,直到今日艳阳高照,日已近午,叶杨氏还没动静,方进去喊人,发现叶杨氏不见了忙回府禀报,虞耀崇却已去了姚家。
那头叶杨氏不见,这边叶素薰便连面别都没有回家,其中不会没有关系,虞耀崇稍作联系,便知是二儿子做的好事,昨晚那鬼,定是他扮的。
叶素薰关心自己母亲,没有按虞君睿的计划行事,累得虞君睿前功尽弃了。她与虞君睿的亲事,虞耀崇本来有许可之意,依虞君睿的处理,只要叶杨氏没有被虞耀崇得去,他们的亲事要让虞耀崇点头不难,眼下事发,虞耀崇却无论如何不会答应了。
虞君烨惆怅了一阵,抑制不住有了亲娘的喜悦,也不顾虞耀崇冷着脸,看看华隐逸看看父亲,期期艾艾道:“爹,是不是得给我娘我娘”
爹,得给我娘名份,得公开承认我娘的身份,把刘氏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休掉。虞君烨在心中喊着,视线在华隐逸和虞耀崇两人间移动,话虽没说出来,意思表达得很明显。
刘氏是不可能休掉的,不说他有个当太医的兄弟,只她嫁进虞家二十年,并没行差踏错,又育有一个成年儿子,便不可能休掉,休不休刘氏虞耀崇并没有去细虑,他想的是认不认华隐逸。
看着华隐逸血丝密布的脸,虞耀崇几欲作呕,再想想叶杨氏娇艳的脸庞,柔弱无骨的身体,怯怯的求饶呻吟,喜厌立现。
“爹”虞君烨又催了一声。
虞耀崇忽然间灵台清明,一个想法浮上心头——把叶杨氏充当华隐逸迎进虞家宠爱。
华隐逸眷恋的,除了自己,还有儿子,若是自己无情无义,儿子也不认她了,想必她便会心灰意冷自己离开吧。虞耀崇在这瞬间下了决心,逼华隐逸离开,迎叶杨氏进门。
“烨儿,你跟爹爹来一下。”
“烨儿,这么多年不给你看到你娘的画像,爹爹有苦衷的,因为,你娘根本没有死,她是失踪了。”
“爹,那我娘现在回来了,你应该跟她相认,别伤她的心啊!”虞君烨低喊,热切地看着虞耀崇。
虞耀崇没有接虞君话,打开书架上的一个暗格,取出一幅卷轴展开:“烨儿,这是你娘的画像,你娘很美。”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是我娘?”画像从虞君烨手中掉到地上,“爹,这个人我见过,她是薰儿的娘。”
“爹也刚刚查到,你娘失踪后,不知何因失忆了,后来嫁入叶家了。”虞耀崇拍拍儿子的手,沉痛地道。
“叶伯母是我娘,那孟姨呢?”虞君烨低喃,眼睛睁着大大的,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虞耀崇。
“孟姨是什么人爹不知道,烨儿,爹爹只说一句就足以,你娘娘绝色无双,名满江宁,孟姨的模样,像吗?”
孟姨的模样,丑遍江宁城还差不多,虞君烨怔呆无语,许久后低声道:“可是,爹,她对我很好,我觉得她就是我娘。”
“烨儿,那是你太想你娘了。”虞耀崇感慨万千地道:“烨儿,你放心,查到你娘的下落了,哪怕她曾嫁人生儿育女,她始终是你娘,是我心爱的人,爹一定会把她迎回虞家的。”
“孟姨真不是我娘?”虞君烨还是不信,盯着虞耀崇又问道。
“你想认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做娘,置自己亲娘于不顾,爹也无话可说。”虞耀崇拂袖,怒冲冲往门外走,跨出房门后又回头,愤愤不已道:“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肖想侯府夫人的位置,你也相信。事关你的亲娘,你自己看着办,若是不把孟姨赶走,爹就不去寻回你的亲娘。”
“赶孟姨走?”虞君烨呆了。
“是,这个女人冒认你娘,不赶走行吗?”
虞耀崇径自走了,留下瑟索着身体,无所适从的虞君烨。
缓缓地捡起地上的画像,虞君烨默默地看着,这个人才是自己的亲娘?虞君烨竭力回想着自己在叶家见到的叶杨氏。
美丽的脸庞,轻柔低细的言语,虽拥有国色天仙的美貌,叶杨氏却很难让人把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口鼻,画上的人神采夺目,风华无匹。而叶府的的那个女子,却是怯懦可怜,唯唯喏喏。
虞君烨卷起画像,呆呆地走出菊园。
娘亲在他心中,一直是最美的,没有人比得上。孟姨很丑,可是她的关爱,却像和风轻拂,像春雨滋润,她填补了他二十年渴望母亲怜爱的那个空洞。
可是,叶杨氏真的是自己的亲娘吗?如果是,变成那么个颤颤惊惊的样子,该是受了多少罪?自己怎么能弃亲娘于不顾?
