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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部分

万事如易-第281部分

小说: 万事如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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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余舒和裴敬被徐老头送出大门,坐在车上,裴敬不由感叹:

    “你这学易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看看屋子就知道他们家里有病人。”

    余舒一脸笑道:“哈哈,我哪里有那么好的眼力,不过是鼻子尖,进门时候闻到一点药味,才敢诈他的。”

    徐老头待在自家,总闻那味儿自然不觉得,她以前身边带着个药罐子,天天煎药,对药味比一般人都敏感。

    “啊?那你说那盆避火蕉,也是假的?”

    “是真的,那东西的确摆的不对,我如果不指出来,他家小孩儿要多受几遭罪呢。”余舒正色道。

    “这样就好,”裴敬暗松一口气,不禁有些微词:“如今世风日下,总有些学易之人不走正道,反而仗着几分能耐,就招摇撞骗起来。似当初那纪家,和人串通做出假命签,硬要说你干娘克夫,害的她家财被占,流落街头,好险没有丢了性命。”

    余舒点点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管不住别人还管不住自己么。”

    。。。。。。

    回到忘机楼,余舒将剩下的十多斤水晶收纳在书房中,用一口实木箱子装着,暂时放在阴凉处。

    晚上薛睿没有回来吃饭,派老崔来送信,说他今晚有事要回薛府,今夜可能回不来。

    余舒看到薛睿这张假条,摇头直笑,不知不觉在忘机楼住了快一个月,两人都快把这儿当成是家,除了上下楼不在一间房里住着,同过日子也差不多了。

    大理寺那些案子就要抄录完整,她想了想,这两天就能打道回府了,事不宜迟,她明天就和薛睿说一声,收拾东西回家。

    月底有一堂司马葵的星术讲学,余舒拢共在太史书苑拜了两位院士入门,不提方子敬,司马院士一个月就只有三堂课。

    之前大理寺查案,把观星台封了,司马院士干脆停课,直到纪星璇被抓进牢里,才恢复了讲学。

    不算入门拜见那一回,余舒今天是第一天来到司马葵的课上,就在观星台那座园子里辨认仪器,见到一两张熟悉的面孔,意外的是辛六也来了。

    “莲房!”辛六一见到余舒,便丢下正在说话的女孩子,跑上来挽住她手臂,撅着嘴娇声道:“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余舒瞧她气色大好,脸蛋又圆润起来,让她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道:“你身子好利索了?”

    辛六捂着脸点点头,眼珠子朝四周转了一圈,踮脚凑近她耳孔,小声道:“你知道吗,纪星璇死在牢里啦,听说是受不了刑讯,畏罪上吊死的。”

    余舒转头看着她,辛六小脸上怏怏的,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一些些同情。

    “我知道,你们家里头怎么说的,她要杀你灭口的事还要追究下去吗?”

    纪星璇是没了,可是纪家还在,纪怀山有三个儿子,余舒没有特意打探消息,但也知道纪怀山在公堂上咬舌自尽后,司天监那边似乎出面给他保了个全尸,让纪家派人将棺木送回义阳老家去了。

    所以纪星璇一个人留在京城,不得已投靠了宁王,身边却连个说红道白的长辈都没有。

    辛六道:“人都死了,他纪家也落败的不成样子,连个大门都没有,要去哪儿追究。我家老祖宗开口,这事儿就算是结了,倒霉的是曹家,至今不知纪星璇找什么人害了曹幼龄的性命。”

    纪星璇“死”了,便被认定是曹幼龄凶案的主谋,定性为买凶杀人,可那天晚上在观星台上动手勒死曹幼龄的杀手,却不知所踪。

    司马院士人没到,余舒和辛六站在一座日晷台子旁边聊着,突然南边传来一阵张扬的说笑声,观星台下面站的十多个人扭过头去,就见不远处一伙走来三四个年轻人,有男有女,当中簇着一个身穿粉襦的女孩子,柳叶眉,翘鼻头,梳着一对桃心髻,脖子上挂着一只细细的金项圈儿,明晃闪闪的,刺人眼睛。

    辛六捅捅余舒,朝那女孩子抬抬下巴,问:“这人谁啊?”

    安陵城易学世家的公子小姐,还没有辛六不认得的,这新面孔,她估计是外来的。

    余舒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是江西世家的,姓湛。”

    辛六蹙蹙眉尖,“那个天玉风水的湛家么。”

    余舒好奇道:“什么天玉风水?”

    辛六正要解释,就见那一行人,竟笔直朝她们两个走过来。

    “女算子有礼了。”湛雪元带头朝余舒行礼,随同几人慢了半拍,瞄着余舒,一个个上来见。

    余舒朝他们点头,有些纳闷,这个湛小姐,不是拜在景尘名下学习星术的吗,怎么混到司马葵的课上来了?

