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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旋风-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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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怀栽绶棺鸥陈蚝灭R子准备着。”
“吃吧,当心里边有毒?”郑美娟一语双关。
姚联官早已站在门内静观事态发展,听见郑美娟一箭双雕的话,心中猛一揪。
张水山大口大口地咀嚼着餜子,说:“俺不怕有毒,再吃一根。”
“见俺表姐没有?”郑美娟问。
“见了,有事?”张水山反问。
“你叫她有空来一趟。”
“沾。”张水山说:“今格不沾,她和赵区长去张庄小学了,发动学生和老师给志愿军写慰问信,寄慰问品。”张水山说罢打着饱嗝走了。
来了一位穿着补丁摞补丁衣服的五十多岁的妇女背着一桩麦子进了粮站。要用麦子换高梁,姚联官用鄙夷地口味说:“打等儿,现在还没上班,站远点,到南边仓库门口等着去。”姚联官喝退那妇女,想去劝郑美娟几句,担心她将黑家的事情告诉她表姐张玉娆。刚走到郑美娟宿舍门口,咣当!郑美娟将他关在门外。
姚联官吃了个闭门糕。只好掂着钥匙到粮库去给那破衣烂裳的妇女去换粮食。
粮库的地上铺着一张苇席,苇席上放着一口磨得溜光的槐木斗,周围散落着各种粮食粒。姚联官伸手从那妇女背来的口袋内抓出一把麦子,到门口看了看成色,填到口中几粒,嘎蹦嘎蹦地嚼嚼,然后提起口袋举到头顶,哗!往斗口内倒麦子,想借麦粒往下落的重量将斗内的麦子夯实。把那妇女心疼地裂着嘴直流口水,一双怜惜的黑眼珠随着流淌的麦溜快掉下来了,哗哗的麦溜都是她动脉血管的鲜血,好不容易见那张着口的斗已经装满,又见姚联官照着斗帮猛踹了两脚,斗口里的麦子又下沉了一指多深。那妇女随着姚联官踹斗的脚猛地颤抖几下,身子差点瘫在地上。
量毕麦子,姚联官对僵若木桩的妇女说:“你的麦子是一斗九升。”
那妇女伸出手说:“俺在家量好的是满满二斗,怎么能差一升?”
“这是国家的粮站,官斗,你在跟前亲眼看着俺过的斗,俺又没偷吃喽,你换不换?”
“换,那换多少高梁?”
“二斗麦子换三斗高梁,你差一升麦子,少给你一升半高梁。”
“少给一升沾不?”妇女哀求。
“这是公家的粮库,又不是集市上的粮摊儿,多给你半升高梁亏了库谁负责。”姚联官乌猴儿着眼,拧拧着眉头。
那妇女无奈地耷拉下眼皮儿。
姚联官用簸箕撮高梁往斗里倒的时候,簸箕舌头紧挨着斗口轻轻将斗装满,当然官斗也免去挨那一脚踹,姚联官在给妇女过斗时将锁在仓库抽屉内的凸凹刮板用上了。
那妇女对姚联官的举动看个清楚,哆哆嗦嗦地说:“同志,你晃晃斗,斗口还不满!”
