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女儿-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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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曼抓了一下头发,又看了看斯特劳德下士,说:“我不能这样做,长官。”
“你当然能,我们去吧。”
他坚持他的立场:“没有特别许可我实在无能为力。这里是禁区。”
在军队里,你实际不需要有什么可信的理由或搜查证。如果你需要,军法官也不会发给你,因为在军事法庭之外,他们没有任何权力。我现在需要找一个与领导部门关系密切的人。我问科尔曼中士:“穆尔上校的办公室里有衣帽柜吗?”
他犹豫了一下,说:“有,长官。”
“很好,去把他的发刷或梳子拿给我。”
“长官?”
“他要梳梳头发。我们等在这儿给你看电话。”
“长官,这里是禁区。我必须请你们离开。”
我说:“可以用一下你的电话吗?”
“可以,长官。”
“请离开一下。”
“我不能离开——”
“斯特劳德下士会呆在这儿,谢谢你。”
科尔曼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走出了办公室。我对斯特劳德说:“无论你听到什么都要守口如瓶。”
“是,长官。”
我从电话簿里查到了福勒上校在贝萨尼山的电话号码。电话铃响了三次福勒才接。我说:“上校,我是布伦纳。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您。”实际上没什么好抱歉的。“我需要征得您的同意,从穆尔上校的办公室里取走点东西。”
“你到底在哪儿,布伦纳?”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没睡醒。
我回答说:“在心理训练学校,上校。”
“现在?”
“我必须打破常规的时间观念。”
“你想从穆尔上校的办公室里取走什么?”
“说实话,我想把他的整个办公室搬到乔丹机场去。”
他说:“这我无权允许。学校归布拉格堡管,而且是个禁区。穆尔上校的办公室里放满了秘密文件。早晨我会打电话给布拉格堡,看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没提安·坎贝尔的办公室已被搬到了乔丹机场的事。在军队里,你请求批准做任何事情,往往得到的都是这样的结果。回答总是否定的,接着你得协商。我说:“好吧,上校,那么请允许我查封他的办公室。”
“查封办公室?你到底要做什么?”
“调查杀人案。”
“你不要这么随随便便,布伦纳先生。”
“是,长官。”
“早晨我会跟布拉格堡通话。这是我所能做的一切。”
“还不够,上校。”
“你知道,布伦纳先生,我非常赞赏你勤奋工作的态度和积极性。但是你不能像个工头似的管这管那,走到哪儿都带来一片混乱。杀人犯只有一个,你应该多少考虑到基地内那些活着的人的感情。在你想管这管那的时候,你可不能忘记军队的规章、惯例和礼节。你听明白了吗,布伦纳先生?”
“明白,长官。我现在需要的是穆尔上校头发的样品,要与现场发现的那根头发进行对比。你可以从家里给穆尔上校打个电话,长官,让他马上到乔丹机场的法医实验室报到,取发样。不然,我们就在这儿从他的梳子或发刷上取了。我想用后一种方法,因为时间太紧。还有,我此刻不想让穆尔上校知道他是嫌疑犯。”我看到斯特劳德的眼睛瞪得很大。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福勒上校才说:“好吧,我同意你取走他的发刷或梳子,但如果他办公室里的其他东西被发现动过了,我会控告你。”
“是,长官。你要给值班中士下命令吗?”
“让他接电话。”
“是,长官。”我示意斯特劳德。他出去把科尔曼中士找了回来。我对科尔曼说:“基地副官福勒上校要跟你讲话。”
他拿起电话,并无什么热情。他讲话的结束语都是“是,长官。是,长官。是,长官。”他挂了电话,对我说:“如果你能看好电话,我就把他的发刷或梳子找来。”
“很好。把它包在手绢里。”
他拿着一串钥匙走出办公室。我听见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
我对斯特劳德说:“我们到外边去了。你在这等着拿那证据。”
“是,长官。”
斯特劳德好像因为可以为这个案子出力而感到高兴。辛西娅和我走到外面,站在吉普车的灯光里。
辛西娅对我说:“这个地方管得真严。”
“如果你在进行一些特种实验,比如洗脑、审讯技巧、道德毁灭和制造恐怖等,可能你也不愿外人在周围探听。”
“这就是安·坎贝尔从事的工作,是吗?”
“我想是这样。这儿有供自愿接受实验者住的、全是单间的大楼。外面的军事用地上还有一个逼真的仿造战俘营。”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约一年前我同一个心理学家一起办案,他曾经在这儿住过。后来他申请调离了。”
“我猜这地方会让你心情不快。”
“是的。你知道,我在安·坎贝尔的私人档案中发现了一张纸条,一面写着另一句尼采的名言——‘同魔鬼斗争的人,应该当心自己在斗争过程中不要变成魔鬼;当你长时间窥视地狱的时候,地狱也在窥视着你。’”
“这张纸条为什么会在档案里呢?”