    “几日前在荣盛堂见到余算子,未及问候,你便离去了,还望算子勿怪我当时失礼。”湛雪元冲余舒微微一笑,表面上有礼有距的,实则话里有些刁钻,这分明是还在记怪凶案那天下午,景尘名下那个女院生被传到小楼里问话,余舒当时给的那一个下马威。

    余舒挑挑眉毛,看着眼前的黄毛丫头,懒得挑刺儿,便没接茬。

    湛雪元讨了个没趣,就扭头去与辛六搭话:“这位是辛六小姐吧,听说你入学时病了一场,这下身体大好了吗?”

    辛六朝对方笑笑,点点头,却不说话,她是个有眼色的,瞧出来余舒不待见湛雪元,当然不会同她套近乎。

    湛雪元又碰了个软钉子,笑容有些挂不住,遂与几个同伴往另一边去了。

    人一走,辛六就皱皱鼻子,对余舒道:“又是一个眼睛长在脑袋上的,你怎么认识的她?”

    余舒就将她那天晚上昏迷后,自己在观星台留了一夜,第二天大理寺接案问话的事和她说了说。

    辛六听后,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湛雪元,奇怪道:“那她不是景院士的学生吗,怎么跑咱们这儿来凑热闹?”

    余舒打了个哈哈:“我哪儿清楚。”(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十公主

    第四百四十九章 十公主

    辛六人缘儿好,一堂课后,随便打听了几句,就弄清楚为什么湛雪元这一伙人跑到司马葵这儿来,据说是圣祖祭日在即,景尘这个道子被皇上亲派到司天监参事,为主事大典做准备,太史书苑这边顾不上,所以就请司马院士代劳,让几个新院生跟着他识仪。

    辛六不光打听出这些,还有别的:“他们说你被举荐参礼,又让人替换下来了?”

    “嗯。”余舒对此并无多少可惜,就不知方子敬后来又找了谁。

    “连你都选不上,真不知他们挑的都是些什么人。。。。。。”

    辛六替她抱打不平,两人走在出苑门的路上,余舒一边听着她嘟囔,一边看着手中司马院士今天发下的图纸,熟悉观星台的仪器,等到了大门口,两人道别时,她才和辛六提起来:

    “我这里准备过几日外出野游;寻个好地方纳凉,你有兴致吗?”

    “要出去玩儿?”辛六先是眼睛一亮,而后垮下脸道:“初四初五不行,端午我们府上摆家宴呢,谁都不能缺席。”

    余舒想想昨天晚上算好的晴雨表,伸手拍拍她肩膀说:“那就初三。”

    辛六高兴地点点头,她在家里闷了好些日子,有人带她出去玩儿,求之不得呢。

    “同行的还有谁啊?”

    “薛大哥和他妹妹,我弟弟小修,还有冯家小公子。”

    “。。。薛大人的妹妹?是哪一个?”

    “就是他们家三姑娘,名唤瑾寻,你不认得吗?”

    闻言,辛六脸上露出些异样,讷讷道:“是她啊。”

    “嗯,是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

    余舒瞧出辛六脸色不对,心中起疑,便不打算让她糊弄过去,“有话你就直说,瞒着我作甚?你要是这样,下回我听到什么消息,可不告诉你了啊。”

    辛六撅撅嘴巴,温温吞吞不想讲:“不是什么好事儿,都过去好久了,再拿出来掰扯也没意思,说了还不如不说呢。”

    余舒睨她一眼,扭头就走。

    “诶、诶,你别走啊,”辛六赶紧拉扯住她,看余舒一副“不想说拉倒”的样子,郁闷的不行,看看四周,拽着她走进对面的茶楼里,上二楼找了间雅座,将小二打发走,这才关起门来说亮话:

    “当今皇后娘娘膝下无子你应该有所耳闻,二公主是皇后嫡出,已然下嫁给陶文馆大学士的长子秋恒之,如今皇后身边只得一个十四公主,年仅九岁,你可知原本还有一位嫡亲的十公主呢?”

    余舒摇摇头,她是市井出身,刚刚熬出头没多少日子,哪里清楚皇城里头的事情,不过是接触过几个贵人罢了,虽有薛睿这个皇亲国戚做相好的,他平日却不同她八卦这些。

    “这十公主,三年前就殁了,说是得了伤寒病死的——”辛六往前倾了倾身子,半趴在茶桌上,突然压低了声音道:

    “可实际上十公主是从观海楼上摔下来,大冬天的掉进水里,救上来以后不治而亡。”

    余舒听到此处,心中隐约有了猜测,遂问道:“该不会是十公主的死,同薛瑾寻有关吧?”

    “不单有关,有传言说,就是薛小姐害的十公主掉进水里的。”

    余舒一愣,紧接着拧起眉头,联想到薛瑾寻这宰相家里的千金却是一副怯弱的性情,难道说就是因为这个传言?

