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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万事如易-第162部分

小说: 万事如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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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翠姨娘进京后被指使着去找余舒姐弟回家;也是她领的路;因而清楚;余舒出身不过是家里三老爷房中一个小妾带的姑娘。午薛家大公子带着人登门;她也听闻了;便把余舒现在这态度当成是仗势凌人;怎会看的过眼。

    “云禾;”纪星璇叫住了她;摇摇头;道:“眼下是我有求于她;论理是该我去见她;你没有见过这位余姑娘;她就是个犟脾气;人又有些古怪;若没合了她的心意;不定还要怎么折腾;等等吧;午后我再过去;先使唤个人去看着;人醒了再来说。”

    “小姐;您可不能总这么好脾气。”云禾抱怨了一声。

    纪星璇道:“我不是脾气好;是什么可气的。”

    就这么等到午后;听那厢丫鬟来报说是余舒醒了;纪星璇才带着云禾过去。

    纪星璇的院子离花园不远;到余舒住的地儿也就是半盏茶的路;桑儿在院外候着;见着纪星璇赶忙行礼;云禾问她人在干嘛;桑儿说:

    “没干吗呢;就在客厅里丢几个铜钱玩。”

    纪星璇神色一动;抬脚进了院子;扫了一眼院角的老槐;问丫鬟余舒在哪间屋;桑儿赶紧走前面;指了门去掀帘子;她一进屋;便看到余舒坐在圆桌旁;手里抛着几个铜板;看着门口的方向。

    “余姑娘睡醒了吗?”纪星璇一边问;一边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云禾上前解了她肩上斗篷;立在身后;盯了余舒一眼。

    余舒“嗯”了声;便没下文;手中铜板一上一下的。

    纪星璇道:“那我今日起便开始学吧;这六爻术我曾从青铮师父那儿听说一些;似有一篇总纲在;烦劳你先叙述一遍;待我抄下回去背诵。”

    云禾使了个眼色;随来的另外一个丫鬟便将手提的小书箱放在桌上;打开一共三层;笔墨纸砚取出来;摆在纪星璇面前。

    余舒看她准备的齐全;冲她道:“还没学会走;就想跑。是有一篇总纲不错;我给了你;你知道怎么用吗?”

    纪星璇不恼她话里嘲弄;神色自若道:“那就要麻烦姑娘教我了。”

    “说对了;”余舒一把将抛到空中的铜板握在手里;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她;冷笑道:“现在是我教你;不是你教我;用不着你来说要做什么;我既答应了你爷爷会把六爻术教给你;就会用心去教;你只要乖乖地听我安排就是;不然你学不会;回头不要赖我。”

    纪星璇看着在她面前晃荡的手指;蹙了下眉;道:“我可以听你安排;不过这总纲你要先写下来给我看看;我想这与你如何教我;并不相干。”

    “行啊;”余舒仲出一只手掌;在她面前摊开;道:“先将那天说好的两千两银子拿给我;我立马就告诉你总纲。”

    余舒是睡了一觉;才想起来这回事;纪怀山许诺给她的两千两银子还没影儿;学费都没掏;让她教个屁啊。

    “两千银子?”纪星璇愣了下;是不知有这回事;想到她祖父那天说是答应了余舒两个条件;便当成其一;转头让对大丫鬟道:

    “云禾;你去书房找祖父;问一问这银子的事。”

    云禾听话去了;纪星璇看余舒对她爱答不理的;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模样;就不再问;陪她坐着等;过去多半个时辰;云禾才回来;随同的还有昨天余舒见过的一个管家。

    那管家手捧着一只扁盒;递到纪星璇面前:“小姐;这是太老爷交待的;让赠与余姑娘的两千银。”

    纪星璇看也没看;直接将盒子转交给余舒;她自小衣食丰足;穿的用的都是顶好的;对钱财并无执念;千两虽多;却不觉得半点心疼。

    但是余舒计较这个;她打开盒子;将里头一叠银票拿出来一张一张地点了;辨过真假;数够了两千两;挑眉笑了笑;也不要那盒子;直接塞进了怀里;抬抬下巴对纪星璇道:

