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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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灵犀一点通,二人一拍即合,相处得很融洽,交谈得很愉快。夏东庆幸自己做出了一个英明地决定,再婚。袁心佩服自己有勇气,选择了新生活。正当他'她'们谈笑风生,心照神交的时侯,街北派出所女民警柳青飘然而至。
袁心见一年轻女子到来,不知与夏家是什么关系,说:“这位闺女好像在哪儿见过,下雨淋着没有?快坐,我给你倒水。”
夏东与柳青已是有年头没有见过面了,但他对柳青和夏南那段姻缘记忆犹新,当柳青轻盈地站在他的面前的时侯,他心中一惊,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窘相毕露,夏东以极少有的失态向前走了两步,伸出右手要与柳青握手,柳青却没有握手的表示。尴尬的夏东把伸出去的手慢慢收回,将迈出去的腿又很不自然地退回到原处,不好意思地说:“柳青来了?稀客,快进来坐下。”
柳青的两只大眼睛像两架带雷达的探照灯一样,两道刺眼的光柱从夏东的脸上掠过,让身经百战的夏东都有些承受不了,像被雷击一样倒坐在沙发里。
柳青好像没有听见夏东的说话,而是拉住袁心的手说:“阿姨!你别忙,我不是外人,我叫柳青,在街北派出所工作,是夏西手下的兵。阿姨!你就叫我小柳吧,夏所长很忙,无暇顾及家又惦记着家,派我来看看夏政委。”
袁心把柳青拉到身边坐下,亲切地瞅着柳青的脸说:“看这闺女懂事的。”
柳青上下打量一番袁心,微笑着问:“你就是市医院的老主任袁主任吧?”
“对,退下来好几年了,你怎么认识我?”袁心塌下眼帘说。
柳青起动舌簧,说:“袁主任是冀中市的名医,如雷贯耳,德高望重,德医双馨,德厚流光,是无人不晓的大名人,人誉华佗再世,扁鹊转身,怎么?袁主人,你这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到夏政委家里来闲坐着?”
袁心说:“看你会说话的?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不是德医双馨,而是德薄才疏,老了没用了!在家坐着没局,出来串串门。”
“你们该不会是有事情吧?是不是我的到来给你们增添了不便?若是那样的话我就告辞了。”柳青故做姿态地说,“回去对夏所长说,就说袁主任在家陪着夏政委说话呢?”
夏东赶紧接话说:“你这闺女多心了,袁主任不是外人,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没有避讳人的事。我们都是老生常谈,老同志坐在一块。海阔天空、漫无边际地瞎聊,聊到哪儿算哪儿。大到经济建设五年计划、中美关系,小到鸡毛蒜皮、吃喝拉撒睡。你来了正好,加入到我们的行列里来吧,又多了一个新生力量。”夏东故意东拉西扯的想缓和他与柳青之间的气氛。
柳青好像这时才发现夏东似的,说:“夏政委,你可比我前些年见你的时侯老多了?”
“是,年龄不饶人。”夏东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满头白发。
柳青接着刚才的话说:“夏政委,我可不是来陪着你吹大牛的,夏所长是个大孝子,给我布置了任务,他担心你老人家一个人不会生活在家孤独,叫我来帮你干点家务,陪着你说说话解解闷。”
夏东直觉得受宠若惊,举足无措地说:“使不得,使不得,你们都有工作,可不能耽误公事。前几天组织上多次帮我找保姆,都被我推辞掉,何况你是国家正式职工?你回去对夏西说:他的这份孝心我领了,你还是回所里干你的本职工作去吧!”
柳青说:“夏政委,你不必推辞,夏所长不是叫我长期来伺候你的,他说他妈妈刚过世,怕夏政委你一个人在家思念成疾,让我临时来陪你几天,待你度过这咋遭不幸产生的悲哀期,我还回去上班,这叫临危受命。”
夏东坚持说:“小柳,谢谢你的好意,我这个人呐!你可能还不够了解,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过来的,坚强着呢!失去亲人的痛苦我和你们都是一样的,但我会从悲哀中很快地站起来,你看,我现在的精神不是很好吗?”
