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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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中,花无多听到公子争与公子翌道:“已有一年多没见过刘修,我听说,他似乎变化很大啊,在温语的书中,宋子星竟然也排在其后。”
花无多听到这些,正打算转身走,却听见屋中公子翌毫无波澜的声音道:“这些都做不得数,温语也有段时间没见过宋子星了,焉知他近日又变成了什么模样?”
公子争道:“是啊,温语将刘景排在你前面,理由牵强,未尝没有讨好刘景的心思。在我看来,唐夜也比刘景要强。”
“刘景是个对手。这几仗下来,我们也只是小胜,并未有大的进展,有刘景在,大业难图。若然能除去此人,就好了。”公子翌的声音中有些抑郁。
最后一句话,花无多听到了心里。
死里逃生
因与刘景打了数仗,其间抓了几个刘景手下的将领,吴翌与刘景二人经过协商,计划明日叫唤战俘。吴翌这日便带着花无多去牢中探看。
刘景那边派人送来了交换名单,一共有三人,一名副军参加两名督军校尉,这三人军事在阵前被俘,究其身价背景都有些来历。其中之一花无多记得十分清楚,此人名叫元白,年纪尚轻,却有些口吃,一说话便我……个没完,所以给花无多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
杜小喜将三人逮到了公子翌的面前,公子翌一个个看过去,花无多也一个个看过去。公子问了些话,杜小喜便将他们带了下去。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身旁的公子争忽然道:“单看背影,那个元白还真像无多。”
一句无心之话,却令花无多和公子翌均是一怔。
公子翌看向花无多,却见花无多亦正在看着他,二人相视一笑,同时想到了一计。
花无多赶制元白的面具。公子翌从中将士中挑选与元白身材相似的人。
院中,与元白身材相似的人站成了一排,公子翌一个个审视过去,看到最后一人时,蹙起了眉。
原本挑出来留个,可此偏偏多出来一个,吴翌懒得再看,指向最后那个道:“你出列,回去。”
“啊?为什么?”多出来的那个问道。
吴翌道:“你最不像。”
“我哪里不像?”多出来的那个又问。
吴翌故意看了看她的胸,再看看她的下面,直看得花无多羞愤而去。
一旁公子争与杜小喜面面相觑,憋笑憋到脸红。
于几人中选定了一人,便让他先入了地牢,暗中观察元白的举动,时间紧迫,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幸好元白的结巴,两人声音虽不像,但只要能随机应变,也应该能接近刘景。成败与否只看天意,不过假扮元白之人却是九死一生断然无回了。
晚上,花无多去找公子翌,见公子争刚从公子翌屋中出来正要离去,便拖了公子争回去,当着公子争的面,与公子翌争辩道:“你明知道,只有我去才能不负此计,让我去。”
公子翌目光沉了下来,道:“你不行。”
花无多道:“我为什么不行?我自幼学习易容术,最是能模仿人,我与元白身材相像,我的好事呢勾引也可变化,即便元白不是结巴我都不惧。我还曾在宋子星与你帐下当过校尉与参将,元白的副参将,副参将的职责我都清楚。我为人聪明机警,又有武功,无论是刺探军情或是暗杀刘景,我都是最佳人选。”见公子翌不理她,花无多对公子争道,“争,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公子争道:“无多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
公子翌道:“人选已定,你要当也只能当替补。夜深了,我要歇息了,你们下去吧。”
花无多正待还要说些什么,便听公子翌道:“无多,莫要让我担心。”
花无多一怔,望着公子翌进入内室的背影,讷讷不成言。
公子争在一旁摇头叹息,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待一抬头看见花无多斜望着自己的目光,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正欲逃之夭夭,就被花无多拽住了衣袖。眼尖花无多一脸谄媚笑意,公子争一点儿都没飘飘然,只觉得头皮发麻。
次日,两军交换战俘。
这是梁军交战一年以来,第一次交换战俘。
元白等三名战俘手脚上的镣铐相连,一步步走向刘景大军。公子翌远远望着,忽觉心口一跳,他左右扫视了一遍,对身边的杜小喜低语道:“无多呢?”
杜小喜道:“回王上,今晨没看到参将。”
公子翌目光一凝,道:“叫孙争上来。”
杜小喜自下城去叫了。公子争负责这次交换战俘的相关事宜,此刻正在城下看着双方战俘交换。
过了半晌,公子争本上了城墙。见吴翌沉着脸暗呼不妙,他硬着头皮参拜之后,便听吴翌道:“无多人呢?”
