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日记-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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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明白过来,心里一阵唏嘘。
我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小妹,让你受委屈了。”
她凄然地一笑,说:“郁风,一切都是命,我们谁都不要怨。命中注定,半点不由人。”
我就将她搂紧怀里,她安静地贴着我,良久,抬起脸来,满脸泪水横流,幽怨地说:“郁风,你是个好男人,我知道。”
我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小妹,人生不如意的事太多。或许一时的失去,换来的是永久的安宁。”
她突然挣脱我的怀抱,盯着我的眼睛说:“郁风,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她转而一笑说:“可惜我没有金凤姐的胆量。”
我顿时明白了她这句话的意思,心里一阵翻滚,差点就要软下身去。
07、差额与等额
乡长选举的事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原本要张贴的宣传标语全部束之高阁。这些标语都出自我的手,写毛笔字,我有不错的功底。三岁那年我娘就开始逼我学写毛笔字,到八岁,我在同龄的人当中,毛笔字无人出我右。读大学期间,虽然才子多,大家都会弄几个字,但像我这般中规中矩吸取了祖先精华的人不多,所以学校搞活动,宣传标语还是有很多从我手下诞生。
毛笔字是书法,书法是艺术。艺术总会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喜和不解。
一摞的标语纸我写了一下午,变换了几种字体,从行楷到行书,从颜体到柳体,春风得意马蹄疾。谁知道突然宣布不贴了,等通知,搞得我老大不高兴。
不高兴归不高兴,县里来电话叫我去,说有领导找我约谈。
约谈这个词内涵非常广泛,干部升迁有约谈,干部落马还是要约谈。我怀着揣揣不安的心理搭上孙德茂家的车,在车上闭着眼睛设想了几十个结局,想到好的自己就裂开嘴笑,想到坏的自己就咬牙切齿,转念又使劲往好的方面想,最后自己给自己打气说,被约谈不见得就会死人!
约谈我的是县委一个副书记和县人大副主任,我进去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抬眼看我,搞得我心里一团乱麻,正眼也不敢看他们,找了个地方远远的坐下。
副书记先开口,沉着脸问我:“郁风同志吗?”
我忙点头答应,屁股欠起来,不敢扎扎实实地落座。
副书记看我紧张的样子,展颜一笑说:“别紧张,放松点。”
我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我知道。
他首先介绍了自己,然后指着人大副主任说:“这位是县人大副主任张朝生同志,负责全县干部考核晋升工作。”
我心里一嘀咕,想道,干部考核晋升应该是组织部的事,怎么人大也管?再说听到是考核晋升,我的心里一阵轻松,妈拉个巴子,就算升不了,也不是坏事了!
我这人很容易喜形于色,心里的算盘一下被别人看得清清楚楚。副书记注视了我一下,笑着说:“郁风同志,好像你心里藏着生命话嘛。”
我忙矢口否认,装作腼腆的样子说:“书记,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里藏不住事。”
副书记接过我的话说:“好。干部就应该坦荡,心里藏着掖着的干部,都不是党需要的干部。既然你藏不住话,我问你,你对你们农古乡乡长选举有什么看法?”
他直奔主题一下让我束手无策,我张着嘴呀呀了两声,没说出来,急得自己脸红脖子粗。
人大张朝生副主任给我端过来一杯水,拍拍我的肩膀说:“别急,慢慢说。”
我想了一下,说:“书记、主任,农古乡选举我是当事人之一,我们有个回避的制度,我觉得这事还是回避比较好。”
副书记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说:“郁风同志,现在是党和政府在找你谈话,就不存在回避制度。再说,没有要你表功,也没有要你检举揭发,就是让你谈谈个人看法。怎么?不想说吗?”我沉吟一下说:“书记、主任,党和政府在选拔干部的时候,必定有组织原则。既然是组织上定的事,我的个人看法可以忽略不计的啊。”
张朝生副主任面露不悦说:“郁风同志,谈话就是工作,推三阻四不是一个干部应该有的毛病。组织找你谈话,当然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我们一直讲究公开透明的嘛。”
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几乎没话可说了。谈了,别人以为你在居功,不谈,他们认为你油腔滑调,真是愁死个人。
谈话一开始就陷入僵局,谁都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我调整一下思路,缓缓说:“书记、主任,我郁风在春山县工作了四年半,功劳没有,苦劳也没有。我在这几年时间里,学到了很多,感觉到社会真是所大学,学不尽的知识,做不完的事。总而言之,干部在带头,群众在观望。”
副书记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点点头说:“说得好,继续说。”
我清了清嗓子,眼睛在他们脸上溜了一圈,发现他们脸上平和得很,丝毫没有波澜壮阔的画面,心里一阵失望,只好说:“我个人觉得啊,农古乡乡长就应该带领村民致富,把经济建设搞好,改善老百姓的生活,是比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好的事。”
我再偷眼看他们,他们都低下头在自己手里的纸片上写写画画,看我不说了,都抬起头,鼓励我说:“继续说嘛。”
我实在是再也找不出什么话了,古语云,言多必失!谁知道对面的两个老头带来个什么任务。
副书记听完我的个人意见后,把手里的纸片压进一沓文件下,漫不经心地说:“选举有差额和等额的区分,张主任是专家,他来给你解释一下。”
张朝生副主任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差额就是两个人以上的人参加同一个职位的选举,等额就是一个人选一个职位。我这样解释,应该很清楚了吧?”
