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日记-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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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奇善刚想反对,我沉声说:“你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你就跟我走。”
黄奇善不解地看着我,我苦着脸说:“死人到家了,活人怎么办?”
我叫来老鹰嘴村几个年长的人,一一介绍给黄奇善,让他们配合黄奇善,妥善处理赵半仙后事。
黄奇善不放心我一个人走,叫来善后组的一个年轻人,陪着我回工地。
边走我边拿出手机给孙德茂打:“老孙,你把我送派出所去!
274、兔死狐悲
钱有余在第一时间被郝强戴上手铐抓到了派出所。
我到派出所的时候,郝强骑着边三轮刚回来,从缸里舀了一瓢冷水,咕咚咕咚喝下,抹了一把下巴骂道:“赵德全这狗日的,会跑。”
一眼看到我,双手一摊说:“没抓着,跑了。”
我笑笑说:“赵德全能跑到哪里去?早晚会回来。”
“郁镇长,你找我有事?”郝强看着我问。
“没事。”我说,掏出烟来扔给他一支,帮他点上火问:“抓了几个?”
“八个。”他比划了一下手指:“工地打架的五个,老鹰嘴三个。”
“你准备怎么处理?”
“这都死了人了,我哪能处理?是犯罪呢,要法院判啊。”郝强疑惑着看着我:“郁镇长,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这个我可帮不了你。”
我淡淡地笑,认真地抽着烟,不紧不慢地说:“我没想法。放心,不会让你难做。不过,我想见见钱有余,这事不难吧?”
郝强犹豫了半响,说:“郁镇长,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这出了人命的大事,钱有余又是这个事的主要责任人,听说就是他喊打的。”
“不管是不是他,死了人,他就得负责任。”我说:“我其实想见见他,也没其他的事,就想问问他下步怎么打算。这人要是送到县看守所去了,就是进了天牢了,再想见他,比登天还难。这个钱有余在我们镇里投资了一千万,接下来还有更多的资金要投进来,我不是看他的投资,我只是觉得就是让他死,也要他死得心甘情愿,你说是不?”
郝强被我一番话说得六神无主了,呆呆地看着两个小警察。
两个小警察更是不敢接触我的眼光,躲避着我乱看。
沉默了一会,郝强叹口气说:“郁镇长,今晚我们就要送他们去县看守所。你知道我们派出所设施不好,关不住人,为防止出意外,是一定要送到看守所去的。”回头对两个小警察说:“追了一天的人了,水也没捞得喝一口,大家都饿了,你们去看看你们嫂子给我们留了饭没有?你们先去吃,我陪郁镇长坐会,等下就来,吃晚饭,我们送他们走。”
两个小警察心领神会地去了,郝强从腰间解下禁闭室的钥匙,闷声往里走。
不到三分钟,我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就看到钱有余双手被铐着,勾着头跟在郝强的屁股后面出来。
我叫了一声:“钱老板!”
他闻声抬起头,一眼看到我,眼睛里浮起一片希望,紧接着哇的一声哭起来,快走几步跨过来,双膝一软,跪在我面前,口里一叠声地喊:“救我!老弟,救我!”
郝强站了一会,摸了摸肚子说:“真饿啊!”
我说:“你先去吃饭,等你吃好饭了,我也说完话了。”
郝强犹豫了一下,拉开门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又回转身来,把钱有余的手铐解开一个,铐在窗户的铁窗棂上,才放心走开。
郝强一走,钱有余忙着找我要烟抽,说憋了快一天了,快憋坏了。
我给他把烟点上,拉张椅子给他坐下。
他美美地抽了几口后,才满脸堆笑地对我说:“我就知道老弟你会来救我。”
我哭笑不得,闷声说:“老钱,你搞什么鬼呢?打死人了,你知道不?”
钱有余一惊,夹在手里的烟掉到地上:“死了?”
“死了!”我说:“脑部伤,出大事了。这人不死,什么话都好说,人死了,什么话也说不了。”
钱有余脸色一白,腿一软,差点就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颤抖着声音问我:“郁镇长,郁老弟,郁爷爷,怎么办啊?死人要抵命的呀。”
他语无伦次,差点哭出来。
我点点头,没做声。
“我老钱混了一辈子,最后还是混到了一条死路啊。”他见我不做声,叹口气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话说了。我有事要交代你,老弟,看在我们多年的兄弟情分上,你得帮帮我。”
我还是闷声说:“你说。”
“我这辈子啊,也没什么牵挂了。现在有你在,我也放心,第一是月白的事,她现在是公司的副董事长,我死后,你得帮她扶正,第二件事呢,我月塘村一千多号人,你得让他们有屋住,有饭吃。你答应老哥我,我会毫无牵挂的去。”
他说得悲悲切切,像是交代后事一样,让我心里一阵难受。人啊,只有到了生死关头,才会知道谁是自己最牵挂的人。
“老钱,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得告诉我,第一是不是你指挥打架的?第二,人是不是你打的?”我安慰着他。
“我实话说,不是我指挥打的,我到的时候,都已经打起来了。人更不是我打的,我去的时候,赵老头子都已经躺在地上了,他还在骂人,怎么就死了?”钱有余朝我伸出手来:“再给哥点一支,抽一支算一支了。”
“你没说假话?”我说,给他又点了一支烟。
“我说了半句假话,天打五雷劈!”钱有余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
“你看到人是谁打的么?”