“你怎么这么多事?”姚联官呵斥着妇女,夺过她手中的口袋,将斗口罩住,搬起斗倒进口袋内。又用同样的办法量了二斗高梁倒进口袋内,再用升子从口袋内挖出一升半。
那妇女再也没吱声,弯着腰揹起那二斗八升半高梁,趔趔趄趄地出了大门,出门后撩起带补丁的衣襟擦了擦泪水。
姚联官今格特别注意郑美娟的表现,打发走换粮食的妇女,锁上仓库门就回了办公室。办公室内,郑美娟在慢不经心地翻阅着帐本。姚联官进屋后,办公室内的空气似乎骤然升温停止了流动,二人就像蒸笼里的包子,紧绷着嘴,沉闷的空气压得他们都喘不过气来。郑美娟开始拨拉算盘珠子,一改以往哗啦啦流畅的动作,变成咔咔咔生硬的碰击声,不过算盘珠子倒是把凝固的空气搅得开始游动。姚联官低头瞅瞅自己上衣的扭扣,从中悟出个道理来。衣扣能系住,也能解开,解扣还需系扣人,自己系的扣,还是自己主动来解吧。姚联官心想,要解扣不能无的放矢,必须首先弄明白郑美娟是怎么想的。姚联官发动脸上所有的麻子都在开动脑筋想问题,脑细胞在飞快地运转,脸上的麻子一会儿成菱形,一会儿成三角形,一会儿又恢复成圆形,他琢磨:郑美娟现在可能只是害臊,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当然,恨俺是肯定的,你看她印堂里拧成的疙瘩,恨得还不轻。那么恨俺干啥?她可是愿意的呀!办那事的时候她很顺从,也有****,和俺一样有快感,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迹象。可能是后悔啦?想栽脏谄害俺了她,到她表姐那里去告俺?俺想她不会,一般女孩子都把这种事永远埋在心底。可郑美娟太天真,说不准干出傻事,将这事告诉张玉娆。当务之机是稳住郑美娟,堵住她的口,只要她答应不对张玉娆讲,不再声张,她提什么条件俺都答应。
姚联官故意干咳两声,畏首畏尾地吧哒了几下嘴,办公室内的寂寞算是被打破了,低声下气地喊了声美娟,说:“夜格儿黑喽的事都怪俺,千万别生气。”
郑美娟不在拨啦算盘珠子,但她也不回话。
“俺是真心地喜欢你。”姚联官想以真情来打动郑美娟的心,说:“也不知是咋回事,俺自从见到你,心就被你夺走,说句不好听的,俺的心就像你脚下的哈巴狗,你走到哪儿,俺的心就跟到哪儿,终无宁日,心荡神怡,意夺神往,你应该理解俺对你的仰慕和追求。”
郑美娟对姚联官的话好像并不厌恶,紧锁的眉梢有些松驰下来,身子动了动并没答话。
姚联官继续他的感情攻击,说:“美娟,俺想你想得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你若不信,俺可以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叫你看看俺的心中装着的就你一个人。你就像一朵白玉兰开放在俺心尖上,一天见不到你俺就彷徨不安,六神无主,你就似一块带吸铁石的美玉牢牢地粘在俺的脑子里,离开你片刻俺就坐卧不宁,七窍不安,没有你在俺跟前,俺干什么都无心,吃什么都乏味,咬口烧鸡如同嚼蜡,喝口蜂蜜似吞黄莲。”
郑美娟对姚联官肉麻的言语听不下去了,终于开了口:“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也是有家眷的人,不把心使在家中妻子身上,打别人的主意,这叫野心,歪心。”
姚联官说:“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俺长得丑,配不上你。
你是清水绿叶中的出水芙蓉;俺是屎克郎推的臭驴粪蛋子,你是天山顶上的雪莲,俺是臭水沟边的蒿草,你是月宫里的嫦娥,俺是取经路上的猪八戒。可俺想告诉你,俺有一颗真诚的心,这颗心只对你赤诚,它鲜红鲜红,滚烫滚烫。爱你是俺的权力,你接受不接受是你的权力。”
郑美娟没拒绝姚联官抛过来的红心,也不在呛白他,变换了一个坐姿,好像自然了许多。