我心里一阵鄙夷,老家伙,你把我郁风当做三岁小孩啊?在官场混了几年了,没看到猪跑,难道还没吃过猪肉?
突然心里又咯噔一下,他所说的差额和等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连差额的机会都失去了?
“按照县委县政府要求,农古乡乡长选举要走差额选举的路。现在情况有变了,希望你们能理解。”张副主任好像欠着我的钱一样,不好意思微笑起来。
我紧张地等着他的下一句,谁知道他闭口不谈了,起身转了一圈,摇摇摆摆去了隔壁。
春山县县委县政府、县人大、县政协都在一栋楼里办公,号称四大家。政协垫底,在三楼,上去四楼是人大,五楼是政府,六楼是县委。因此,关培山书记的办公室就在六楼偏东的最后一个大套间里。通常三楼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到四楼,稍微热闹起来,五楼就大不一样,来来往往的人多,原来楼下还没设保安岗,楼道里全部是各乡各镇上访的人,挤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有时候还会有人呼天抢地的苦,有的干脆就带着被窝赖在楼道里不走。
到关培山做书记的时候,大门口设了保安亭,进电梯楼道口又设了一道保安岗,两层保安措施,把本来混进来上访的人过滤得干干净净,从此,五楼就清净起来,落口针的声音都听得到。
到了六楼,又在电梯口设了一道保安岗,楼道口专人把手,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张副主任一走,我欠了一下身子说:“书记,还有事吗?”
副书记把头从文件后面抬起来,看着我说:“你喝点水,还等一下。”
我就只好老实坐下来,眼睛打量着副书记墙壁上挂着的字画。副书记显然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墙上的字画居然都是名家作品,其中有幅八骏图,题跋写着“徐悲鸿”,我又不敢凑到画边去看,只好使劲挤着眼睛,终于看清了原来不是“徐悲鸿”,而是一个叫“徐非鸿”的人画的。画作到是以假乱真,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明道来。
我就笑了,副书记马上就感觉了出来,再次抬起头看着我,又看了一眼八骏图,笑着说:“郁风,你的眼睛不错。”
我哪里敢妄自菲薄,连忙说:“书记,我觉得这个八骏图,神韵、气感、动静,都表现的很完美。唯一不足就是马蹄,一匹腾飞起来的马,它的蹄子应该是弯曲的,而不是垂直。”
他用欣赏的眼光扫了一下我说:“郁风,你的观察力很强。”他指着八骏图说:“我知道这是幅假画,为什么我还留着挂在这里?因为这位画作者功力非同小可,假以时日,必定会成大家。”
我附和着点头赞赏,想起小姨家里还藏着一幅齐白石的虾,真迹的虾,我说:“书记,改天我带幅画来,您帮我鉴定一下,看到底是不是齐白石的真迹。”
副书记兴致顿时高昂起来,连声说:“好好好。”
我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决定赖着脸皮去找小姨,无论如何要把画拿来,送给眼前这位喜欢的人!
副书记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他端着茶杯在我对面坐下,语重心长地说:“小郁,县委有个新决定,农古乡选举,决定实行等额,你是唯一一个等额的人。”
我心里一喜,但脸上丝毫也没透露半点神色,只是装作很平淡的样子说:“书记,朱乡长呢?”
副书记盯着我看了一下说:“老朱另有任用,关书记会找他谈心。你做好心里准备,农古乡的发展,就靠你和郭伟了。”
08、世事洞明皆学问
从六楼下来,我转了一圈,径直去了刘启蒙县长办公室。
刘县长对我的到来一点也不吃惊,好像早就算准了我会来,他热情地请我坐,安排秘书给我倒茶。刘县长是春山县委副书记,县长,办公室与副书记格调有所不同。刘县长是读私塾出身的人,办公室就当仁不让布满古香古色,他的书多,满墙都是,字画倒不多,只在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钟增亚的字。
秘书已经很熟悉我,对我微微一笑,转身出去,屋里就剩下我和县长。
刘县长拿笔轻敲桌面,问我:“小郁,毕副书记找你谈过话了?”
