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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艳香迷醉2-第42部分

小说: 艳香迷醉2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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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竹大惊道:「原来还藏着这样一处地方,太师真是……真是……」

说到这里,腹中辞穷,脱口说了句:「真是高深莫测!」

孟珍脸色一变,叹道:「树大招风,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为官不久,哪知哥哥的苦处,还望兄弟在皇上面前多多帮衬。」

虚竹至此,心里也明白了,孟珍是在刻意招纳自己。

他却不知:他陪皇上睡觉一事,在昨日夜里便已传遍宫中内外,满朝文武皆知,纷纷暗传他是皇上的男宠。

高太后和孟娘娘死后,孟珍在宫中没了靠山和眼线,不敢轻举妄动,因此需要利用虚竹来稳住刚刚亲政的哲宗。

至于虚竹在孟家山庄的所作所为,相比孟珍暗地筹划已久的大事,份量自然轻得多。

孟珍陪虚竹向庭院深处走去,一路欣赏流水游鱼,假山怪石。

虚竹渐渐发现,这园子其实并不十分大,只是曲折深邃,布置规划的十分精巧。

二人登上聚土而成的小山,眼前一泓碧波,这汪截流积成的湖水便是园子的尽头。

但见水榭中央的亭台上有几个轻纱曼妙的女子,一位女郎坐在石凳上抚琴,此时琴韵正在渐缓,似乎乐音不住远去。

在琴音似止未止之际,一二下极低极细的弦音接着响起来,如珠玉跳跃,声调清丽。琴声渐响,回旋婉转,此伏彼起,如鸣泉飞溅,如群卉争艳。

渐渐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虚竹如梦初醒,虽不精通音律,却也不禁心驰神醉,不知不觉走到亭前。

见那抚琴女郎体形微丰,粉腮饱满,眉如秋夜钩月,眼如秋水盈盈,好一派雍容华美的温柔体貌。

其他女子向孟珍躬身行礼,匆匆退走,只余那女郎慌张躲去亭柱旁,秋波暗流,娇腮欲晕。

虚竹只觉耀眼生花,心中迅速将这女郎与平生所见的美丽女子做了个比较,那些女子,或温柔艳丽,或绝尘出俗,或妖媚勾魂,或纯洁如水。

眼前这个女郎却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惹人风流,既娇贵清纯,又招摇销魂;既矜持做作,又温柔和顺。顾盼之间让人为之心醉;行动之时引人为之神迷。

孟珍笑道:「琴儿,你的琴艺是越来越脱俗了。」

虚竹盯着那女郎,接着话头赞道:「不错,真是美妙无比!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琴声。」

孟珍惊讶道:「兄弟平时也好此兴么?」

虚竹醒悟过来,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只会一首的。」

孟珍故作谦逊:「我这外甥女自幼痴迷琴技,兄弟可否赐教一二。」

不料虚竹稍一迟疑,居然应道:「哪敢说赐教,只当献丑了。」

虚竹坐到琴前,深吸一口气,拨了几下琴弦,倒真有几分大家风范,随即手中抚琴,口出箫音,奏出了那首「龙淫凤靡」。

琴声铮铮,箫音绵绵。虽不如那女郎所奏错落有致,声符音繁,但大气磅礴,声势逼人。间或琴箫缠绵,高吟低哼,宛如男欢女爱,荡人心扉,高亢处突地峰回路转,轰然共鸣,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虚竹奏罢,长吁口气,抬头看去,见孟珍目瞪口呆,叫道:「兄弟,不想你精通于斯,琴箫合鸣,神乎其技,真乃绝音矣!」

