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探花帅承瀛-第3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启奏皇上:微臣不才,愿意试试,如有不当处,还请降罪。”
他说罢,便将自己联的下联吟哦出,道:
春芍药,夏牡丹,秋菊冬梅,传胪答:臣非探花郎。
大家一听,都报起好来。
那么,好在哪里?
“芍药”、“牡丹”,开在春夏;“菊”、“梅”,开在秋冬。而且,所潜四季,又与上联四方相对。更为妙者,还在下面:“摘星汉”,当以殿试科甲三名“探花郎”相对,实为得体。可惜的是,帅承瀛不是“探花郎”,然而他也不欺君,用个“非”字否之,恰又与上联“乃”字相对。同时,以“传胪答”补之,且又与上联“天子曰”相对。如此,真乃天衣无缝。
大家听了,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玉山听了,说道:
“我尚有一联,不知道传胪帅翰林公可愿听否?”
“自管说来,这边静听是了。”
于是,李玉山吟出一副联来,云:
帅翰林联联,因才巧娶小姨子;
李书生对对,为义敢试大学士。
帅承瀛听了,说道:
“李贤弟,只会捉弄人,任你说去吧。”
第21章三通馆鉴(长篇连载詹玮著) '本章字数:16664 最新更新时间:2008…09…16 08:58:12。0'
第21章三通馆鉴(长篇连载詹玮著)
昔时,寻阳城内,有一个最为繁华和热闹的地界,名叫怀王寺。
怀王寺附近有一条大街,名叫怀王街。
怀王街道南,有一家河北人开的南药铺,名叫“广芝馆”;怀王街道北,有一家手工擀制毡帽头、毡鞋的铺子,名叫“一间楼”。
“一间楼”,原无名,只是一间低矮简陋的民居,里面住着一对老夫妇俩。他俩以擀毡活为生计。
擀毡活,就是将牛毛、羊毛、骆驼毛收集起来,按颜色挑选好,分清种类;再用碱水或小灰水洗净,晾干;最后,用木制擀杖擀。擀时,毛里要加胶、浆、酱等,以便粘合成型。由于毛色不同,所擀制出的毡制品颜色也不同,其中有白色、黑色的、黄色的、褐色的、红褐色的等等。
擀制毡活,是一项很艰辛的劳作。
但是,由于两个老人经营了一辈子这种活计,再加上制作认真,一丝不苟,故制品颇为出名,很受欢迎。他俩擀制出的帽头和毡鞋,成为寻阳一带人们所喜欢用的佳品。
然而,他俩到了晚年却不同了。
原因是,在他家附近,有人开起了一个大字号的毡铺,名叫“宝隆盛”。“宝隆盛”,规模大,人员多,设备齐,所生产的毡制品样式也新,买的人日渐地多起来。这样一来,一下子将老夫妻俩开的毡铺给顶黄了。老人看了,只好暗暗叫苦。
这日,待帅承瀛与李玉山从城东悠雅河边游玩归来,路过这里,忽见两个老人在路边叹息。
帅承瀛虽然是书香门第出身,但是家境并不富裕,一是小时过着窘困的日子,因此很同情穷苦人。
待他见过两位老人后,便问道:
“为何如此?”
老头道:
“别说了,没有生路了。”
帅承瀛看了,知道他们是擀毡活的,便说道:
“为何不操持旧业?”
“操旧业,谈何容易。”
“为啥?”
“为啥?你看看。”
说着,老头用手指指旁边的“宝隆盛”毡铺。
帅承瀛看了,心里明白了。于是,说道:
“这也不定,你不好也将货搞得好好的,以优胜他,出产名品。到那时,不会没有人不买你的东西。即便你二人年迈,干不了那么多活计,要是有了收入,也可以雇佣几个工匠,那样岂不更好。眼前最要紧的,是将毡活搞出特色来。”
老头听了,又是一声叹息,说道:
“即便是有特色,恐怕也无人前来买啊。”
帅承瀛一听,觉得也有些道理。因为那个“宝隆盛”出产的毡帽头、毡鞋多,早把他们的这个小毡铺给盖住了,岂能出了大名。现在,应该提高产品的知名度。想到这儿,他与李玉山核计一下,便想要为二位老人的毡活扬一扬名。再说,这毡铺连个名都没有,那哪行!
于是,帅承瀛要来了纸笔墨砚,为这家毡铺写了一副对联:
铺庐祖传,生意兴隆如同春日;
手艺高古,财源茂盛犹似长江。
横批三字:“一间楼”。
老头也颇识些字。他看了对联后,很是满意,可是对于这“一间楼”三字并不十分了解。
帅承瀛看了,知道他的心思,便解释道:
“你老现在居住和作业的这小屋,仅仅是一间,这不是‘一间楼’吗!”
