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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旋风-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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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玥想起他爹交待的话,说:“姚联官快死了,俺不能叫他死在俺们大队,你们不把问题讲清,赶明俺就将人给你们送回来。”
“你们不愿看管就送回来,总部再转换个地方?”宋红旗不被要挟所动。
张大花说:“俺们不是不愿看管,姚联官是俺们本村人,他作恶多端,乡亲们对他恨之入骨,现在贫下中农正在酝酿着到《红三司》总部来闹事,要揪回姚联官去大队批斗,被俺造反团给说服了。现在俺受贫下中农的委托,来与你们交涉,如果姚联官确实害死了亲侄子姚春德,他们姚家人就不依。如果他确实是杀人犯,俺们大队就要召开批斗大会。若批斗半天,人家没害人,姚春德还活着,贫下中农会认为受了你们的骗了。你们《红三司》将威信扫地,失去广大贫下中农的支持。”
宋红旗说:“你们先不要公开批斗,你提的问题五天后给你一个满意地答复。”他在等姚春德从北京回来以后再决定。
“不沾。”张大花寸步不让,说:“自从去人在井里没捞出人骨头,群众议论纷纷,情绪一天比一天波动大,对《红三司》的怀疑和不信任在迅速地漫延和加深,希望你今格给俺一个明确的答复,回去好向贫下中农解释。”
宋红旗不敢擅作主张,说:“你们稍等,俺去找他们研究一下。”
宋红旗离开时间不长,领着一个带墨镜的青年进来,说:“这是总部的B首长,她对你们的意见非常重视,要亲自与你们谈谈。”宋红旗搬把椅子让B首长坐在张大花对面。
刘春莲的目光在墨镜里躲躲闪闪,她已认出坐在对面的是张大花嫂子,其他二人一时难以辩认,将绿军帽沿向下拉拉,粗声粗气地问:“你们都是姚家庄的人?”
“对。”张大花点头答道。
“你们负责看管姚联官,保密工作做得不错,总部对你们很满意。不过你们没经过总部的批准,擅自行动去苦水井中捞尸骨是错误的,你们破坏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战略布署,念你们造反有功,总部决定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先回去吧,以后要一切行动听指挥。”
张大花开始分不清来人是男是女,一听声音,断定是位女学生,看墨镜外的脸庞很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说:“俺们不能回去,姚联官杀没杀人?能不能公开批斗?你还没给俺们一个明确的意见。实话对你说吧,姚联官被关在萝卜窑内,整天大声喊叫冤枉,这几天又扬言绝食,俺看这样下去他没几天活头了,你们必须马上拿出处理意见。”
刘春莲毫不可怜地说:“死不足惜,死有余辜,他是在向革命群众示威。别理他,这种人会演戏,你们别上他的当。”刘春莲不敢久留,站起来要走,慌乱中在扶军帽时将墨镜碰掉了,她在捡墨镜的工夫,被张大花看清了脸:啊!这不是姚联官的大闺女春莲吗?离开姚家庄时才十二岁,长的和她娘的嘴眼一模一样,那时瘦的皮包着骨头像晒干的麦秸杆,如今发变成大闺女了。在刘春莲快出门口时,张大花口气很硬地说:“今天你们不讲清,俺们就不走,赶明姚黑蛋就将串连十里八乡的造反团来围攻你们《红三司》,造成流血事件责任完全在你们,宋红旗,你负起这个责任吗?”