孟珍这话倒是出自肺腑,他万万想不到,一个妓院里的小混混竟有这般技艺。

虚竹笑道:「我这曲子难登大雅之堂,献丑,献丑了!」

孟珍接着问那女郎道:「琴儿,你觉得如何?」

那女郎粉面含春,神色惊羞,似听出了其中的靡靡之音,低头向虚竹道:「谢公公赐教,小女子佩服之至。」

她声音弱弱的,带着些许喘音,好像一面莺莺说话,一面娇娇轻哼。

虚竹猛地一愣,自学了口技之后,对特殊语声就入耳难忘。

他疑惑得想了想,越想越吃惊,忍不住道:「小姐的声音有些耳熟,我在贵阳见过有人比棋招亲,当时我两次拣到了绣球,那个招亲女子说话……」

他话未说完,女郎已抬起头来,满目惊诧,当他说拣到了绣球,女郎张口一声惊呼。

孟珍笑道:「兄弟必是认错了,琴儿还未许人,何来的招亲之说?」

那女郎躲避着虚竹的目光,低头向孟珍道:「禀姨丈,宝琴在贵阳家中为了给父亲冲喜,确有比棋招亲一事,当时天意不合,不料今日巧遇故人。」

女郎说着不由看了虚竹一眼,心里好生奇怪,当日听说拣到绣球之人是个和尚,如今怎又做了宦官?

虚竹盯着女郎朱口,但见双唇饱满,艳润欲滴,直想去亲一口,心里不住默念着:「宝琴,宝琴……」

霎那间醒悟,莫非她就是薛姨妈的女儿薛宝琴?

孟珍之前未闻比棋招亲之说,大为惊异,奇道:「原来如此,当时天意未合,如今你们再次巧遇,不也正是天意?」

虚竹恍惚间突闻「天意」二字,心里狂喜之极,向孟珍匆匆作揖:「太师作主,大恩大德,必当铭感!」

孟珍尴尬之极,他本无心之言,不料虚竹就坡下驴,竟如此厚颜无耻。

他脸上的鄙夷之色一闪而过,笑道:「我这个外甥女顽皮鲁顿,哪能入得兄弟高楣?哈哈!兄弟说笑了。」

虚竹发觉了自己失态,登时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那女郎羞恼之极,微微顿足,冷笑道:「姨丈,你老人家今日是怎么了,这位公公初次相识,你怎当着外人,尽说些孩儿不懂得疯话。」

说完转身碎步疾走,虽然脚下急促,但目不斜视,体不回翔,端的是温柔娴雅之极。

虚竹痴痴望着薛宝琴背影,垂涎好求之意,一表无遗。

孟珍眼露阴沉,待见虚竹转过身来,展容笑道:「年初新科状元及第,姓秦字少游,在江南小有名气。琴儿向慕其才,老夫顺其意,征得其母同意,已托媒提了亲。唉!不得不枉费兄弟美意了。」

虚竹一怔,向孟珍问明,这女郎果然就是薛姨妈的女儿薛宝琴,登时心中惨然:「即便她没有定亲,此事如要问薛姨妈,自己也多半不成。唉!贵州时只知道是个知府小姐,想不到竟是薛姨妈的女儿,难怪当初见到那个叫袭人的丫头好生眼熟,怎早没想起来。」

孟珍不想虚竹继续纠缠此事,岔开话头道:「我再陪兄弟到别处转转,我收藏了几张字画,不知是否真迹,请兄弟的法眼给瞧瞧?」

虚竹已然没情没绪,索然道:「谢过太师,天已不早,我也该回宫复命了!」

二人返回前院厅堂。虚竹告辞,孟珍送出门口,二人连连作别,亲热无比。

虚竹刚刚上轿,便有人送上一个精致盒子,说是太师的一点意思。

虚竹从轿窗探出头,再向孟珍拱手致谢,孟珍拱手相送,直至虚竹的轿子拐出巷口。

虚竹伸个懒腰,长吐口气,见双儿垂头不语,笑道:「双儿,你等急了吧。」

却见双儿肩头微微颤动,忙端起她下颌,却见两颗泪珠滑落下来,惊叫:「你这是怎么了?」

双儿扭头泣道:「我以为……你是为民除害的大英雄,可是你……却和那个大坏人在一起,我好难过。」

虚竹抓住双儿的手,急道:「好双儿,你误会我了。」

想了想,接着说道:「也罢!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我已将这老贼所作的坏事全告诉了皇上。皇上大怒,可是担心老贼狗急跳墙,便让我今日来哄他,以后一准收拾他。」