老人听了,道:
“即便是一间,也是房,而不是楼啊。”
帅承瀛笑道:
“你现在是房,将来就是楼,就看你的发展了。”
“能发展起来吗?”老人有些将信将疑。
帅承瀛道:
“我们这不是在帮你吗!”
老人听了,说道:
“可也是帮,只帮了一副对联,这??”
帅承瀛知道老人有些不信任,也没有多说,只说道:
“好,待我再帮你一副对联。”
说着,便在这副对联的旁边,又各加了一行小字,写道:
寻阳士农工商,广用此鞋此帽;
鄂东父老兄弟,请到本店本家。
老人看了,见字写得周正好看,苍劲有力,倒也满心欢喜。但是,脸上却现出一丝悲凉意味。心里话,这只不过是文字游戏罢了,对于我等开毡铺的还能有多大借助!
帅承瀛心里明白,也没有多说,只在那副对联的底下,落款“帅承瀛”三字。
老人一眼看见这三个字,顿时满脸生辉,乐得胡子抖起来。
老人能不高兴吗!他知道帅承瀛是寻阳的才子,又是著名书家,为“寻阳第一书家”,又是新科进士,更是与乾隆同下考场,名曰传胪,实际是个状元,那个“老主同场”的故事早已传开了,他岂能不知!只是差着没有见上一面,没想今日在这里相遇了。不用说,就凭帅承瀛这名气,其生意也会压倒寻阳州城的。这时,只把老人高兴得不知说啥好了。
等到老人高兴之余,帅承瀛和李玉山二人又从老人手中各买了帽头、毡鞋,然后在寻阳城街市上走了起来。
人们看了,议论也就传开了。
有的说:“你看人家帅翰林都戴此毡帽头。”
有的说:“你看人家李举人也跟着穿此鞋。”
更有的还说:“人家还为这家毡铺题写了对联,取名为‘一间楼’。”
舆论一传开,寻阳城的人几乎都用“一间楼”的毡帽头和毡鞋。“宝隆盛”掌柜的一看这种情形,觉得“一间楼”小看不得。于是,他主动地提出让“宝隆盛”与“一间楼”合并,并且不再使用“宝隆盛”的名字,合并后仍用“一间楼”的字号。同时,还以两个老人的名义生产。两个老人被请进毡铺里专门作技术指导,边传手艺,教授徒弟。于是,“一间楼”便名满寻阳,誉满鄂东了。
据说,“一间楼”毡铺兴隆了一百余年,直到清末,人们还争相戴这种帽头,穿这种毡鞋,成为鄂东传统名品。
“一间楼”毡铺的对过,那个南药铺“广芝馆”的掌柜的姓王,是个老呔儿,大家都叫他王老呔儿。
这个王老呔儿,平时又吝啬又扣,瞧不起穷人,人们都说“没钱休想到得广芝馆”。这样,就更不要说其济危救难的事了。
然而,王老呔儿却很能生心眼。他见帅承瀛题联救活了“一间楼”,便也想要帅承瀛给写副楹联,也好富上加富,发了再发,以求财通四海,利达三江。偏巧,这天帅承瀛打“广芝馆”门前路过,一下子被王老呔儿看到了,便被连推带拉地请到屋里。
帅承瀛落座后,问道:
“王掌柜,要我来有何干?”
王老呔儿忙叫待茶,说道:
“帅翰林,实不相瞒,想借你的名望红一红咱家小店。”
“可是要写联儿?”
“正是。”
“那就请拿笔来,我还忙着。”
“笔墨砚纸伺候。”
“你想用个啥样的对联?”
“我要主顾多,这个来那个去,穿流不息。我要钱财多,朝也进晚也进,淌个不停。”
帅承瀛听了,想到他家铺店的名声和寻阳城居民的反映,便很想教训他一下。于是,帅承瀛略加思索,便挥笔写道:
好好好,药好人好王老好;
多多多,金多银多家兄多。
王老呔儿不解其意,表面一看,认为很好,便很快地张贴了出去。
哪想,顾客行人一看,都不禁笑起来。
原来,这副联中,上下联各嵌一个掌故。
上联的“王老”,是钱币的俗称。相传,唐玄宗李隆基在位时期,有一个叫王元宝的富商,为人极吝啬,又酷好名。偏巧,唐玄宗铸造的钱印上有“开元元宝”四字。王元宝看了这铜钱,便得意地说道:
“这铜钱上的‘元宝’二字即我名也。”
他人听了,都以为可笑,遂讽嘲道:
“那么说,你就是王老了。”
王元宝点头道:
“对对,我即王老也。”
其实,王老并不老,是年仅30岁。
后来,人们根据他这种好沽名钓誉的行为,还给其编了一联,遂成为俗话,道:
有钱三十亦年老;
无铜六旬不英雄。
帅承瀛用“王老”掌故,自然是讽刺王老呔儿的了。
下联的“家兄”,是钱币的戏称。相传,古时有一州官,因贪占搜刮,被贬到某县当县令。他上任时,一小吏为迎合他,特铸斤重银娃给他,说是“家兄”,要侍候老爷。后来,小吏犯了罪状,要求县令关照。县令问道:
“你的家兄呢?”