宋红旗在门口与刘春莲私语几句,回头说:“你们先回去工作,五天之后给你答复,咱们不能窝里斗。”
张大花见他们都要走了,立刻火了,说:“你说什么?不要窝里斗?现在全国都在窝里斗,你们也在窝里斗,都斗成一锅糊涂了,你还说不能窝里斗?你做不了主,俺不与你谈,俺要与这位B首长单独谈。”
刘春莲一甩头,宋红旗领着孔玥与姚宝花去了隔壁教室,刘春莲又回到原来的椅子上侧身而坐。张大花将房门关上,别着头瞅瞅刘春莲,走到她的身后,兔起鹘落,噌!将刘春莲的墨镜摘下来,说:“好哇!你个丫头片子,连你花大嫂都不认了?别说你戴着捂眼,就是扒层皮俺也认识你。”
刘春莲的脸立刻红似石榴花,汗渍渍在少女的脸上泛起红光,忙说:“花大嫂,不是俺不认你,是不敢认你,这是革命斗争的需要,请你不要怪罪俺!”
“革命需要?革命就六亲不认了?小时候俺整天抱着你,到如今跟俺摆起官架子来了?”张大花像熊小孩一样瞪着吓人的眼。
“花大嫂,俺啥时候也忘不了那年你给俺的那两个窝窝头,没那两个干的,没有俺春莲的今天。”刘春莲眼中噙着泪水。
张大花说:“别难过闺女,今格俺见到你就高兴,春莲,你说吧,将你爹怎么消计?”
“他不是俺爹,想到他俺就恨之入骨,他的心太毒,可怜的俺俩个妹妹,还有俺舅舅……”刘春莲提起六O年姥姥家的惨景,说不下去了。
张大花说:“春莲,你娘好吗?”
“嗯!”春莲边擦泪点点头。
张大花说:“闺女,别太激动,现在就咱俩,你给嫂子说实话,你爹害春德的事是真是假?咋井里没有骨头?”
刘春莲擦干眼泪说,“事情没有假,具体情况花大嫂你就甭问了,也是斗争的需要。”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春德死了,又是谁知道的这么详细?”张大花一定要问。
刘春莲说:“暂时保密,详细谈起来能写一部长篇小说,早晚你会知道的。”
“你对嫂子还不信任?”张大花说,“俺告诉你,你二大伯,二大娘以及你黄菊大大娘在家,天天念导你,想你,为你担心,为你伤心。特别是你大大娘,在开口市找闺女流浪了十多年没找到,现在听说你大大伯还有个儿子叫春德,高兴得不知咋候儿,又听说春德被你爹给推到井里害死了,哭得死去活来,一定要跑到那眼苦水井里找春德去,多少人拉都拉不住,后来俺答应将春德的尸骨捞上来入祖坟,你大大娘才没去跳井。谁知捞了半天没捞出一块人骨头,这下你大大娘不依了,非说春德没有死,像疯子一样要到县里来找你们要人,若要不到人就碰死在你们校门口。村里人都同情你大大娘,要揭竿而起来造你们《红三司》的反。你想想,俺若带不回去春德的确实信息,得把你大大娘急死,大队贫下中农也不会罢休。”张大花是连实话带谎话逼着刘春莲说出姚春德的下落。
“嫂!请你原谅,为确保春德哥的安全,俺不能对你说他的情况,事关重大呀!残酷的阶级斗争逼得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你们放心,也请你回去告诉俺大大娘,二大娘,二大伯放心,也请你告诉乡亲们放心,事情不久就会水落石出。同时请你捎个信回去,俺和俺娘都很想念他们,俺春莲不认那坏蛋是爹,大娘大伯还是认的,将来有机会俺一定回去看望他们。但是,目前的斗争情况非常复杂,是一场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关于俺现在在邢武县的情况,请你切记保密。”刘春莲怀着非常矛盾的心情道出实情。