“不知道啊。当时乱哄哄的,谁知道是谁打的啊。”钱有余唉声叹气:“这说不清的事了。我背时,我来背。”
“法律不是开玩笑的,不是你想背就能背的。要以事实为依据,懂么?”我告诫他:“不管到哪里,都记着,不是你自己的事,你就是揽到自己身上,也是解决不了问题。”
“我总不能让月塘村的人去替我死。”他低下头,狠狠地抽着烟。
“谁说要死人了?”我说:“你记住,把刚才跟我说的话,到时候要原原本本给公安局的人说,明白吗?”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蒙起来一层水雾,悲凄地说:“我听你的。”
我朝他使劲点头,走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重重一握。
他感激地一笑,眼角沁出一滴泪来,掉在手背上,绽开成一朵凄厉的山花。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柳小妹,手里端着一杯水,递给我说:“郝强他们快吃完饭了,他要我来告诉你,还有什么话,快点说。”
我说:“没话说了。”
柳小妹迟疑地说:“那我就送钱有余进去了?”
“进去吧。”我挥挥手,颓然地倒在椅子上。
钱有余重新被铐了双手,把嘴里叼着的烟头吐出来,拿脚使劲踩了踩说:“郁镇长,月塘村是一千多人啊。你得帮我啊!”
我朝他点头,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钱有余一辈子风光,没想到在跟着我来农古来,居然成了阶下囚,我感觉像是亏欠了他一样,心里惶惶的不得安宁。
出了门,孙德茂赶紧替我拉开车门,我一屁股跌坐进去,感觉到全身无力。
孙德茂颤颤克克问我说:“郁镇长,事情严重不?”
我看他一眼,叹口气道:“生死有命啊。”
他发动了汽车,开了一会停下来说:“钱老板不会判死刑吧?”
我瞪他一眼说:“老孙,你心里想什么哪?你就那么想他死?”
他摇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啊,我和钱老板两个人来农古投资,感觉不像是在做生意赚钱,而是在拿命博钱啊。”
他似乎有着兔死狐悲的感觉,再启动车后,眼睛看着前方,再也没有跟我说一句话。
275、汇报
老鹰嘴工地死了人,而且是被打死的,这事就显得特别重大。黄奇善被召回县委汇报工作,临走时死命要拉上我一起去。我本来还在犹豫,郭伟却提出来,三个人一起回县里作汇报。
郭伟的头上缠着绷带,绷带绕着脑袋围了一圈,样子就特别壮怀激烈。
刘启蒙作为书记第一次给我们开会,与会的人不多,县公安局长,检察院长,法院院长,以及县委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加上我们三个,不到十个人。
我的出现让刘启蒙很意外,他看看我们三个一眼,挥挥手表示会议开始。
黄奇善作为主要汇报人,将这两天发生在农古镇新政府工地的死人事件详细汇报,在他的汇报里,我开始知晓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钱有余的矿泉水厂被我终止后,他回到月塘村,将我要建设农贸街的想法跟村民们说了。原以为村民会反对,谁知道我的提议得到了全村人的响应。所有人都愿意先修房,没有地方住,就是给个国务院的办公室坐,也不是办法。何况农贸街修在农古镇,既然先前解决了户口,再怎么说,也算是个吃皇粮的人,没有住到乡里的说法。
农贸街,既可以表明身份,还有一个更大的功能,一个镇,总有人住,有人的地方就可以做生意,有生意做,还愁生活没着落?
