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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万事如易-第158部分

小说: 万事如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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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好;她这正儿八经叩头拜师的;反倒是成了那个偷师学艺的

    这就好像是自己花钱去街上卖了个烧饼吃;却有人揪着领子说那个烧饼是他先看上的;非让她吐出来;这纪家人·还真是“讲道理”

    纪怀山看她默不作声;就知她不情愿;喝了口茶;又道:

    “老夫保证·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将六爻术教给我孙女;便不会动你易理一科的卷子;不仅如此;我纪府还会以客待你;让你暂住在宅中;不拘你出入;他日星璇学成·再赠你五百两银子作为酬谢——你自己想想罢。”

    此情此景;由不得余舒说不;恼过了头;她反而冷静下来;分析眼下处境;考虑着对策。

    纪怀山对六爻术是势在必得;他既然敢拿大衍考的卷子来威胁她;那必然是不怕她去告发·纪家在京城中不至一手遮天;但拿捏她一个什么都还不是的小小易客;却是手到擒来的。

    除非是她有更硬的后台·不怕纪怀山耍花招;暗中抽了她的卷子。

    余舒想到去求助薛睿;但随即就将这个念头除去;有言道;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且不说薛睿身为大理寺的职官;和司天监八竿子打不着;就算是他能帮得了她;那必然是要同纪家磕上;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她没那么缺德;自己倒霉;还要将一个无关的人拖下水。

    这么一来;她现在只有两条路好走;要么将六爻教给纪星璇;便宜了纪家·要么就和纪家死磕到底;放弃今年的大衍试;再等三年。

    可是;三年过后是个什么样子;谁又知道;说不定那时候纪家发展的更加枝大叶大;纪老头一样能把她揪到面前;甩了她的卷子威胁她。

    三年又三年;就为了赌一口气;值得吗?

    余舒闭了闭眼睛;这么一想通顺;很快就有了决定。

    睁开眼;余舒没在脸上露出丁点的心思:“我怎知道你说话真假;万一我教了她;你却还是背后毁我的卷子让我落榜;我岂不冤枉?”

    纪怀山看出她有松口的迹象;心中已笑;面上冷喝道:“老夫焉是言而无信之人”

    余舒皮笑肉不笑:“太老爷什么为人;我可不清楚;你不如现在就对天发个誓;我便答应你。”

    看她坚持;纪怀山皱了皱眉头;叹气道:“罢;你既多疑;老夫便立个誓下——我纪怀山今日依你所言;他日若有违背;必当有报。

    余舒“哈”了一声;摇头道:“您这么说可不行;哪有誓是这么立的。”

    “那你说要怎么立?”

    余舒两手慢慢抄回袖子里;眼里闪过邪气儿;清了清嗓子;朗声朗气道:“您就说——你纪怀山今日立誓不会在我大衍试中作梗;若有违背此言;他日死后轮回畜生道;下辈子做个秃毛瘸腿瞎眼睛的老赖狗”

    茶室中一静;犹响着一点回音;余舒看着纪怀山瞬间拉黑变绿的脸;心中一阵痛快;今日受迫非得已;他日必报

    “放肆你这孽畜”纪孝谷旁听了半晌;因老父说话不便插言;这下听了余舒的放浪之言;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大步上前;面色凶厉;扬起蒲掌就要打。

    余舒眼疾地躲开了;飞快地绕到了纪怀山身后;弯腰一把抓了这老头面前桌上价值不菲的紫砂陶壶;劈手摔到了纪孝谷脚上;“嘭”地一炸开;吓了他止住脚步;伸手指着他鼻子;口沫横飞道:

    “你招我一下试试敢坏了我一根头发;我就不教了;大不了这大衍试我不考了;我一辈子大街上摆摊算命过日子;你们也甭想学我的六爻”

    纪孝谷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这等泼辣的丫头;气的歪了嘴;纪怀山亦是恼火;他岂不知余舒刚才是在辱骂他;坐到今时这个位置;何曾再受过这气;直想让人绑死了拖出去打;然而不能——

    他是要逼了狗听话;不是要逼得狗急跳墙。

    纪怀山眼中寒光一闪;沉声喝斥:“孝谷休要吓她。”

    纪孝谷瞪了余舒一眼;退到一旁站着。余舒也瞪了他一眼;从纪怀山身后走出来;笑道:

    “太老爷;我知刚才那话不好听;您不愿开口复述;心里应了就是。”

    想占她便宜;当是那么轻巧的吗;她不好受;他们一个个也别想着高兴

    纪怀山没有上她话套;心中郁气;就没给她好脸;冷淡道:“老夫一诺千金。”

    余舒知道不能真把这老的给惹毛了;见好就收;清了清嗓子道:

    “我这儿还有两件事;您要是答应了;明儿我就搬过来开始教纪小姐六爻。”

    纪怀山看她还有后话;心中已是不耐;道:“你说。”

    “头一件;五百两银子太少;买一张龙马河图都不止这个价;何况是六爻这等独门奇术呢;您让人准备两千两;明儿我就要。”

    听她狮子大开口;纪怀山仅是犹豫了一下;便应了;先给她又如何;人在安陵;她还能跑?

