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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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儿去住?”
当然也有赞成他'她'们这门亲事的,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兴年轻人谈恋爱就不兴老年人自由找对象?又不是喜新厌旧的陈世美,有什么责怪的?老伴儿去世了,留下一个孤寡老人,子女们都很忙,谁来照管老人,再找个老伴儿互相照顾不是很好吗?先走的一方不会怪罪在世的一方。在世的一方能够再找个心满意足的伴侣,在九泉之下的故人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才叫真爱!很正常,应该提倡。”
大家都知道夏东的二小子夏西不是个脾气,听说他特反对他爸爸再婚,又是派出所长,经常随身带着手铐****,叫他知道他老子和袁心的事那还了得?弄不好要出人命的!所以尽管夏东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没有一个人敢在夏西的耳边吹邪风的。然而夏西也不是笨蛋,总觉得周围的人不对劲,他们为什么都拿异样的眼神看我?他想问个究竟,可人们都躲着他。
夏东在家休养了三天,经药物治疗,血压恢复正常,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夜里下了一场小雨,早晨的空气特别清纯。夏东披着金色的晨曦,在自家的庭院里舞了一套五十四式太极剑,精神抖擞地将明晃晃的剑搠在樱花树干上,西望望垂涎欲滴的巨风葡萄,东瞧瞧所剩无及的红嘴蜜桃,竟忘记了自己是年已古稀的老人,蹲在地上飞快地练了十几个扫腿,站起来又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打了三个飞脚。
“爸!你在干什么?”夏东的举动被女儿夏北看见,夏北身体倚着北屋大门的门框,脸带愠色地说,“你不知道自己多大岁数了?”
夏东像玩皮的孩子一样做了一个鬼脸,说:“怎么?你说你爸老了?我可没觉出来,不信我再给你来一个劈叉。”
“行了行了!打肿脸充胖子,越说你胖你越喘!”夏北的口气很生硬。
“嗬!你凶什么?大清早起来吃了枪药了?”夏东做了个练武后的收式,拿起带着长穗头的剑,边耍边说。
夏北仍然黑乎着眼说:“你蹦那么高干什么?摔出个好歹了怎么办?你当你还是年轻小伙子?”夏北的话明显是一语双关。
夏东这几天生病在家,对外边发生的一切还蒙在鼓里,夏北的话对他来说犹如炭火炉子上猛浇了一盆凉水,像受了委曲的小孩一样撅着嘴说:“我没觉得老,相当年……”夏东偷看看女儿的脸色,吓得不敢再往下说了。
夏北怒气不消地继续批评老爸,说:“别逞强了,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看你欠点!”
夏东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本想再争辩几句,又怕女儿不依不饶,只好忍气吞声地低下头,将剑慢慢地插在剑鞘里,垂头丧气地往房内走。
夏北转回身到房间取出自己的手提包,边走边说:“爸!牛奶给你热好了,包子闷在锅里,你洗罢脸自己吃吧,我走了。”
“你吃了没有?”夏东问。
“你别管我,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夏北说话间已走到门外。
“你去哪儿?”夏东追到院子里问。
“我出去有点事,爸!没事好好在家养病,别胡思乱想,东跑西颠的。”夏北抛下几句冰冷冷的话甩袖出了大门。
夏东木呆呆地站在空荡荡的大院子里,望着女儿悻悻的身影,摇着头,黯然伤神地自言自语道:“这是唱的哪一岀戏?摸不透,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真是女大不由娘,儿大不由爷!”
夏北的怒火是冲着爸爸和袁心谈恋爱的事来的,她轻信了某些谣言,她也怀疑袁心心怀叵测。不防一万只防万一,万一袁心和爸爸结婚后将其大儿子接到我们家里来住,其不乱了套?请神容易送神难,那这个家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爸爸也是,展阿姨的条件多好!又是老同学,初恋的情人,放着展阿姨不要,移花接木,非找毫无瓜葛的袁心,不知在发哪阵子晕疯?夏北最近很苦恼,她想了很久,这事必须当即立断,切断爸爸和袁心的连系,如果爸爸一定要找,我情愿做媒人到省城去做展阿姨的工作。这事还暂且不能找二哥夏西,就二哥那德性,如果知道爸爸的丑闻,再听到那些流言蜚语,会把我们家的房子放火烧掉,如果爸爸那犟脾气和二哥顶起牛来,俩人非断绝父子关系不可。再如果叫二哥知道爸爸和袁心的婚事是秦兰和魏红牵的线,那还不把魏红打扁?看来只能找大哥商量个妥善的办法,快刀斩乱麻,在二哥发觉之前把问题解决。
夏北怀揣着对爸爸的一肚子怨气来找大哥夏南,还未踏进大哥的办公室门口,就见大哥抱着一大摞文件夹从市委领导办公楼走来,叫了一声大哥就先一步进了门,不问大哥工作忙不忙,就要求大哥坐下来谈谈。夏南刚从****处接受来一大堆急事要办,哪有时间陪妹妹长谈?在夏北的一再要求下,夏南答应给她二十分钟。
夏南的办公室除了一张紫红色的写字台,一把柳条藤椅之外,最显眼的是靠东墙和南墙的两排铁皮文件柜。夏北毫不客气地坐在写字台后面的藤椅上,拿眼扫视了一下写字台上的一块记事牌,粗略地看了一下,只见上边写着:一、关于在县局级领导干部三个代表学习班上的讲话稿;二、关于县领导班子的换届选举;三、关于夏苗田间管理;四、召开全市计划生育电视电话会议,重点是做好暑期教育战线上的计划生育工作;五、廉政建设。
夏北没有对记事牌上的事宜发表评论,而是将记事牌往旁边一推,说:“大哥!你在这四平八稳地工作,家里都快塌天啦,你知道不知道?”
