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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追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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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都说清楚了吗?」

「都说清楚了。殷爷,你放心,由聂府传话出去是很快的,不用一天就能传遍鱼姑娘是打京师来的,有番人血统,所以发色偏红,不足为奇……爷,这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你废话什么?快去吧。」走回屏褟前,见她还在昏睡中,他抿着嘴,瞪了好一会儿。这女人……真的只会让他发火而已。瞥向那搧风的丫鬟,问道:「怀安,妳在做什么?」

「奴婢是想……想这小姐的发色好稀奇……」才摸一摸的。

「有什么好稀奇的?」他微斥。在南京城里,人人都知道有番人,但见过番人的则有限,硬要说她有番人血统,大多数的人不会怀疑。

是啊,大多数的人不会怀疑,但那个喜好新奇的右都御史就不一定了……幸而右都御史这一阵子不在南京。要不,他要如何保下这个女人?愈想愈生气,为了一个陌生人,她弄到脱臼,弄到一头红发人尽皆知,她在搞什么?

「殷爷,咱们要不要叫醒这小姐?」

「不了,她不算昏迷,是睡着了。」他咬咬牙:「我替她接回肩骨,其余没什么大碍,妳就替她搧风,让她凉些吧。」

外头有人在低喊:「殷爷,四爷找您。」

殷戒应了声,道:「怀安,就交给妳了。等她醒来后,就差人送她回去,懂吗?对了,记得把她身上那件少年的夏衫给丢了。」语毕,又百般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了出去。

未久,另一名丫鬟进房,低声说:「怀安,夏衫改好了……她就是那个殷爷嘴里说的番人吗?」

「是啊。」怀安搧着风,又偷偷摸着她淡红的头发。

「她就是半月书铺的老板啊,看起来也挺普通的,方才三爷知道她来府里,气得破口大骂呢。」只是一间小书铺,却卖了聂封澐写跋的书跟封澐书肆出版的旧书,难怪三爷大为光火。

「没办法啊,谁教殷爷的宅子还没找工人来修葺,也没买仆佣,自然没法带鱼小姐回去。何况,方才殷爷说过,陈老板找鱼小姐为他求情,全是为了殷爷不肯再续契约,追根究柢起来是他的错,该负责的。」

「怀安,妳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天真,爷儿们说什么妳就信什么。妳以为每回殷爷一来聂府,四爷只调妳过来服侍他是为了什么?哎,拜托,怀安,府里的丫鬟没人再妒忌妳的貌美了,妳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妳太天真了……」天真一如十几岁的孩子,永远长不大似的。「听着,妳自己要好好把握机会。」

「把握机会?」

「非要把话说明了吗?四爷有意让妳飞上枝头做凤凰!我偷听到四爷跟其它爷们提到,再过两年殷爷就有足够的钱买下商行了,这表示从此以后他就是主子了,妳要是能跟着他,收作偏房绝不是难事。何况……」丫鬟的声音明显地变低了,像有点害臊。「从不过夜的殷爷,有好几次在天乐院过夜了,妳争点气,以后脱离为人搧风的日子,懂了吗?」

「喔……」怀安应声。

躺在床榻上的人儿掀了掀眼,红发凌乱地覆面,没人注意。

阵阵凉风吹来,原来是有人为她搧风,难怪她睡得这么熟,她有好久的日子没有好睡过了,只是,她俩说话的声音大了点,让她不想听也难。

那个殷戒啊……

她无声地咕哝:

大房、二房、三房,又有家妓,现在连丫鬟都可以堂而皇之地吃掉,这年头的男人……好欠扁……真的真的好欠扁……心里有点发酸的她,其实也很欠人痛扁吧……

第四章

回到书铺的隔天,一开张,简直可以用车水马龙来形容,让她好吃惊,差点以为她的半月书铺在一夜之间打响了名声。

某位拿着两张宣纸来结账的公子一看就知道是生客,嘴里抱怨着:「有瑕疵的纸啊……」语气的嫌恶十分明显,一看就知不是寒窗苦读的穷酸文人。

这种贵公子来她这二手书铺做什么?鱼半月一头雾水,仍笑道:

「有瑕疵也是一种特别啊,特别的人总该有些特别的东西来陪衬。公子,您想想,人人都用着完美工整的纸张,一点儿也显不出个人特色,但这里每一张纸的瑕疵都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别人不会说穷酸,只会觉得您与众不同。您要高兴,还可以自己设计瑕疵。这就叫……对了,叫「看似瑕疵,实非瑕疵」,而是公子的与众不同。」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会吹捧。当了老板,生活的本能果然油然而生。

「瑕疵也是一种特别啊……」那公子看看她扎起的头发,在铺内看得不真切,只能看出她的发色泛着红光,小小的黑脸衬着红发,像黑珍珠。当然,是有瑕疵的珍珠。「也许妳说得对。」

鱼半月陪笑着送客,看见铺内像这样的公子不少,虽然收钱的速度很快,但内心还是有点疑惑。

她明明卖的对象是穷人,什么时候南京城的文人雅士都破产了?