“不知道,但是我想我明白它的意图。”
“是的……我想我们都明白。”她说,“为了生活,有时我真想改行干别的。我对那些事真厌烦极了,比如yīn道化验标本、精子的脱氧核酸实验以及从强奸犯和受害者那里笔录口供等等。”
“是啊。我想10年是一个极限,而我已经干了近20年。这是我办的最后一个案子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吗?”
“是的。”
斯特劳德手里拿着件东西从大楼里走出来。他走近时,我们看见他的微笑。他大声说:“科尔曼中士找到了。”
我们在人行道上迎上他。他交给我一把用草绿色手绢包着的发刷。
我对他说:“你知道关于证据的管理手续,我需要你写一份证明,说明我们何时何地如何找到了这只发刷,都有谁参与了等等。”
“好的,长官。”
“签上名,封好口,注明‘布伦纳’,6点钟之前送到宪兵司令的办公室里。”
“是,长官。”
辛西娅问他:“你知道穆尔上校开的是什么车吗?”
他想了一会儿说:“让我想想……一部旧车……一部破破烂烂的……灰色轿车……到底是什么牌子呢?对了,是一辆大约85年或86年生产的大福特。”
“你对我们的帮助太大了。”她又说,“这些都要严格保密。”
斯特劳德点点头,说:“如果你们想了解穆尔上校的其他情况,就来问我,如果我不知道,我可以去查。”
“谢谢你。”我说。显然,有些人想看到穆尔上校死在莱文沃思。
我们互行了军礼,然后走回各自的车里。
辛西娅发动了汽车。“去乔丹机场吗?”
“对。”
我们又一次离开基地中心,驶向了那块军事用地。我说过,我在这儿完成了步兵的初级和高级训练。我还依稀记得这里的情景:一片荒凉、寂静的景象。这里有长满树木的小山、湖泊、池塘、沼泽和湿地。许多枯死的苔藓在夜晚发出磷光,能扰乱人的视觉。
由于我沉默了片刻,辛西娅问:“你在考虑这个案子吗?”
“不,我在回忆。我参加步兵训练时就是在这里。你去过那块军事用地的未开发区吗?”
“没有。眼下我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第6步枪射击场。”
“那不过是蜻蜓点水。如果沿着这条路从这儿向左拐到珀欣将军路,它一直通向主训练场。那里有大炮和迫击炮练习场,还有特训练习场地,那些特训项目有‘步兵连进攻’、‘装甲兵步兵联合作战’、‘埋伏’和‘夜巡’等等。”
“没有野餐的地方吗?”
“我记得没有。那里有一个旧的特种兵兵营,有一座为搞城市战争演习而仿造的欧洲城市,还有一个仿造的越南村庄,我在这儿的演习中‘死过’6次。”
“你一定接受了教训。”
“显然是这样。那里还有一个仿造的战俘营,现已由心理训练学校接管,仍在使用,是个禁区。”
“我明白了。”她想了一会儿接着说,“这块土地,包括周围那些地方,一共有10万英亩,告诉我为什么安·坎贝尔单单选择了一个还在使用的步枪射击场呢?而且50米外的那条路上就有送兵车和宪兵队经过,一公里外还有个哨所。”
“嗯,我想到过这一点,还想到了另外三件事。第一,这儿的人一致认为,她值班时是突然离岗的,所以案发地点不是她而是那人选择的。但我们不同意这种看法。”
“对。如果是安选择的地点,她一定会找一个她的同伴容易找到的地方。因为除非那人是个优秀的特种兵,不然他一定会因走不出这片密林而失约。”
“没错。所以我的第二个想法就是,那个人晚上不熟悉树林或者他感到这安排不好。”我说,“从这儿拐向乔丹机场。”
“我知道了。”她向有招上了去机场的路,问我:“第三个想法呢?”