姚联官说:“你说的话不假,俺是有家室之人,但她不是俺心目中的人,她只是形式上的妻子,她是封建意识下包办婚姻强加给俺的妻子,她就像一条棉被,别人给你做好了,不管你喜不喜欢它的花色,天凉了总得盖在身上。虽然俺与她是夫妻,但没有爱情,而爱情又不是用婚姻的形式能培养出来的,爱情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情,是神圣的,是任何力量也催不毁的。”姚联官越说越激动:“爱有时叫人发疯,爱有时叫人失去理智,爱有时叫人负出生命。俺对你爱的过甚,做出了越轨的行动。俺知道你恨俺,不能原谅俺,你肚子里有气。今格就咱俩,你有怨气就发吧,骂俺吧,来,打俺吧!你若咬俺两口能解气,过来,你就狠狠地咬吧!只要你能解气,只要你能原谅俺,只要你能把这事瞒下不对外人说,你叫俺干啥俺干啥,就是叫俺去死,俺马上回宿舍悬梁自尽。”
“谁叫你去死来!”郑美娟喃喃地说。
姚联官听出郑美娟对自己并无恶意,张满弓的神经线立刻松软下来,说:“美娟,念俺对你的一片爱心,俺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夜格儿黑喽的事千万不要对你表姐张玉娆说。大家都在一个区工作,太难为情。”
“你还知道难为情?”郑美娟说:“俺和表姐之间什么事都不瞒着。”
“这回事千万你得瞒着,若叫她知道,俺就无地自容,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死不死与俺何干?俺反正得告诉她。”郑美娟别着头说话,好像一点余地都没有。
姚联官不知虚实,恐惶万状,咚!给郑美娟跪下了:“美娟,使不得,使不得,俺求你了,千千万万不可对张玉娆讲。”
郑美娟用手背捂住嘴,忍俊一笑,立刻收起笑容,说:“看把你吓的,俺没有哪么傻。有人来了!”
姚联官慌忙站起来,瞅瞅门外并无人影,知道郑美娟在故意捉弄自己,拍拍膝盖上的土,坐在郑美娟对面继续兜售歪理邪说:“美娟,你年纪小不懂得男女之间的事情,俺是结过婚的,比你大几岁,这方面的知识比你多。俺劝你想开点。男女青年在一起,思想活跃,多情善感,接触的时间长喽就产生爱慕。这是什么道理呢?俗话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年轻人又容易感情冲动,在一定的条件下发生一些亲昵的动作,甚至发生两性关系是常有的,不足为怪。希望你不要把****看得过重,那都是封建思想在作崇。再说这种事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外人一概不知,只要你我守口如瓶,就成为千古绝密。自古以来,各个朝代宫庭密史多的是,清朝末年,都说太监李莲英是假的,与慈喜太后不清楚,可没有文字记载,就成了永远解不开的密史。皇上是这样,庶民百姓也是如此,俗话说提起裤子就是好人,双方不承认,再高明的法官也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你这叫胡说八道,为自己的错误找理由,胡弄俺的。”
“俺不哄你,是劝你想得宽一点。”姚联官又抬出了后台赵波,说:“美娟,你听俺的话没错,只要你把这冲子事瞒下来,凭俺和赵区长的关系,保证亏待不了你。俺在赵区长面前把你多美言几句,将来俺当了粮站站长,保证叫你当副站长,你如果想去县妇联,俺叫赵区长去到县委给你活动,俺给你去找县长高建国,他原先在咱区当区长,经常到姚家庄下乡,和俺关系可好呢,你百分之百地能到县妇联去上班。”
经过姚联官不懈地说服、解释、表爱心、哀求、许愿、表决心,郑美娟的思想斗争也很激烈,好像姚联官的话也有道理,青年小伙子喜欢上一位女孩子,往往不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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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的去追求,做出些傻事,干出过火的举动,可以理解。家丑不可外扬,闺女家的私丑更不可声张。但她对姚联官的一些胡说八道不苟同。青年们在一块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是常事,怎么能把乱搞男女关系说成是常有的事呢?那是腐化****的资产阶级作风。青年人之间谁喜欢谁,谁爱谁这是正常的,若爱她就应该加倍地保护她,珍惜她,那能干那种事去伤害她,去玷污她?男人结婚后就要爱自己的妻子,尊重她,保护她,白头偕老,哪能秋风团扇,弃老恋新,背叛自己的妻子在外边拈花惹草,寻花问柳?而且还强调一大堆站不住脚的理由?
