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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偷情日记-第90部分

小说: 偷情日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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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回东北老家去看一看,他一直记得我奶奶被炸飞的地方,也记得我爷爷被一枪撂倒后,脑袋始终朝着我爹藏身的土坎。我爹去掩埋我爷爷时,看到我爷爷的眼一直没有闭上,已经哭不出声的我爹覆上爷爷的眼,在我爷爷的小土包前插了一根柳条,头也不回走了,这一走,就走了五十年。

五十年过去了,我爹始终没能回老家一步!

想到这里,我的心犹如刀绞般的痛,眼泪再次蔓延脸颊,顾不得车里其他人惊讶的眼神,我几乎要哭出声来。

我给黄奇善打电话要了一台车,下了中巴车就直奔衡岳市。

医院的病房外围着一圈人,我匆匆扫了一眼,我老娘已经虚脱地瘫坐在医院的长椅子上,旁边的枚竹双手搂抱着我娘的腰,眼眶里噙满泪水。小姨满面愁容在跟我姨父说话,我居然看到金凤牵着赵雨儿,默不作声地看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

小姨看到我,凄然一笑说:“小风,情况不太好。”

我心急火燎地问:“我爹呢?”

小姨指着病房说:“还在抢救。是脑溢血。”

我腿一软,顺着墙根滑下去,姨父一把操起我说:“小风,挺住!”

我苦笑着看着姨父,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突然,我的衣角被轻轻地扯动,接着一张纸巾递到我面前,我瞪着泪眼,看到面前赫然站着黄微微,她身后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细声安慰我说:“别急!病人还在抢救。”

我收住哭泣,问道:“你怎么来了?”

黄微微忧郁地说:“小姨给我电话,我就送大伯来医院了。”

小姨过来说:“这家医院跟微微熟。救护车也是这家医院派去的,是市里重点医院。”

我明白过来了,在医院里的这些人,都是小姨叫来的,我看一眼赵雨儿,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小姨还别有企图?

病房的门打开了,出来几个医生和护士。其中一个冲着黄微微摇摇头,一声不响走开了。

我再也顾不得其他,带头冲了进去。

我老爹躺在一床洁白的被单中,鼻子里插着氧气。他的脸灰白得没一点血色,微微闭着双眼,眼角似乎有一丝湿润。

我扑过去,跪在爹的床前,握住他的手,轻声叫着:“爹,我回来了。我是风儿啊。”

爹的手微微地一动,似乎感觉到了我,我伏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是我,风儿回来了。”

爹的手似乎用了点力,我感觉到一股力量穿透了我的身体。

病房里静得掉口针都能听清楚,爹的嘴角动了动,终于张开眼睛,虚弱地想笑。

我老娘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道:“死老头子,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走啊。”

爹的脸上浮上来一层红晕,他四周看了看,嘴巴嗫嚅着,似乎想要说话。

我捏紧爹的手,泪眼朦胧。

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赵雨儿稚嫩的声音:“爷爷。”

转过头,看着金凤已经哭得缩成一团,小姨牵着赵雨儿的手,把他递给我爹说:“姐夫,这是小风的干儿子,也是你孙子。”

老爹僵硬地微笑,虚弱地说:“风,爹…想…回家。”

我知道爹的“回家”含义,他在想着我的爷爷奶奶,想着还插着一根柳条的我爷爷的土包子坟。 我使劲地点头,泣不成声。

“别哭。”老爹安慰我说:“你…已经…大了,成人……了。要……走稳。”

他又看了一眼床边围着的一圈人,眼神无限愧疚地盯着我的老娘,努力地想微笑,终于没能笑出来。

“风儿娘,把我埋到……春山……县吧。”爹说完最后一句话,手一松,合上了眼,眼角流出一滴泪,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滚落下来,跌在白白的被单上,泅湿了一块。

我静静地握着爹的手,他的手慢慢地失去了温度,如大理石雕塑般静止在我眼前。

屋里响起一片哭声,我老娘大叫一声,晕死了过去,小姨手忙脚乱叫着医生。正乱成一团,门被推开,接着就看到何至进来,嘶哑着声音喊道:“老哥,我来晚了。”

门外跑进来几个护士,把我娘抬到一张移动病床上拉了出去。其中一个走到我爹床边,拉过白被单,就要盖上爹。

我一把扯过她的被单,哭喊着说:“你干什么?我爹还活着。”

黄微微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拉着我哭喊着:“风,大伯走了。”

我怒吼道:“胡说,我爹还活着。”

顾不得别人,我扑倒在爹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何至表舅背向我们面窗而立,花白的头发随着肩膀微微地颤抖。这个在自己父亲老去都未能亲自看一眼的男人,无法抵住代自己送父归山的人离去,他痛苦地煎熬着自己,一个人远离妻儿回到老父亲的长眠地,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他已经离去了,去到自己老父亲的地方,回归到他们血雨腥风的岁月里去了。

我爹终于被拉了出去,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片哭泣声。

我站不起来,靠着墙根坐着,眼里无声地流出控制不了的泪水。

“起来。郁风。”何至表舅终于回转身来,严厉地命令我。

我在黄微微的搀扶下站起身,傻傻地看着何至。

“人走了,要办好后事。你现在是一家之主,要坚强。”何至嘶哑着声音说:“你父亲干了一辈子革命,在生对得起人民,死后要对得起祖宗。”

我平静地说:“舅,我爹有个遗言,想埋到春山县去。”

何至一顿,沉吟了一下说:“好!棺葬你父亲。我违纪一次!”

