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日记-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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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刘县长进来,黄奇善满脸堆笑,迎上前来,接过刘县长的大衣,细心地挂到衣架上。
奇善与刘县长现在算是同僚,跟我们,是上下级。
刘县长没有推辞黄奇善的行为,笑着问:“奇善啊,这些都是你安排的吧?”
黄奇善谦逊地笑,说:“也不知合不合县长您的胃口。”
“我呀,不忌口。天上飞的除了飞机不吃,地上跑的除了火车不吃,水里游的除了轮船不吃,没有我不吃的。奇善啊,生活嘛,就是一口饭,一口菜,简单如此。别人锦衣玉食,我等粗茶淡饭,不见得别人能活过我们。做人呢,不是看他为社会创造多少财富,而是看他为社会付出多少财富。你说是不?”
刘县长说着伸手握了徐斯冠教授的手,亲切地表达了欢迎辞。看到黄微微站在我身边,打趣着说:“夫唱妇随了啊。”
黄微微腾地红了脸,扭捏地叫了一声:“刘叔叔,取笑人家干嘛呀。”
刘县长却不接她的话,转头问黄奇善:“还有人吗?”
黄奇善谦卑地点头,睁着一双亮堂堂的眼,竖着两只耳朵,生怕漏掉半句话。
黄奇善的圆滑在我看来完全的水到渠成的事。这个本来不谙世事的小伙子,在经过了几次县委常务会后,他逐渐发现了一个问题,每次只要他黄奇善提出的方案,刘县长总是第一个表态支持,哪怕表态的只有他们两个。
到后来,黄奇善在去市里参加市团代会时,特意去拜访了黄山部长,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刘县长在春山县常委里布下的一颗棋子。从此以后,只要是刘县长的提议,在表决的时候也总是他黄奇善第一个举手。
两个人谁也没说破,但开始心照不宣。
“县长,别人都说冬天不吃蛇,说蛇性凉。今天我去乡里,看到一老农挖蛇窝,我的个天,一窝蛇足足有三十几条,大大小小,盘着不动。我想起读书的时候去过广东,这广东人,就喜欢在冬天吃蛇,他们叫打边炉。我再想啊,人家都说食在广东,不能吃的东西,他们会吃么?既然他们敢吃,我们又为什么不能吃呢?”黄奇善绕口令一样说了一大溜,结尾说:“所以我就找老农买了一条最大的蛇,这锅汤,就是蛇羹。”
我这才发现桌子中央摆着一口大碗,碗里热气腾腾,仿佛刚从炉灶上端下来一样,冒出一丝清香。
“好东西!”刘县长兴致奄然,自己拿起汤勺舀了一小口,放在鼻子底下细细地闻闻,一骨碌倒进嘴里,咂巴着嘴说:“奇善啊,你懂我嘛。”
我们就一起笑起来,刚坐好,郭伟风尘仆仆闯进来,高声大气地嚷:“你们这些狗日的,老子在寒风里为国奋斗,你们躲在这里逍遥。”
一眼看到端坐的刘县长,吓得赶紧住了口,脸上一片灰黄。
刘县长大度地一挥手说:“郭书记,牢骚啊。过来坐,你不来,我们都不敢开席嘛。”
郭伟局促着不敢上席来,绞着双手呆站在屋中央,脸上的颜色由灰黄变成了一阵红,一阵白。
黄奇善起身过去拉他过来,在刘县长旁边坐下,指着酒壶说:“郭大书记,你身为一方父母官,口无遮拦,目无尊长,不调查,乱发言,罚你先喝三杯。”
郭伟尴尬地苦笑,一言不发自己拿起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酒说:“该罚,该罚。”说完一仰脖子灌下去,又倒了第二杯,连续喝了三杯后,脸上的颜色开始恢复到原来,涎着脸说:“对不起啊,我没想到刘县长来。胡言乱语了。奇善,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责怪着黄奇善,又给刘县长倒了一杯酒,自己再倒一杯,举起杯子说:“我先喝,县长,你莫怪我,要怪就怪黄奇善。”
刘县长跟着也拿起杯子,示意大家都举杯,徐教授不喝酒,言明以茶代酒。徐教授一说话,郭伟才发现还坐着一个陌生面孔,就把征询的眼光看着我,我微微点了点头,悄悄朝他做了一个手势。
郭伟是春山县最年轻的镇委书记,黄奇善是衡岳地区最年轻的县团委书记,我是衡岳地区最年轻的副处级镇长,三张年轻的面孔,其实就是春山县未来发展的希望。
刘县长在酒过三巡后,感叹着说:“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啊,还一门心思在学著作,哪有现在的政策好,你们可以放开手大干一场。不要有后顾之忧,允许失败了再来嘛。心要大一些,想法要多一些,步子还要再快一些。”