公子争闻言已汗流浃背,道:“禀王上,无多已经走了。”
公子争之语,令城墙上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什么叫已经走了?去哪儿了?众人正在疑惑,便见吴翌冷冷的望着一直跪在地上未曾起身的公子争,很长时间都没有说一句话。一时间,城墙上所有将士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良久,吴翌将目光移向城下已经走到刘景军前的三名俘虏,道:“无多擅自离军,你知情不报,拖下去,重打一百军棍。”
公子争被拖下去的时候未吭一声,昨晚他帮花无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坏的结果。不过他能想到的最坏的也把事军棍吧,没想到,竟然是一百,一百啊,还是重打。虽然他是以大局为重,他心里也认为花无多是完成此计的最佳人选才帮她这个忙的。
不过,现在他都觉得,花无多,你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一定要讨回来。公子争一边咬牙挺着屁股开花的惨痛,一边想着。唔……真他奶奶个熊的疼,翌真他娘的够狠。
三名战俘回营后并未能立刻见到刘景,而是被安排在一处帐篷中暂行休息。三人在地牢中就很少说话,如今回来,也因战俘身份,各自躲在角落。
吃了些东西,换过一身衣服,花无多便也靠在一处角落,于暗处观察着帐外二人。这二人艺人叫范抵,艺人叫蒋明。范抵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花无多假扮的元白则是年龄最小的。三人当中,属蒋明身材最高达魁梧也最沉稳。
第二人,刘景才召了他们前去问话。
这并不是花无多第一次见到刘景,不过以前多是两军阵前远远看过,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他。
刘景身材高大,肤色古铜,鼻梁高挺,目光炯炯,虽与刘修是堂兄弟,却与他大为不同。花无多一瞬想起了温语《江山美男志》中对刘景的评价:武将翘楚,率神俊朗。却也并未言过其实。
三人同时拱手拜道:“参见将军。”花无多的声音被旁边二人淹没。
刘景起身扶起三人,言词温和道:“你三人受苦了。”
一句话,说得三人鼻子发酸。范抵、蒋明更是眼眶发红,花无多红了半天没红起来,只得半敛眸光,假装微颤看似十分感动。
“你们三人在吴翌军中半年,可有什么有益的消息?”刘景旁边一人问道。花无多识得那人,是刘景的谋士徐士昌。
见徐士昌正望着她,本能的觉得应该说点儿什么,“我们……我……我……”花无多学着元白的结巴样子,声音也一般无二,可她我了半天,下个字愣是没我出来。刘景等的不耐,一挥手,道:“不必说了。范抵,你说。”花无多赶忙闭嘴,她正不知道我什么呢,乐得不说。
徐士昌一笑,并未在意她的结巴。元白结巴众所周知,元白不仅结巴,据花无多与牢中狱吏喝酒磕牙得知,元白自尊心极强,平日不善言辞,但最受不了别人瞧不起自己。尤其笑话他结巴,更是忍都不能忍的。为此,她刚来刘景大营时,还打了一个笑话他结巴的小兵一巴掌。元白是副参将出身,打小兵一巴掌算得了什么,范抵、蒋明看到也似司空见惯。花无多记得狱吏还说,元白是个读过书的人,字写得好着呢。狱吏拿了元白写的字给她看,虽只有名字和一些简略字句,花无多一看便知的确是好字。能写出这般好字,说明这个人是读过书的,元白应是有些谋略之人。不仅如此,元白也有些武功底子,能混到副参将之职自然不会太差。
范抵说了一些吴翌日常训练兵士的事情,想来他们一直被关押着,所知也甚少,见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刘景便吩咐道:“既然回来了,你三人就官复原职。先下去休息吧。”
三人都未料到如此轻易就官复原职,自然感激涕零,其余二人更是当场举手发誓,今后要肝脑涂地誓死效命刘景等感人话语。花无多见状也举起了手当众发誓,可她的嘴张了又张还是闭上了,不过仍信誓旦旦,目光真挚的望着刘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最重要的是,让她发誓她不乐意。
帐中人多,刘景除了一开始搀扶他们靠近了一次外,再未靠近,花无多一时无从下手,只得作罢。想着如今官复原职,以后应该还有机会,不宜操之过急。
自官复原职后,花无多便自己一人独帐。还有士兵听任调遣,不过她也得随时听凭参将王珉的调遣。王珉为人豪放性急,有些不耐烦她的结巴,便较少指使她做事。
花无多这几日细心观察并仔细思虑,若想靠近刘景并不太难,但若想要一击命中杀了他并安全离开,却着实有些困难。刘景武功不错。自不可小觑,且必须一击命中,否则便不会再有下手的机会,又不能在人多密集的地方公然刺杀他。
即便自己武功好、轻功高,也敌不过这一眼望不到边的营帐和士兵,这便需要等待恰当的时机。