张大花听明白了,邢武县近来文化大革命中的一些事件都与春莲、春德有关,姚春德还活着,不应再逼春莲,说:“春莲,你的话嫂子明白了,姚家庄和你大大娘的工作俺负责做,请你和春德保重,你二大伯可是个有能力的人,他对你们的处境非常担心,危险得很,你们要千万小心,在万不得已时,你们就回咱姚家庄,在那里你们最安全。”
刘春莲被张大花的话感动了,眼圈湿红,微微点点头戴上墨色眼镜走了。
姚联顺在审问过白干之后,悄悄地潜入《红色军》总部,在领导人会议上做了重要指示,说:“白干已经写了与《红三司》的决裂书,赶明将他的决裂书抄写成大字报张贴出去,杀杀《红三司》的威风。为了白干的安全,由冯一同志找个安全地方看管起来,此人对《红色军》还有用。关于以后的批斗大会,要牢牢掌握斗争的大方向,上批刘、邓,下批赵、白,捎带上王冰山、石头和姚联国。据白干交待,隐藏在《红三司》总部的那两个神密人物已查清,其中之一就是姚春德,他不但没有死,而且是北京一所大学的学生;另一个是刘春莲,同姚春德一起来的开口市师专的女学生,两个人的关系白干不知道,起码说明《红三司》编造的姚联官害死姚春德的罪行是地地道道的谎言,纯属诬谄,《红三司》的所有行动都是姚春德、刘春莲二人策划的。”
王三日说,“俺说石锁没有那么高的计谋,原来如此,要造反,立即将姚春德、刘春莲的阴谋诡计公布于众,揭开他们神密的面纱,还他们分子的真实面目。”
要造反最近情绪非常激愤,思想特别过激,因为他的女朋友,县师范的女学生梅香不堪忍受在《红三司》总部的污辱,投井自尽了。要造反决心要向《红三司》讨回这笔血债。听说姚春德、刘春莲是罪魁祸首,捋捋袖子说:“活捉姚春德、刘春莲,剥下他们的皮鞔鼓敲。现在乘他们不备,俺带领突击队血洗《红三司》非把姚春德、刘春莲、石锁枪毙不可。”
姚联顺说:“要造反同志的心情可以理解,仇是要报的,但不可鲁莽,要周密计划。依俺看关于姚春德,刘春莲的情况只限咱们这些核心人员知道,暂不戳穿这层窗户纸,让《红三司》在姚春德的指挥下继续表演,******要在关键的时候用,美国在日本抛下******的时机非常好,******一响,日本鬼子投降,等咱们将这颗******一引爆,《红三司》将彻底摧垮,那时再一网打尽。”
“白干有没有交待姚副部长被关在什么地方?”王三日关心地问。
“他不交待俺肯放过他?”姚联顺说,“姚春德、石锁他们用心良苦呀?俺四哥就关押在老家姚家庄。”
“抢!”要造反挥舞着双拳说:“砸烂姚家庄,血流成河也要把姚副部长抢回来。”
姚联顺说:“关押的具体地点不知道,暂不可动手,大家好好研究研究,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仗要一仗一仗地打。据说《红三司》的总部又搬回了一中校园,工事修得非常坚固,你们就不如人家,只想攻不注意防御。现在白干在咱们手里,《红三司》会不会偷袭抢人?不得不防啊!”
