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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万事如易-第116部分

小说: 万事如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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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过了好半晌,景尘才将目光从那几尊像上收回,转过头叫了余舒,低下声音,困惑道:

    “臧好像来过这里。”

    “噗,”余舒轻笑一声,招招手,带他到大殿上人少的角落,对他道:“道观差不多都长这个样子·应该是你以前在龙虎山生活的地方同这里相似,所以觉得熟悉,我肯定你没来过这里。”

    她还记得,在义阳城相熟·景尘告诉她,他是长这么大头一回下山,山西离京城那么远,又不是出门就到了,他怎会来过这里。

    “嗯。”景尘点头,他的事,小鱼知道的比她更清楚·既然她说他没来过,那他一定是没有来过。

    “还有没有想起别的?”余舒满脸期待地询问,是打着主意让景尘触景生情后,能有所回忆。

    景尘摇头,“没有别的。”

    余舒心里失望,但也不想白来一趟,就指了指殿堂通往后院的方向:“要不我们再到那边去转转?”

    “好。”

    两人于是将这道观前后院转了一个遍,除了不让人进的地方·都留下脚印,可惜的是景尘仍旧没能想起什么,余舒这才死了心·带着他回到宝殿上,让景尘等着,自己去买了一把香烛点燃,排了队伍,到圣祖尊像前跪拜求平安。

    难得跪一次,余舒就把能想到的人都求了一遍,余小修、景尘、赵慧、贺郎中、裴敬,翠姨娘,刘婶,就连薛睿同夏明明都算在内·这一把香是烧的十足够本。

    余舒在那里默默唧唧地替众人求福,景尘独自站在宝殿门前等候,因他形貌出色,不少人从门前经过,都会再三回顾,一个两个·再多景尘便察觉,看看不远处的余舒没有起身的迹象,约莫还要再有一阵子,欲要到外面去等,半垂着头出了宝殿,正巧同一个入殿的人走了正对面。

    两人都想躲让,他往左,那人也往左,他往右,那人也往右,躲不开,便又同时停了下来,抬起头互看,两人打了个照面,皆是一怔。

    就在景尘眼前,站着一个半面覆纱的姑娘,只露出一双眼,样貌不清,然不知为何,是让他生出一些与人不同的感觉,真要说是什么,就同他之前看到那三尊祖师像时一样,是一种朦朦胧胧的熟悉。

    说是一怔,其实也只是一晃眼,景尘就先退开两步,让对方先行,而那姑娘却未急走开,目光在他脸上滞留片刻,才觉失态,垂下螓首,朝着他委了委身,礼谢他让路,才从他身旁走过,进了三清宝殿。

    景尘转过头,又看了那姑娘背影一眼,眉心有一点困惑,但想起余舒说他之前不曾来过京城,便不该认得,想来方才是错觉。

    他回身走向外,那一边,纪星璇也回过头,看向门处,抬手拂了拂心口,竟不知刚才那一眼瞧见的心悸,是什么。

    两人就这般错身而过,那一头余舒未曾察觉,她烧了半柱香才拜完,上前祭了,转头见景尘不见了,吓了一跳,赶紧跑出去找,看到人在外头,才松了口气。

    “都好了吗?”景尘问道。

    “嗯,我们回去吧。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道人影从门后侧站出来,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形,微微蹙起眉头,面纱下的唇线轻动:

    “怎么又是她。”

    走了一趟道观,一无所获,景尘同余舒都觉得失望,不过都没在对方面前表现出来,回到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各自心里头都另有了打算。

    第二天早起,余舒和余小修一起出了门,没有推摊车,是打算到秋桂坊找一找孙掌柜,看能否和那周家易馆搭上线,从街边摆摊,转到楼里坐堂。

    姐弟俩在路上分了头,余舒先去了孙记酒馆,不想那里早有人在等

    早晨晴朗,薛睿就坐在收银的柜台旁边的一张酒桌上,摆了两碟小菜,同孙掌柜说话,眼看着门的方向,见余舒入内,便朝她抬手示意,面上带着三分如沐春风的笑意,似有什么喜事。

    “大早上就喝酒?”余舒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孙掌柜见人来,便笑笑起身离桌,去柜台后做他的账。

    薛睿掀开酒壶盖子给她看,“哪里是酒,这是掌柜的特意用酒壶沏的提神茶。”

    余舒凑过去闻闻,里面放的果然是茶水,好奇地翻了一只干净杯子,倒了一杯尝尝味道,只觉得茶香苦中带一些酒的甘气,是不难喝。

    壶身已凉·壶里的茶却还温温适口,看来他是等她有一会儿了。

    “今日没有公差?”

    “到我轮休,正好来找你,昨天我顺道去了百川书院·听宋院士说你已经把小修送过去,怎么样,他还能习惯吗?”

