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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万事如易-第190部分

小说: 万事如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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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罪;并未反应过来。

    “啪”

    郭槐安拍响惊堂木威慑;冷脸道:“那你是如何盗得今年考题;有谁伙同作案;是何人泄题;你将经过如实招来;不许有一丝隐瞒。”

    纪怀山搂着纪星璇;干枯的嘴唇有点哆嗦;他眼神动动;咬咬牙沉声道:

    “大人明鉴;下官自知是犯了徇私舞弊的大讳;也确是有人伙同盗题;但是有话说在前面;老夫盗题一事;我孙女星璇并不知情;是老夫打听到云华易子考卷的存放之处;让她去寻找;也是老夫让她去赴那匿名之约·用那块挡灾的石头去换易子考卷;得手之后;老夫又想尽办法提醒她如何作答;并未让她看过那份考卷半眼·此事与她并无半点瓜葛;错就错在我鬼迷了心窍;这孩子只是被我这老东西误了;实实在在不是明知而故犯;求大人明鉴”

    余舒听完了他这一番话;是恍悟过来;合着这老东西主动招认·是打算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为了保下纪星璇。

    察觉到纪怀山意图;余舒冷笑;心道有那么容易吗;当谁都是傻子;说纪星璇不知情;就能打消她作弊的事实吗;谁信呐。

    这时·纪星璇也从剧痛中回过一丝神来;听到了纪怀山后半段话;神色猛地一变·仰起头;呆呆望着纪怀山;结巴唤道:

    “祖、祖父?”

    纪怀山避开她视线;哽塞道:“孩子;是祖父糊涂;祖父对不起你。”

    不想让纪星璇脱身;余舒忍不住话;上前一步;向郭槐安一揖首;开口道:“当日学生是将那匿名信交到纪小姐手中·也是她亲自从道子手中收下云华易子考卷;纪小姐聪明过人;就连学生都猜到这是考题;她又岂会不知;这分明是纪大人为她作弊一事脱罪之词;大人明察。”

    纪怀山抬起头·冷冷看着得理不饶人的余舒;不知他心中所想;是否后悔当初没有先下手为强。

    听了他们两个人一指一辨的发言;郭槐安心中有数;道:“她是否有罪责;本官自会判断;纪大人你先将盗题的经过招认清楚吧。”

    其实大理寺此前已经在司天监连查多日;却没能找到其余的线索;眼下只有从纪怀山身上着手;才能将这次参与盗题泄题的官员都绳之以法;是故郭槐安会想到对纪星璇用刑;逼得纪怀山就范;将其他人供认出来。

    纪怀山拍拍纪星璇后背;满是爱怜地看了她一眼;将她扶稳之后便松开;往前爬了两步;垂着一夜白了一半的头发;冲着坐在左侧的任奇鸣俯身跪拜;竟是叩了一个头;这番举动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紧接着;他又撑着身体;锒铛地站了起来;抬手作揖;半低着脑袋;颤声道:

    “下官失职;有负大提点与少监提携;有愧于朝廷;有愧于我主圣上;自甘认罪无疑。但求您看在老夫这些年兢兢业业的情面上;与少许功劳;莫要加罪于我孙女星璇;老夫敢以性命担保;她是无辜受累;若有半句虚言则入阴间受炼狱之苦;下世为牛马服劳役;求大人转告太书;成全老夫爱护之心。”

    听了这老人一番袒护之言;诚诚恳恳;就连余舒这个仇家都微微有些动容;更别说是其他人。

    纪星璇泪眼涟涟地望着纪怀山佝偻的背影;眼睛红肿不堪;她半张着发紫的嘴片;带着哭泣;发出猫儿一样虚弱的唤声:

    “祖父”

    任奇鸣坐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清了下嗓子;沉声道:“此案郭大人与我定会秉公查明;不会冤枉了半个人;若是纪小姐没有作弊;我们也不会屈赖了她;郭大人你说呢?”

    郭槐安点点头;神色不比刚才严厉;看着纪怀山;道:“你且继续招认吧;本官自会公正定夺。”

    话毕;只见纪怀山忽然抽搐起来;身子来回晃荡;抬起扣着镣铐的两手捂住喉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众人只见他披头散发;看不清脸。

    见状;经验十足的郭槐安脸色突变;猛地站起身指着他;喝斥两边:“他要咬舌;快拦下”

    唰唰几声;在座的几人;包括薛睿和景尘在内;通通都站了起来;面露惊容。

    余舒一愣;转眼便见两名官差扑上前去;一个扶住纪怀山;一个抬起他的头;去掰他的嘴;纪怀山歪向一旁;头发分散;露出脸来;正冲着她的方向;让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张青紫如牛鬼的脸;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那满是不甘心的眼神;让她身体寒毛乍起;下一刻便见他嘴被掰开;血浆从他口中涌出来;露出一个鲜红的大洞;骇人十分。

    “大人;他吞舌自尽了”

