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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旋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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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摸摸鼻孔呼吸已经停止。反正不沾了,还花那钱干啥,就抱着回来了。”
“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姚联顺责怪四哥,说:“你没到杨寨叫医生看,怎么知道不沾了?兴许医生能救过来呢?”
“已经死了,现在说啥也没有用。”
“都怪你?白天俺提醒你,不当回事,是你把翠玲的病给耽误了,看你怎么向二哥二嫂交待?”姚联顺伤心地掉下泪来。
“光哭有啥用?咋办呀!”
“俺不管,愿咋办就咋办!”
“咋给二嫂说?”
“你想咋说咋说,看二嫂不吃了你!”
“光埋怨有何用,俺也不愿叫她死,眼下太忙,忙昏了头,也怪俺粗心,你生气说气话,俺心里也不好受。事到临头,关键是怎么安慰二嫂,别叫二嫂再出事。你埋怨俺,就是打俺一顿翠玲也活不过来。别难过了,咱商量着怎么给二嫂说吧。”
姚联顺心想,四哥说的也是,孩子既然死了,埋怨也没用,先顾眼前,别叫家里闹出矛
质,息事宁人为重,如何才能不叫二嫂把翠玲的死归罪在四哥头上?姚联顺擦擦泪说:“这事没办法给二嫂解释,你也是,到杨寨叫张大头给看看就好说了。”
“俺一看她没气了,懵了,不是没想到吗?”
“不能对二嫂说没叫医生看,就说走到半路上翠玲断了气,抱到杨寨张大头抢救了很长时间,没抢救过来。”
“俺最担心二嫂给俺不了,怪俺把翠玲的病给耽误了,你是不是从中间说说,怎么能叫二嫂不闹事。”
“这事俺不能说,你自己说吧。”
“俺现在脑子一塌糊涂,不知咋说能把事平息喽,二嫂心眼多又犟,俺怕她。”
“你不能先怪她,恶人先告状,你不是善常强词夺理吗?怎么事到临头晕了,临危不惧哪去了?”
“你说的不是那么回事,临危不惧是针对啥的,现在俺怀抱着死孩子进门,二嫂立马得闹起来,俺觉得招架不住。”
“多虑,二嫂见翠玲死了,第一个反映不是找你闹事,是痛苦,等她从悲痛中镇静下来,那时是找你事的时候。从现在开始,你无论如何不能在二嫂面前承认自己有责任,把责任一古脑地全推在二嫂身上,叫她有口难辩。就说你忙,不了解病情,怪二嫂没把翠玲病的严重程度向你说清,早知道孩子病这么重,不打场也得先给孩子看病。口气要严厉一点,叫他有心怪你也不敢。”
姚联官按照兄弟二人想的办法,抱着翠玲的尸首,进门就哭:“喔!喔喔!”
蓝梅听见哭声,头发梢立刻挓起来,冲出屋问:“咋啦?咋啦?”姚联官把翠玲放在院里蹲在地上哭,不答声。
蓝梅冲到翠玲跟前,揭开衣服摸摸翠玲的头,已经冰凉“哇,孩子!”抱住翠玲惊天动地地大哭起来。
姚联官噌地从地上站起来,怒气冲天地吼道:“还哭呢?早点干啥了?孩子病了多少天了?为什么不早说?都怪你,早发现早治孩子早好了,麦天是忙,再忙也不能把孩子的病给耽误了,麦子要紧还是翠玲的命要紧?”
黄菊泣不成声地劝着拉着蓝梅,听见联官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等话语,心中不平,怒气十
足的说:“四弟,少说两句沾不?蓝梅哭成这个样子,你还说这话,太不懂事了?翠玲死了这能怪她,白天就给你说了,你当回事了吗?”
姚联官不吭声了,见黄菊和蓝梅都大哭不止,找来块门板和两根绳子,叫来姚黑蛋和姚联广准备把翠玲抬到西北乱草岗子上埋下。刘二巧赶来和前院的嫂子一起劝蓝梅:“别哭了,孩子已经走了,准备准备吧,找两件衣服给孩子穿上。这都是命,黄泉路上无老少,大人要保重身体,想开点。大麦下,天热得很,早点把孩子的后事办了吧!”