    “行了;我说你写。”

    云禾看她那见钱眼开的样子;脸上闪过了嘲色;转身请了管家离开;又屏退了两个丫鬟;站在门口守着;只听屋内传来叙述声:

    “天人归一天同二;天地在三错在三;地同人同世在四;地人相同世在五¨”

    一盏茶后;纪星璇看着纸上抄好的总纲;眼中总算有了些笑容;吹干了墨;叠起小心收入袖中;抬头问余舒:

    “好了;你说吧;打算如何教我?”

    余舒揣着一沓银票;这会儿心情不错;就将手里的铜钱按在桌面上;指着道:

    “不急;这六爻要算准靠的就是这三个子儿;在学之前;你要先选对了卜钱;先去找一千零二十四枚通宝来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先吃点苦头

    “不急;这六爻要算准靠的就是这三个子儿;在学之前;你要先选对了卜钱;先去找一千零二十四枚通宝来吧。”

    纪星璇看着余舒摆在桌上的三枚铜钱;皆是“字”面;清一色的兆庆年通宝;很是寻常。

    “我备有卜钱;”纪星璇解下腰上的荷包;抽开袋子倒出三枚样式古朴的铜钱;翻过“背”面;露出“字”面是万和年间的通宝;少说有六十个年头。

    这金钱卜术在市面上用的人不在少数;不论真假正宗与否;是有一个说法;所用卜钱;年代越久;越有准头;尤其以过了一甲子的铜钱为佳;若是曾在道观中受过香火的;那就更好了;只是这样的铜钱得来不易;有一个两个也都被珍藏起来;十分难寻。

    “这三枚通宝是我之前在城郊升云观中觅得;本是信徒愿钱;又足六十年;拿来做卜钱应该足够了吧?”纪星璇向余舒解释了这三枚卜钱的来历。

    哪想余舒会嗤笑她一声:“自作聪明;你还将这破铜烂铁当成宝贝。”

    云禾看不惯余舒三番两次对纪星璇出言嘲讽;冷声护主道:“我家小姐这三枚愿钱不算宝贝;难道你那三个破钱是宝贝吗?”

    “你懂得什么;”余舒手指着她那三枚有些磨损的兆庆通宝;道:“天地以人为本;六爻取用六亲;这卜钱正是要在世俗中摸爬滚打一番;经百人手;沾得七情六欲;才有了灵性。”

    又一指纪星璇手边那三枚愿钱;不屑道:“似你这般;在高堂大殿中受人膜拜;寄的多是痴心妄想;用来卜算世事;求真求实·岂不是可笑吗?”

    余舒言之凿凿;云禾无言以对;去看纪星璇;后者盯着余舒那三枚旧钱思索片刻·道:“不知你这三枚;可否割舍?”

    余舒白了她一眼;道:“人言纪家四小姐天资聪颖;颇有慧根;竟连举一反三的道理都不知吗?我说这卜钱需有灵性;既有了灵性;当然认得谁是她的主人·你倒是想投机取巧;竟忘了一句心诚则灵。”

    话没几句;余舒就把纪星璇批了两通;又是自作聪明;又是投机取巧;纪星璇自从启蒙以来;至今所听到的无非是夸赞溢美;似这般数落的话真真还是头一回听·即便她性情温和;也不免生出一丝不快;脸色又淡了几分·道:

    “那你说;这卜钱我该从何得来?”

    “我刚才说过;你这么快就忘了;显然没仔细听我说话;”余舒先训了她一句;面色不耐道:“你去找来一千零二十四枚通宝;需从市井中;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须由你亲手所得。”

    纪星璇听她话说一半;不得不细问:“找齐了之后呢?”