直到下午,竖起耳朵偷听,才赫然明白原来她脱臼救人的时候,一迭的广告单从二楼飞散,捡到的人不计其数,再加上有人绘声绘影说她这个半月书铺的老板有番人血统,于是她的生意一日千里,关门结算时竟然有平时好几天的收入。

就这么过了两天,好奇的人变得较少了,她开始又写起手稿,突地,她抬头,看见门外有个修长的身影。

「殷戒?」她讶异脱口。这两天来的客人多,闲话也多,听说他在那天晚上出城了,不知去哪儿,也不知何时会回来。

她在短柜后,悄悄穿上绣鞋,才走到屋檐下。

他的样子有点……古怪。穿着灰黑色的长衫,照例腰间系条镶玉的长腰带,让他的腰身看起来十分纤细,她一向认定男人细瘦就是文弱,而几次他的救命,让她改变了这种想法。

对上他普通的脸庞,那双美目充满异样光芒,专注地盯着她,像盯着……她吞了吞口水,怎么会觉得他像看猎物一样盯着她?

「殷戒,那天我回书铺前都没遇见你,还没有机会谢谢你帮我接回骨头。」她扮了个鬼脸,笑道:「我第一次脱臼,吓得要死,也痛得要死。」

「是我的错。」那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与压抑。「那天我叫妳进酒楼前,是在跟陈老板谈事。他跟我签下契约,一年提供定量的好酒给聂家在南京的酒楼,没有想到他私自卖给其它酒商,给聂府的则在酒中掺水来维持数量。我没给他机会便一拍两散,从此拒为往来,是他一时不甘心,才回头找妳,以为妳能为他说话。」顿了下,终于有点专注了。「虽然是我的错,可是妳知道什么叫量力而为吗?」

「呃……」

「我救了一个女人,结果她不顾性命跑去救别人,怎么?我记得妳说过妳惧高,却想当英雄?」

「谁要当英雄?」她抗议:「我才讨厌当英雄呢,我以前也没有做过这种事,但是我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晚上已经是睡不好了,如果眼睁睁看他掉下去,我会恶梦连连的!」

他哼了声,视线从她的小脸移向她一身女子修改过的夏衫。

「我穿这样凉快多了,多亏你帮忙,我欠你的情愈来愈多了。」她沮丧地叹气。

「妳一直穿着男人的衣物,总是不妥。」停顿一会儿,美眸垂下。「妳跟我出城走走好吗?」

她愣了愣,眼珠子转到巷口……马?

有匹马系在巷口的树下。不会吧?他骑马?吞了吞口水,她没骑过马,也敬谢不敏啊!

「半月?」

那声音似有奇异,她盯着他看一会儿,暗叹口气,笑道:「你等一下吧。」进屋没多久,拿了素白的纸鸢出来。见他微愕,她道:「你要去郊外,当然就得去放纸鸢了,我做的第一号纸鸢,希望能飞得起来。」

「妳要放,我也不会阻碍。」薄唇有些笑。接过她的纸鸢,往巷口走去。

他翻身上马,对她伸出手来。

她抖了抖,咬住牙关,认命地被他扶上马。一上马,她立刻搂紧他的纤腰,紧抱的程度让他觉得他不是人,而是圆柱子。

这女人是没骑过马,还是压根没看过马?

她的脸藏在他的胸前,根本是过度了。同骑一马,本来就于理不合,他已心有准备,但她露骨的动作实在是很……不愿说放浪,就说稍微过头好了。

「我惧高,我连车也不会骑,我平衡感不好……」模糊的声音断续传出来。

他真要失笑了。「车不是用骑的,是用坐的。」吓得语无伦次了吗?

她的身子拥有女子十足的娇软,不必问她年纪也早在天乐院那一晚很清楚明白她的身子已经可以生育后代了,只是……

即使紧紧贴着他年轻的身躯,只要他不想,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啊……

下颚微抵着她的头顶,感觉到她浑身有点僵硬也有点发抖,心头好笑逐渐化柔,陌生的柔软情绪像水潮泛滥开来。

「坐稳了。」他附在她耳边低语,然后一拉缰绳,往城外而去。

☆☆☆

骏马系在树下,她很没志气地远离树荫,宁愿顶着大太阳在溪边泡脚,也不要躲在树荫下跟那匹马大眼瞪小眼……方才是她抖着让人硬抱下马的,想来就很丢脸。

「妳没来过这里吗?」他问,站在她身边,垂眸盯着她的赤脚一会儿,才掉开视线。

「没,我根本没来过这里。」忙着生计,哪儿来闲情逸致。

这里是进城的必经之路,她会不知道?那她家乡在哪?天上吗?