杨水云抹着泪说:“二嫂别哭了,再哭孩子也回不来了,还不怪自己大意,早点看就好了。”
人们死活把蓝梅的胳膊掰开,把翠玲抬走了,一棵鲜嫩的幼苗被夭折。
蓝梅没有去村西北乱草岗子上送女儿,翠玲被抬走后她就不哭了,呆呆地坐在北屋炕沿上,不吃不喝,不说话,呆如木鸡,万念俱灰。
黄菊倒是在西北乱草岗子上呼天唤地地大哭了一场。回到家怕蓝梅看见翠玲的衣物伤心,趁蓝梅呆坐着,偷偷把翠玲的物件拾掇在一起藏了起来。当把翠玲的一件花夹袄往里屋送时,被蓝梅瞧见,劈手夺过来死死抱在杯中,傻笑着,“嘿!嘿嘿!俺翠玲又回来了,翠玲,娘想你,玲玲不走,噢噢,睡吧!”
蓝梅抱着翠玲的花夹袄拍哒着,数念着,三天三夜没合眼,水米未进,可难坏了黄菊,日夜陪伴在身边,麦子也不管了,一步不敢离开。
黄菊熬不住了,在第三天的晌午躺在炕上打了个盹,醒来蓝梅不见了。一溜小跑撵到街里,只见蓝梅披头散发,蹒蹒跚跚,晃晃悠悠抱着花夹袄在街里转游。嘴里嘟囔着:“俺咋没想到给孩子早点看呢?四弟说得对,都怪俺!都怪俺!……”
黄菊像拉着三岁的小孩子把蓝梅拽到家,夜里趁她昏昏欲睡时,把花夹袄从她怀里抽出来藏在箱子里,蓝梅疯了!
麦收后,地里留下齐刷刷的麦茬。烈日炎炎,把秋苗晒得都低下了头,谷子叶卷起了喇叭筒。在麦茬地里,一位衣衫邋遢的疯子在拾麦穗,她就是蓝梅,拾一棵麦穗,本能地掐去麦秸,将整个麦穗填到口中,嘴角露着尖尖的麦芒,薅一把酸留留塞到嘴里,拽一棵刺菜填在口中,傻乎乎地咀嚼着,不知是甜、是苦、是酸、是涩!
姚联官给蓝梅娘家捎了个信,她兄弟蓝春把姐姐接走了。姚联官如释重负,****轻松。
忽一日,左老歪捎信叫他。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姚联官瞒天过海
           第十二回
左老歪培育新人       姚联官瞒天过海
盖房要选榆木梁/心实骨坚日久长/莫把椿木作梁柱/不出三代要塌房。
荷花开花底根白/牡丹争芳供观赏/鸿雁遨游留声去/敢问君名在何方。
六月天小孩脸,说变就变喜怒无常,刚刚还是烈日炎炎似火烧,晒得脊梁沟流油,转眼间西北天上一块浓云,生出无数条根须,直刺地面,迅速蔓延开来。霎时,黑云压顶,风沙弥漫,铜钱大的雨点噼哩啪啦而至。正在闷着头锄地的姚二狗突然听到姚联官地尖叫声:“西北天白上来了!快往回跑哇!”抬头一看,西北地平线上白哗哗一片,雨浪打着滚袭来。二人扛着锄猛往村里跑,刚进村西口,倾盆大雨把姚二狗和姚联官浇成了落汤鸡。
二人进村后躲在左老常家的大门洞内,跺着满脚稀泥,摘下头上戴的草帽洒着水。姚联官脱下汗褂拧干,擦着身上的雨水,说:“这雨下得真猛,别下雹子?”
姚二狗夏天从不穿上衣,常在膀子上搭条毛巾,脊梁被毒日头晒得像非洲人,雨水一浇油黑瓦亮,逮下毛巾甩在背后,一手在上一手在下擦着脊梁,抻头向门外看看,仰观斜上方说:“没事,西北天晃开了。”
姚二狗坐在左老常放在大门洞内的大车尾巴上,好奇地问姚联官:“你三嫂真想走头哇?”