“我的家兄不多了。”
“你的家兄太滑头了,因此你这个家弟罪不能减轻,照罚。”
于是,“家兄”名便传了下来。
后来,也有人给编一联,并引为俗话,道:
家兄早来无好报;
族弟晚到有恶缘。
帅承瀛用“家兄”掌故,同样是讽刺王老呔儿的了。
不久,有人将这两个掌故讲给王老呔儿。王老呔儿以为不雅,便来找帅承瀛给换一换。
帅承瀛听了,说道:
“联倒好改,就是百姓的舆论不好改。”
王老呔儿道:
“我要改好,百姓的舆论不也就改好!”
“你能如此?”
“我能如此。”
“果然?”
“果然。”
“既然这样,我就给改。”
“这样说来,就请改吧。”
“我已经给你改好了。”
“你又是怎么给改的?”
“还是那副联。”
“还是那副联?”
“对,只要你把它倒贴上就好了。”
“啊,只要我把它倒贴上就好了?”
“嗯。”
“啊?”
“你看。”
说着,帅承瀛把原对联又倒着写了出来。看去,只见:
好老王好人好药,好好好;
多兄家多银多宝,多多多。
这样一改,一举变贬为褒。
王老呔儿受到教训后,从此也变得好起来,开始怜悯寻阳父老了。
这两件事,都是帅承瀛同着李玉山的计谋。
帅承瀛看了,对李玉山说道:“本应如此。”
这两件事办妥,李玉山也将婚事给说好,赵玉瑚、赵茹倩父女答应在帅承瀛离家去京为官前完婚。
于是,帅承瀛家便准备起来。
没想,又引出一个事端来。
有一盗贼,听说帅承瀛为新科进士,又是传胪,又是翰林,又是夸官,又是娶妾,以为他家资万贯,便生出了到他家来作“梁上君子”的念头。
这是一个小雨过后的晚上,天上月亮初露。
帅承瀛由外面回来,一进屋,见一人蹲在地上一张八仙桌的桌围子里。
不用说,这是个窃贼了。
不用说,只要呼喊一声,家人齐动手,是会将他擒拿住的。但是,帅承瀛没有那样做。他想,凡是为这种行道的,多是穷苦人,生活无路了,才不得不如此。还是将他惊走为易,也免得结下仇口,日后两方都不便。如果惊动他,他仍不走,并行强抢,那自当别论了,再施办法也不迟。一个单独蟊贼,料他还能有多大本事。那么,用什么惊动他,怎样惊动他呢?他一想,有了。自己是个读书人,又有诗词歌赋特长,何不以此劝说一下。但是,他马上又想到,像做这样用的话语与诗词,决不能太深奥、太文诌了,要通浅些,也好让他能听懂。他想到这里,便顺口说道:
雨后月明夜沉沉,
梁上君子进家门。
这盗贼一听,心想不好,帅承瀛已经看见我了。如果他要再大喊一声,那可就要坏事了。还是先躲一躲为要。于是,往矮蹲了蹲,几乎连气都不敢喘了。他听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心想,这可能不是说我,也许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寻机还要动手。其实,帅承瀛早知道他的这个心理了,他仍当做没有看到,继续吟哦道:
腹内诗书存万卷,
身边金钱无半文。
窃贼一听,知道这是个穷读书的,只是精通诗文,家中无有多少财富。再说,他刚刚考取功名,尚未赴任为官,即便有几个钱还能有多少!同时,听这话语,他明显是在向自己表白,证明他已看到我了,我的侥幸心理是要不得的了,还是趁早溜出去为上策。于是,他身子挪了挪,便准备要走。这时,帅承瀛将脸一背,说道:
出屋休惊看门犬,
越墙莫踩栽花盆。
窃贼一听,心想,这个大学士果然想得周到,怕我出屋惊动了狗,被狗咬着,也免得惊动他人。不用说,他家的墙下还放着兰花盆,怕我踩出动静。他想到这里,着实有些感动。但是,此时不便多言,还是走去为妙。于是,他未走门,越墙而过,倒也静寂。侍他越墙时,帅承瀛心想,常言“贼不空手”,他这次来未必有些失望了,应再好言相劝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