    “所以安陵城里听说了这件事儿的,都不愿意和那位薛小姐有什么牵扯,薛大公子更是倒霉,白白丢了一个驸马爷的位子。”

    辛六轻飘飘一句感叹,余舒听在耳中,一时没愣过神,眨了几下眼睛,才干巴巴地重复了几个字:

    “驸马爷?”

    “可不是么,我听长辈们私话,当年皇上有意将十公主指给薛大公子,就差一道圣旨了,最后关头,人却没了,薛大公子伤心之下,就离了安陵城,一去二三年才折京,真是个痴情种子。。。。。。。”

    辛六自顾自地絮絮叨叨说着尾话,全然没有发现对面的余舒沉默的有些异常。

    从茶楼出来,余舒和辛六分开,坐上马车,半道上就叫了停,下了车,让车夫先回去,她想一个人人在街上走走,这会儿她心烦意乱,回到忘机楼不知拿什么表情面对薛睿。

    辛六告诉她的话,她并不全信,本来那些个捕风捉影的事,有三分真,传着传着也让人说成十分真。

    她可以不信,却不得不疑——

    那位十公主是薛瑾寻害死的吗?

    薛睿果真差点做了驸马吗?

    而他当年离开京城,是因为情殇吗?

    这些疑问,搅的余舒心神不宁,她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忘机楼,伫足在后院门口,看着掩闭的门扉,迈不开腿。

    “你杵在这里做什么,是要做门神吗?”

    一声笑谈从身后传来,余舒僵硬扭过脖子,只见不远处,一身官袍的薛睿从软轿中出来,臂里夹着双翅乌纱帽,神色明朗地朝她走过来,真个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余舒看到他人,脑子里那些七零八落的想法一下子不翼而飞,就剩下一个酸巴巴的念头——

    她这个相好的男人,说不定心底头不只她一个女人。

    薛睿走到跟前,看到她耷拉着脸,不明所以地抬手摸向她脑袋,好声问道:“我瞧你怎么不高兴?”

    吸了口气,余舒把他手拨拉下来,转身去拍门,“没有,天儿太热,我心烦。”

    薛睿抬头看看正午的骄阳,说:“这两天是闷热,不知几时下雨。”

    余舒甩他一眼,自顾自进了院子,上二楼去了。

    。。。。。。

    吃午饭的时候,余舒和薛睿提起要回家去住的话。

    “我出来住了快一个月,放着小修也没管,那些案卷该抄的我都抄罢,是时候家去了。”

    薛睿拿筷子的手顿了顿,抬头道:“几时走?”

    余舒假装没看见他异样的神色,说:“就明天吧。”

    薛睿乘了一勺桃豆放在她碟中,“你这么突然要走,我还真舍不得你。”

    余舒扯动嘴角笑道:“又不是见不着面,各回各家罢了,总不能在这忘机楼待一辈子。”

    薛睿听她说的潇洒,脸上不见一点儿留恋,暗自苦恼,照他的想法,最好是能同她朝夕相处下去,这丫头对他感情不深,没准儿明儿走了,过不了几天就能把他忘到脑后头。

    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让她多留一阵子,只好退而求其次:“之前说要出去游玩,你挑好日子了吗?”

    余舒咬了咬筷子,道:“初三吧,我今天见到辛六,邀她同游,你提前和冯兆苗说一声。”

    “好,到那一天我们早些出门,牵上你家里那匹马,到郊外我可以教你和小修骑马,我已经让人探好路,出了西郊。。。。。。”

    选定日子,薛睿就安排起具体的行程,余舒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心思不知跑到哪儿去。

    五月头一天,余舒带着一车杂物,被薛睿送回家。

    赵慧月子没满,还不能下床,就没有出后院,让奶娘跟着余舒把孩子抱出去,薛睿礼数周全,送了贺小川一整套精致的木偶,逗了会儿孩子,就起身告辞,走到大门口,回头看看冲他摇手再见的余舒,暗想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宽心地扭头走了。

    下午余小修放课,看到他姐姐回来了,高兴得不行,立马就变成一条小尾巴,直围着余舒打转,余舒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被赵慧拿来好一通取笑。

    晚饭后,姐弟两个回到房中,余舒先将余小修这些日子在百川书院的功课都过目了一遍,提了几个问题,最后才告诉他过两天要出去游玩的话。

    “初三我们出门去郊游,牵上小红,你薛大哥说了要带你骑马,开心吗?”

    “嗯!”余小修惊喜地咧开嘴,过了一会儿,又向余舒邀功:“姐,你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给小红洗澡喂草料,只能牵着它在院子里遛遛,害的它脾气越来越不好,见着人就想尥蹶子。”

    余舒汗颜道:“难怪我回来到马棚去瞧它,它直冲我翻白眼呢,看来往后有空,要多带它出去跑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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