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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部分

万事如易-第359部分

小说: 万事如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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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条是宫绦,只有宫中女子才可佩带,鲜有离身。”

    余舒冷声道:“那就是了,十公主的的确确是与一个男子有了私情,此人正是孔芪,人证物证你都见到了,还有什么好怀疑,需不需要当面与那孔状元对峙,好让你信个彻底。”

    她以为他早早就死了心,没想到他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薛睿一听,便知她是误会了,一手抓着那些东西,一手握住她肩膀,低声道:

    “你不要多想,我自是信你,不过是看到了真凭实据,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

    三年前他一门心思欲娶刘瑶,打听她喜好,暗暗准备,要真心呵护这个女子,可是就在他一厢情愿的时候,却不知道,伊人早就心有所属,且私下往来,授受亲密。

    想一想,真是傻的可以。

    余舒皱皱眉头,指着他手里的东西,“你打算如何?”

    是要假装不知,暗中查探,还是光明正大地去找孔芪质问。

    薛睿看她:“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余舒又是冷笑:“我要是你,就先揍他一顿再说。”

    甭管那孔芪和十公主是真心相爱也好,虚情利用也罢,他们两个那般苟且,却害的薛睿背了这三年黑锅,还有至今痴痴呆呆的薛瑾寻。

    女的死了总不能下阴间找她算账,男的活着是一定要教训的!

    “。。。。。。”薛睿看她一眼,转过身,大步向前去。

    余舒一愣,连忙追上去,“你做什么?”

    薛睿脚步不停,扭头对她笑出一口白牙:“听你的,先揍他一顿再说。”

    余舒见他来真的,张张嘴,也不知该劝他冷静,还是该给他加油鼓掌。

    两人走得快,顺着河岸向西,孔芪离开的方向,不多时,就望见了前方那一道单薄的人影。

    四周行人稀落,余舒正想说让薛睿把那人拉到没人的地方再揍,然而薛睿已经大步迈上前去,一手抓在了那人肩上。

    余舒张嘴愣住:不是吧,这就要动手了!

    孔芪突然被人拉住肩膀,猛地回过头,就这样冷不丁地对上薛睿深沉的目光。

    “薛。。。薛兄?”

    几年前,还是状元郎的孔芪,为人正直良善,见不得还未封王的刘灏大举拉拢进士举子,便作了一首诗讽刺他。

    以刘灏的心胸狭窄,自然不会让他好过,于是堂堂状元郎,被人诬告行为不检,一时不得拜官,郁郁不得志。

    薛睿当时年少,欣赏孔芪才华,便做了一个和事老,两相撮合,让刘灏放了他一马。

    两人因此结交,不算好友,却引为知己。

    所以薛睿虽然早就将孔芪列做了嫌疑人,却一直不觉得那个引诱十公主寻死逃婚的男人,会是他。

    薛睿冷冷一笑,放开他肩膀,将手中之物递到他面前:

    “孔大人,你掉了东西。”

    杏黄的宫绦缠绕着两瓣碎玉,**裸在眼前。

    孔芪瞳孔一缩。(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八章 痴情之人

    余舒见到薛睿直接了当的拿出了那两样东西,又见到孔芪变脸,只当他会矢口否认,谁知他只是惊了一瞬,便很快冷静下来。

    他看了一眼落在薛睿身后的余舒,面露恍悟,却不见丝毫慌乱,从薛睿手中接过那条宫绦和玉。

    “是我的不错。”

    薛睿眯起了眼睛,冷色道:“你承认就好,我问你,这一件女子佩物,你是从何而来?”

    孔芪低下眉头,对薛睿道:“此处不便,你随我来吧。”

    说罢,便带着薛睿向岸堤行去。

    余舒抬脚跟上,但同他们保持了一小段距离。

    。。。。。。

    远离人群,四下空旷,孔芪停下脚步,望着层层江波,对身后人道:

    “我从听说女算子能断生死之后,就在等着,哪一天你找上我,便是知了。”

    薛睿沉下脸,难怪他被当面揭穿,并不恐慌,原来是早有预感他会调查十公主的真正死因。

    “倘若我不来找你,你就要一直装作若无其事吗?”