“噢,安·坎贝尔选择了一个近乎公共场所的地方,因为这地方有一定的危险性。她多半是想寻求极度的快感,也许,只是也许,还有这样一个因素,那就是:‘让大家看看我可以在父亲的领地上做这样的事而没被发觉。’”我看了看辛西娅,她点了点头。
辛西娅说:“你可能也做过这样的事吧,保罗,是为了丢你父亲的脸。”
“是的。但是这说明安和她父亲的关系很糟糕,都不喜欢对方。”
“我们搜查她房间的时候,你就说过这话。”
“对。但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想。我只是觉得做一个有权势的人的孩子,生活在他的影子里不会是件容易的事。这是一种很普通的社会现象。”
她又点了点头,说:“我觉得线索搜集得差不多了,我们最好在被联邦调查局踢出此案或挤到一边之前把它们归纳起来。”
“你说得对。我再给这个案子两三天时间。然后我们就开始向那些牢不可破的防御攻势发起攻击。就像坦克指挥官手册里讲的,我们即刻的优势是:突击有力、机动灵活、火力集中。我们要猛攻敌人的弱点,打他个措手不及。”
“以最快的行动和最优良的装备夺取胜利。”
“很精辟。”
我们把车停在了乔丹机场宪兵队的岗亭前,出示了身份证后,他们招手让我们开了过去。
辛西娅把车停在法医实验室的货车和卡车中间。我用一条手绢隔着从汽车行李箱里取出盛衣服的塑料袋,辛西娅拿着发刷。她说:“如果是那人拿着袋子,坎贝尔自己脱掉了衣服的话,那她的手枪套、靴子、腰带扣或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会有其他人的指纹,除非袋上有指纹。”
“过一会儿我们就能搞清了。”
我们向飞机场走去,她说:“你真机敏,布伦纳,我开始钦佩你了。”
“你喜欢我吗?”
“不。”
“你爱我吗?”
“我不知道。”
“你说过在布鲁塞尔时你爱我。”
“是的,是这样。我们下星期再谈这事,或者也许今晚晚些时候。”
第18章
第3飞机库沐浴在高处射来的明亮灯光里,来自吉勒姆堡的流动法医队正在忙碌着。肯特还没到,这对我和辛西娅来说正合适。
我把塑料垃圾袋和发刷交给考尔·塞夫尔,没做任何解释。他把袋子和发刷交给了一个指纹鉴定员,并让他在提取了指纹后将东西送到痕迹证据处去。
加上那袋衣服,现在第3飞机库里已经摆满了安·坎贝尔上尉的所有我们能找到的东西,包括她的汽车、办公室和她的家,但不包括她的尸体。另外,我看见安那天晚上用的车也给弄到这儿来了。我们往里走,看到了滚式公告栏上有刚冲洗出来的犯罪现场的照片、草图、图表、厚厚的实验报告以及附有尸体彩色照片的备忘录。这些我都一掠而过。我还看到了脚印的石膏模型、玻璃纸袋盛着的证据和法医的实验设备。这里有三十多个正在忙碌着的男男女女。
考尔·塞夫尔给我看了一份当地日报《米德兰电讯》,大标题是:“将军的女儿死在哈德雷堡”。
辛西娅和我读了那篇文章。文章用讽刺的笔调报道了安·坎贝尔赤身裸体被捆在步枪射击场上给勒死,也许还遭到了强奸的事。报道有一半是准确的,引用了哈德雷堡公共情报员希拉里·巴恩斯上尉的话。她声言官方没有对安·坎贝尔的死进行评论,军队的犯罪调查处对这一谋杀事件正在进行调查。
报道中还引用了米德兰警察局长伯特·亚德利的话说:“我已经向哈德雷堡的宪兵司令肯特上校伸出了援助之手,目前我们正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他没提我们搬走安的房间的事,也没说要把我盛在大银盘中当做他的美餐。不过下次我们见面后,他也许就会开始向报界抨击我了。
考尔问辛西娅:“你脚上穿的运动鞋是你在现场时穿的那双吗?”
“是的。你是只要我的鞋还是连脚一起要呢?”
“只要鞋。请脱下来。”
辛西娅坐在一把折叠椅上,脱下了鞋,递给考尔。他又问我:“你在现场穿的那双靴子在哪儿?”
“在我那个基地外的住处。我忘了带来。”
“最近几天内你能拿给我吗?”
“当然,过几天吧。我现在似乎要在基地里给困一阵儿了。”
“又是这样吗?上帝啊,布伦纳,每次和你办案,只要有地方警察参与,你总是把他们搞得很恼火。”
“并不是每次都这样。好啦,考尔,我希望你派几个人去第5步枪射击场制作几个车印的模型。”我把地点告诉了他。他立即就往外走,要去安排。我又叫住他,说:“还有一件事。在那儿干完后,让他们去维多利街上的维多利花园,去制作一套福特汽车上的车胎模型。那车也许是灰色的,1985年或1986年制造的,保险杠上贴着军官的标志。我没有车牌号码,但你可以在39单元附近找。”
他看了我一会儿,说:“如果是辆军人的车,我们可以等到它在基地露面。”
“这材料我今晚就要。”
“好啦,布伦纳,不得到地方上的许可,我不能到基地之外搜集证据。你已经搞得他们暴跳如雷了。”
“对。不要用军车。死者住的45单元也许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