袁心插话说:“小柳同志!你工作忙就不要来了,我退休在家整天没事,常到老夏家里来坐坐就行了,老傢伙们坐在一块能说在一堆。”
“老傢伙在一块固然能说在一起,但不是长法呀?”柳青眨巴眨巴大眼睛,那银镜般的目光把话外之音硬挺挺地塞进展一朵的耳朵里,接下来不依不饶地说:“夏所长知道袁主任常到家里来,所以特意派我来接替袁主任。夏所长心眼可好了,他是怕袁主任你老人家累着,怕你为他爸爸耽误了你的家务事。袁主任,各人都有自己的家,现在不是舍小家为大家的时侯,没听人说:五十年代是人爱人,六十年代是人斗人,七十年代是人整人,到了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就变成了各人管各人。你看我,到夏政委这里来就是夏所长布置给我的任务,不然我那有闲工夫伺候别人?所以呀!袁主人,你们这些老传统落伍了,该改改了!管好自己的家是本分,打发得自己的子女们都高高兴兴的,幸幸福福一家人多好?老年人不就是图个天伦之乐吗?你说是吧袁主任?一切非分之想都是多余的,都是不现实的。”
夏东在军事和政治方面可谓精明强干,但在世俗方面就差远了,灵敏度很差。他以为柳青不了解他和袁心的关系,说话有点跑题,所以说:“小柳呀!你说的话不错,很有新潮流精神。可你不了解实际情况,与我们这些人的想法不一样,这不能怪你,因为我们不是一代人,所以就有个代沟问题。老年人的幸福固然离不开子孙满堂,但只局现于这些还远远不够,老年人也应该有自己的新天地,也应该追求新生活,不能光为儿孙们着想,也应该为自己想一想,这也附和你刚才说的各人管各人的精神吧?
袁心早被柳青的话刺得坐不住了,她就像蹲在烧红的鏊子上一样,被烤得实在架不住。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黄,如梗卡喉、如坐针毯,如芒在背。还没等夏东讲完,袁心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来故做镇静地拍拍身上坐褶了的衣服,说:“对了!今天大孙女说要到奶奶家里来,我怎么给忘了?家里还锁着门,孩子来了进不了门可怎么办?我得赶紧回去。”
夏东听出来袁心说的理由是借口,但一时找不出挽留她的理由,而且袁心走得很快,说话间她已走到房门外,夏东急忙追到院子里,只见袁心回头对送她的柳青说:“闺女,你说的话我已听明白,今后有你经常来陪伴老夏我就放心,请你对夏西说我往后就不来了!”
“别……”夏东追到大门口,袁心已走出十步开外,头也不扭的大步流星地走去。夏东举在空中的手久久落不下来。
柳青像送瘟神一样把袁心送走,得意洋洋地拽着夏东的胳膊回到客厅。夏东心里不是滋味,好似刚钓到一条大鱼又突然脱钩一样惋惜,又仿佛有人把悬挂心脏的大动脉骤然间割断,一颗无着无落的心使人难受。夏东怕柳青看出他的心情,讥笑于他,老练地端起茶杯,摇晃着头吹吹茶叶,喝了一口,嘴中茶香没了,留在口中的是苦涩。他望着袁心留在茶几上的白瓷茶杯,略显伤感地说:“小柳呀!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冒犯了袁主任?我看她走时有些不对劲?”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柳青故弄玄虚地说:“夏政委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要么你就是对袁主任有点那个?不瞒你说夏政委,你二小子夏西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开句玩笑吧夏政委,你是不是人老心不老,不安分,有春心啦?”
“没没!”夏东否定得苍白无力,只好说:“嗨!柳青同志,你不了解情况?”夏东今天丢了面子,好像是天大的耻辱,在柳青面前无地自容,心中直埋怨夏西:“这个臭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可如何是好?袁心还会不会再来?我们的婚事泡汤事小,得罪了老同志事大!叫王秋仁知道这算什么事?”
柳青想趁热打铁规劝夏东,要以家庭的团结为重,打消与袁心再婚的念头,转念一想,他现在对我还有戒心,我说的话他不一定听,着急吃不到热豆腐,时间长着呢,今天我和他随便聊聊,消除隔阂,再慢慢开导他也不迟。
十几年前柳青和夏东的大儿子夏南谈恋爱的时侯,曾往夏东家里来过几趟,那时夏东还在位,一身戎装,大盖帽沿压眉,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军人特有的神采,好像他身上有一股寒气笼罩着,使人难以接近。同时那时夏东以公公的身份自居,年轻的柳青乍一见他还真有点胆怯,几次见面柳青都没敢拿正眼看他。今日里十年后再次见到夏东,仔细端详他,他除了更加老成让人尊敬外,好像待人接物随和多了。他白发下一付红彤彤的脸庞,隐隐约约仍不失当年的活力;他上身穿一件雪白色的挎篮背心,那突现的胸肌,除了表皮略有松弛外,依旧刚劲有力;一米八的魁梧身材,从背后看上去活像他大儿子夏南站在面前。刹那间夏东独特的阳刚气质深深地感染了柳青,她不住地暗暗念叨:“他倘若年轻几岁多好!”
旋风姊妹篇糊涂的爱第六章之二
二
夏北风尘仆仆地从外地参加一个大型画展回来,用拍卖自己画的钱给老爸买了十盒脑白金,十盒21金维他,一件纯棉T恤衫,提着大包小包精神疲惫地进了家门。在院子里刚想喊爸爸快出来接她,就听见一个年轻女子的笑声从房内传出来:“咯咯咯!夏政委,你真逗,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段动听的罗漫史?”
