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24楼-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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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多谢您这几天配合工作,这下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了”小陈客套道。
“哪儿的话,应该的。”徐阿姨打量了肖丽几眼:“这是你的女友?荷,瞧瞧这姑娘,多俊啊,陪你正合适”
“瞧您说的,呵呵”
“真漂亮我儿子要是也能娶这样一个媳妇,那可真是我们祖上积德了你看人家姑娘多会打扮,这粉色的小风衣一配,多利整”徐阿姨赞不绝口。
“嗨,您快别”小陈刚要自谦,心中突然一闪。“等一下,您说什么??”
徐阿姨一愣,没反应过来
“您说她这衣服,是什么颜色的?”小陈追问。
“粉的啊恩或者说粉里透白。”
小陈与女友面面相觑,因为,肖丽身上的风衣,分明是明晃晃鲜艳的黄色。
小陈心里一下闪过很多东西,他冲动的拉起徐阿姨,就要返回警局。
“哎哎,干什么呀”女友和徐阿姨一起喊道。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案子没有结。”小陈冲女友道,然后他转向徐阿姨:“我认为这个案件,还有值得商榷的地方,请您在跟我回去配合调查一下。”于是不由分说带着她走回大楼,只留下女友茫然伫立
《目击者》(下)
进了大楼,小陈带着徐阿姨直奔医务室,在医务室里找到了值班医生:“快,刘医生,上次体检的时候,你拿得那个色觉测试表,给我拿出来!”
“怎么?谁测啊”刘医生自一摞子文件下翻出了一些测试图。
小陈从中挑出几张,摊在徐阿姨面前的玻璃板上:“现在,请你告诉我,这里面都画着什么东西?”
徐阿姨看着那些由不同颜色斑点构成的图案,依次辨识起来:“这个是数字,54。这个嘛,像是一匹马”然后她停在了一副蓝绿相间的图案前,费力地看了很久,才摇摇头:“这个看不清楚。”
小陈又从图中挑出一张色卡,道:“现在,请你从这些色彩中,挑出一个跟那个凶手行凶当天穿的衣服颜色最为接近的色块。”
徐阿姨低头找了半天,指着一个色块道:“喏,这个。”
“这是什么颜色?”
“深蓝色啊”
小陈与医生对视了一下,心情跌落谷底,因为徐阿姨指着的,明明是如假包换的墨绿色。刘医生随后给她做了另外几项测试,证实徐阿姨的确是罕见的蓝色色盲症患者。这种色盲人群分辨不出蓝色和黄色,在他们眼中,绿色才是蓝色,而黄色,则是“透着白的粉色”小陈将脸埋入手掌中,痛苦沉思:这样一来,案件中就存在着巨大疑点,因为作为重要证物出现的凶手的蓝色工作服,不可能是徐阿姨提到的那一件
于是他赶紧与证物科联系,让他们再次仔细化验凶器和外衣,结果表明,外衣和板手上都有血迹,并且和柴教授血型一致,但外衣上的血液似乎是由扳手沾染而来,并非直接来自受害人,有可能是凶手曾经用衣物包裹扳手而留下。此外,板手上除凶手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模糊指纹。假如这件衣服的确是凶手行凶时穿着的那件,那么在当时情况之下,很难保证飞溅的血液不会滴落在衣服之上,过于干净的外衣,颜色又出了偏差,成功到底是不是凶手?他为什么要说假话?小陈连夜提审了成功,但成功一口咬定,凶器没错,衣服也不会错,自己就是凶手本人,后来还一度情绪失控。
小陈只得暂停了审问,心情复杂的回到了办公室。“假设是他,衣服颜色又对不上没理由所有问题都承认,只在这一个问题上撒谎;假设不是他,又为何表现得如此坚决?何况还收藏着作案工具”这些理不清的线头,让小陈觉得一筹莫展这时候,隔壁交通科的交警叶荣不请自来。
“哟,你还没走啊,走,咱们吃夜宵去?”叶荣招呼道。
“不去,烦哎你怎么也没走?”陈反问。
“我?刚去处理了一起交通事故。”
“又出事儿了?”
“咳,别提了。一个大货车司机,说自己在路上压着人了,打电话报警,呜呜哭。说的有鼻子有眼。人家既然一口咬定,咱们也不能怠慢,往回找了很远,根本什么痕迹都没有。我们还到带着司机到附近医院问了问,最近也没有收到过车祸的病人。后来在医院里,在医生的建议下,给他做了一项精神检查,你猜怎么着?医生说,他这是‘突发癔症’,也就是说,因为夜晚驾车,思想高度紧张,就自己臆想出了一副交通事故的场景。整个都是他自己瞎琢磨的,害我们白跑一趟!”