他头也不回离开病房,留下哭作一团的金凤、枚竹和黄微微。



49、谁来捧灵位?

 



我爹就像一头牛,一辈子吃草拉犁,无论寒冬酷暑,抑或山崩地裂,他总是一声不吭,安安静静,看着脚下的犁道,不偏不倚,行轨道距,走到田垄尽头,再折返回来,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身材瘦小的爹当年没被鬼子的飞机炸死,他一直认为是我爷爷奶奶在天保佑着自己,吃惯了窝窝头和杂粮的老爹,随着首长来到衡岳市,第一次看到大米饭,捧着碗连干了四大碗,当夜胃胀,后来腹泻,半夜提着裤头找茅房,一脚踏空,摔在前来夜袭的土匪身上,惹得一阵枪响,本来涌到屁眼边的屎尿吓得缩了回去,抓起腰间的驳壳枪,朝着四周一顿乱射,等到部队赶来,老爹身边躺着几具死尸,老首长大喜过望,要来挽我老爹的手,走到近旁,闻到一股恶臭,才知老爹裤裆里屎尿横流。

老爹识字不多,少时挨在村私塾边学过几个字,认得自己的名字。到部队后,跟着大伙一块儿又认识一些字,到后来,可以一个人看懂报纸。

十三岁的老爹个子不高,一柄长枪还比他高出寸许。时任团长的老首长认为老爹抱着枪去打仗,纯粹就是给敌人树个靶子,这么小的孩子,天天混在战场,本身就是天灾人祸的事。老首长身边刚好缺少一个背文件包的小兵,就要了我的老爹,天天跟在他的马屁股后面跑。

这一跑,从北到南,远离了故土,虽然刚到时水土有点不服,无奈我老爹这么些年练就了一副铜肠铁胃,泻过几回,自然相安无事。刚来时还想着有一天随着部队回到老家去,部队不回,自己也要回去,我爹还记着插在我爷爷土包似的坟堆边的柳条,几年过去了,不知道柳条是否还活着,是否已经长成了大树。

人算不如天算,剿完了春山县的土匪后,上级命令就地转业,一部分人改编去打台湾,一部分人各自回乡种田。我老爹正盘算着回东北哪块地方去,老首长却命令他随自己转业。起初我爹不愿意,毕竟,埋在荒郊野外的爷爷还等着老爹去看一眼,我老爹也放心不下我爷爷睡得是否安稳。

老首长当了一辈子的兵,对眼前小小的兵根本不放在眼里,一句话说了:你回去又没一个亲人!等活好了,再去看你爹!

我老爹不敢反驳,只好安心跟着老首长。

老首长先是安排我老爹在地委行署做个秘书,到了十年运动的时候,老爹看不惯街上来来往往喊打喊杀的小青年,说了几句话,结果惹来一群人要抓我爹游街。好在老首长官威不倒,衡岳市闹得再凶,也没人敢去地委门口撒野,原来老首长有令:凡胆敢冲击地委的,一律杀无赦!

衡岳市的人本来就胆小,怕死,听到这样一个命令,起初还不相信,捧着红宝书就要冲,结果老首长亲自朝天开枪,大声告诫:第一枪朝天打,第二枪就要杀人了!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这群人,没人敢带头,站了一阵,喊了几句口号,最后做鸟兽散。

老首长当场笑曰:一群无用的东西!

老首长再牛皮,也顶不住最高指示。只好把我老爹放逐到一家企业里去,告诫不可再说一句话。再到后来,老首长把我娘托付给我爹,自己撒手归去。

如今我老爹静静躺在一具黑色的棺材里,两眼不看俗世,两耳不问俗事了!