“她是想走,那胎子谁要?”姚联官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以蔑视的口气说杨水云。
姚二狗不解地说:“不是和西乡祝村谈妥了?有人说彩礼都下啦。”
姚联官心中一惊:“谁传出去了?”很快平下心来不置可否地说:“俺怎么不知道?”
“你骗谁?村里人都传遍了。”
“事还没准,别扑风捉影地跟着瞎起哄。”姚联官感到问题严重,非同小可,很难自圆其说。
姚二狗笑咪虎儿地说:“新社会了,这又不是干坏事,怕什么?是喜事,别瞒着啦,听说刘庄刘香嘴把结婚的日子都送来了,六月十六日还有几天?”
“这事和你说的有出入,可别乱传。”姚联官脸上的麻子开始抖动,心想传到三嫂耳朵里就遭了,前功尽弃鸡飞蛋打。
一阵猛雨过后,姚家庄各户漾水道里流出来的水,在街里汇成小溪,哗哗淌向村西坑和村东南的苇坑里。滚烫的黄土地被雨水浇灌,空气里散发着湿润的清香,干渴的秋苗,喝足了水,棵棵精神抖擞,喜气洋洋,争先恐后地拔高。
姚联官把二狗的话掂量着,叔叔婶子还没说,传到他们那里准挑理,不敢怠慢,告别姚二狗,肩膀上搭着湿汗褂,扛着锄,啪唧啪唧踩着烂泥去找叔叔姚振才。
姚振才坐在椅子上抽烟,稀不楞的山羊胡子上挂着唾沫星子,老伴在给三小子做裤子,姚联官在北屋门外跺跺脚上沾的泥巴,叫声叔婶进了屋。被叔叔喷出的烟雾呛得直咳嗽,说:“叔!少抽点烟吧?”
婶子在炕边上坐着嘟囔,说:“狗改不了吃屎,一到黑家咳嗽得上不来气,才五十多岁的人,站起来跟螳螂一样,整天抽得屋里乌烟瘴气,孩子们都不愿在屋里呆着。”
姚振才有三男二女五个孩子,大儿子姚联吾十八岁上刚能帮手干活,不慎被疯狗咬伤,日子不长得了狂犬病死了,二儿子姚联广上学,三儿子才八岁,没上学整天瞎跑着玩,大闺女姚联凤才出嫁,二闺女姚联春帮她娘纺花学做针线活。
姚振才上身向前佝偻着伸着舌头****咳嗽,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稍微喘过气来,手又去摸烟袋,见老伴用恶狠狠的目光瞅着他,不情愿地将烟袋放在桌子上,说:“联官,赶明该你喂牛,你的活若不急,俺想借你的耘锄把棒子地耘耘,一个人锄不过来。”
“俺也是锄不过来,前天大嫂拉着耘锄俺俩才把秋地耘了一遍。今格一下雨,赶明不一定能耘,叔想啥时候使都沾。”
“联官,俺有个事问你。”婶子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你三嫂改嫁为啥不对你叔说?”
姚联官一脸尴尬,吞吞吐吐地说:“俺,俺这不是给叔说来了。”姚联官明白三嫂改嫁的事已在村里传开,瞒不过去了,只好如实地把刘媒婆说亲,祝村刘祥福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对叔婶说了一遍。最后解释说:“俺早就想来对叔叔说,只因农活太忙没抽出空。”当然关于收彩礼和哄骗水云的情节瞒了下来。
“跟你三嫂商量没有?”姚振才忍不住又抽起烟来:“她是啥意见?”
“商量啦。这事她不点头谁敢做主,她同意后才订的,三嫂怕羞,叫俺给她瞒着。”姚联
官又以谎言骗叔婶。
婶子对杨水云守不住耿耿于怀,说:“怕羞?这种人还有脸?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能瞒住?想作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好事都叫她站喽?”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事谁也管不了,自己愿意就沾。”姚振才说。
姚联官担心风声传到杨水云耳中,特意提醒叔婶说:“既然三嫂不愿声张,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嫁出去,俺求叔婶不要当着三嫂的面说这事,日了都已订好,说得她不好意思,万一再变卦就不好办了。”
“怕生孩子别长那个玩意儿,怕见人把脸装到裤裆里去。”婶子出言不逊。
“春盛咋办?”姚振才问。
“留在家里没人管不如先带走。说定到刘家春盛不改姓,等大喽再说。”姚联官瞅着叔婶的脸色说:“叔看这么办沾不?”