双儿抬起头:「当真如此?」

虚竹叫道:「我怎会骗你,你不知刚才有多危险。老贼十分猖狂,连皇上都奈何他不得,我适才若有一丝疏漏,便再也见不到你了。」

双儿眼露惊慌:「那公子怎不让我陪你进去,也好有个照应。」

虚竹叹道:「我是怕你见了老贼忍不住生气,你一冒失便会有危险,你如有好歹,我怎对得起杨家?」

双儿心内感激,诚恳道:「三少奶奶说了,我出了杨家的门就是公子的人,无论公子生死贵贱,我都是公子的,只要公子准我陪你。」

虚竹听了这番话,心怀大动,张臂将双儿轻轻抱住。

双儿身子一僵,吃惊躲避。

虚竹箍住她腰便要亲吻,突觉手臂和手掌麻麻疼痛,犹如被无数细针同时扎了一下,哎呦一声放开手,惊叫道:「你身上……你身上什么东西?」

双儿也吃了一惊,问道:「公子,疼得厉害吗?」

随即流露羞涩,低头道:「这是……这是软猥甲。」

虚竹惊奇大叫:「你说什么甲?怎么穿这带刺的东西?」

「三少奶奶给我穿,叫我防身,也是因为……因为……」

双儿说到这里,停口不语,羞涩不已。

虚竹此时想起来,昨日路上那大汉拉住双儿肩膀,为何大叫一声即放手,原来是这什么甲的缘故,气急败坏哼道:「也是为了防我,对不对?」

双儿仰起脸,委屈道:「不是,不是的。我之前总是穿在身上的。」

虚竹见她眼圈又红了,忙悻悻道:「好了好了,你说不是就不是。」

说完拿起孟珍送他的盒子,打开一看,盒内一串明珠,便拿出递给双儿。

双儿推辞道:「那大坏人的东西,我不要。」

虚竹叫道:「哪里是他的东西?还不知是从哪搜刮来的呢,当是公子补送给你的见面礼,好不好?」

双儿犹豫一下,双手接过,羞道:「多谢公子。」

然后拨开脑后青丝,将珠串挂在颈中,珠上宝光流动,映得她一张嫩脸更增丽色。

虚竹忍不住又想去亲她,但终未敢触她身子,心道:「杨家少奶奶也真是可恶,送我个如此妙人儿,却偏偏让她带刺。」

他再去看盒子,里面还有张五千两的银票。

虚竹怔了怔,叫道:「老贼居然送钱给我!好双儿,你还想要什么,公子给你买。」

双儿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要,只想你帮杨家报仇雪恨,洗去冤屈。」

虚竹一挺胸脯,大声道:「好双儿,你放心,单单为了你,我拼了性命也要杀了那老贼。」

双儿慌道:「我不要公子拼命,尽力就是。」

说着抬眼看着虚竹,目光尽是诚意关切。

虚竹打量她细挺的鼻子和眼底的碧色,问道:「好双儿,你的眼睛、鼻子、头发都与常人不同,你父母是哪儿的人?」

双儿道:「杨家抗击西夏时,三少奶奶在战场上将我捡到,那时我还不记事,也不知父母是谁?」

虚竹听她身世与自己一样可怜,更生了几分亲近之意。

轿子到了宫门口,虚竹让双儿在轿中等候。

双儿急道:「里面那么危险,公子又不让双儿陪你。」

虚竹笑道:「好双儿,这里是皇上和皇太后住的地方,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哲宗正焦躁不安,听虚竹回禀孟太师没有异状,神色才有几分平和,微笑道:「办的好!非常时期用非常人,朕已然把你当作心腹,你更要忠心护主。」