我爹的临终遗言非常微妙,我甚至怀疑他早就想好了这句话。要知道公家的人,死了都要火化,这个规矩在北京都要执行。老爹就一个普通的企业干部,一辈子没干过轰轰烈烈的大事,不火化说不过去。

何至表舅的承诺让我吃了定心丸,后来我知道,埋在春山县烈士陵园的先烈,当年都是棺葬。

老爹要棺葬,自然就要按规矩办。衡岳市办丧事,程序复杂。

先是人入棺后,要设个灵堂,请上和尚道士,念几天的经。灵堂里要设灵位,和尚和道士做一个灵位牌,每日三顿祭供。到得送上山,子孙要捧遗照和灵位牌行在棺木前头,表示后继有人。

我是个独子,我娘在生下我后,珠胎再也不结。刚好我外婆驾鹤西去,留下我小姨跟着我娘,我爹娘一狠心,也就不打算再生,从此就只有我一个孤家寡人。

遗像自然由我捧,灵位牌却找不到人。捧灵位牌的,必须是至亲,我没生子,找不到人来捧灵位,这下难倒了我。

小姨自告奋勇要捧灵位牌,我娘坚决不同意。小姨按辈分与我爹是同辈,同辈人万万不可捧灵位牌。

小姨哭泣着脸,说自己基本就是我爹娘带大的人,虽然占着一个姊妹的名分,其实算是我爹娘的女儿。

不管小姨如何辩说,我娘始终也不肯松半句口。无奈小姨出个主意,说让赵雨儿来捧灵位牌。赵雨儿挂着我干儿子的名分,道理上说得过去。

我当然明白小姨的心思,小姨冰雪聪明的人,从赵雨儿的眉眼似乎猜出了什么,要不在我爹垂危的时候,她不会打电话通知他们娘两过来。

小姨的主意我坚决反对。赵雨儿本身就是个火药桶,放着薛冰不说,这几天忙前忙后的黄微微已经对赵雨儿有了想法,曾经私下问过我,你是干爹,谁是干妈?

如果这时候再把赵雨儿推出来捧我爹的灵位牌,无异于引爆火药桶,到时候死得难看不要紧,关键会死无葬身之地。

小姨又提出来一个主意,说衡岳市也有很多儿媳妇捧灵位牌的,问我要谁来捧。

老娘一听到小姨的这个主意,也张大了眼,顾不得哭了,怔怔地等我回答。

我六神无主,心里骂小姨姥是出馊主意。拿眼睕了她几眼。小姨似乎没察觉,还在兴致勃勃跟我老娘说,儿媳妇捧灵位,也能显出我们老郁家就是不一样。要知道,一般的儿媳妇都不愿意给公公捧灵位牌。

老娘见我半天不表态,自己倒先说话了:“要不,叫枚竹捧吧?”

我吓得脚底下差点一滑,赶紧阻止老娘继续说下去:“枚竹跟我们家什么关系啊?八竿子都打不着。”

“叫薛老师?”小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不行。”我当机立断表态:“也是几杆子打不着的人。”

“你的意思是没有女朋友?”小姨歪着头看着灵位前老爹的遗像,依旧似笑非笑地说:“姐夫,你儿子都快三十岁了,到现在还找不出一个给你捧灵位牌的人,是不是不孝呢?”

我心里一顿,小姨的话就像毒蛇一样盘踞在我的心头,让我半点不能动弹。

“还没想好?”小姨咄咄逼人。

我摇摇头,眼神迷漫地四处乱看:“非得要两个人吗?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不可以。”小姨捋一把掉到额前的刘海:“如果你是个傻瓜,当然一个人可以。老郁家有你这个后,就不能马虎。”

“假如我还未成年,怎么办?”

“另当别论。”

“要不,请黄微微代劳一下吧。”我说,迟迟艾艾。

“你早说,不就没事了?”小姨挥手叫姨父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姨父看了看我,低着头走出灵堂。

“你叫姨父干嘛去?”我问,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得先问问微微,人家同不同意还不知道。”小姨犹豫着:“如果薛老师来了,怎么办?”

“都是你搞出来那么多名堂。”我没好气的说,从桌子上抓起三支香,点燃,插在我爹灵牌前的香筒里。

老娘被我们搞得晕了头,瞪着眼看了看我们,摇摇头一个人进屋去了。

我烦啊,烦得要死。老爹的灵位牌目前是摆在我面前的头等大事,薛冰也好,黄微微也好,两个人任何一个来捧灵位牌,就是告诉别人谁是老郁家的儿媳妇。

小姨展颜一笑说:“你急什么急?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这是帮你,也算是个决断。你一脚踩两条船,就不怕翻船?”

“翻个毛船。”我挠了一下后脑勺说:“没船,翻什么翻?”

“总会有你哭的时候到。”小姨起身,不再理我,扬长而去。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老爹的灵堂里,看着老爹遗像在对着我微笑,我突然感觉到无比的陌生。想起来这么多年,我几乎从来没关注老爹的生活,只知道他在我每次回家的时候,默默地为我递筷子夹菜,不由悲从中来,心痛得无以复加,终于哭倒在地!

世界上的人,都有失去至亲的经历,都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痛。像刀绞,像虫蛀,像蚂蚁爬过时的心颤。每当这时候,回想起亲人的点点滴滴,犹如昨日一般,总会摇摇头,不相信是事实,直到眼睛看过静卧的人,耳朵听不到半句话,才会抢天遁地,才会失声痛哭。任钢铁心肠,也会化作绕指柔。

老爹的离去让我措手不及,这位历经多年战乱的老人,身体丝毫看不出垂暮,我原以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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