“春盛是姚家的根苗,你三哥坟前没人这股就绝户了。再说一个带犊到人家家里被人瞧不起。”婶子忿忿不满。
“春盛太小先带走吧。”姚振才说。
“叔,离过事还有十来天,虽说是新社会,寡妇改嫁就别惊天动地的,到时候人家来车拉走,俺跟着送去就沾啦,不麻烦婶和叔叔,沾不沾?”姚联官怯生生地说。
“不能叫人家从姚家把她接走,回娘家去,愿咋嫁咋嫁,丢死人啦!”婶子的怨气难消。
“别管是啥社会,反正不是光彩的事,你婶说得对,你掂量着办吧。”姚振才又开始咳嗽。
姚联官从叔叔家出来,心里慌兮兮的,万一杨水云知道怎么办?早晚得对她说,不然到那天祝村来拉人,她还不知道,闹将起来如何收拾,婶叔不叫从姚家把她娶走,从哪儿娶走?送到她娘家风险更大!姚联官恨自己幼稚考虑问题太简单,找谁商量呢?正巧姚联顺从学校回来,在胡同口被哥哥拦住,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住姚联顺的胳膊拉到街南左老常家的磨道里。姚联顺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见四哥神情紧张,问:“慌里慌张的干什么?有啥大不了的事你说吗?弄得这么诡秘。”
“你有没有听说点啥事?”
“没有。”
“不可能?”
“啥事,神乎其神,怪瘮人的?”
“三嫂改嫁的事?”
“改就改呗,有啥了不起,这么紧张干啥?”
“嗨!”姚联官说:“关键是她,她不知道。”
“是你捣的鬼吧?瞒着三嫂干的?”
“这事到跟前咋对她说?她不上车闹起来咋办?总不能用绳子捆走?”
“你没摸摸三嫂的底,她想改嫁不?”
“问题就在这,她不想改嫁。”
“你想叫三嫂改嫁,舍得?”
“屁话,都到这时候了不帮四哥想个法,还阴阳怪气的刺四哥?”
“俺是见四哥和三嫂走的很近,挺热乎的?”
“那都是逢场作戏,离过事还有十天,现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你可不能向三嫂走漏半点风声,否则俺不能饶你!”
“你放心,俺听四哥的。”
“三嫂出嫁时怎么办?俺想不出个办法。”
“别急,叫俺想想,还有十天,你可要先稳住她,把消息封锁住。”
“你在家先住两天,万一有什么事好商量。”
“沾,对了,刚才俺从东边过来碰见老歪叔他叫你去一趟。”
“啥事?”
“不知道。”
“你把俺的锄扛着回家吧,俺到老歪叔家去。”姚联官出胡同没走几步,碰见孔庆美在街心里站着四下张望。热情地上前问:“看什么来庆美?街里都是泥把鞋蹅脏了。”
“看俺哥和爷爷从地里回来没有。”孔庆美将又粗又长的辫子向脑后一甩,投给姚联官一个微笑,声音是那么清脆动人。
“这几天割草没有?怎么在地里没见到你?”姚联官的腿被孔庆美的笑容钉住了。
“割啊!没往远处走,就在苇坑边割。”
“俺村西坑沿地南头的香蔓子草长得可深呢,俺没锄,专给你留着,割去吧!”
“谢谢联官哥,地能下脚喽俺一定去。”孔庆美天真地笑笑,脸蛋下方呈现出两颗诱人的小肉疙瘩,撩拨得姚联官神不守舍。
姚联官情不自禁地想和孔关美多搭讪几句,只见孔庆辉从东边走来,孔庆美忙喊:“哥,你在哪儿躲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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