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天旋转第一部之居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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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这张曾经救过居桓王后的弓,却要对准王后。
「你曾经见过王后,知道王后相貌。」汲大人对他说:「带上你的弓,如果不能赎回王后,就射杀她。」
韩丹一惊,「为什么?」
「因为王后是前来和亲的天朝王族,就是死也不能落在蛮族手里。」
军汉们的轰笑声不时传来,韩丹再次拉开弓,对着天际的明月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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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桓残破的大门倒在地上,城墙上洒满发黑的血迹,还有火烧的烟痕。曾经有过四万居民的城市此时仿佛一座鬼域,远远就能闻到令人作呕的恶臭。
都护府的骑兵面色凝重,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单从痕迹就能判断出战斗的酷烈。不管敌人是谁,都绝不好惹。他们没有进城,因为这座充满尸臭的城市不可能再有人生存。
绕过城角,便看到草原上星落棋布的营帐。轲横的浓眉皱了起来。那些帐篷从城外一直绵延到蒲昌海,营内放牧的不仅有马,还有牛羊和猎犬,帐外除了粗野的男人,还有妇女和孩子。轲横嗅到一股不祥的气息。
以往草原的牧族袭击城邑,都是一击即退,来去如风,以免被九国大军合围。但这支敌军不仅仍然停留在居桓城外,而且还携带有老人和孩童,像是举族迁移到了居桓。
「轲将军!」冯竞扬起马鞭。
在部落营帐前方,树着一排高大的木干,上面一串串挂得尽是割下的头颅。木干后是一个巨大的火堆,焚烧尸体的臭气在远处就能闻到。轲横眼角跳了几下。自从天朝大军击溃魁朔以来,整个草原都未出现过如此嗜血的部族。至少轲横的军族生涯中从未见过。这是一支完全陌生的敌人。
营帐一阵骚动,刚才还在悠闲休憩的男人们,一瞬间就翻上马背,呼啸着朝这支车队驰来。
轲横摘下头盔,擎出代表使者的节杖,高举过顶,高声道:「西陲都护府使者轲横,要求见你们的主人!」
那些剃发的战士将他们围在中间,警觉地看着他们。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汉子跃马上前,「西陲都护府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们是草原的主人,都护府是西陲的主人。」轲横缓缓说道:「从蒲昌海到狼硅山,九个王国都受都护府管辖。我是轲横,都护府的使者,想见到你们的主人。」
「我是拔海。」那个年轻人说道:「带领我们的是左部翎侯铁什干的儿子,英雄的铁由。」
不可伤害使者,是草原通行的法律。拔海朝族人呼喊几句,要人群为这支使者队伍分开一条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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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黑铁头盔的首领坐在营帐中央,为了避免误解,轲横没有采取天朝流行的跪坐姿势,而是盘膝坐在首领面前,以显示出与对方至少相等的地位。
但这些野蛮人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们甚至没有要求轲横取下武器。
「你找我有什么事?」那个首领在问。
轲横重复了一遍都护府的职权,然后说道:「居桓是受都护府管辖的王国之一。校尉大人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攻灭他管辖的王国,把无辜的人民变为奴隶。有什么事不可以用谈判解决,而要流血呢?」
首领旁边一个瘦长脸的汉子说道:「居桓的国王窃取了乌德勒汗的土地,我们只是取回自己应得的东西。」
「金微山是大地的屏障,山北的草原你们尽可以驰骋,但山南的土地受到西陲都护府的庇护。」
「所有生长青草的地方都是乌德勒汗的牧场!这片土地属于青穹和苍狼的子孙。」
这些草原上的穷鬼都他妈的是野蛮人!在他们猪狗一般的脑袋里,只要能够抢到的,都是上天赐予他们的礼物。轲横心里骂着,尽可能压住怒火说道:「校尉大人对他的子民非常关心,他想知道,居桓的人民和他们的国王是否安全?」
「你知道,都护府的使者。」他们的首领用尖锐的声音说道,「战败者失去土地和财富,这是草原的规则。我们在每个居桓人身上打下印记,宣告他们成为奴隶。居桓的国王,会被送到乌德勒汗座前,由圣主决定他的命运。」
「居桓的王后呢?」轲横问道。其实无论是他还是都护府的校尉大人,对居桓王的死活都不在意。居桓的国王可以再立,子民可以再生,但王后作为天朝王族,是天朝荣耀的象征,绝对不可以受辱。
「那个无耻的妖婆么?」瘦长脸的汉子说着,发出一阵奚落的笑声。