小陈猛然坐直了身子:“臆想??”他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再理会叶荣,抄起电话拨通了手下的侦查员手机:“马上给我联系医院查查成功的病例,看他以前是否有过心理方面疾病。”
“陈哥,现在可是晚上啊陈哥,陈哥,喂?”
第二天下午,小陈约好精神科医生,第三次提审嫌疑人。他手上翻着侦查员调来的成功的病例记录,发现这个人曾有过短期精神分裂病史,后治愈。
在医生和成功对话期间,小陈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柴教授醒了。在电话中,柴教授强打精神,用虚弱的声音告诉小陈,虽然那犯罪份子用口罩蒙着脸,但光是看他的眼睛,教授就已经能够确定他的身份。当自己挨到第一下击打,转过身来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他。教授当时忍住剧痛对他说:“住手,不要一错再错。”就是这句话,让凶手愣了一瞬。而那凶手,正是柴教授带过的一名学生。听了这话,小陈赶紧通知了方队长,让他派人去对那个学生进行抓捕。
此刻,医生对成功所进行的问话也告一段落,小陈与医生走出房间,交流了意见。
“很明显,这是典型的‘臆想犯罪’,患者在接触到杀人过程之后,在心里将杀人事件的主角,替换为自己,产生了‘我就是杀人犯’的念头。乃至到后来,因为自己‘曾经杀过人’的行为而寝食难安,良心备受煎熬。”医生道。
“是的,昨天从一个同事口中,我听说了类似的案例。”小陈简要的描述了同事叶荣昨晚告诉自己的那个故事,继续道:“那么,为什么他会产生这种念头呢?我是说,毕竟成为杀人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医生耸耸肩:“不知你有没有这种经历,当我们身处高楼顶层或者高高悬崖上的时候,会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当然我们并不是真的想要跳下去,而是恐惧从这个高度跌落而已,这是一种复杂的心理替换现象,可以这样说,我们的大脑没能准确识别恐惧与冲动。成功,和那个卡车司机有相似的地方。卡车司机怕夜晚发生事故;而成功,他曾经和教授产生过摩擦,没准在心里极度讨厌这个人,当听说他被杀的时候,立刻有一种后怕的感觉,怕自己当初没忍住,也会杀了他,就是这种心情的作用下,成功慢慢觉得就是自己杀了教授。”
小陈点着头:“那天,他无意中从附近捡到了凶手掉落或者丢弃的凶器,那把扳手,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并从新闻上得知了教授遇害的消息,从而产生了联想,更进一步配合新闻上的说法,为自己找到了一件行凶时穿的衣服,那件深蓝色的工作服,那东西在修理厂应该不难得到。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新闻报道中引用的证词是完全错误的,徐阿姨因为色盲的原因,将原本是墨绿色的衣服看成了深蓝色,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让成功不会蒙受不白之冤。”
“不白之冤?”医生望了望坐在房间里的成功:“他可是觉得自己咎由自取呢”
“没准接下来要移交给你们了呢。”小陈摊开手。
“烫手的山芋啊对了,我也有个疑问,这个病人,他并没有亲身到过凶杀现场,不属于目击者,怎么会将整个过程描述的如此有板有眼呢?他的想象力太出众了吧?”医生好奇地问。
“喏——”小陈打开手机电视,上面正在滚动播放教授遇袭案的最新进程:“案发后,记者第一时间就对案件做了报道,并在现场反复模拟过案发经过。谁说成功不是目击者?我们大家全都是目击者,这是个媒体社会这玩意儿简直就跟犯罪教程一样,这些记者,我算是服了”
“不过,幸亏有你这样负责任的警察在,才不会让真正的凶手逃脱法网,而让良民含冤受屈。”医生道。
“不不不”小陈摇着头:“是因为有他们”他示意医生注意手机屏幕,只见节目中一个记者正在慷慨陈词:“据我们最新得到的消息,日前被捕的犯罪嫌疑人成某很可能是被冤枉的。我们想知道,警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办案严谨,才能不这么草菅人命??”看到这里,小陈与医生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咦,你有条短信啊。”医生指指屏幕,提醒小陈。
“真的啊都没注意到。”小陈看着发信人,是女友4点30分发来的短信,打开后,里面写道:“限你于5点30分准时手捧玫瑰花出现在时代电影广场门口,以将功折罪——肖丽。”
“5点30?现在几点了?”小陈不由得问道。
“5点一刻,怎么了?”