哲宗说完,神色变得阴鸷起来,盯着虚竹,接着问道:「你在太师府怎呆了恁长时间?」

虚竹吃惊回道:「我在他府中……他想将外甥女许配给臣……臣未答应。」

哲宗点点头,道:「老贼那是在拉拢你,此事你做的很好!」

虚竹松了口气,磕了个头,心想:「说书的总说「忠孝难两全」,我现下却是「忠色难两全」,唉!」

哲宗沉吟一会儿,郑重道:「还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办。孟家树大根深,你明日即启程前去应天府,以调查东海倭寇为由,监视孟家的动静,尽力消减他们的势力。」

虚竹登时大喜过望,只道得了美差,忙道:「请皇上放心,只要多给我些人马,臣保管将他们一网打尽。」

哲宗皱皱眉,训斥道:「胡说什么,谁让你带兵了?哪个叫你去一网打尽了?如果发现了南唐公主的行踪,你倒可以调动地方军队捉拿,但不可妄动孟家的人。」

虚竹吃惊道:「那我……那臣去……岂不十分危险?」

哲宗恼道:「怎么,你怕了?」

虚竹不得已磕头道:「臣怕倒不怕,只是担心势单力薄,丢了皇上的脸。」

哲宗微笑道:「这你不用担心,朕封你为钦差大臣,并赐你尚方宝剑。」

说完在龙椅中端坐,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嗯,那个……你叫什么名字了?」

哲宗语塞之后,不由尴尬之极,此人屡次立功,自己和母后都口谕封了他官职,现下却忘了此人大名,说出来也真是天大荒唐。

虚竹也是一楞,张口答道:「臣名二呆子。」

哲宗拍案大怒:「朕问你大名。」

虚竹张口结舌,被唬得一时忘了自己姓甚名谁,结巴道:「臣大名……大名叫作……段虚竹。」

哲宗这才想起应天府奏折上的这个名字来,沉吟道:「段虚竹……一段虚竹,竹乃君子,性格坚韧,品质高洁,然则又虚虚实实,似竹非竹。好!这名字起得好!「虚竹」二字本有禅意,再加上「段」这个姓氏,更加不俗。」

虚竹有生以来头回听人这么赞他名字,不禁目瞪口呆,由衷叹道:「是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是皇上有学问。」

哲宗龙颜大悦,接着道:「「段」亦与「断」同音,你就去给朕断了孟家这根空竹子、假竹子!段虚竹接旨!朕派你去应天府,你要办好三件事:一是打击孟家在应天府的势力;二是监视孟家的一举一动;三是搜集孟家谋反的证据。以三月为限,到期即刻返京述职。段卿家明白了吗?」

虚竹道声接旨,心里连连叫苦:「若遇见李秋水或李梦如,只怕过不了一时三刻便小命难保,哪里还能回来述职?」

哲宗再命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有人向朕密报,传闻孟家匿有重宝,你此去一并打探清楚,回来向朕禀告。」

虚竹磕头称是,暗暗心惊。

哲宗接着吩咐虚竹安排好刘婕杼,说自己这段时间刚刚亲政,不方便常去看她。

虚竹向哲宗跪安后,慢慢退出殿门,转身正要离去,见一个小太监早候在门外,向他道:「太后召见副总管,命小的来领。」

虚竹有些疑惑,猜想太后是不是需要自己服侍。

到了慈安宫,小太监停在外殿,向后殿指了指。

虚竹自行到了后殿的寝宫,见严严实实合着床帐,不禁一笑,以为自己猜想的不错。

跪下觐见后,却听太后在帐内说道:「哀家听闻孟氏山庄匿有宝藏,你知道此事么?」

虚竹心里一惊,摇头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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