农贸街的选址很重要,当初我和郭伟经过慎重考虑,将农贸街建在离镇政府办公楼三百米远的地方。毕竟是农古镇的第一条街,从规划、设计,以及今后长远的打算,农贸街就应该建得大气。街面设计十五米,能并排走五辆大车,街的尽头修建农贸市场,市场左边建医院,右边建学校。
镇政府门口建一个广场,对面建文体中心,文体中心门口修一条路,连接农贸街,这条路叫迎宾大道,边上建宾馆、酒楼和其他商贸楼。
本来一切都安排妥当,农贸街也破土动工了。老鹰嘴的人天天在工地看,发现新政府没有给他们留地建房,就去找郭伟闹。
郭伟先还口头答应研究解决,到了后来,干脆避而不见老鹰嘴的人。老鹰嘴的人找不到郭伟,就只好一起去阻工。
月塘村的人自然不愿意工期拖延,高速公路已经在建了,原来的老房子也下了拆迁令,规定了要搬迁的时间。逾期不搬的,高速公路会一台挖机全部去扫平。因此,找一个地方安个家,是月塘村全体人的迫切愿望。
一个要阻工,一个不愿意,两边就拉拉扯扯,扯来扯去,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现场就乱成了一锅粥。
老鹰嘴村的赵半仙人老动不得手,就一屁股坐到工地的门梁上,看着两个村的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打了一阵,老鹰嘴村的人败下阵来,月塘村在建筑工地上的人都是有点力气的人,老鹰嘴连赵半仙这样的人都派出来了,可见实力不在一个档次。
赵德全心不甘,拳头打不赢,就干脆动武器,拿着工地的锄头铲子就一顿乱劈,当场就劈倒了两三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其中一个倒在赵半仙的脚边,赵半仙起身去看,没料想背后飞来一铲,当场就倒在地上,流了一地的血。
钱有余赶过来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他看着躺了一地的自己乡民,心里难受得死,呼喊着月塘村的人,要保卫自己家园,于是又是一场混战,根本没人去管还在出气的赵半仙。等到郝强赶来时,地上又躺倒了几个,郝强喝止不住,朝天鸣了一枪才吓住动手的人,大家再去看赵半仙,就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钱有余就慌了,哭喊着要打救护车救人,赵德全照着钱有余的屁股踢了一脚说:“钱大老板,你就等着死吧。”
话音未落,派出所的小警察就把手铐咔嚓一声给套上了,再回头去找赵德全,却发现他已经跑得只剩下个影子。
黄奇善一五一十,绘声绘色地汇报,仿佛他在现场经历过一样,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连那句话是那个人说的,他都汇报得一丝不苟。
我偷偷瞄了一眼刘书记,发现他眉头紧锁,两边的腮帮子鼓得老高,分明在咬牙切齿。
再看一下身边的郭伟,却是脸色惨白,冷汗淋淋。
黄奇善合上笔记本,表示汇报已经完毕,等到领导发话。
刘书记微闭着眼睛半天不做声,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良久睁开眼,问身边的公安局长:“老邱,你看这事怎么办?”
公安局长赶紧表态说:“县委有什么决定,我们公安局就坚决执行。”
检察院和法院的院长也不失时机表态坚决执行。
刘书记却不问他们,转而来问我和郭伟:“你们一个是书记,一个是镇长,出了事,死了人,有脱不了的干系。你们自己说说看,怎么处理?”
郭伟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说:“打死人的人,要法办,而且要从严从重从快。带头打人的人,也要法办,而且要以主犯来接受法律制裁。”
刘书记点点头,又问我说:“郁镇长,你有什么看法?”
我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这件事,不是单纯的打架死人,还要看根源。”
“矛盾发生了,就要想办法解决。现在两边都抓了人,两边都像个火药桶,随便一句话,一件事就有可以激发更大的矛盾冲突。我个人意见,暂时不进入司法程序,先想办法安抚好死人家属。家属稳定了,他们就是再闹,也闹不出什么影响来。因此,我建议,黄书记的善后组要想办法让死者入土为安,接下来的事,大家就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
刘书记赞许地点头,转头对检察院院长说:“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检察院暂时不要作批捕的决定,先刑拘起来。”
检察院长点头同意,说:“公安那边也还没送逮捕意见书。”
公安局长说:“这责任不在我们公安局,你要意见书,现在就能给你。”
两个人差点要掐起来,其实在座的都很明白,这是不想担责任!
“县委宣传部要封锁这个消息,不能让外面的记者进来胡搅蛮横。从现在开始,所有的对外宣传,必须经县委办同意才能发布,违者按纪律处分。”刘书记断然下了命令:“农古镇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团委黄书记牵头,农古镇党委政府配合,公安、检察、法院及相关部门共同进入,必须把事情消灭在萌芽状态,不得再扩大!”
我们都认真地点头。
刘书记扫视我们一眼,缓缓说:“农古镇建制批下来还不到一年,新政府也在建设中,出点事,也能预料得到,也能理解。一个新生事物,没有点挫折,以后的路也会走不好。从这件事可以反映出来,农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