    “另一件呢?”

    “这第二件嘛;就要请三老爷了;”余舒扭头;看向纪孝谷;道:“适才见过我娘;听她说了;三老爷极不待见她;又常苛刻打骂;我娘生性胆小;心有离意而不敢提;我这当闺女的越俎代庖;求三老爷一个恩典;且写一封休书;放了我娘出门吧。”

    这一点是余舒一早就打算好的;留着翠姨娘在纪家;始终是一个把柄;正好借此机会将她捞出来;同纪家断个一干二净。

    听了她的话;纪家父子皆知她心里打什么主意;纪孝谷冷哼一声;道:“亏你想得出来;你娘是我摆酒席正经纳回家的妾室;若我休了她;你让她以后有何脸面过活。”

    余舒道:“这就不劳三老爷费心了;我娘自有我们这做儿女的孝顺。”

    说老实话;余舒还真没想过翠姨娘乐不乐意离开纪家;但有余小修在;她保证他能儿孙满堂;安享晚年就是了;不比窝窝囊囊做个不受宠的小妾强上百强么。

    纪孝谷看向了纪怀山;他是不想放翠姨娘走;但还要看老爷子的意思。

    老人沉默片刻;道:“你还没有教会我孙女什么;就提这些条件出来;老夫若是一一答应;岂不可笑;这样吧;你明日先搬来住;待星璇学的差不多;再让你娘出府。”

    余舒看他无意阻拦;心说不急一时;便点头道:“好;我明日就搬过来住。

    此事总算落定;纪怀山暗松一口气;神色已有些倦乏;实在不想再看眼前这糟心的东西;摆手道:

    “孝谷;带她下去;其余的等明日再说。”

    “是。”

    恰此时;门外传来通报声:“大人;四小姐在门外。”

    纪怀山看看屋里两人;又改了主意;心想一回交待完了罢;就说:“星璇进来。”

    余舒盯着门口;就见帘子拨动;一道蓝影;让她受困今日的罪魁祸首走了进来。

    “祖父;三叔。”纪星璇先向两位长辈行礼;一扭头看到余舒;并不惊讶;显然是知道她在这儿。

    “余姑娘。”

    余舒嘴角讽笑;没应;这大家闺秀的派头她没有;也懒得装。

    “孙儿;你来的正好;”纪怀山招手;让纪星璇到他身边;指着余舒对她道:“余姑娘已经答应要将你师父传下的六爻术交还给你;明日起;余姑娘就要住到咱们府上来;你可好好跟着她学;知道吗?”

    闻言;纪星璇面露了一些惊讶;看向余舒;好似没料到她会答应一般;接着便恢复了神色;点点头;一双琉璃似的眼睛波光几转;对着余舒温声道:

    “多谢余姑娘成全。”

    成全?余舒眯笑了一下;心说道:

    六爻术是保不齐了;可他们谁知道那术法里原有四篇;想让她全教给她;门儿都没有纟

第二百四十九章 实话告诉他

    纪孝谷带着余舒走了;茶室里剩下祖孙两人。

    纪星璇看看地毯上洒的碎杯子和茶水;暗拧了下眉头;再看纪怀山脸色不好;便提了炉上炕的热茶;倒水递给他;问:

    “祖父;这是怎么一回事?”

    纪怀山不愿多说;他拿抽卷威胁一个小丫头;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接过茶喝了;叹气道:

    “应了她两件事罢;星璇;我看此女心思狡诈;你跟着她学;可要当心她瞒哄你;一旦发现有不妥便立刻告诉我;我另有法子治她。”

    纪星璇道:“您放心;这六爻术的真假孙儿还是能辨识的。”

    纪怀山看着眼前比男儿更要出色的孙女;心中顿感宽慰;消了气;道:“明日初五;我让管家备了礼品;你早上先到欣阳街别馆去拜访夏江先生;再顺势探一探夏江家的五小姐。”

    纪星璇道:“年前我便去过两次;只是夏江敏称病;不曾相见;料然还在丧姐的哀痛中;明日年节我冒然去拜访;是不是不妥;不如放在十五过后?”

    纪怀山摇头:“那时就晚了;你必得去一趟;代我观一观她面相;探个虚实。

    “媾?”

    纪怀山看她不解;遂点明:“之前宫中送到司天监几对八字;责人探卜女命;想来皇上要趁中秋赏月;赐下几桩婚事;我暗对上名号;这当中就有夏江家五小姐的;八字又用金漆签头封印;**要配给哪一位皇子;你去观她面相回来;我好心中有个底;来日你结交她;未必不是机缘。”

    纪量璇恍然大悟;点头应声:“如此孙儿明日便跑一趟。”

    纪怀山这会儿消了气;又同纪星璇交待了几句便让她下去:“还不到晚饭;去找你姑姑说会儿话吧;别整日闷在房里;大衍已过该给你自己歇歇的空当;如今只等六科揭榜的日子定下了。”