    之前薛睿就是说要亲自领着他们去见那位宋院士,但那两日他正好有事,就余舒自己过去了,现下她听到他事后又跑了一趟,说什么顺道·显然是特意又去关照,见他对小修这样关心,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余舒都不能不谢他:

    “嗯,他挺喜欢那儿的,真要多谢你找了个这么个好去处,不然我真担心他整天待在家里闷不出去,会捂出什么毛病。”

    薛睿听她正经道谢·摆手道:“同我客气什么。”

    闻言,余舒肚子里憋了许些时日的话,顺理成章地在这时讲了出来:“我也没有什么好谢你的·若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只管开口。”

    她欠薛睿的人情,早不是一件两件,对此她如今已是坦然,反正她人在这里,慢慢还他便是。

    薛睿就等她这一句话,放下茶杯,道:“巧,正有一件事要找你帮忙。”

    余舒不想他这么快就接话,神情顿促·才出声问道:“什么事?”

    “我们换个地方说,”薛睿端起酒壶,指着楼上,对孙掌柜道:“二楼葵香厅有客吗?”

    “没有。”

    “那我们上楼去坐一坐,待会儿你让小二送茶点来。”

    “好的。”

    薛睿领着余舒上了楼,进了名叫“葵香厅”的雅间·里面两张酒案,都是长方坐席,地上铺陈着半旧的绒毯,是魏晋时期的样式。

    带上门,两人面对面坐下,薛睿便道明了今日来意:

    “我要在城北开一家大酒楼,楼面、伙计和厨子都已经找好,只差一个做主的管事,你愿不愿意来帮我的忙?”

    余舒全没料到他说要她“帮忙”的是这种事,“管事?管事的那不是掌柜吗?你是要我去做账房先生的吧?”

    她就说呢,别的她也帮不上他,然而算账这一项,他是知道她底细的,想当初泰亨商会找她去做账房学徒,还是他出面代她同裴敬谈

    “不一样,掌柜的和账房我都另外找有,请你过去,一是帮我盯着每个月的流水账目不出错,二来我身有公务,总脱不开身,需要有个人代替我管着酒楼那一群人干活不偷懒,出于一些缘故,我不方便在家中找人选,请外人又信不过,想来想去就只有麻烦你了。如何,你若愿意来,每个月除了发给你月钱,酒楼里的盈利我再另外提给你一成,赚多赚少都是你,你不用时常露面亦可,不出事你大可以忙你的事。”

    在城北开大酒楼,可是一桩大买卖,一成利,眉毛想想就知道有多多,又是管人的,又不用在柜面上看人脸色。

    薛睿三两个诱饵抛出来,余舒已能闻到鱼腥,这事儿听起来是个美差,然而她深知,一旦她答应了,便是同薛睿绑在了一条船上,往后再想要下来,难。

    “我——”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那酒楼还在修葺中,要有个把月才能开张,你想好了再答复我,我知道你一心向易,但来帮我的忙,并不影响你学易,接触的人多了,世面宽广,时不时能听到一些稀罕事,反而有助于你日后前途,比起你在街面上摆摊要稳妥,你考虑考虑吧。”

    薛睿一个软塞子过去,堵住了余舒到嘴边的拒绝,她只好顺势答应他回去以后考虑,其实已有一些意动。t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an∞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t感谢筱筱月,yu业m以ao,谁是我家的太后,地点,妖怪夭夭,水月影,丨金灵灬,康家乐嫂,与梦平行,不大不小刚刚好,之海,越环融,t501,白帝,眭w莲漪,∞r皿n′书友17939661,"海盗路飞",小麦芽,al红ed№,wnd≡fd198,悠~,以上亲们投出的宝贵粉红票。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为难

    由于薛睿提出的邀请,余舒只得将找易馆谋差的事情暂缓凡目,约好了几日后再给他答复,两人在孙记酒馆门前分别,一个骑马离开,一个绕路去了秋桂坊街上的易馆,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想想,要不要搭上薛睿这条船。

    还是早晨,周家易馆没什么人,后堂的书屋里有两个易客在抄书,余舒随手在书架上抽了一本,找了个角落坐下。

    进京以后,再遇到薛睿,当时她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想法,谁曾想不但没能离远了,反而会同他交集渐密。

    要说去给他打下手,帮着他打点生意,不是不行,但天上哪有免费的午餐,她怕就怕自己一旦入伙,会被卷进不必要的麻烦里,到时候再想抽身已难。

    那天在定波馆,她是亲眼看见了,薛睿交往的都是些将臣之后,王孙子弟,那群人随便捡一个出来,都不是好招惹的,薛睿甚至还同一位皇子生有间隙,她虽管着嘴巴没有过多去问他,但不代表她心里不会多想。

    为何薛睿好好地会想去开一家酒楼,那薛家三朝为臣,钟鸣鼎食之家,身为长子嫡孙,锦衣玉食,真会差这么一份子盈利吗?