“我@#¥%!”小陈掉头就跑,转眼不见了踪影
完。
代入感,是一种有意思的体验。游戏要有代入感,小说要有代入感,演戏要有代入感只是在身临其境的同时,千万不要忘了什么是游戏,什么是真实。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天国。请期待我下一个故事
第二十层2002《张三镇》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在寻找答案,那一天,我吃得到底是什么天下美味”在小菲面前,我开始滔滔不绝讲起自己的遭遇。
很多年前的一天,我独自驾车前往邻省的另一个城市,那天在下雾,高速很不好走,行至天黑的时候,雾气已经相当大了,高速公路上的车排成了长龙,慢慢向前移动着,走到前面我才发现,原来高速已经暂时封闭,经询问才得知路面上发生了重大交通事故。于是交警们打开了隔离带,将长长的车队全部由此处疏散到旁边的县道上去。
县道上雾稍微小点,可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我从没走过县道,别说夜间了。我只好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小心翼翼的尾随着前面车尾的红灯。开了一段时间,雾气慢慢散去了,前面的车加速而去,很快不见踪影;后面跟的车也陆续超越了慢吞吞的我,一路绝尘而去。当我费劲的在车灯下寻找路标的时候,忽然发现漫长而漆黑的路上,前后都已经没有车辆,只剩下我所驾驶的这辆越野车,还孤零零的行驶着。
车灯闪过蓝色的标志牌,我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岔路口,牌子上左右两边的箭头,分别指向两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名字,一个叫苍头山,一个叫张三镇。我停下车子,在手套箱里翻来翻去,没用,我根本就没带地图。看看手机,也是一格信号都没有我在牌子旁边犹豫了半天:这些地方闻所未闻,不论走哪一条都有走错的可能,同理,也都有可能是正确的。“苍头山”我望着黑乎乎的崇山峻岭,心里有点莫名抵触,本来天就够黑的了,再去什么苍头山,我怕万一黑魆魆的树影里真藏着几个车匪路霸,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张三镇呢?这地方听起来正常点,好像还有点印象有个姓张的朋友,老家似乎就叫什么三家窝子,跟这个也不知道有啥关系。”刚想到这里,耳边传来一阵怪叫:“呼,呼~~”。我从车窗望去,一个黑影自头顶的树上展翅飞走,那是一只不知名的大鸟。一定是我的到来扰了它的清梦于是我当即决定不再久留,驱车走向了右侧去往张三镇的方向。先走走看吧,实在不行还可以回来呢。
车在坎坷的路上慢慢开着,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此时雾已经完全散去,头顶便是灿烂星河,月亮却依旧不知身在何处。这令我产生一种幻觉:我开的不像是汽车,倒像是宇宙飞船,此刻正遨游在深邃的太空无意中我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后视镜,车窗外什么也看不清楚,刚要收回目光,突然间眼角的余光捕捉到车后方似乎有亮起了点点微弱的烛火,一闪一闪的,在黑夜中格外醒目。我忽然间身上冷汗全冒出来了,因为我觉得那不像是什么灯火,倒像是某种动物的眼睛!是野兽?我赶紧摸了摸车门锁,车门牢牢的锁闭着,我心中稍稍踏实了一点。山中野兽多,这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我还是猛地踩了一脚油门,加快了速度。
本来就微弱的光线一闪就不见了,我这才放心下来,又开了一会儿,几栋房子出现在道路两旁,看样子进了村庄。村子倒是不大,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几户人家的样子,路可比外面好走多了。才十点多,可大多数房子都黑着灯,恐怕按照农村的作息制度,村民们早就睡下了吧我慢慢开着,想要找一户尚未休息的人家问问路,看自己是否走对路线。车子碾过碎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前方路口似乎有光源传来,我一路直奔而去。哦,原来那是一家饭馆,门口平整后的黄土地上,还停着另外两辆轿车。房门开着,看样子居然还没有打烊。门口挂着纸板,上面写着几个字“炒菜,水饺,砂锅,涮羊肉”。我心中高兴:“既然有司机,肯定认识路,这下子好办多了。正好肚子也饿了,就进去随便吃点什么吧”
我掀开门帘,走进屋里。不大的堂屋,摆着三四张桌子;房间两侧各有一道门,左侧门里似乎被改成了雅间,右侧门里传来剁菜烧饭的声音。见我进门,一个坐在门口柜台后的老人抬起头,打量着我。我道:“大爷,还没打烊呢吧?”
“这就快了。”
“是么我还想吃点儿东西呢”我道。
“你是从外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