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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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非放下摄像机,脱去衣服,他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揪出这个女人。
同事在身后喊着,古非充耳不闻地朝那女人走过去。
黑衣女人似乎察觉到了,身体一转,立即朝旁边的街道走去。古非紧紧尾随其后,两人保持着三十米的距离。
对方的步伐越来愈快了。古非有些吃力,但这里人还是很多,他也不便做些什么,只能紧紧跟着,一直到最后两人走到了一条人迹稀少的街道。古非知道前面左拐是一条死胡同,他决定在那里堵住她,问个清楚。
“哎,帅哥,要不要看个魔术?”忽然一只手拉住了自己。古非回头一看,一个留着黑色一字胡的男人,穿着廉价的西服,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
古非立即挣开,抬头一看,那女人已经拐进了胡同。古非甩开烦人的街头魔术师追赶过去,可是他看到胡同里空空如也,那女人就这样不见了。
真见鬼了!这算什么事啊?古非双手抱头,眼前的事让他坚信,自己看到的就是事实。
“啊,看看魔术吧,很有意思哦。”那个魔术师居然不屈不挠地追了过来,古非没好气地赶他走。
“看你这么不高兴,看个魔术或许会开心些呢。”魔术师面对古非的不友好也不生气,而是开始洗牌。
“要表演就快点,我还有事。”古非发现自己甩不开这个烦人的家伙,索性看看就是了。
“那,我给你五张牌,你仔细看好,从里面选出一张,全神贯注地想着这张牌,记住要集中精神哦。选好之后还给我,我再交给你,你就会明白了。”魔术师给了古非五张牌,古非一把拿过来。
“嗯,就选黑桃Q吧。”古非略微一思考,死死地盯着那张黑色的Q,忍不住想起了刚才的黑衣女人。
古非将扑克还给魔术师。魔术师只是点点头,微笑着双手将扑克收拢握紧。古非冷眼看着,心想一定要揭穿这种二流把戏。
“你要仔细看哦,我会将心底选好的那张牌拿掉,我可以通过特异功能猜出你看中了哪张牌。”魔术师笑嘻嘻地看着那五张牌,然后收拢,接着拿了四张牌给古非。
黑桃Q不见了?
古非有点惊讶。
“你无非是看我的表情来判断吧,再说五张牌也有百分之二十的机会啊。”古非不认输地回答。
“那再试几次啊。”魔术师笑了笑。
古非不甘心地继续和魔术师斗起来,连续十五次。每次古非选中的牌,魔术师都会变没了。古非数学不好,但他也深知这种概率有多小。
“就算你赢了。”古非将扑克还给魔术师,双手插在口袋里,打算返回。
“千万别看不起魔术哦,有时候魔术就是现实,现实也可以是魔术。”魔术师在身后挥着手喊道。
不过是个二流街头魔术师罢了,骗骗我这种外行人。古非没有抓住黑衣女人,又在这里受了气,回到电台又被老总训斥了一顿,他觉得实在是无聊透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让她跑了呢?古非觉得自己实在窝囊,这下只能等下一次事故出现了。
3
连续两个星期,什么也没发生。古非快要疯了,他到处打听,可是这个城市似乎一下子安全起来,友好起来。自杀、斗殴、交通事故都没了,甚至老人街头晕倒也有人搀扶了!真是太不可思了。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发生,那女人是不会出现的。古非将脑袋靠在硬邦邦的椅子上,苦苦思考着。他将几张女人出现的画面扫描打印成照片,制成了一本小册子,没事就拿着在街上发,希望有人见过她,但一无所获。
“古非啊,我看你最近神魂颠倒的,要不去度个假吧?”总编走了过来,古非大吃一惊。
“我没事啊,很有干劲呢。”
“别和我争执,最近半个月你像丢了魂一样。你看你拍出来、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连实习生都不如!”总编重要愤怒了,将文件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古非没办法争辩,这都是事实,自己毕竟精力有限,电视台的事只能敷衍过去了。
“那好吧,我出去走走。”古非只能同意了。
“对嘛,说不定回来的时候,我又能见到以前的那个小古了!”总编立即换了脸孔,慈爱得如佛像一般。
离开的时候,古非看到刘晓丹已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了,古非苦笑两声回到了家。
没有给朋友打电话,也没有回父母的家。古非在家里躺了两天后,决定自己不能这么下去,他决定按照总编说的出去走走,散散心。
几天游玩下来,古非的确舒服了很多,自然风景和人文风景观让他一下子回到了学生时代的意气风发。假期的最后一天,他高兴地买了回程的火车票。在车站的时候,他无聊地翻看着那黑衣女人的照片,感叹自己怎么那时候像着魔了一样。
“哦,这女人好眼熟。”旁边的一个胖子突然凑过来说。古非仿佛被点击了一样,立即扑过去大声问起来。
“你看见过她?你看见过她?请告诉我在哪里,好吗?”