夏北的脚就像被万能胶猛然粘牢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北屋门口,接下来是老爸欢快地回答:“我们年轻的时侯谈恋爱的劲头比现在你们还执著,不过没有你们浪漫。我们那时谈恋爱比较含蓄和理智,而且还以大局为重。”
年轻女子笑得更欢了,说:“夏政委,谈恋爱还要以大局为重?没听说过。难道为了国家的利益就可以甩掉热恋的情人,和一个你不爱的人结婚吗?”
“对呀!”就听老爸很健谈地说:“那时革命军人和革命干部要结婚,必须经过组织上批准,经组织部门调查思想进步,作风正派,没政治历史问题和海外关系,才能结婚,否则,感情再好的对象组织上不批准也不能结婚。”
“那人家参加工作前就结婚了呢?”年轻女子又问。
老爸不厌其烦地回答:“妻子有问题的就不能参加工作,我有一个战友,国家成立导弹部队时调他去,组织上一调查他妻子的父亲解放前离家出走下落不明,经组织上调查发现她父亲很可能跟随去了台湾,组织上给他两条出路,要么立即与妻子离婚,去导弹部队报到,要么复原回家,终止部队职业。”
“这么严重呀?”年轻女子惊愕地说:“找对象也要以阶级斗争为纲呀?”
“对。组织上当着多半个家,如果你找不到对象,组织上负责给你物色。”夏东好像对过去那种不自由的婚姻存有余兴。
年轻女子很有兴趣地说:“这不成了拉郎配了吗?两个人到一块能有爱情?“
夏东说:“那就是电影《李双双》里边孙喜旺说的话,先结婚后谈恋爱。我记得我们从朝鲜战场上下来以后,我们一个副团长三十岁了,是一级战斗英雄,是个直筒子,见了人家护士就问,你嫁给我好吗?做我的老婆我保证听你的。人家护士吓的都不敢照他的面。最后还是组织上给他指定了一个护士。就拿我来说吧,夏南的母亲去世后,他老爷、姥姥怕夏南受气,托了很多人说服我娶他的二闺女,我抹不下面子就答应了,我们结婚后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夏北在门外再也听不下去了,心中忿忿不满,老爸和什么人谈的这么热呼?把家底都亮出来了?听那女子的口音不像是爸爸的朋友,我也听不出来她是谁。夏北面容阴色的进了屋,年轻女子的笑声戛然而止,夏北瞠目一瞅,惊讶地发现,这不是大哥的老情人柳青吗?她怎么来啦?老爸为什么和她谈得热火朝天?她可是至今不死心,仍然死皮赖脸地追求我大哥的呀?,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连串的问题在夏北的脑海里就像开水锅里的气泡,咕嘟咕嘟地往外冒。心不相投的两个女人相遇所产生的排她力,比敌对双方的两个男人走到一起所产生的排他力强十倍。柳青一见夏北回家了,就好似一条野狗窜到一户人家,发现这个家里的家狗回来了,迫不及待地夹起尾巴溜着墙根走了。
夏北将旅行包放在沙发跟前的地上,夺过老爸正在喝水的茶杯,仰起脖子把茶杯内的多半杯凉茶水一饮而进。板着面孔瞅了老爸一眼,生生地问:“她来干什么?”
夏东针对夏北不友好的态度说:“见了客人也不打个招呼?没礼貌!”
夏北没有马上顶撞老爸,而是打开旅行包,把买来的物品一件一件地往外掏,嘴中不停地说:“爸!这是我给你买的补品,记住要按时喝,喝前好好看看说明书,别喝多喽,容易上火。我给你买来一件新款T恤衫,来,穿上试试看合适不?”
“怎么是花的?”夏东不情愿地向夏北走近。
“花啥?”夏北将T恤衫的商标牌剪下来,不容分说套在老爸的头上说:“就几条花杠杠,不错挺合身,爸,年轻多了。”
试罢衣服,夏东还不忘刚才那一幕,说:“夏北,以后对柳青和气点,我们家对不住人家。当初你大哥和她谈恋爱的时侯,都到结婚的程度了,不知你二哥从哪里听到一条谣言,说她在大学里有男女作风问题,是我坚决不同意他'她'们结婚的,硬将一对恩爱鸳鸯给拆散了。咱们家对不住柳青,害得她都快四十岁了还孤身一人。”
夏北一边整理着翻乱的旅行包,一边说:“我可没做对不住她的事,是你和二哥的不对。当初我就劝你们不要性急,不要干涉大哥的私事,应该由大哥决定,等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说。你们不听,火冒三丈立逼着大哥和柳青断绝来往,就不准柳青再进咱的家门,不给人家一个说话的机会。大哥对你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心里不满不敢反抗。你知道大哥受了多大的委屈?这一闹不要紧,大嫂的爸爸听说了,正发愁三十岁的老闺女嫁不出去呢,立刻托人上门说媒,你一听是老干部、老朋友的闺女,不做任何调查,不征求大哥的意见,你就答应他们了。”
“要说没征求你大哥的意见,我不同意。是我亲自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