    听出老爷子关心;纪星璇笑了笑;道:“听说表弟昨天又闯了祸;姑姑正气着呢;我还是到花园里转转;不去给她添乱了。”

    纪怀山道:“伟博那孩子不懂事你姑姑却只得这么一个儿子;眼下你姑夫一家暂住在府里;你做姐姐的有空就多教教他;别由他乱跑着胡阄;等过了年;便让你姑夫挑了学堂送他去。”

    纪星璇答好;便出去了;到门口有丫鬟上前给系上呢绒斗篷并拿了一只陶花儿手炉;揣着去南院。

    话说纪孝谷将余舒领到翠姨娘住的小院门前;冷着脸交待了几声说是让她晚上回去尽快收拾行李;明天一早会派马车去接她;便皱着眉走了。

    没了纪怀山在前;余舒没再招惹纪老三;进了小院儿;刚到房里;便被翠姨娘招到床前问话:

    “老爷子找你说什么呢?”

    余舒怎会告诉她实话;就哄道:“说让我入府来住一段时日;陪陪你;娘我今天先回去一趟整理衣物;明天就过来。”

    翠姨娘还要再细问;余舒便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再不走天该黑了;娘您歇着吧。”

    说罢忽然伸手搂了她一下;趁翠姨娘发愣;退出了房里。

    到外面自有下人引送;可是出府;外头却连顶送人的轿子都没有;余舒叹口气;对纪家的人品是没啥指望了;算了;就当是溜腿儿了;走回家吧。

    刚迈开腿;余舒就听见街对面有人唤她:

    “姑娘”

    余舒扭了头;黄昏里看到老崔驾着马车停在路边;惊喜了一下;赶忙跑上前:

    “老崔;你怎么在这儿?”

    老崔咧嘴一下;指了指身后车里;就见一只手撩开了厚重的皮帘子;里面露出薛大少爷半个玉树临风的身形;微微皱眉看着她;道:

    “先上来再说。”

    余舒“”了一声;满心狐疑地上了车;心想: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一上车;不等余舒发问;薛睿便开口;问道:“我办完事;下午去家找你;听慧姨说你去了纪府;又说你娘生病;便顺路过来看看;怎么样;你娘病情如何?”

    其实薛睿是听赵慧说;纪家三老爷来将余舒领走了;才不放心赶过来看;担心她会被纪家扣下。

    余舒不知薛睿心想;她这会儿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纪家办那破事儿同他讲;说吧;让他跟着她一起烦;可是不说吧;怎么同他解释往后一段日子她要住在纪家。

    薛睿看她脸色;就知这丫头现在心里一准正想着法要糊弄他;遂道:“你也不用瞒我;我都听贺郎中说了;你替赵慧爬公堂告状;得罪了纪家;要被他们知道那回事;一准不会放过你;你老实和我说;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

    余舒心里嘀咕;为难是为难了;可不是为了告状那茬。

    “咳;这里面有几件事;不大好说清楚;不过现在没什么事;你就别问了。”余舒含糊其辞;口气稍显不耐烦。

    她还是打算瞒了薛睿有关纪家拿大衍试威胁她那段子;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被欺负了回去要告家长;再说了;薛睿也不是她家长啊。

    薛睿目光一闪;当即冷笑;道:

    “我同你认识这么久;从义阳到安陵;够不上知交;也是好友了;你平日喊我一声薛大哥;我自愿照应着你;凡你有事我能帮得上忙;绝不说二话;那是我欣赏你的为人;愿同你结交。我诚心待你;你却处处和我见外;如今问你一句实话;你都不肯和我讲;实在寒了我的心;往后你也别再叫我薛大哥;听着刺耳。”

    余舒一听这话;就知薛睿是真生气了;想想也是;谁高兴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关心还遭嫌弃的。

    知说错了话;她立马坐直了身子;急急忙地一口否决道:

    “哪里;我这不过是怕说了让你心烦·才懒得讲;你可别误会。”

    薛睿两手交臂;睨着她道:“我不心烦;你说·我听着。你要还当我是你薛大哥;就老实地说。”

    余舒郁闷了;这爷难得使一次脾气;不讲还不行了是吧。

    罢了、罢了;和他说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纪家今天这口气把她给憋得难受·有个人诉诉苦;好过她一个人独吞。

    “其实;是这么一回事;”余舒泄了口气;娓娓道来:“这事说来话长。”

    就这么一句;薛睿支着耳朵等了半晌;她却没了下文;他可气地挑眉道:“说啊·怎么又不说了。”

    余舒挥手道:“别打岔;都说了话很长了;你得让我先想想怎么讲啊。”

    薛睿便不再催她·藏了嘴角的笑;等她慢慢想。

    心道这小无赖;也不能总对她好了;真当他是个没脾气的;才总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余舒组织好语言;再开口:

    “这前头还有一段故事;我不就不细说了;简单点;一年前我还在义阳老宅住的时候;纪家的堂口里供奉了一位老道长·因缘巧合就看中了我;传授我易学本领;当中有一门奇术很是了得;就是那次我同你去定波馆赌易;猜酒杯用的铜钱卜;真名叫做‘六爻断法;·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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