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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部分

旋风-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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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就不起,要么你把俺拉起来。”
“你不起来俺拿笤帚疙瘩抽你。”
“打也不起。”姚联顺耍起赖皮。
“快起来走吧,有人来了多不好看?”钱志红看看门口好言相劝。
“俺就躺在你的床上,就是要叫外人都知道四嫂勾引小叔子。”
“好兄弟别瞎说,别再闹了,好,伸过手来俺拉你起来。”钱志红说。
姚联顺脸朝上躺着伸出一只手叫钱志红拉,钱志红刚逮住他的手,他猛一拽,将钱志红拽得趴在自己身上,姚联顺一个鲤鱼打滚,抱住钱志红将其压在身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五回姚联国惊遇志红
           第九十五回
姚联国惊遇志红       赵****哀跪街头
云沉雾浓山出头/非笋非岛非蜃楼/何日春风扫雾去/花满山坡果填沟。
话说姚联顺将钱志红按在床上要耍流氓,被愤怒的钱志红薅住头发****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拽下来,像拖死狗一样拖到门外,一脚将姚联顺踹到院子里的榕花树下,骂道:“畜牲,以后不准你登俺的家门,叫你不得好死!”此时钱志红右手四个指头缝内各夹着一缕蓬乱的头发。姚联顺从地上爬起来,皱着眉头捋捋小分头,见钱志红举着笤帚从屋里出来,抱头鼠窜,并甩下一句话:“你别装正经,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俺的。”
“放你娘的狗屁!”钱志红骂了一声并没在意。钱志红已****两个多月了,担心再生一个有缺残的孩子,经常在夜间抚摸着小腹,口中喃喃私语:“孩子,听话好好长,千万长全喽,不要辜负了娘的祝愿。”
姚联国出狱二十多天了,蓝梅给他订下了死规矩,第一上工时不许说话,第二下工后不许出门,第三家里来人不许谈政治,第四不许打听文化大革命的情况。为了监督着姚联国一丝不苟的执行,下地时蓝梅跟随在他身边一起干活,下工后随手将街门插牢,有人喊门不许姚联国答腔,更不准他去开门,为了防止他关心政治,蓝梅将姚联国听了多年的美多牌半导体收音机藏在了箱子底上。若有人来串门,特别是孔庆辉来家里闲坐着,蓝梅是寸步不离,有时被尿憋得心慌燎乱****冒虚汗,她也要坚持到孔庆辉走出街门,再去上茅房。
孔庆辉多次在掌灯以后到姚联国家串门,目的是想听听他对文化大革命的见解,可每逢话一出口就被蓝梅用噎嗓子的话顶了回来。有一次孔庆辉想欺骗蓝梅离开,谎称:“俺玥她娘想叫你教教她扦袜脸,二嫂到俺家教教她去吧?”蓝梅不上当,将脸一嗔说:“丽君的架子真大,想学活还得叫师傅上门教,俺不去,叫她来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听说蓝梅的娘病了,她带上亮亮回了娘家。并将姚联国反锁在家中。孔庆辉叫来姚黑蛋在姚联国的房外放哨,自己翻墙头进了家,见了姚联国高兴地说:“咱俩可逮住了一个随便说话的机会,今格畅所欲言,好好拉拉。”
姚联国一本正经地说:“俺要严格地执行蓝梅规定的《四不许》,莫谈国事,现在不是白色恐怖,是在搞红色恐怖。”
“还说莫谈国事,三句话不离本行,开口就是政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就不要捏着半个充紧了。”孔庆辉说:“俺告诉你个秘密,你家小四被县城的《红三司》造反派给逮住了,打的不轻,现在匿藏在咱村,这事该咋处理?”