我们三个都不约而同地点头,就像老母鸡翅膀下的三只小雏鸡,乖巧伶俐。
“这次郁镇长的想法就不错,不管老鹰嘴地底下有什么,闹个明白,总比埋在心里要痛快得多,哪怕什么都没有,反正又没少个什么,查一查,很好。”刘县长说到这里,举起手里的杯子对徐教授说:“徐教授,拜托你了。明天我调县矿产局的人跟着你去,有什么吩咐,你尽管开口。我们春山县的发展,还需要你们这些专家的大力支持啊。”
徐教授谦虚地站起身来,端着茶杯碰了一下说:“刘县长,我是个搞学术的人,说话不会绕弯子,看到你,看到你的这些手下,我就感觉到你们春山县啊,希望很大。”
坐在我旁边的黄微微一直笑意盈盈,一桌子就她一个女的,她简直插不上任何一句话。
郭伟突然像记起什么一样,朝我递个眼色,示意我到门外说话。我装作要上洗手间,跟郭伟一前一后出了门,刚到门外,郭伟急切地说:“我差点都忘了。中学的薛老师还坐在我的车里呢。”
“你怎么带她来了?”我大吃一惊。
“不是我要带她来,是你家的黄微微叫来的。我知道你们搞什么鬼?现在怎么办?”郭伟一急,就不自然地绞着双手。
“你把她一个扔在车里?还不把人冻僵了?”我气急败坏地骂道:“老郭,我日你娘,你心里都在想什么呢?”——
248、女人的交易
县委宾馆大院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来往的人我大都认识,不是县局委办的干部,就是下面乡镇的领导。
我避开他们,绕到郭伟的车边,朝你一看,果真看到冻得嗖嗖发抖的薛冰,抱着双臂,无神地看着车窗外。
我的心陡地一痛,拉开车门,伸手搂着她纤弱的肩膀,哑着嗓子说:“你怎么那么傻,不会下车去大堂里面坐啊。”
薛冰推开我的手,涩着声音说:“你怎么来了?”
我指着站在台阶上团团转的郭伟说:“他刚才才说起你在车里,我日他娘。”
薛冰嫣然一笑:“一个大镇长,满嘴粗话,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我苦笑道:“我是骂他,难道还要我用子乎者也么?下来吧,一起进去,吃点东西。外面冷。”
薛冰倔强地说:“我不去,你也快回去。告诉你,我不是来找你的,黄微微叫我来,我们之间有事要谈。”
“她找你谈什么?”我莫名其妙。
“谈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大男人,关心那么多干嘛?”薛冰冷冷地说:“还不快回去,等下让她多心了。”
她拉上车门,闭着眼,不再理我。
我只好垂头丧气回到台阶,跟着郭伟进了房。
屋子里的气氛热烈了许多,徐斯冠教授破天荒地端起了酒杯,在跟刘县长连干了三杯后,又找黄微微喝,说这一路来,黄微微的车开得多么的稳,让他这个老头子少受了多少颠簸。
刘县长今晚显得非常高兴,对敬酒来者不拒,而且有来有往。我理解他的心思,别看他高居县长宝座,可在春山县,他的身边都是一群狼,都睁着狼眼看着他,磨着爪子,随时都要扑上来咬他一口。
他是一个非常正直的干部,他在一潭浑浊的水中想要保持自己的清白,无异于浓墨画过宣纸而不留痕迹。他一直在寻找一块净土,他曾经多少次想挂印离官,安安心心去做一个闲散的钓鱼人,但他的良心告诉他,他还不能离开,他必须为春山县的老百姓尽自己的责任。
夜走衡岳市找黄山部长要人,是他在深思熟虑过后的第一步反击,但过不久郭伟来农古任党委书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知道郭伟肯定是关培山去要的人。自己与关培山做了一辈子同事,两个人谁抬起屁股,对方都知道要拉什么样的屎。
对手!关培山的任命书宣布的那天起,他就知道对手真实的存在了。原来两个人一个管意识形态,一个管经济,互不搭嘎,各不相干,见面也只是点头之交。但关培山在做了县委书记后,他的手就越伸越长,长得刘启蒙不堪忍受。
喝了酒的黄微微脸蛋红扑扑的好看,看到我进来,不管不顾地问我:“去哪了?那么久?”
我心虚地笑,端起面前的酒杯说:“来来来,我敬大家。”
黄奇善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杯子,骂道:“小子,你还没敬县长呢,还有徐教授。你得打个通关,怎么能蒙混过关呢。”
我豪爽地嚷道:“不就一个通关吗?我接着了。”
于是逐一敬过去,连黄微微也陪着喝了半杯。
我刚一敬完,郭伟又开始上了,也来一个通关,闹闹嚷嚷的,根本不记得席间还坐着刘启蒙县长了。
等大家闹哄哄的一片时,我在黄微微耳边说:“你叫薛冰来了?”
黄微微歪着头看着我说:“是啊,怎么还没到呢?”