    孔芪转过身,看着他,不答反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当年我求圣上指婚之后,便有一名男子暗中引诱十公主,与她私相往来,迫使她选在我姑母生辰之日,跳楼诬陷给我妹妹,借此逃脱与我婚事,却没想到,那个小人会是你孔芪。”

    薛睿觉得可笑,他对孔芪不说有恩。确在孔芪落魄时候伸过援手,到头来竟是他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孔芪听到薛睿嘲讽,面上微露了苦笑,摇着头道:

    “女算子果然名不虚传。”

    他是以为仅凭余舒的“断死奇术”便推算出这些,却不知这里面少不了薛睿的判断。

    “你是承认了。”薛睿盯着孔芪,觉得他的反应太过冷静,冷静的让人心生怪异。

    孔芪淡淡说道:“事实如此,无需否认,是我意图不轨,诱哄了十公主。又出计让她自伤。转嫁给你薛家,好摆脱圣上指婚,谁知她红颜命薄,就此一命呜呼了。”

    薛睿猛一皱眉。冷声戳破:“恐怕不是她红颜命薄。而是有人一开始就想要她的命吧。”

    十公主的死绝不是意外。也不是她运气不好,而是早被人算计在内。

    闻言,孔芪握紧了手中柔软的丝带。沉默以对。

    “我认识的孔芪,不是贪恋权贵之人,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孔芪低下头去。

    “你是不肯说,还是不敢说?”薛睿突然变得咄咄逼人——

    “你是受人威胁,还是你自甘堕落?十公主宁愿为你冒险一死,她死到临头都没有指认你,她对你用情至深,你却要维护陷害她的凶手,我竟没有发现,你是这样无情无义,胆小怕事之徒!”

    孔芪总算有了反应,他低头看着手中那一抹明丽的颜色,声音有些暗涩:

    “我若告诉你主使人是谁,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就让这件事变成一个秘密,不要揭破它。。。。。。你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我,不想毁了自己前途。”

    余舒站在不远处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那个没见过面的女人,就是为了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才拒绝薛睿的么?

    薛睿看着低头请求的孔芪,眼神又变得复杂。

    “你将事实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可以答应你,保守这个秘密。”

    听到薛睿保证,孔芪似是松了口气,抬起头看着他:

    “多谢。”

    薛睿一摆手,“你现在可以说了。”

    “指使我的人,是宁王。”

    薛睿和余舒同是惊讶,但又觉得一点都不意外。这种阴险无耻的作为,实在是像宁王的手笔。

    “我记得你从前不齿宁王为人,为何又会听从他作孽?”薛睿疑惑。

    总算将压在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孔芪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冷笑一声,如实说道:

    “当年我得罪他后,由你说和,宁王表面上放过了我,后来又另行暗算,他趁我一次驾马出游,使人撞死在我马下,以此威胁,如我不肯低头,便会摊上一个杀人罪名,如我听命于他,他便保我进入文华殿,我于是受制于他,为他做事。”

    薛睿心道果然,威逼利诱,一向是刘灏惯使的手段,“你是几时开始故意接近十公主的?”

    “。。。。。彼年八月,中秋宫宴。”

    薛睿皱眉:“那时我尚未请求圣上指婚,宁王就已经筹谋起来了么。”

    未雨绸缪,先见之明,刘灏这一点倒是胜过旁人。

    孔芪道:“芙蓉君子宴后,你突然拜了陆大学士学习茶经,更收敛了一贯做派,不再出入青楼芳馆,你当时心思,宁王并不难猜。”

    薛睿抿唇,他和刘灏那会儿尚未闹翻,谁又想到刘灏一面与他交从亲密,一面已经开始暗算。

    “到你求旨之后,我便顺利进到文华殿,依靠宁王宫中眼线,悄悄与十公主往来,”孔芪说到这里,声音一低:

    “十公主为人天真,不识人心险恶,满以为我是真心仰慕,渐渐落入宁王圈套。等到时机成熟,宁王便让我去教唆她,使她假计被令妹推下观海楼,从而祸累薛家,只要十公主一死,你逃不了责任,薛相必失圣心,贵妃失宠,更严重些,满门株连。”

    薛睿俊朗的五官瞬间变得阴沉。

    对于刘灏,他从前只是立场不同,所以听从薛凌南的指示,亲近而疏远,但今天听到这些。确认刘灏就是那个致使他万劫不复的元凶,叫他如何不憎恨!

    “不过,想来宁王也有失算,你薛家气数未绝,居然硬扛过这一劫,十公主死后,圣上竟未追究你们责任。”孔芪面有嗤色,嗤的是刘灏处心积虑,未能如愿。

    薛睿暗暗冷笑:孔芪哪里清楚,薛家那一次平安。是靠薛贵妃丢了腹中龙胎换回来的。

    “我知道的都已告诉你了。不论薛兄是要寻仇也好,忍气吞声也罢,我只希望你信守承诺,替我保守秘密。”

    薛睿回过神来。盯着孔芪白净文弱的脸孔片刻。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望你能够坦言。”

    孔芪点点头。

    “你与十公主初次相识,是在几时?”