姚联国说:“俺耳目闭塞,对这场运动也是很不理解,像俺家小四联官这样的干部,在目前国家机关和党委机关内部已不是个别,发动一场运动将这批人揭发出来,从党政机关的领导岗位上清洗下来,正像****文件上说的是完全必要的,非常及时的。但像赵波,白千,王冰山这一类正派的领导干部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律批斗,统统,就叫人费解。有的人说学生不学习,工人不做工,农民不种田都去造反是天下大乱,这都是看见了表面现象。依俺看,将好坏干部一起斗,眉毛胡子一把抓,良莠不分,一律,还要再踩上一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将人们的思想搞乱了,才是问题的关键。像俺家小四这样的干部,该斗,给他当头一棒,令他清醒清醒,让他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要认为自己干的坏事别人不知道,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自鸣得意,依仗着有人袒护,就可以为所欲为,欺压老百姓。群众的心亮如明镜,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不是不报,时机不到,一旦时机成熟,人民群众必然会将这些脏官,贪官,恶霸,混混儿。”
孔庆辉被姚联国的慷慨陈词说得入了神,欣赏地说:“高见,你的耳朵不聋吗?真是秀才不出门,方知天下事。”
姚联国说:“俺在劳改队天天听管教人员上政治课,回家后蓝梅不让俺看报纸听广播,可你们大队部的高音喇叭不停地宣传呀!俺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得到了启发。不过是管窥蠡测一孔之见,俺还想叫你给讲讲外边的形势,这些日子将俺闷的够呛。”
孔庆辉说:“现在的形势是瞬息即变,捉摸不透。******在城楼上接见了多批红卫兵,大串连的学生遍及全国,工人农民都组织了造反组织,咱村姚老一还嚷嚷着要造反,扬言夺大队的权,被姚黑蛋领导的造反团压下去了。现在口号喊的最响的是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习解放军。要求最严格的是学习******著作,要天天读,雷打不动,红语录要人手一册,随身携带。行动最快的是早请示晚汇报,绣忠字,戴像章,跳忠字舞。最近又提出来砸烂公检法,号召造反派向走资派夺权。报纸上每天都有新提法,新精神,最新指示,最高指示三天两头一条。听说国家****刘少奇都被红卫兵拉到台子上给斗了,有的地方传出小字报,上写着《党内最大的走资派刘、邓!》这些学生和平民百姓知道啥?净跟着上边的某些人瞎喊叫。”
“这叫紧跟******。”姚联国说,“俺琢磨着斗争的焦点在****,****领导人之间出现了分歧,******肯定察觉到他屁股下边的龙椅在晃动,他的绝对权威受到了威胁,不然,******不会动这么大的肝火,冒着重上井岗山的风险发动全国人民起来造反。其实大可不必,人能上能下,谁有能力强国富民就让谁干呗,何必独断专行。”
孔庆辉说,“也就是毛泽东有这么大的胆识和气魄来发动文化大革命,全凭着他至高无尚的威望,才敢这么做,换第二个人不敢。”
咚!姚联国的院子里落下一个半截砖,孔庆辉警惕地蹿到院子里看动静,只听姚黑蛋在墙外喊:“不好了,二嫂又回来了,庆辉快出来!”
孔庆辉翻墙而出,快步走到姚黑蛋家,在门口伸头看看,蓝梅和钱志红牵着亮亮的手开门进了家。
姚黑蛋关切地问:“有没有问问联国,怎么处理联官?”
“还没说到呢?”孔庆辉摸着砰砰跳的胸口说:“多亏你发现的早,若叫蓝梅逮住,非拿鞋底子掴俺不可!”
刘二巧自从姚联官那年在公社里打黑蛋就将他视为仇人,后来他又离了刘桂巧,饿死了两个侄女,更是仇上加仇。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刘二巧在姚联官刚被押来姚家庄时,匿藏在她家的萝卜窖里,整天气的气儿不顺。她本来就是有名的刘快嘴,这回倒好,家中藏着个坏蛋,对外人不能说,就憋得肚子疼,还得一天三顿饭伺候着他,更是火冒三丈,每次见了孔庆辉就发火,说:“赶紧把这个王八羔子处置喽,俺没闲工夫侍候这畜牲。”
孔庆辉笑笑说:“行了,嫂子你也够意思了,每顿给他一碗刷锅水喝,才几天就饿得瘦了两圈。”
“这还是高看了他,是为了完成政治任务,不然,一把砒霜要了他的狗命,才能解俺心头之恨。”刘二巧竖着眉说。
再说蓝梅在回娘家的路上碰见了回家来的钱志红,她知道大嫂在地里干活家里锁着门,便陪同钱志红一同折返回来,将钱志红带到自己家里。蓝梅一进屋就火气十足,问:“谁往家里来过?”
“没、没有。”姚联国说假话就结巴。
“骗人,满屋子烟味,准是孔庆辉那小子来过,属老鼠的,无孔不入。”蓝梅的嗅觉特别灵。
“是孔庆辉来过,不过俺没谈国事。”姚联国说了半句真话半句假话。
蓝梅将钱志红甩在一旁,数落开了联国,说:“你怎么就没改?一辈子就吃这张嘴的亏,你为什么不脱生个哑巴?真想拿针线将你这张臭嘴缝住,这么大年纪了,没耳性,没出息!”
姚联国笑嘻嘻地朝发火的蓝梅努努嘴,挤挤眼,意思是身后有个生人女子,请她适可而止。蓝梅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介绍说:“这是你家小四媳妇,一朵鲜花插在驴粪蛋子上。”
“二哥!”钱志红的脸绯红。
“啊!欢迎欢迎,快进屋坐下。”姚联国解嘲说,“你二嫂厉害,俺有点惧内,别笑话俺。”
“二皮脸,真拿你没办法。”蓝梅说,“志红,你在家给俺看住他,不许他与外人说话,俺带着亮亮去看看他姥姥,天黑前回来。”
钱志红笑着说:“二嫂放心地去吧,亮亮再见!”
“四婶再见!”亮亮招着小手与钱志红告别。
蓝梅走后,姚联国瞪着惊奇的大眼睛,不错眼珠地盯着钱志红的脸,把个钱志红瞅的拘促不安,羞惭地低下头不敢正眼看他。姚联国诧疑地说:“哎呀!志红,你可不是外人?”
钱志红瞅着自己的纽扣说:“咱本来就是一家人吗?”
“俺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姚联国说,“你有照片没有?”