我说:“人早到了,坐郭书记的车来的,现在他的车上。”
“你怎么知道?”她奇怪地看着我。
我笑笑,没有回答她,心里涌上来一阵酸楚。像薛冰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一个千金小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何况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寒冷的车里,等待看不见的黎明。她肯定有事,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事,并且非同小可。
黄微微站起身来,走到郭伟身边一阵耳语,我就看到郭伟尴尬地笑,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就带进来面色苍白的薛冰。
一屋子除了我和黄微微,其他人都惊愕地瞪大了眼。
黄微微亲昵地走到薛冰身边,搂着她的肩说:“薛老师,你来了这么不进来啊。”
薛冰微微的一笑,朝满桌的人颔首致意。
刘县长狐疑地看着她,迟疑半响说:“这位老师,不是你们农古中学的吗?”
我和郭伟一齐点头。
“有事?”刘县长看着我们,面露不悦。
“刘叔叔,薛老师是我朋友,我请来的。”黄微微一看气氛不对,赶紧解围,一把拉着薛冰,在自己身边坐下来。
刘县长哦了一声,起身要告辞。刘县长一告辞,徐教授也跟着要走,我们不好再留,大家把刘县长送到门外,黄奇善早就打电话叫来了刘县长的司机,接了刘县长,一溜烟走了。又把徐教授送到电梯口,叮嘱服务员亲自送到房间。
送走了刘县长,我们又开始重整旗鼓。这回黄奇善不客气了,捋起袖管,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俨然土豪一样挥着手叫嚷:“郁风,你小子要开金矿了,大老板了,以后要记得兄弟们啊。”
“屁!”我说:“金矿要开,也是国家的,难道还是我郁风私人的东西不成?不过,以后大家要买金子,打折。”
其实我明白黄奇善是在虚张声势,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屋五个人,除了薛冰,大家都曾经是搞社教的干部,虽然之前大家不熟悉,但毕竟是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战友。
只有薛冰,所有人都知道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而现在我的女朋友是黄微微,两个女人同时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场面,这是我始料不及的事。
郭伟和黄奇善都以为黄微微是蒙在鼓里的人,而黄微微,以为郭伟和黄奇善是蒙在鼓里的人。
黄奇善的虚张声势并没有引来轰鸣,黄微微亲热地拉着薛冰的手,叫服务员加上两道热菜来。
屋子里安静下来,三个男人心照不宣地喝酒,谁也不开口说笑话了。
郭伟首先表示头晕,说晕头大曲老是后发制人,他喝了酒,不敢开车了,今晚就在宾馆里开间房休息了,说着就起身要走。黄奇善跟着说明天还要讨论高速公路拆迁遗留问题,也要先走。
眼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溜走了,屋子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
沉默了一阵,黄微微打破宁静说:“我们都先回房间休息。薛老师跟我住一间。”她指着我说:“你自己去前台拿房卡,奇善把房都安排好了。”
薛冰犹豫了一下说:“我还是自己开间房吧。”
黄微微笑道:“我们不住一起,怎么聊天呢?”
薛冰就不好意思地笑,跟在她的身后,出了门。
我从前台拿了房卡,歪歪扭扭找到房间,开门一进去,就把自己摔倒在床上,躺了半天,拿出手机,给黄微微发短信。
“你们聊什么呢?”
“不关你事。”她回过来,口气冷淡无比。
“我能听听么?”
“现在不可以。”
“什么时候可以?”
“半夜。”
“?”我发过去一个疑问号。
半天她回过来两个字“房号?”
难道她半夜要过来我房间?我犹豫了半天,终于放弃了欲望,关了手机,沉沉地睡了过去——
249、别玩火!玩火必自焚
天刚亮,我就被手机吵醒。陌生的号码,陌生的声音,因此我没好气地问:“谁呀?”
“是郁镇长吧?不好意思啊,打搅你休息了啊。”对方在电话里连声道歉:“我是县矿产局的周工,你在哪呢?”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端着话筒说:“是周工,那么早。”
周工显然很兴奋,有点语无伦次地说:“昨晚刘县长来指示,务必陪同你们去农古镇的老鹰嘴。听说省里的徐教授来了,我昨晚就想过来看看。你知道吗?徐教授是我老师呢。”
我哦了一声,想起徐教授曾经提起过要县里矿产局的总工程师一起去勘察,原来他们是师生关系,这我倒没想到。
“郁镇长,老鹰嘴会有金矿吗?”他居然拿电话跟我聊天了。
“有不有不是我说了算。这不,请你们专家去勘察吗。”我对这个热情的周工没有太多的好感了。你身为县矿产局的总工程师,县里矿产资源分布心里难道没有底?春山县有什么矿产,蕴藏量多少,你应该比熟悉自己的手指头好要熟悉,怎么问我这个门外汉这样弱智的问题。
我的不冷不热显然被他感觉到了,他换了口气说:“郁镇长,我现在过去你那里,大家一起吃早餐,吃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