胖子吓了一跳,指了指外面。
“她好像上了一列火车。”
古非向胖子询问了车号,然后急匆匆赶了过去。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如果再抓不到她,我就彻底放弃这件事,永远都不再去想,安心当我的摄影记者,混吃等死!
古非跑到车站,车子已经准备发车了,他借着送人溜了上去,等火车开动后,他才找到乘务员补了票。
现在该怎么办?这车子有那么多车厢,这女人到底在哪里啊?何况那胖子说得对不对呢?看那对小豆眼,说不定看花了吧?古非开始责怪自己过于冲动,搭上一张车票钱不说,这车开往哪里,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既然上来了,只好试试。古非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走过去,像乘务员查票似的看着车厢里的人。有些人上厕所去了,他只好假装看风景等他们回来。
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人,一直走了十几节车厢,腿都快断了,前面就是最后一节了,看来这女人果然不在这列车上。
“哈,帅哥,又遇见你了啊?”刚刚走进最后一节车厢,古非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居然是那个街头魔术师。古非忍不住摇着脑袋,自己想见的见不到,最不想看到的却出现了。
“来来,我们真有缘,坐这里吧,这里正好有个座位。”魔术师拍拍身边的座位,古非正好累了,也就坐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古非这才发现这节车厢非常安静。乘客们都坐着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比起前面几节车厢的吵闹骚动,这儿实在有些过于不同了。不过也好,古非不喜欢太闹腾。
“上次的魔术,知道原理了吗?”魔术师又拿出扑克问道。古非探着头,他还没有放弃,他想看看黑衣女人是不是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知道的话,我就去砸你的饭碗了。”古非嘲笑道。
“哈哈,你真幽默。”魔术师并不生气,而是拿出五张牌放在桌子上。坐在对面的旅者紧紧闭着眼,对他们的对话并不关心。
“要不要我告诉给你听呢?”魔术师依然很有兴致。
“随便,不过我可没求你,我对你那破魔术根本不感兴趣。”古非仍然超前看去,他发现最前面的那个脑袋有些眼熟,那黑色如化不开的浓墨般的头发
似乎正是那个黑衣女人。古非慢慢探起身,像准备捕食的肉食动物接近猎物一般走过去,生怕惊醒了对方。
“其实,很简单,我暗示你要仔细关注其中的一张牌,但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你越是听我的话,越是会关注某张特殊的牌。人就是这么一种动物,
当他们深陷进对某种人或者事物的诱惑中时,就会对旁边显而易见的东西视若无睹。比如走在街上,如果是一个人,你会注意到前面走过来的熟人,如果是陪着一个你喜欢的人的话,对面谁走过来都看不到了。”
“嗯,说得好,继续。”古非头也不回,踮着脚朝那女人走过去,一定要抓住你!古非心底默念道。
“所以呢,其实真相很简单,简单得有些无语了。我让你关注一张牌,当我给你四张牌的时候,你当然会第一时间寻找自己挑中的那一张,结果自然是没有,为什么呢?