王三日说:“姚副主任说得好,加修工事的任务由张八斤负责,解救姚联官的工作要造反指挥,先制订一下作战计划,报总部批准后再施实。”
姚联顺说:“要造反同志先派一位侦察员去姚家庄,弄清姚联官的准确关押地点。”
再说刘二巧又要下地干活,拾掇家务,还得侍候讨厌的姚联官,实在憋气,因此就变着法的整治他。
刘二巧在萝卜窑内放了两只木桶,一只桶内放的是半生不熟的黄豆,黑豆,不给他别的干的吃,也不给他汤水喝。在另一只木桶内装着冷凉的刷锅水。姚联官饿喽就抓把豆子吃,渴喽就趴在另一只木桶内喝几口凉刷锅水。弄得姚联官在萝卜窑内不是咚咚地放屁,就是窜稀屎。刘二巧还专门将萝卜窖盖个严实,萝卜窖内臭不可闻,害得姚联官饭不思,觉不困,有一天实在熬不过了,靠在萝卜窖壁上打了个盹,还被老鼠咬破了耳朵。
姚联官乘刘二巧揭开萝卜窖盖给他往桶里倒刷锅水的机会,跪在窖底哀求刘二巧说:“嫂子,给口饭吃吧,俺肚子涨得疼,窖口别盖的太严,窖内太臭。”
刘二巧这次答应的很顺溜,说:“好吧,以后不给你黑豆吃了,给你洗洗肠子,你肚子里脏东西太多,需要彻底大扫除。”从此以后,每顿饭刘二巧给姚联官两碗清米汤喝,喝不饱就喝木桶内的刷锅水。摆治得姚联官十分钟尿一泡,将萝卜窖尿成了污水沆,饿得他嗷嗷叫。
姚黑蛋看不过去,劝刘二巧说:“这样下去,会把他折腾死的,给他个窝窝头吃吧,就当是在喂狗。”
“不沾。”刘二巧忿忿地说:“他的俩个亲闺女是咋死的,叫他也尝尝挨饿的滋味儿。”
姚联官为了使萝卜窝内干一点,他将原来盛豆子的木桶当了尿桶,不两天就尿满了,事情被刘二巧发现,就变了个法,将盛泔水的木桶提了出来,每天三顿饭送一大堆干窝窝。姚联官吃了一天就渴得受不了啦,又恳求刘二巧给他水喝。刘二巧指指尿桶说:“那里边不是有水吗?”
姚联官哭丧着脸说:“那桶里是尿!”
“谁叫你尿在桶里了,啥时候喝完啥时候给你水喝。”刘二巧说罢盖住盖儿走了。姚联官渴不择水,只好趴在桶里喝自己的尿。
刘二巧不听姚黑蛋的劝说,姚黑蛋怕出人命,就搬来孔庆辉做二巧的工作,好话说了一火车,刘二巧才勉强答应,姚联官吃了几天有汤有菜有干的舒坦饭。
刘二巧气愤不过,又想不出整治姚联官的好办法,偶一时,刘二巧在搬开风箱掏灰时,捉住了两只一虎口长的大蝎子,悄悄地用筷子夹住放进了萝卜窖内。不久,就听到萝卜窖内传出闷声闷气地嚎叫声,姚联官被蝎子蜇的嗷嗷叫,站又不能站,漆黑的萝卜窑内又无处躲闪,哭爹叫娘地喊叫的不是人声。姚黑蛋发觉后,跳进窖内踩死了那两只蝎子,姚联官的身上弄不清被蜇了几处,反正他像杀猪一样在窖内嚎叫了一天一夜。
姚联官终日不见阳光,在萝卜窖里呆久了,脸色就像晒干的黄瓜花,麻子也都像秕棒子。天热了,萝卜窖的蚊子挤疙瘩,将姚联官身上咬得没有一块平坦的肉皮儿。经他再三请求,孔庆辉将自己穿的单衣给他一套,同时送给他一把破芭蕉扇,并通知姚黑蛋,每天半夜里允许他钻出萝卜窑凉快一个小时,但不许他喊叫更防止他逃跑。
就这样刘二巧对孔庆辉和姚黑蛋的意见老鼻子了,指责他们是好了疮疤忘了疼,还给他们扣了一顶阶级路线有问题的大帽子,骂他们是胆小鬼,怕日后姚联官报复。孔庆辉听了刘二巧的话一笑了之,姚黑蛋只是不于理采。
刘二巧看到姚联官就想起刘桂巧与三个孩子受的苦,不治治他难解心头之恨。这几日,姚黑蛋赶集买回一只小猪,喂在院里很脏,还未来得急垒猪圈,刘桂巧灵机一动,抓住小猪丢进萝卜窖内,对姚联官说:“你一个人在窖里边寂寞,给你找了个做伴的,俺可警告你,这头小猪才三个月,是头母猪,你不许对它耍流氓,不然,俺告你幼猪罪。”
自从刘二巧将小母猪放到萝卜窖内,姚联官没事的时候倒真的逗着小猪玩了起来,多了一分乐趣。刘二巧放在萝卜窖内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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