    “找齐了再从这一千零二十四枚通宝中挑选出三枚与你最有缘的。”

    “如何算是有缘?”

    余舒一手摸着下巴·不紧不慢道:

    “先去一枚;成一千零二十三;每三枚掷一次。双手紧扣;需心无杂念;耳根清净;再掷于盘中。取一背向上那枚·如有两背或三背向上则重掷;选出三百四十一枚铜钱;再添上最先去掉那一枚;再掷;选出一百一十四枚。再掷;选出三十八枚;先去两枚;再掷;选出十二枚。再掷;选出四枚;加上去掉那两枚;还可分成两次掷;如有一次得了三背;那就是成了;这三枚你便可拿来做卜钱。”

    那丫鬟云禾听她口若悬河说到最后;只记住了两句;反观纪星璇;却早提笔写在了纸上。

    “若是最后两次没有三背出现呢?”纪星璇疑问道。

    余舒嘴角勾了坏笑:“那自然是没成了;你再将那一千零二十四枚铜钱掷上一遍就是;若还不成;就再掷;直到你掷出来为止。

    照这法子;就算回回都能掷出一背;那也要掷上五百余次才是一遍;还不一定能成;运气不好的话;掷上个三五千次都是少的。

    如此繁琐不易;纪星璇不禁起疑;心说余舒是在唬弄她;然而将她所说之法细嚼了一遍;并无漏洞;所加所减分毫不错;便去了一半疑心;仍留一半;她回头朝丫鬟云禾递了个眼神;云禾立刻会意;出声质疑:

    “姑娘说这法子不曾听说过;可有什么来据?”

    余舒知她们疑心病;冷哼道:“这六爻奇术乃是道家仙长所传;若什么阿猫阿狗都听说过;还称得上什么奇术。”

    云禾听她指桑骂槐;正要恼;余舒话锋忽又一转;道:

    “本来这选取卜钱的道理没什么可讲的;不过我既然要教;就说个明白;省的你们疑东疑西。”

    纪星璇正是要她说明白;便点头;“请讲。”

    “咳咳;”余舒清了清嗓摸摸喉咙;瞥了那主仆一眼;“说了半天;嗓子忒干。

    纪星璇当然有这点眼色;虽知她拿乔;但莫可奈何;“云禾;给余姑娘斟茶。”

    云禾不情不愿地倒了一杯茶水;没好脸地递给余舒;见余舒眉头都不抬;云禾只好咬咬牙;两手端了给她:“余姑娘请喝茶。”

    余舒这才接过;喝了几口放下杯子;对纪星璇道:

    “刚才我说过了;六爻卜算不靠五行;而是取用六亲;凭的是阴阳六十四卦;这六十四卦又能衍生出四千零九十六局;这里同奇门遁甲有异曲同工之妙…;概因重了四局;实则是有一千零二十四种变化;取用一千零二十四枚铜钱正是因为如此。六爻掷卜;得一背称为少阳;三背则为老阳;四象当中少阳老阳正应春夏;你我身为女体;实属阴格;故而取用时以少阳起;以老阳终;方能补齐阴阳;这编书选取之道;你听懂了吗?”

    余舒讲的有条有理;丝毫不乱;纪星璇此时也分不清真假了;是说:

    “似懂而非懂;你能否再深讲一些?”

    余舒一甩手;丢话:“青铮道长当初就是这么和我讲的;你听不懂;我还听不懂呢。”

    纪星璇料她资质有限;或许是有可能;便又信了些;不再追问;而是道:

    “那我这便回去找卜钱;明日再来请教你。”

    余舒摇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先等你找齐了再说吧。”

    没个三五天的工夫;不磨掉一层手皮;不信她能选得出。

    纪星璇是一门心思想将六爻尽快学到手;得了指点;就不在余舒这里多耗时间;带着丫鬟走了。

    余舒目送她们离开;手伸到桌布下;摸了摸膝上睡觉的金宝;“嘁”了一声;自言自语:

    “哪会那么容易就让你学到手呢;先让你吃点苦头。”

    一夜无话;睡在别人家中;到底不好眠;金宝天不明就开始唧唧叫个不停;余舒早晨睡眼惺忪地起来;头一件事是弹了它两个脑崩儿;才老实了。

    那被指派给她的丫鬟桑儿因害怕金宝;不敢往余舒身边凑;打了洗脸水端到屋里;便又跑了。

    余舒吃了早点;收拾了几样要紧的东西;装在笔箱里;怀揣了那一叠银票;便拎着要走;桑儿守在院子门口;见她出来;先躲了两步;问:

    “姑娘上哪儿?”

    余舒道:“出门走走。”

    桑儿急忙道:“昨日小姐说了要来呢;你不在房里等着吗?”

    余舒冷笑:“要等也是她等我;何来我等她。”

    说罢便走人;桑儿不敢拦;慌忙跑去通知管家;管家因之前被纪怀山交待过;不拘余舒出入;细问了她没有带走行囊;便让桑儿放心回去了。

    余舒从右判府大门出来;举目四望;寻了方向;徒步朝忘机楼所在的马街。

    今儿是初六;要“送穷”;祭穷鬼;余舒路上遇到两拨送穷的戏班子;穿着花衣大炮;油头粉面;举着旗子牌子;吹吹打打地过街;引来不少路人观望;她是头一回见这稀罕;就掉头跟着人家走了一段路看热阄;回过头;差点迷了方向。

    马街扎在城北最繁华的一带;街上来往过客;多半是衣鲜靓丽;趾高气昂;有人玩笑说这街上一块招牌掉下来砸死五个人;有四个都是官宦人家。

    余舒从后门进了忘机楼;做粗工的阿祥正在扫地;见她面忙收了扫帚行礼问候:“姑娘早。”

    余舒点点头;环扫了空荡荡的后院;随口问道:“其他人呢?”

    阿祥站直了身体;声音响亮道:“掌柜的和六哥儿他们在前面吃早点;龚琴师夫妇出去看偶子戏了;小蝶小晴在房里;秀青姐在厨房熬汤;贵七贵八在酒窖里;两位账房先生没来。”

    余舒回头看他一眼;有些乐;想想他还漏说了一个;就故意问他:“那和你一起干活的阿平呢?”

    阿祥挠挠头;看看余舒;低头小声说了一句;余舒没听见;又问了一遍;就看他红着脖子道:

    “茅、茅房呢”

    余舒“噗”的一声笑了;摆摆手让他去干活;上了二楼;摘下腰上挂的一大串钥匙;找到她专用的那间雅室打开;进去关上门;添炭点着炉子;掏出书箱里那一块龟板;坐在炉子边上烤。

    她在纪家住那院子;不利人;她昨晚就没卜;忘机楼的风水很好;正适合用卜;她要烧了这块龟板;算一算景尘现在何方。

第二百五十六章 寻人城外

    忘机楼后;余舒龟板烧到一半;林福就来敲门了;站在外请示;问她是否吃了早点;有没什么交待。

    余舒蹲在炉子边;隔着门道:“我手上正忙;是有件事要烦你帮我去办。”

    “姑娘请说。”

    “我听说后头柴房喂有活鸡;你找找有没常常早晨打鸣、冠色又红润的;放一碗鸡血给我备着;我回去时候带走。”

    林福没问她要鸡血做什么;就领命去了;一刻半刻就回来;说是备好;余舒就让他忙去了。

    兴许是炉火旺;这一块龟板灼的比较快;余舒额头上冒了汗;看着裂纹;忙拿起来凑到面前研究;她这屋里隔间专门有个小书房;‘墨俱全;就将卦象记下;拆开合起来;最终有了一点眉目。

    “这么看是往南去了;”余舒喃喃自语;将废用的龟板放在一旁;又在纸上写下几个城南他可能会去的地方;写着写着就写不下去了。

    这往南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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