    他一定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在,他要开的那家酒楼,应该不会只是简单卖几桌酒菜那么简单,薛睿对她肯定有所隐瞒。

    这她倒是不怪,毕竟他们两个不是掏心掏肺的关系,要什么话都对她说,那才叫可疑。

    这便造成她的两相为难,应下这差事,她怕将来不能抽身;拒绝他的邀请,她又不想放掉这么个顺杆子往上爬的机会。

    究竟是迎是拒,她竟难下定论。

    “唉。”余舒苦恼地揉了揉额头,这姓薛的,可真是给她留了个难题。

    余舒在这愁眉苦脸·有这家的易客找书从旁路过见了,只当她对着书上文章发难,便好心问道:“小兄弟这般叹气,是有甚不解?”

    余舒飞快地整理了情绪·拿着手上的书,起身对那易客道:“我想买几本道学相关的书类,不知这书屋里可有?”

    她今天出门,还有一件正事要办,便是寻一寻道教书籍,买回去给景尘看,这也是她昨天到升云观去后受剿的启发·能让景尘多接触一点熟悉的事物,想来是能刺激他的记忆。

    “有的,在那边,且随我来。”

    易风盛行,当朝重道,学易之人,必要参阅道家学问,领道教经典·这便使得易馆中,不乏道类书文。

    余舒在易馆里翻了个遍,整整买了两摞书·说不心疼钱是假的,好在这些书她有空也能看看。

    打包回到家中,已过了午饭的正点,景尘见她迟归,还抱了那么多书回来,好奇地帮忙接过去,要往大屋走去放下,却被余舒叫住:

    “拿到你房里吧,都是买给你看的。”

    “给我买的?”景尘低头看看,就见最上面一本·皮页上印着《老君指归》几字,心下便有些了然。

    “嗯,这些都是道教中的篇章,你在山门时候应该学读过,你拿回去翻翻看有没有印象。”余舒交待过景尘,就回屋去洗脸擦汗·把那么一堆书从城北拎回城南,累的她手酸。

    将脸盆里的水倒进小菜地里,余舒一边拿手巾擦着脖子,一边走到景尘房门前,往里瞅瞅,见他将那一堆书整齐堆在书桌上,正拿了一本坐在窗前认真翻看,她就没打扰他,转身去厨房拿水桶和扁担,准备到街口井边挑水。

    扁担放在门后,余舒仲手取了,一低头,看见屋门后的水缸里,满满当当闪着水光,面露狐疑,她记得早上做饭时,这厨房里的水缸都要见底了,怎么现在又装满了,是小修早上趁她换衣服时候去打水了吗?

    不应该啊,那么点时间,小修那点力气,一次只能挑上两个半桶水,至少要来回三趟才能把水缸倾满,平时他们都是挑上半缸水放着,用完再去。

    这么说,不是小修,那就是景尘了。

    他自己出了门?

    余舒顿时皱起眉头,把扁担往墙上一靠,转身便去找景尘,往他屋门里一站,出声问道:

    “你早上是不是出门了?”

    景尘正看书看的专注,忽听余舒质问,抬头看她,顿了顿,才点点头道:“是出去了一趟。”

    “我不是让你一个人不要出去吗?”余舒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是不知自己这会儿脸色难看,语气也难掩责备。

    景尘看她发了脾气,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放下手里的书,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恼火,有几分无措,想要解释,却又发现无从可说,因为她确是叮嘱过他不要出门没错。

    但是¨。他只是想着能替他们做点什么。

    嘴唇动了动,他最终出声:“对不起。”

    听到这歉声,余舒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过度,懊恼地看着朝她道歉的景尘,心中尴尬,暗骂自己缺心眼,这又不是他的错,她干什么冲他发火。

    余舒想要说句话圆场,景尘却先开了口:

    “我下次不会了,你不要生气。”

    “我、我不是说不让你出门,”余舒不能实话告诉景尘他那计都星的命数,只好僵硬地自圆其说:“你要知道,你曾遭遇杀身之祸,也不知道仇家在何妨,万一就在这京城里,被人瞧见了,有谁认出你来,发现你还活着,不是就遭了吗?”

    听了余舒结结巴巴的解释,景尘点点头:

    “嗯,我知道。”

    面对一点都不怀疑她的话的景尘,余舒忍不住心虚,躲开他信任的目光,轻咳道:“那没事了,你继续看书,我去做饭。”

    说完,她干笑了两声,便退出他的房间,不忘将门带上,一出门,便伸手打了下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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