“君烨。”有些忐忑不安的声音,虞君烨抬眼,却是孟姨站在他面前。
“孟姨,你怎么来了?”虞君烨强笑道。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看着儿子突然间流露出来的疏离,华隐逸心一沉,刚才丈夫拉走儿子说要去看画像,她便惴惴不安,丈夫也许不想认她了,可只要儿子认她这个娘,她便不畏惧,只怕儿子
“是一幅画。”
“能给孟姨看一下吗?”华隐逸轻声道,眼睛看着虞君烨不转动。
“不过一幅画,没什么好看的。”虞君烨有些慌乱,把画像往背后藏,他怕画上如玉般的佳人打击到华隐逸了。
华隐逸却误会了,以为儿子看不起自己现在的丑容,心头一阵悲苦,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
“那个孟姨”虞君烨手足无措,也不知为何,突然间冲口而出道:“孟姨,薰儿回家了,你一个人在梨园很寂寞吧?不如我送你到璇姨那边住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起进去日更三千,偶尔加更时代
64、春光消魂:触绪添愁 。。。
叶素薰很不自在;她感觉自己如落在豺狼虎豹窝的羊羔,身边血盆大张的兽口争抢着要吃自己。
“夫人;小姐,水烧好了。“才婶走出灶房禀道。
“绿萝;给夫人备洗漱水。”叶素薰得机忙吩咐绿萝紫蝶给叶杨氏备洗浴水,又扬起脸看向虞君睿和程琛,微微一笑道:“天色已晚,素薰就不留客人了;两位慢走。”
肩膀的压力松了;叶素薰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能活动了,忙缩身退出虞君睿与程琛的包围圈;转身走进房间。
虞君睿和程琛对望了一眼;两人脸上同时绽开笑容,朝叶杨氏拱手行礼告辞,一步不差走出了院门。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金色的余晖笼罩着房屋街道步履匆匆要归家的人群,它很快会敛去光芒,天地将黯淡下来。迎来无边的黑暗。
一只高飞的骄傲的鹰隼,尖利地鸣叫了一声,从虞君睿与程琛的头上掠过。
程琛望着夕阳感慨,突然开口问道:“虞君睿,你说,美貌与性情,哪个重要?”
虞君睿摇头,晒笑道:“美貌和性情,哪一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不爱那个人。如果爱,哪怕她丑陋不堪,在我眼里也是美的。至于性情,那更不用说了,嗔怨怒喜,只要能相伴左右,怎么着都是好的?”
美貌和性情,哪一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不爱那个人。
程琛咀嚼着,慢慢地品味,凄凉地叹了口气,看着虞君睿阔步前行的背影,低声道:“若你第一个爱上的,如我这般荒唐,你是不是就说不出这样的话了。”
金戈铁马,快意厮杀,纵情高歌,这样的生活,为什么只会在梦里
华隐逸,他的画中美人,从儿时开始迷恋的人,却换了一个面孔。而顶着他的画中美人出现的叶杨氏,却像一个精致的瓷器,那么脆弱易碎。
集合了她二人优点的叶素薰,不是最美的,却是最动人的。她如天边幻化多端的云彩,鲜活明丽,又好似淙淙流淌的山间清泉,清澈明净,不染半分杂质。
胸腔传来一阵隐隐的抽痛,程琛紧紧地按住胸部,秀美的容颜慢慢泛白,自己拼不过虞君睿的。
虞君睿是闪亮的刀剑光影里甲胄鲜明的勇士,同样高挑修长的身材,可他一步一伐间却充满力量,他的身上总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俊美的脸庞冷漠时是自信的,漾起笑容时却又是那么温柔。他的骄傲和自信让人不自觉地胆怯,那一缕阳刚和温柔的气息又让人不自觉地臣服。
程琛看着广阔无垠的天空出神,虞君睿是天空中展翅飞翔的雄鹰,自己如何跟他拼争?
必须舍弃吗?其实从没得到过,谈不上舍弃,连到底有没有爱上,他心中也模糊不清。
可为什么想到舍弃两字,心底会失落迷惘彷徨呢?
踏进熟悉的家门,程琛仍在恍惚失神中。程颢比他小了几个月,程颢的母亲生程颢时染病,其后卧床不起,程夫人把程颢带在身边抚养,后来,程颢的母亲去世,程夫人对程颢更宠更惯了,什么都依顺着他,生怕委屈着他似的,连程颢要做在官宦人家看起来是下等营生的经商,程夫人也支持着他。程琛有时会有一种错觉,似乎程颢才是他母亲的亲生儿子。
父亲在府里是沉闷的抬不起头来的,除了偶尔要揍程颢,对两个儿子可说是不闻不问。
程琛想起那一年在沐雪居见到华隐逸的画像时的震撼,画上的美人眉目皎好,最让他喜欢的是她眸中流露出来的温柔爱宠,那如月的光辉从此伴着他成长,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再看不进去任何女子。
耳边传来丝丝缕缕悠悠扬扬的琴声,如诉如泣,回肠荡气,程琛脚步一滞,情不自禁地伴着琴声吟唱起来。
“梧桐树,三更雨,无言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低沉的男声后来又加进去温婉凄凉的女声,流淌的岁月,沉重的风霜,人在沧海之中,千帆过尽后,铮铮音符之下,埋藏着柔韧不甘不服的心。
月暗波涌,琴声抖地静止,所有的悲哀沉淀。华隐逸缓缓抬头,入眼是白色的袍服,很宽大,针工精致,袖口三指腹宽的黑色镶边,纹着回字细丝绣,从袖口伸出来的手白…皙细腻,修长匀称,目光往上对上的,是一双深情温柔的眸子,那双眸子如一泓清泉,华隐逸无知无觉地沉溺进去。
微风起伏,程琛在华隐逸背后跪下,半抱半环,双手落在琴弦上,琴声再度响起,低调时舒缓如流泉,高昂处激越似飞瀑,霎忽间又清脆如珠落玉盘,慢慢地低回如爱人呢喃细语,带着人静静地依进爱人温暖的怀抱。
琴声徐徐消失,柔情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胸腹肌肤,华隐逸仿佛间以为回到当年,深情帅气的虞耀崇拥着她,轻轻地亲吻她,灿烂的菊花次第开放,飘逸出迷人的芳香。
华隐逸缓缓地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