“怎么二哥,你对你的兄弟媳妇还有怀疑?”钱志红大大方方地抬起头问姚联国。
“俺不是这个意思。”姚联国将一只方镜子递给钱志红,说:“你照着镜子看看你的眉眼,再对照着看看墙上挂的咱大哥和俺的像片,你想想看,你像谁?”
钱志红举起小方镜,看看自己瞅瞅镜框里的照片,惊呀得合不拢嘴,不住地啧啧赞叹:“呀!啧啧!像,真像,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二哥!以后你就把俺当小妹妹看待吧!”
“好!”姚联国拍手应允,“俺兄弟五个没有姐妹,能有你这个妹妹俺感到自豪。志红,别嫌小四不争气,不要离开姚家。”
钱志红说:“俺不嫌他有问题,人无完人吗?斗斗他兴能变好呢?”
“他的问题不小,视情况发展吧。”
“俺就担心他害人的事是真的。”
“对了,”姚联国问:“大字报上说的姚春德的事你知道不?可是个大谜呀!”
没等钱志红开口,黄菊带着一张大黑脸,大纂耷拉在肩膀上,蹚了两裤腿露水进了屋,说:“志红来了?你看你大嫂成了脏老婆子,泥头怪都儿的。”
姚联国今天好似特别兴致,相个小伙子一样齐刷刷地与钱志红站在一起,挺着胸脯说:“大嫂!今天俺认了个妹子,你看像不?”
黄菊的古铜色大脸被太阳晒得紫红,抿嘴一笑,像一朵绽开的紫色西芳兰,眯眯着眼仔细端祥,心里在说:“怎么这么像?真像兄妹俩。”黄菊拉住志红的手说:“你认晚了,俺早认了干闺女,你就当叔叔吧!”
姚联国说:“大嫂想沾俺的便宜,俺认志红做妹妹理所应当,你认她做干闺女就差辈了。”
志红在中间看看黄菊瞅瞅联国,说:“反正俺的岁数小,认啥都可以。”
姚联国仍惦记着刚才与钱志红谈的话题,问黄菊:“大嫂,你知不知道大哥在山西还有个小子?”
黄菊说:“不是在山西,是在开口市,你问的是春森吧?咋不知道,俺还带了他一年。”
“不是开口市的春森,大哥在山西还有个小子叫春德。”钱志红说。
“啊!”黄菊惊的把眼珠子都甩出来了,说:“真的?太好了,现在在哪儿?多大了?”
钱志红怀着沉重的心情,将六O年姚春德到双吕公社找爹的经过大致上说了一遍,最后说:“俺去年还问过他姚春德哪去了,他还说六O年他把春德送回姚家庄,说春德在家里住不惯,偷了些东西跑回山西去了。”
“他在撒谎!”姚联国震怒了,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拳攥的嘎嘣嘎嘣山响,说:“六O年大嫂不在家,俺和蓝梅在家,他根本就没将春德送回家,八成是他在半路给害了。”
黄菊由喜转悲,泪水洗面,说:“俺的命咋这么苦,若春德活着俺也有个依靠。小四呀!你的心咋这么狠呀?”
姚联国问志红:“双吕村村南有个窑方子吗?那里有没有一口苦水井。”
钱志红说:“窑方子倒是有,不知道有没有井,一般有窑的地方都有井。”
姚联国以他敏捷的思维判断说:“春德死活两说着,联官将春德推入井中的经过肯定有人发现,既然有人发现,就有救活的可能,不然大字报上不会描述得那么真切,当然,也有没救活的可能。”
黄菊想得周到,哽咽着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去几个人到那口井里捞捞,看看有骨头没有?”
“对,”姚联国点点头说,“大嫂你去做饭,一会儿俺和志红都过去吃。”
“俺也过去吧,帮助大嫂做饭。”钱志红包着个大包袱要同黄菊一起走。
黄菊问:“你带这么大个包袱干啥?搬家呀?”
“对,这回来了就不走了,你不是要做俺的干娘吗?赖住你了。”钱志红妊娠反应很厉害,请了半个月的病假。
黄菊打量一下志红的身板,说:“是不是又有了,几个月了?”
“两个月了。”钱志红在联国面前有点害羞。
姚联国倒无所为,说:“大嫂给志红做点好吃的,补养补养身子。志红,你去把孔庆辉给俺叫来,俺与他商量刚才那个事。”
孔庆辉正在地里点种棉花,听钱志红说姚联国找他,必有急事,拨腿就跑,眨眼间到了姚联国家。姚联国把打捞姚春德的尸骨的想法讲给孔庆辉听,并说:“如果井中有人的尸骨,说明小四害春德是事实。将尸骨捞出来买口棺材埋座坟,将小四送交公安局依法处置。如果井中没有人的骨头,说明姚春德还活着,而且就在邢武县城指挥揭发姚联官,大字报上的材料就是春德提供的。小四先关押着,暂不送公安局,设法找到春德弄清实情再说”
孔庆辉完全赞成姚联国分析的情况,马不停蹄地组织了四个小伙子带上绳索和水桶,赶到双吕村南破窑方内,很快找到了那眼苦水井,四个小伙子轮流下井,把井底的淤泥用水桶捞了个干净,除了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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