因为我在短暂的时间里,只让你去关注一张,而不是记下五张,五张和一张,哪一个比较适合记忆呢?大脑会自己选择啊,所以我给你的时候,那五张牌都不是当初给你的了。
当你把那五张牌还回来的时候,我只要用花色相近的同点数牌代替那五张给你,自然就达到目的了。该怎么说呢,就好像你看到有人射了无数支箭,每一支都正中靶心,
他真的是神箭手吗?不是,他不过是先射箭,然后把每一个箭头当做靶心来画靶子而已。有些看上去是明摆着的先后因果顺序,其实是可以改变的哦,尤其是当你的注意力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
古非突然停了下来。
他慢慢转过头,魔术师笑嘻嘻地看着自己,那笑容像面具一般凝固着。车厢里充满了燥热和压抑的气息,只听得到火车驶过铁轨的咔嚓咔嚓声。
车厢慢慢晃动着,像儿时的婴儿床,古非站在车厢中间,他掏出随身带的照片,颤抖着拿在手上。
在那黑衣女人的旁边,就站在一个留着一字胡的男人呢,笑嘻嘻的脸,穿着廉价的西服。
还有右边,一个瘦高个儿的年轻孩子,戴着眼镜。
这个人就在车厢的右边中间,此刻正看着古非。
最右边的胖子也站起来看着自己,正是告诉自己黑衣女人在这车上的家伙。
以及一个中年大叔,总是眯着眼睛,那个人现在也在车厢里,就在古非的对面。
古非不停地抬头,低头,比对着,每一次都希望出现错误,就好像溺水者希望抓住稻草,但每次都是落空,他越来越绝望,最后终于跪了下来。
这节车厢里,除了古非,每个人都在那些灾难“看客”的照片上出现过。只是,他没有注意,他真的没有注意,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黑衣女人,那个“黑桃Q”上了。
古非双手撑着地,原本坐着的旅客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包括最前面的那个女人。她的黑色裙子几乎拖到地上了,古非看到黑色裙子下那双苍白毫无血色的赤裸着的双脚朝自己一步步走过来。
古非闭上了眼睛,一片黑暗。
4
“真可怜啊,车子滑出铁轨,死了好几十个人。”一个年轻人拿着报纸发出啧啧的感叹。
“别发感叹了,我们还要起现场报道呢。”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嗔怪道。
“嗯,死亡名单,哟,还有个是我们同行呢,叫古非,真可惜,那么年轻。”对方依然看着报纸,连声感叹到。
“好了啦,走吧。”女孩将报纸拿下来折叠好,他们走出了办公室。在身后的电视剧新闻里,一位主持人正声情并茂地报道这次重大交通事故,旁边围满了人。
镜头慢慢移动着,一个低着头面无表情的黑衣女人旁边,站着一个神情漠然的年轻人。他戴着墨镜,穿着黑色休闲短裤,嘴角叼着没点着的香烟。
《神秘的看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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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保险杀人事件
李元打开门,杨毅的脸慢慢地扭曲起来。
因为在他对面,有一个男人被绑着双手双脚,嘴被胶带封着,像一条被捞上岸的鱼无力地在地板上挣扎着,时不时还发出呜呜的求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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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元一张张数着手上钞票的时候,忽然门外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李元刚才还兴奋的尽头一下子戛然而止,就像是音乐会上演奏到高潮而弹奏者跑了一样,他赶紧将钱守好,然后警觉地走到门前。
“这家伙,不是有门铃吗。干吗还敲门?”李元在心里嘟囔了一句,他顺着猫眼朝外看去,居然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人。他戴着一副黑边眼镜,梳着可笑的大背头,
头发一丝不乱地贴着脑壳,加上古板如泥塑般的笑容。那身灰色西装实在太不得体了,仿佛大了一号,双手拎着个公文包在身前,站得笔直。
李元皱了皱眉头,并不打算开门。
“麻烦开下门好吗?刚才楼下的管理员说您在家的,请务必和我谈谈。”矮个子突然发话道,李元没有办法,只好打开了门。
不过李元没有解下门锁链,而是将门打开一条缝隙。
“您一定是吴源女士的丈夫吧?”
“嗯。”李元舔了舔下嘴唇,微微点了点头。
“你是谁?”
“啊,那个,我是保险调查员。”这个可怜的家伙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早开门,仓促间没有准备,手足无措的样子让李元觉得有些好笑。
“证件呢?”
“带,带了。”小个子放下公文包,双手胡乱地在身上的口袋摸索着,可是偏偏没有找到。李元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反而相信了。
“在,在这里,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上班,不是太有经验。”小个子拿出证件,放在李元眼前。
“大西洋保险公司理赔调查员,杨毅。”李元小声念了出来。
“那个,是这样的,几年前,您妻子办理了人身意外保险,现在我代表公司来和您作一些相关的调查。其实只是例行公事,不必有抵触情绪。要相信我们这么大的公司一定会履行合同,只要无误,很快您就会获得那笔高额的赔偿金。”
李元眯着眼睛想了几秒。
“哦,是这样。”李元面无表情地盯着杨毅,接着拿下了门锁链。
“请进吧。”李元做了个请的动作。
杨毅手脚笨拙地脱下皮鞋。穿上李元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