“杞人忧天,天塌下来有大个顶着,你这小矬个怕什么?”夏南一边将带来的文件分门别类地往文件柜里归档,似乎心不在焉地回答夏南的话。
“你除了工作上的事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你说吧,家里的事你管不管?”夏北急得嘴唇发青。
夏南仍然心静如水地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看把你急的?慢慢说,没有过不了的火焰山,喝口水,茶几上有茶杯,自己倒。”
夏北拿食指指向大哥说:“你这个人呐!火烧眉毛也不急,我们家快完蛋了!”
夏南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妹妹,还是不以为然地说:“不就是爸爸和袁主任的事吗?”
夏北瞪着大眼说:“这还是小事?”
夏南坐在写字台旁边的方凳上说:“我看不是什么大政方针问题,更不是你说的塌天大事,是生活琐事。”
“我没心情与你说笑话,闲扯皮。大哥!你知道这事是谁牵的线吗?”夏北说。
“是谁?”夏南明知故问。
“是大嫂和二嫂,你管不管她们?”夏北说。
“哦!”夏南故做惊讶。
“这事如果叫二哥知道还不把二嫂拍成肉饼?”夏南说。
“嗯!是个问题。”夏南塌眉沉思片刻,说:“先不要对夏西说,他若问到你,你就说是你大嫂一个人所为,与你二嫂无关。”
“是大嫂干的就没事了?”夏北不满地问。
“按说是谁干的都没事,只是你二哥糊涂,极力反对爸爸再找老伴儿,所以得先把你二嫂择开,别影响他们的夫妻关系。”夏南进一步解释说:“妈妈走后,爸爸一个人生活得很孤独,对他的身体健康不利,想再找一个合适人做伴侣,人之常情,我看秦兰主动帮爸爸张罗,并不为过。”
夏北说:“好,就算你讲的有道理,大嫂做的对,其实我也同意爸爸再找。”
夏南打断夏北的话说:“这不得了,你刚才发那么大的火干啥?”
“你听我把话说完。”夏北说:“我坚决反对爸爸和袁心谈。”
夏南说:“袁主任怎么啦?不是很好的一个人吗?没听说有人说她的坏话。”
夏北笼统地说:“她这个人反正不怎么样。”
夏南说:“你放心,爸爸看上的人肯定错不了,他是干什么的?琢磨了一辈子人。”
夏北说:“对于袁心本人我不认为她不好,可外边说什么的都有,不能不叫人起疑心。”
夏南这时倒是很认真地说:“夏北!以后没根据的话不要听。”
夏北不服气地说:“怎么没根据?袁心家的住房紧张是事实吧?万一……”
“万一不是现实。”夏南说:“人生活在大千世界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当然要小心,防患于未然。但不能谨小慎微,因噎废食。”
夏北道出了心中隐患,说:“你们都成家立业了,当然会唱高调,我呢?你们都不为我想想?”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爸爸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夏南诚恳地说:“倘若真有那一天,大哥给你想办法。”
“你?你能有什么办法?”夏北轻蔑地说。
“你别不信,如果你没房子住,我把我的房子给你,如果你嫌旧,我掏钱给你买一套新房,。”夏南拍着胸脯说。
夏北的意见没有被大哥採纳,心中不是滋味,可又找不出理由说服大哥,便使起做妹妹的小性子,说:“不管你说啥,我反正不同意爸爸和袁心谈,要谈就和展阿姨谈。”
“其实和谁谈都一样,展阿姨不是没信吗?况且爸爸和袁主任只是初步接触,最后和谁谈成还两说着。”夏南进一步做妹妹的思想工作说:“就像我们要求爸爸妈妈不要干涉我们的婚姻一样,我们都不要阻拦老人的婚事,给爸爸以自由,给爸爸选择伴侣的权力。”
夏北站起来说:“不跟你说了,糊涂虫,什么事你都不能拿个主意。”
夏南并不阻挡夏北走,在她的身后嘱咐说:“听其自然吧,不许在家和爸爸生气!”