我点头称是。
“这次谈话是党内民主生活。也是应人大的要求,从差额到等额,这个变化涉及到政治与政策,必须把握好。”他开门见山告诉我,也就解开了我心里的疑云。
“难怪谈话的时候张主任在。”我说。
“张副主任是朱士珍代理乡长的多年领导,提名农古乡乡长人选,就是他第一个提出来朱士珍。但是,考虑到民主的问题,我就提了你作为候选人,实行差额选举。”刘县长眼睛看了一下门,压低声音说:“何书记的意思让你在基层多锻炼一下。”
我终于明白这一切的背后还站着我的表舅,他不露声色就安排了这一切,让我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工作得力,得到了领导的赏识而有了这个机会。原来没有背景的妖怪都要被打死,有背景的妖怪都会被收走。
我呆呆地想,心里风起云涌。
“当然,黄部长的意思也是这样。”刘启蒙笑笑说:“你跟他家的丫头也很熟,微微丫头我是看着长大的,这姑娘,背着她父亲给我下死命令,扶不上你,以后就不再叫我叔叔了。”他哈哈地笑起来,心情显得无比的舒畅。
他的笑声引得秘书探头探脑过来,刘县长笑道:“小杜,你去订个地方,晚上我和小郁一起吃饭。”
杜秘书面有难色地支吾道:“县长,晚上你有安排了。”
刘县长脑子转了一圈,疑惑地问:“晚上怎么安排?”
杜秘书如数家珍地背诵道:“晚上城关镇邓镇长在海鲜城就关于水泥预制板厂改建的事向您汇报,十点后县委召开常委会议,研究高速公路的拆迁问题,十二点接待广东商务考察团,他们在十一点半左右到。”
刘县长眉头紧锁,听完后手一挥说:“邓涵宇究竟想做什么?怕不是改建的问题吧?”
杜秘书笑笑,小心地说:“听说还有个姓钱的老板一起陪同。”
一听钱老板的名字,想起他肥头大耳笑容可掬的样子,就好像泥偶一样的形态,我就会心地笑起来。
刘县长疑惑地看我一眼说:“小郁,你认识?”
我说:“刘县长,邓镇长我熟,党校读书我们在一个宿舍。这个钱老板我也熟,正想找他呢。”
刘启蒙就告诉杜秘书说:“你去告诉邓涵宇,晚上农古乡的郁风一起去,看他摆个什么鸿门宴。”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些做老板的人,鼻子比狗还灵。”
不到十分钟,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里面传来邓涵宇心急火燎的声音:“郁风,你小子在哪里?”
我没做声。电话里的邓涵宇更急了,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叫:“小祖宗,你快告诉我,老子好去接你啊。”
我不动声色地说:“接我做什么?”
“你不要管。你小子现在牛逼啦。吃个饭还有人指定你作陪。”他叹口气,装作很无奈的样子说:“告诉哥,是不是在农古?”
我笑着说:“邓镇长,我知道了,你也不要来接我了,我会准时去。”
“你去个**毛,你知道去哪里?”顿了顿又说:“海鲜城啊,你小子要是不来,老哥我的事没搞定,我就跑你农古乡去,砸你家玻璃。”他嘻嘻哈哈地挂了电话。
刘县长似乎一直在听我们的谈话,但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半点变化,等我收好了电话才开口说:“你先去杜秘书哪里坐坐,我批好这几份文件就来。”
我只好起身去杜秘书的办公室。
杜秘书看我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笔,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打趣着说:“郁乡长,高升了,要记得请客啊。”
我笑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请屁客呀。”
杜秘书大拇指一伸,夸张地说:“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这话呀,我现在是深知骨髓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谁是真人?”
杜秘书神神秘秘地说:“谁不知道你是何书记的外甥,又是市委组织部长的乘龙快婿,谁惹得起你,现在。”
我心里一咯噔,赶紧声明道:“杜秘书,你可不能乱说话,哪里有这回事。”
杜秘书笑嘻嘻地说:“这不就是我们两兄弟在说嘛?又没有外人,再说,黄部长的千金确实漂亮,讨个这样漂亮的老婆,不当官我都认了。”
我随意地说:“你认识黄微微?”
“我能不认识吗?原来她在我们春山县生活了几年,过去是不认识,后来她来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