郑美娟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并不是雏凤凰,少女时期曾受过这方面的骚扰。所以她对姚联官并不是恨之切腹,反而倒觉得以后他可以被自己利用。
郑美娟的****地第一次被开垦是在她上高小二年级的时候,他是她的数学老师。那次事情过后,她下决心守住贞洁,然而,谁知尝过梨子滋味的人经不住梨香的诱惑,又与姚联官有了第二次。她恨自己没守住防线,她也怨姚联官诡计多端,一条真丝头巾就勾引得俺上了他的当,心中总觉得很委屈。
姚联官见郑美娟情绪平静下来,并没有一定要告发他的念头,心中坦然了许多。突然他脑海里闪出一个想法,与刘桂巧离婚和郑美娟结合。但这种不切实际地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不沾,刘桂巧已身怀七甲,再说真叫郑美娟嫁给俺,恐怕她不会同意。姚联官既然将郑美娟这只小鸟捉到手心里,再放飞觉得太可惜,如何才能叫郑美娟服服贴贴地听从自己的摆布,得想个长久的办法。姚联官又开始发动脸上的麻子出点子,印堂的几颗麻子炯炯发光,最后想出一个妙招,把郑美娟介绍给五弟姚联顺,如果成功,其不美哉!姚联官顿时就像掉进蜜罐里,淹在香油中。
“美娟!你今年十八岁吧?”姚联官试探着问。
“你问这干啥?”
“随便问问。咱俩光这么闷着头坐着,没意思,没话找话说呗。”
“嗯。”
“有对象了没有。”
“……”
“俺给你介绍一个吧?”
“……”郑美娟瞅了姚联官一眼,意思很明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能给俺介绍个好对象?不相信。
“说正经的,俺不和你开玩笑。俺有个兄弟叫联顺,个头和俺差不多,长得一表人才。你别看俺丑,主要是麻子作怪,俺兄弟可是白面书生,细腻白晰的脸庞,一般的大闺女都甘拜下风,大大的眼睛长睫毛与俺比可谓天壤之别。今年刚二十岁,在县师范读书,明年毕业,将来当人民教师。你若有意俺给你们当介绍人,先见见面。”
郑美娟虽然讨厌姚联官,可听他说他兄弟在师范就读,长相出众,弄得不置可否,上下嘴唇向内卷曲着做思考状。
姚联官见郑美娟眨巴眼没有反对,说:“自古有才子配佳人之说,俺兄弟可是要文才有文才,要干才有干才,要人的长相可谓百里挑一。你们俩个若能结合,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将来咱们成了一家人,赵区长对你还能错喽。恐怕到那时你在赵区长跟前说的话比俺的话还顶事。”
郑美娟何曾不想选个如意郎君,找个有权势的靠山,郑美娟那颗豆蔻年华的心,就像刚裂开嘴的豆瓣,急待找个扎根的土壤。她对姚联官的提亲的要求默允了。姚联官满心喜悦,说:“赶明俺找你表姐商量,俺俩人给你保媒。”
说曹操曹操到,姚联顺来了:“哥!你在哪屋,俺来了。”姚联顺在院里喊。
姚联官将右手食指举到嘴边,对着郑美娟挤挤眉眼,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小声说:“嘘!俺兄弟来啦,俺过去问问他有啥事,待会儿叫他到办公室来你看看。”
姚联顺第一次来双吕粮站找四哥,动作有些拘谨,左右看看慢慢向办公室走去,一只脚刚踏上门槛,见一年轻女子在屋内,胆怯地将脚收了回来。
郑美娟有意识地向门外看去,门口外站着一位英俊的小伙子,蓝裤子白上衣,小分头梳得平光,只看到半个脸,白白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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