夏北走到门外丢下一句:“我给展阿姨打电话去。”
六
夏西是个二杆子,打小就不爱学习,一看阿拉伯数字就头疼,一瞧见ABC就倒口水。参加工作后就在派出所当户籍警,整天混在酒桌上,完全靠他爸爸夏东的影响力当上了街北派出所所长。他特烦法律上的那些僵硬的条条,说他是个法盲有点过分,好歹当了五六年派出所所长了,基本的法律条款懂一点,工做起来凭拍脑袋办事。然而他有他的一套工作方法,据说他把他的工作方法归纳为三靠,一靠黑,遇到疑难的案件破不了就找黑社会帮忙,工作遇到阻力打不开局面就借用黑社会的势力。你别不信,夏西还真尝到了靠黑的甜头,譬如:前年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发生了一起拦路抢劫案,被抢的是市委组织部长的儿媳妇。上边压的紧,夏西将街北的黑帮头子大肥叫到派出所,说:“这事是不是你们的人干的?如果是,限你在三天之内把你们抢去的两万元现金送回,算拉倒。如果不是你们的人干的,你把做案的人给我抓来。真灵,大肥第二天就将二万元现金如数送到夏西的手里。二靠罚,解决经费困难靠罚款,这一手见效快、收益高。再譬如,去年下半年街北派出所的工作经费发生竭蹶,年底大伙的奖金眼看就要化为泡影。夏西给十个临时工治安员下达了死任务,将他们分派到街北各个公共场所,见违规者就罚,规定每人每天上交五百元,超收者按百分之二十提成。只一个月的工夫,派出所财务上就有二十八万进账。三靠酒,调解矛盾靠在酒桌上解决。又譬如,今年初有两个老住户因盖房发生了争执,打得头破血流,闹到派出所。夏西将他们带到饭馆里,摆上酒席好言相劝,结果两家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夏西借助半斤烧酒的动力,将桌子一拍,说:“我不管你们谁有理谁没理,也不管你们的老祖宗是怎么留下来的,现在我说喽算,不就是为那二尺地皮吗?有啥了不起!每个人让一尺,回去就这么办,谁要是想不通,明天到派出所找我,啥时侯想通啥时侯回家。”嘿!矛盾平息了。
夏西凭他多年干公安的经验,察觉到周围的人一定有大事瞒着他,不然不会见了他一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说话都闪烁其辞。不像是公务,如果是派出所的事量他们不敢瞒着我,好像是我的家务事。他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是他爸爸在和医院的袁心搞对象,但不知道详情。
这一天,夏西将心腹田橙叫到办公室,没等夏西开口,田橙早料到夏所长传他来的目的,先发制人地问:“夏所找我是打问你爸爸的事吧?”
夏西心中一愣,说:“对呀!你给我说说你听到的是咋回事?”
田橙知道夏西最忌讳他爸爸晚节不保,这事必须说得婉转一些,那些特难听的话就藏在肚子里吧,因此田橙下意识地用轻描淡写的口气说:“我说的也不为准,都是道听途说。我想夏政委是高干,一生刚直不呵,德高望重,在冀中市那是飞机上放鞭炮,影响面大啦!夏政委不会干那伤天害理的事。要说夏政委多年来就和袁心靠着,打死我都不信,纯属子虚乌有。要说最近夏政委和袁心搞对象,这事八成不是假的,大家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可这也不为过呀?正常地谈恋爱有什么求全责备的?有些人整天没事干,就爱嚼舌头,胡乱传播小道消息。”
夏西从田橙的话中听出来背后肯定还有很多难听的议论,当着我的面不便说,肺都气炸了,一副小刀瘦脸犹如鞋底子搧的一样,由黄变红,再由红变黑。啪!一拍桌子,桌面上夏西喝水的太空杯蹦起老高滚落在地上,夏西攥着拳头站起来,说:“够了!我说呢!?最近一段时间我的右眼跳个不停,原来是这么回事?”
田橙劝说:“夏所!别发那么大的火,气大伤身。这事肯定不是夏政委主动干的,百分之百的是袁心纠缠你爸爸,夏政委被纠缠不过才答应的。”
夏西怒视田橙问:“田橙!你的给我老实说,你还听到些什么?这事是谁对你说的?都说了些啥?我家老爷子和袁心是什么时侯开始谈的?谈了多少次?目前谈到什么程度……”
夏西还想问下去,田橙给他使了个有人来的眼神,意思是叫所长注意节制自己的情绪。夏西立刻将身子转向面朝里,背着身问来人:“什么事?怎么不喊报告就进来了?”
来人是当值,临时工治安员小王,笔直地站在门口报告说:“马市街有一户人家报警说:他家今天下午三点钟被盗,丢失现金三万元。”
夏西点着一支烟,转回身来问:“是一户什么人家,家里放着这么多现金?”
“是一户生意人,据他报告这钱是他昨天才从银行取出来的,原本今天去石家庄进货,夜里朋友家出了点事给耽搁了,下午俩口子带着孩子去逛商场,回到家一看防盗门给撬开了。”小王详细地回报案情经过。
夏西并没有叫人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