轲横一阵光火,这些不知道礼貌的胡狗!他一字一句说道:「居桓王后是帝都来的公主,天朝高贵的王族。她与天朝的尊严一样,不允许有任何侵犯。所有敢冒犯天朝者,都将被诛灭。」
帐内的草原战士们都跳了起来,罕多尔拔出刀大声说道:「你是在威胁我们吗?腾格汗的爪牙!」
轲横注视着刀锋,两手按着膝盖,端坐不动。
「苍狼的子孙不会接受恐吓。」首领说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她已经成为奴隶。」
轲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么让我们按草原的规则行事。」
轲横打开面前的锦盒,「这里有五百两黄金,我还带来了一千匹上等丝绸和二十匹骏马。这些物品足够换取五百名奴隶。我把它们都献给你,只赎回居桓的王后和公主。」
这笔财富足以令任何人心动,尤其是骏马和丝绸,对草原的牧族有着莫大的诱惑力。但那个首领铁盔下的目光却没有丝毫波动,他说道:「收起来吧,她不会被赎回。」
轲横变了脸色,「草原上有不能被赎的奴隶吗?」
首领冷冷说道:「即使你搬出山一样高的黄金,也赎不回腾格汗的女儿。她永远都是毡房里的奴隶。」
轲横费尽口舌,那些野蛮人却毫不松口。他无法理解,宛王后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但可这些野蛮人宁愿放弃一大笔财富,也不愿把她交还给都护府。
轲横说得口干舌燥,也没能说服他们,只好退让一步。
「这些物品的十分之一交给你们,我只希望能见到王后和公主,为校尉大人传递她们平安的消息。」
「恐怕你要失望了。」罕多尔说道:「居桓的公主已经被送往左部翎侯雄鹰铁什干的营地。」
「那么王后呢?」
罕多尔摸了摸鼻子,轲横这时才发现他的耳朵被人割去,只留下两只耳孔。
「她在这里。」
「我希望能见到王后陛下。」
罕多尔看了铁由一眼,后者摇了摇头。
「不。你不被允许。」
轲横心里再一次升起不祥的预感。他很清楚宛王后的身份对这些野蛮人意味着什么。很可能居桓的王后已经被某个首领收为侍妾。甚至是没有名份的女奴。这是对天朝尊严极为严重的污辱。校尉大人会为之震怒的。
「她是居桓的王后,天朝的王族,」轲横缓缓说道:「拥有西陲最尊贵的身份。即使不允许赎回,王后也必须受到与她身份相应的礼遇。任何失礼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对天朝的冒犯。」
瘦长脸的汉子傲慢地说道:「我们处置奴隶的方式,不需要别人来指点。这个流着毒血的妖婆,已经被指定为毡房的奴隶——一个与她地位相应的新身份。如果你有耐心停留,十天后的宴会上,她将作为女奴,为客人献酒。」
拔海起身说道:「请到营帐里安歇吧。明天日出时,我们再来谈判。关于战争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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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轲横一进帐篷,手下的士卒们围拢过来。
轲横骂了句粗话,拿起水囊狠狠喝了几口。
「赵虎!」轲横唤来一名手下,「你立即回去报讯,说我们已经在城外见到攻陷居桓的蛮族。告诉校尉大人:这是一支举族迁移的蛮族,包括老人和儿童在内,将近两万人。有三分之一是能够作战的男人。居桓王和公主,连同大部分被俘的居桓人,已经作为奴隶被押送回后方。」
「奴隶!」随行的士卒有人惊呼。
轲横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们没有居桓王后的确切消息,有传言说王后已经在城破时自尽。这些蛮族来历不详,口音与草原人相似,可能由草原深处迁移而来。他们装备很差,虽然有铁制的武器,但数量很少。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有着强烈的敌意。我请求校尉大人做好战斗的准备——他们是都护府的敌人。如果可能,请校尉大人立即派军队渡过若羌水,进攻这支蛮族。」
赵虎立即牵马,单骑返回月支。
剩下十九个人一片静默,他们都听出轲横话中的杀意。这一战已经无法避免。
「将军,我们怎么办?」
「把马匹喂饱,所有人都穿上铠甲,带上兵器,随时等待我的命令。还有,备好火种!」
士卒们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分头行动。
「韩丹。」
轲横叫住那个年轻的射手。
「王后在一间毡房里。」
韩丹一震。
轲横低声说道:「今晚你一个人去,做得利落些,得手后我们立即杀出去。」
校尉的命令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宛王后的死将是一个永远不许揭开的秘密,在送往帝都的奏书上,居桓王后会是在城陷时自尽,以死亡保全了自己的名节和天朝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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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在地上的木柴燃烧着,不时发出辟辟啪啪的爆响,简陋而狭小的毡房内,弥漫着烟气和汗水体臭混杂的味道。木柴的火光很微弱,房内布满大片大片的阴影。