他古怪地看她一眼,没再追问她来自何处,只道:「半月,妳真相信下一刻会有美好的事等着妳吗?」

「当然。」

「妳家乡有男人在等妳吗?」

「噗」地一声,她差点把喝进的水喷出来。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子,他的脸庞背光,她却能很清楚地知道他的神态有多认真。

「半月?」

「没……没有……」喉口有点抽紧。

「那妳的亲人呢?」

「也没有。」

「既然如此,妳何不留在南京?」

何不留在南京?这问题问的真是好。这里落后又古板,上个茅厕没有冲水装置、草纸又粗劣,洗个澡还要去取水烧水,到了夏天还不能穿得很清凉出门,天知道这里有多可怕,她能忍到现在很了不起了。

「这里的姑娘唱歌我听不懂。」最后,她只得这么答。

「什么?」

「说话老是文诌诌的,我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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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殷戒,因为是你,我才说实话的!」

「那么,如果是为了我,妳会留下吗?」

她心一跳,慢慢地垂下视线,专注在自己的脚丫子上。身边的男人坐下了,再开口时声音虽然平静,但有丝沙哑:

「两年前我在南京落地生根,接了封澐书肆,以为有了想做的事,南京城就是我的家了。后来,我又在城尾买了座破宅院,以为我亲手修葺,迟早我也会把这里当家了,不管我走得多远,总会有个家等着我;不管在外头飘泊多久,只要我心系我亲手建立的家,我一定会回来的。不过,似乎对我还是没有什么意义,就算再过两年,我有了自己的商行,我也不会倾注所有的心思……」他像有点漫不经心,视线落在她的红发上。「这两天我离开南京,是去上香的。我有个爹……」见她终于正视他,他嘴角微微泛笑:「是人都有爹的。我十八岁之后就没再跟他打过照面,打从心里也没认为他是我爹,前两天聂府四爷告诉我他死了,于是要我去造纸槽坊处理一些小事,可以顺道去上香……不过,我路过而已,始终没有去上香。妳猜,那时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她低声说。这时候说节哀顺变,似乎不妥。人人背后都有伤心事,她的观念是血缘并非绝对独大,如果有足够的原因打破父慈子孝的模式,她也不会去指责什么。

「我在想妳。」他微笑。

「想我?」她讶异。

「是啊,想妳。一路上脑里莫名都浮现妳。想到妳,突然有了动力回南京,不回书肆、不回宅子,第一个来见妳。我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渴望一个女人。」

炙热的眼神让她在大太阳底下浑身发颤。这个男人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至少,跟她之前所认识那个正派的男人不太一样。

妖美的眸内透着令人沉沦的光彩,让人剎那失神。这个男人之前气质斯文内敛,虽然会对她破口大骂,却不像现在这样这么的……艳情。

如果在她家乡,他绝对能荣登演员之首。

当他吻上她的嘴时,她才发现自己真的被他带着几许艳丽的眼给迷惑了。她微回神,受到惊吓的同时,直觉往后退去,他顺势半压她在草地上,热情地舌吻──

等等,等等啊!

从小到大她只有单恋暗恋的经验而已,还没有真正恋爱过。他这种直接跳级的速度是不是快了些?

他暂离她的唇,让她得空大力呼吸,胸口起伏急促,赶紧道:

「等等,我全身都是汗……」天,这声音是她的吗?

「我无所谓。」深吻再次夺去她的意志。这一次他开始有了动作,十指像是正在燃烧的激情,精确无误地挑逗她每一处的敏感,让她又热又痛又不知所措。

她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不像在天乐院里他吻得很重,却没有试图挑起她的情欲,而现在,他的每一个碰触都像在燃烧她的欲念……

表现得活像情场老手,连她这个生涩不习惯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反应。他半垂的眼眸内,只有专注,却没有任何的情欲。

内心愣了愣,怀疑自己看错了。他的身子、他的十指、他的吻在在散发他的欲望,眼内却没有任何的冲动?

平躺在草地上的身子渐渐冷却,她摸索到水袋,然后尽数倒在他的头上。

「搞什么……」原以为下了大雨,却是她倒了他一身的水。瞪着她很狼狈地从他身下爬走,他咬牙:「妳到底在想什么?」

连忙拉好衣衫,她恼道:「你才在想什么!大白天的,就在这种地方……」用力抹了抹唇。舌头痛得要命,他的气息也在唇间打转,气味重得要命,却不如在天乐院那时觉得恶心!

可恶!在天乐院吻她时,他只是个半陌生人,现在她不排斥,是不是表示她喜欢他的程度过多了点?

「妳不是喜欢我吗?」他的脸仍有几许怒气。

「我……」

「不喜欢我,妳会让我看见妳的裸足吗?」

她呆了呆,连忙把赤脚缩进裙里,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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