    而看到这一幕·纪星璇浑身一僵;似魔怔一般;一动不动。

    余舒眼前一花;有人影掠过·另她从那血盆大口中回过神;定睛一看;却是景尘蹲在纪怀山面前;一手飞快地点了他胸前几处穴道;一手去按他颈侧动脉;纪怀山喉咙似被堵住;一个劲儿地往外咳血·却不出声。

    薛睿也从案后绕出来;走上前查看。

    郭槐安扶着桌案探身;面色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景尘放下按在纪怀山颈侧的手;闭了闭眼睛;摇摇头;没救了。

    “祖父”

    这时候;公堂上想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纪星璇发狂一样扑到纪怀山身边·撞开官差;两手抱住老人;低头看着他面上惨状·只觉得浑身发寒;如置冰窖。

    纪怀山张着满是鲜血的嘴;发出沙哑的低鸣;他歪扭着脖子;睁着眼看她;眼里的狰狞变成慈爱;用劲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手;似是想要摸一摸她的脸;手指却擦着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嘭地一声滑落下来断了气。

    见此;景尘神情骤变;垂在身侧的拳头顿时握紧。

    “祖父、祖父”纪星璇失声大喊;红肿的手掌摇晃着纪怀山;一手托住他满是血浆的脸;试图将老人唤醒怎奈转眼间阴阳两隔;人已死;无力回天。

    “启禀大人;犯人、犯人死了。”官差禀报道。

    纪星璇抱着纪怀山的尸体;痛声大哭;谁都没有阻拦;公堂上的众人;一时间脸色都沉重起来;谁也没想到纪怀山会突然寻死;如此仓促地结了性命。

    余舒怔忡地看着死不瞑目的纪怀山;慢慢咬住了嘴唇;事到这一步;她总算是真的明白了纪怀山的意图;他竟是拼了死;也要护得纪星璇清白;保住她的前途;这份骨肉亲情;她若说不被触动;那是假的;她原本无意将他们置于死地;谁想纪怀山会因此丧命;这结果超出了她的预计;让她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之感;闷的她透不过气来。

    “呜呜——”纪星璇哭声哑了;乍一止住;勉力扶着纪怀山的尸体放倒在地上;沾满了血水的手掌覆盖住纪怀山瞪大的双眼;她抬起红肿不堪的脸;环顾四周;最后落在余舒身上;眼色陡然狠戾;踉跄地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扬起手便要去扇余舒的脸。

    薛睿和景尘都在近处;两人同时察觉纪星璇意图;伸手阻拦;薛睿率先擒住了纪星璇的肩膀;而景尘则是闪身挡到了余舒面前;让纪星璇那巴掌打落在他胸前;在他洁白的衣襟上留下一行模糊的血迹。

    “放开我;”纪星璇挣扎着肩膀;一手死命地拍打着景尘的胸口;语无伦次地哭喊道:“是你们;是你们害死我祖父;是你们;你们是凶手;让开;你让开;我要问问她;她哪来那么狠毒的心;让开”

    景尘也不躲避;就站着让她打;一双清淡如水的眼睛此刻藏着愧疚;看着面前哭成泪人的女子;低声道:

    “。¨对不起。”

    余舒站在景尘背后;清楚地听到了他的道歉声;脸色有些难看;她不是会在人身后躲藏的性格;当即绕过他;站了出来;看着发狂的纪星璇;伸手抓住了她在景尘身上捶打的右手;捏住她的手腕逼她看向自己;冷声道:

    “你祖父会死;是他咎由自取;你与其去埋怨别人;不如先怪你自己;你祖父是为了护你周全;才一死了之;与我们何干。”

    听到余舒毫不留情地说穿事实;纪星璇愣住;脸色忽青忽白;余舒这两句话似是最后一击重棒;捶在她头上;令她大悲之下再受刺激;突然间眼皮一翻;栽倒向前。

    薛睿抓在纪星璇肩头的手掌一松;景尘顺势伸手接住了软倒的纪星璇;他皱着一对剑眉;转过头看着余舒;脸上是她从没见过的严峻;虽他没有说什么;可余舒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责备。

    余舒的胸口像是被谁打了一拳;闷闷的;然而她丝毫没有躲避他的目光;坦然地与他对视;因为她没有做错;她不需要心虚。

    薛睿来回看看他们两个;似能感觉当中的暗潮涌动;微微皱眉;转头询问堂上:

    “大人;纪怀山已畏罪自尽;现在该当如何处置?”

    郭槐安此时是又叹又恼;叹的是好好一个人死了;恼的是纪怀山死了这案子就没办法再查下去;正在犹豫如何进行;忽听门外宣传:

    “宁王爷——到”

    在场众人;转神视外;便见远处门庭一行人走来;快到门前;才看清楚;为首那个白龙蛟服的正是姗姗来迟的七皇子刘灏。

    郭槐安和任奇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不解;而站在堂下的薛睿;眼神中一闪;心道:等了半天;总算是来了。

    “拜见宁王。”堂上众人纷纷拜见。

    刘灏一进门;先是看到了地上纪怀山的尸体;而后寻到了昏迷在景尘胸前的纪星璇;脸色一难看;冷声问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这口气;郭槐安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毛;出声道:“不知宁王此时到大理寺来;有何贵干?”