一具曼妙的肉体赤条条趴在草地上,白滑的肌肤沾满水迹,湿淋淋闪动着火光的影子。她手脚都带着铁镣,由木楔牢牢钉在地上。一根粗糙的铁链系在她颈中,另一端吊在毡房中间木柱上,迫使她扬起头。两只丰腻的乳球垂在身下,随着她散乱的呼吸微微起伏,乳头已经被捏得红肿。
那女人跪伏在地上,一块破烂的羊皮搭在她腰间,使她看上去就像一匹带鞍的马。那只光溜溜的雪臀裸露在外,比最优美的白色母马还要圆润饱满。光润的臀沟朝两边张开,臀间肥滑白腻的美肉一片红肿。
任何人掀开门帘,都会看到那只没有任何遮掩的美臀和她股间敞露的阴户。原本柔艳动人的阴户高高鼓起,充血的花瓣红肿地翻开,里面淌出一条长长的浊白黏液。在这里,没有人顾及她那怕最卑微的尊严,她就像一头被豢养在毡房里的牝畜。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时日,也算不清有多少粗鲁的野蛮人享用过她的肉体。就像她旁边那个失去双手的女人一样,仿佛陷入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里,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意识。
在昏迷了两天两夜之后,女傅醒转过来。看到尊贵的女主人沦落为蛮族的女奴,带着铁镣,撅着屁股,被野蛮的胡虏像娼妓一样肆意奸淫,她愣住了。
「王后!」女傅凄叫一声。
她艰难地转过眼睛。
「王后!」女傅再次发出凄厉的叫声,然后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她眼前一红,爆出一片灼目的血花。女傅吐出咬断的舌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眼前的一切。
毡房里似乎有人叫嚷,她看到人影在动。他们扳开女傅的嘴巴,把絮毛大团大团塞到女傅口中。
她以为自己会再一次目睹死亡,看到自己的侍女作为一名宁死守护贞洁的烈女,令她羞愧无地的自尽。刹那间,宛若兰也升起同样的念头。用死亡来结束屈辱,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但那些絮毛止住了流血。女傅没有死,她再一次活了下来,却失去了舌头。这些天,她时昏时醒,身体像一朵被切下的鲜花,渐渐枯萎。
07
韩丹用刀尖划开毛毡,朝里看去,然后悄悄退开。经过长途跋涉,这些帐篷布满了灰尘和泥迹,夜里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想在里面找到王后,就像想从蒲昌海中找出一根青色的芦苇一样困难。但轲横说,王后是在一座毡房里。
毡房一般是用木杆搭成方形的框架,然后在上面铺些毛皮,结构比牧民的帐篷更简陋,也更容易区分。营地的毡房并不多,而且大都散落在营地边缘,没有太多的警戒。
韩丹换了双薄底的靴子,等营地的篝火熄灭,围坐高歌的蛮族人散开,就悄无声息地开始寻找。他一手握着弓,一手拿着刀,腰间插着三枝羽箭。要杀死宛王后,一枝箭就够了。
老妇人格伦掀开门帘,进入毡房。长久的操劳,使她的腰过早佝偻,胸前垂着两条花白的辫子又干又短,就像她曾经见过的那些贫苦牧民。每年国王登基的庆典上,她都会让侍女从城楼上撒下大批大批的钱币,赏赐给这些无依无靠的老人。
「不知道羞耻的妖婆。」老妇人鄙夷地唾在她身上。
王后闭上眼,木然承受着她的唾骂,就像她承受那些男人野蛮地侵犯一样。
格伦提来一只木桶,她挽起衣袖,抓起王后腰上的破羊皮,在水中浸湿,然后擦洗着王后的身体。她擦洗得十分用力,像是面对一只不洁的秽器般,充满了厌恶和鄙薄。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在此里过夜,他们说,一到夜里你的幻相就会消失,现出令人作呕的妖魔相。」
格伦麻利地拔出木楔,扯开铁链。每到夜晚,王后都会被囚进木笼。传说中,腾格汗妖婆爪牙都会魔法,夜幕降临后,她们会变化成各种样子,去吸取婴儿的鲜血。
但这天格伦没有打开木笼,她把破羊皮扔给王后,「把你羞耻的地方洗干净!」
污浊的液体从股间淌出,滴在裸露的草根上。沾满凉水的羊皮按在腹下,她身体顿时一颤。
格伦气咻咻道:「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无耻的女人,你就像一匹不知道贞洁的母马,谁都可以骑到你身上。女人最羞耻的地方,在你身上却像一块没人要的烂羊皮,谁都可以捡起来擦他的靴子。真让人恶心!」
老妇人格伦举起双手,摇了摇头,然后把沦为女奴的王后束缚在地上,离开营帐。
一只手落在王后肩上,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摸到她丰满的雪臀。那只手并不像别的男人一样粗暴,而是充满了好奇,似乎惊讶于她肌肤的柔嫩和光滑。
「为何你和其他女人不同?腾格汗的女儿。」铁由问:「你的脚很小也很软,好像你从来没有走过路一样。难道你从来没有挤过马奶,剪过羊毛?」
王后摇了摇头。
铁由不悦地皱起眉头,「我记得你并不是哑巴。」
王后低咳一声,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我的女儿呢?」
「她是献给我父亲的礼物。那个地方,离这里有两个月的路程。」
王后低声哭泣起来。
韩丹屏住呼吸,剧烈的心跳奇迹般平缓下来。毡房昏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