因是军中将士穿着,衣袖都收在手腕处,她的十指金环又惹人眼,日常便不敢戴了,刺杀刘景就只能用暗藏的匕首,没了十指金环这等武器的助益,想要一击命中并不容易。
至于逃跑……倒也不难,她摸了摸身上几日来所做的各种各样的面具,她爱扮成谁就扮成谁,凭她的武功并不难跑。
想到来时,公子争曾与她说,刘景近日大举调兵,似有大动作,他围困长平近一个月亦没有攻下,此番动作很可能有什么预谋。
她想,自己如今是细作身份混入刘景军中,已然官复原职,大小也是个官。倒不如借此机会刺探下军情。
军政大事,她因是副参将之职没有发言的机会却有旁听的机会。几次旁听下来,她暗暗心惊。得知,此次朝廷竟增派了两倍的兵力帮助刘景夺去长平,并想要一举消灭吴翌免除后患。如今刘景如虎添翼,几日来与众将商议谋划攻长平之事,并言在平定了西北吴翌后便挥兵东北,一举消灭吴琪残余,言下竟是再未将吴翌放在眼里。
三日后。
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将军中众将士全部召集到了点将台下。如此突然召集,不知出了什么大事。当花无多昂首挺胸的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时,一抬头,怔在当场。
她做梦都没想到,会看到刘修。
她躲在一众士兵当众,想不去看他,却偏偏在看。幸好所有人都在看,便也不显得她突兀。
他变化极大。与记忆中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原本以为她不想再面对他,可如今他就在眼前,本以为自己会痛不欲生,却发觉,此时此刻心境已然不同。
往事已矣,以前害怕再见他的胆怯已全然没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似乎连自己都在奇怪,曾经他带给她的屈辱和悔恨,怎么这般轻易地就不怨了……只剩了一丝怅然。
点将台上,刘景站在他身边也显得温雅了许多。难怪温语会说,刘修自东征归来,沙场磨砺,气势越发沉敛,令人望而生畏。
他目光扫视场中将士时,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点将台下上千将士因澈王的突然到来而鸦雀无声。上千人站在一处,便是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听得清楚。众将士均挺直了身板,似乎若能被澈王看一眼也是荣耀。
花无多仰望着点将台上的他,一夕之间,仿佛他离自己已越来越远,远到再也触及不了。
与刘修同来的还有公孙紫阳与温语。可花无多自看到刘修那一刻起,眼中便只有刘修,其他人都未注意到,甚至点将台下的一个角落立着的另一位故人她也未曾发觉。此人便是唐夜。
这一年来,唐夜一直跟在刘修身边,唐家亦与刘家往来密切。
唐夜站在台下一角,身着一袭黑衣。
他目光淡然的向众将士扫去,忽然停在一处,似有些不敢相信,露出一丝怀疑。他目光所停之处,正是仰头怔怔的看着刘修的花无多。
自点将台回来,花无多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看着自己,可任由她怎么小心也没发现有人监视她。晚上她睡在毡垫上还在疑惑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多心了。她并未发觉,的确有一双眼睛跟着她,不过不是人,而是一条白色的小蛇。那条小蛇直至她睡着仍在帐外徘徊不去,仿佛寻到了好闻的气味,直至被人抓起收入竹管之中。
夜半,刘景军帐中,有一人对刘景道:“你军中混进了细作,此番,我们唯有将计就计……”
吴翌接到花无多传回来的消息,得知刘修已到刘景军中,刘景近几日频繁调动军队,原意并不在攻打长平,而是想要声东击西,与刘修合谋大举攻打上党郡后再图谋长平。
此事非同小可,上党在长平上风,若上党被攻破,长平难保。
这几日,一直站着不敢坐着怕屁股疼的公子争得知了花无多传回来的消息,无比感慨道:“可得是无多去啊。”
公子翌闻言,未发一语,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吴翌昼夜派人联系了驻守上党郡的吴琪,二人往来书信,郡认为刘修、刘景攻打上党极为可能。
消息传回的第二日,刘景便举兵在长平城外娇小,吴翌亲自率兵迎战,想看看刘景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刘景手下大将军王珉先清兵出战。
王珉来到两军阵前,赫赫威武,可一张口却是指名道姓要挑战吴多。
花无多站在王珉身后,听到王珉向对面道出自己的假名字,嘴角略有抽搐,暗忖,如果她此刻举起手大喊一声:我再这里,不知道王珉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现,可是这种想法也只能在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