    他这是说话客气;大理寺正在审案中途;禁人出入;刘灏这完全算是闯进来的。

    刘灏不慌不忙地仲手到一旁;从一个太监手里接过一张书柬;洪声道:

    “谕旨在此;本王是奉父皇之命;调查道子回京途中遭人加害一事。”

    见他手中高举谕旨;又听他所言;在场几人脸色互异;先是长身去拜皇命;接着刘灏就让随扈将谕旨递到郭槐安手中。

    余舒见这场面;稍想了一下;便看明情况;她曾在定波馆见过纪星璇与宁王同行;当时便看出这刘灏对纪星璇的喜爱;眼下他来;想必是救场的;这刘灏倒也聪明有能耐;知道不能直接插手此案;便借着调查景尘的事;介入其中。

    郭槐安看过之后;递给任奇鸣;对刘灏一抬手;道:“王爷晚来一步;这犯人纪怀山刚才供认了罪行;已经畏罪自尽了。”

    刘灏面露不悦;看了看地上纪怀山的尸体;又看了看狼狈昏迷的纪星璇;冷声道:

    “既是如此;就先将尸首收敛;等本王查明一番;日后再判;郭大人、任少监以为如何?”

    他手持谕旨;郭任二人还能说什么;只能同意他;何况这场面;也不适合再判下去;要稍作整理再定论。

    “来人;通知纪家前来收尸;这纪小姐—”

    “本王有话要审问纪小姐;”刘灏打断了郭槐安的话;指着纪星璇道:“来人;带走。”

    话声落;便有两名女卫上前;从景尘那里搀扶过纪星璇;将她背在背上;回到刘灏身边。郭槐安见他这自作主张的样子;有些不悦;可也有出声阻拦。

    “郭大人;任少监;还有道子——”刘灏转头;看了薛睿一眼;微微冷笑:“薛大人;本王先告辞了。”

    说罢;就带着人扬长而去。

    余舒看着被人背走的纪星璇;心情忽地复杂起来;不用计算便清楚;这一次;有纪怀山舍身;又有贵人相助;纪星璇是逃过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没错

    纪怀山认罪之后吞舌自尽′当场毙命;纪星璇大受刺激当场昏迷;被后来抵达的宁王刘灏带走;两名案犯一死一昏;使得案情的审理不得不告一段落。

    郭槐安让差役将纪怀山的尸首抬下去等候纪家来人收殓;而后便宣布了退堂。

    “任少监;我们到后面去议事吧;”郭槐安起身正了正乌纱;先向任奇鸣示意;而后扭头对堂下面和余舒、景尘站在一起的薛睿道:

    “薛少卿;你代本官送一送道子。”

    “是;大人。”

    随着郭槐安和任奇鸣的离去;刚才还满满站着人的公堂上;就只剩下几个候命的差役。

    “道子;请。”薛睿对景尘伸手引向门外;目光却看向余舒;见她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但能察觉到她心情不好;于是就有些担心她是因为纪怀山的死受了惊。

    景尘正出神地看着地面上那一小滩刺目的血迹;听到薛睿叫他;才回过神;看了一眼薛睿;又将视线转向余舒;欲言又止。

    余舒似是想完了事;抬起头;见他们两个人都看着自己;面无表情地道:“看我做什么;走吧。”

    说完;她就率先往外走;看也没看一眼那地上的死人血。薛睿和景尘见状便跟着出去;还有那两名到哪里都跟着景尘的宫廷侍卫。

    他们到了大理寺门外;宫中接送景尘的马车就等在街对面;侍卫上前去牵马;那车夫便驾着车子调头;停到景尘面前;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太监从车里蹦出来;原本是想迎景尘上车;但一见他胸前的血印子;便惊忙尖叫出声:

    “呀;道子您这是怎么了这哪儿弄的血;哪儿伤着了”

    景尘低头看了看胸前;道:“我没事;这是别人的血。”

    那小太监拍着胸口呼了两声万幸瞪了瞪跟在景尘身后的侍卫;好像是在埋怨他们没有尽责守护;转身掀开那彩涤的车帘子;对景尘道:

    “您快上车吧;得赶紧回去把这脏衣裳换了;免得沾上晦气。”

    景尘扭头看着余舒;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就听余舒先道:

    “你先别急着走;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也不等他答应;便转头对薛睿道:“大哥;借一借你的地方。”

    薛睿一听;就知道她要往忘机楼去;想了想对她道:“你们先过去;我进去整理一下案卷;稍后就到。”

    接着又看看宫里那辆装饰华美、惹人注目的马车问她:“老崔就在后面马厩;不如你等一等;我让他驾车送你。”

    余舒道:“不用了;我坐你的车;等下你走时候不方便;”说着;就转身上了宫里那辆马车。

    那小太监不认得余舒;看她这么堂而皇之地上了主子的车;刚要训斥;就见车窗帘从里面撩开露出余舒的脸;对景尘道:

    “还不走?”

    景尘犹豫了一下;便上了车;那小太监是有眼色的;看这情形就把话吞回去;正要跟着钻进车里刚探进去个脑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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