    孔芪怔了一下。

    后面余舒听的糊涂,那人先前不是说了。三年前的中秋宫宴上开始引诱十公主的吗?

    “。。。。。。。”孔芪怔怔的脸孔转向了远方,落在那灯火最是明媚的娘娘树上,暗淡的眼神染上了一层微光。

    “四年前,七夕夜。”

    那年七月七,他与同窗约来游江,途中失散,路上捡到了一条精美的丝带,未免那遗失的女子着急寻找,便在路边等候。

    谁知这一等,会等来一段痴心呢。

    他那呆呆出神的样子,落在薛睿眼中,顿将他心中最后一缕不甘剥落,换来释然。

    薛睿不再有话,转身看着不远处翘首等待的余舒,飞步向她走去。

    “我们走吧。”

    “啊?”余舒不明就里被他拉着手臂离开,回头指着孔芪道:“别急啊,那丝带和玉还在他手里呢,咱们得拿回来当个证据。”

    “不需要了。”薛睿转头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重新明亮起来,悠悠说道:

    “那是十公主赠给她心爱之人的定情信物,我要来何用呢。”

    余舒听这话,只当他羡慕人家,便白眼道:

    “一条破带子,当什么宝贝呢,回头我送你一样真宝贝,定比他的强上千百强。”

    薛睿笑了:“你就是送我一根头发,我也会当成宝贝的。”

    “啧,油嘴滑舌。”

    “是真话,你不是最爱听吗?”

    。。。。。。

    两人身影渐渐远去了,留下孔芪一人孤零立在堤上,低头看着指上缠绕的鹅黄与绯红,喃喃道:

    “我说的那些谎言,你明明知道我骗你,可你还是听了我的话,赔上了性命,为我,值得吗?”

    一阵江风吹来,手中丝带飘舞,轻抚着他的手指,好似谁人安慰。

    一行清咸无声落下,孔芪闭目。

    “是我无能,眼下只可保住你死后名节。。。。。。你若泉下有知,也等我一回吧,待到我为你报了仇,再去陪你过那奈何桥。”

    * * *

    且说刘昙陪着夏江敏在娘娘树上挂好了福袋,回头却不见了余舒和薛睿,找来侍卫询问,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怎么办?”夏江敏眼巴巴地望着刘昙,“九哥,我们是留在这里等他们,还是到别处找找?”

    方才相处,刘昙因她称呼九公子不便,就以年长她半岁为由,让她改换了称呼。

    一声“九哥”,无形中拉近两人距离。

    刘昙道:“不用担心,有表兄在,他们丢不了。今晚难得热闹,我们四处走走,说不定会遇上他们。”

    夏江敏点点头,依了他的意思。

    她与刘昙一起吃过了晚饭,刚才又单独在一起,发现他人并不讨厌,相反沉稳大方,所以慢慢不拘与他相处。

    既然她决定要顶替夏江盈,做好皇子妃,就不会临阵退缩。

    夏江敏悄悄打量着刘昙五官分明的侧脸,轻咬了一下嘴唇,心中又有一些忐忑:

    这个人,会喜欢她吗?

    ***

    昨夜游过子时,尽兴罢,薛睿与刘昙四人才会合到一处,同乘了马车,先将两个姑娘分别送回家,再各自回府。

    这一夜,余舒放了两份心,一来看到夏江敏与刘昙相处的还不错,二来是薛睿查出了宁王这个元凶,十公主之死,总算真相大白。

    不过,让她想不通的是,薛睿似乎并不打算追究孔芪的责任,而是要依照约定,帮他们隐瞒。

    只能猜想,薛睿是将总账记在了宁王一人头上,新仇加旧恨,来日方长。

    。。。。。。

    余舒在家睡到日晒方醒,刚起了床,就听到外面禀报,司天监来人。

    余舒到前厅去看,只见那坤翎局的笔曹任一甲领了两个随从前来,手上端着檀木托盘,一盘上整整齐齐叠了一套朱红官服与乌纱,一盘上摆着青靴、鱼袋等物。

    任一甲见到余舒,先揖手行礼,才道明来由:

    “前日外邦来使,因仰慕咱们大安易学,便向圣上请求见识,圣上准许,下旨在宫中举办一场水陆大会,凡在京中七等以上的易师都要前来赴会,就在中元节这一天。大人方为五品,名在监内,礼当随同太书前往,这是会记司提前做好的夏衣,还请大人试一试长短。”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有了进宫的机会。

    上回皇陵祭祖时候,她连皇帝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这回一定要瞅个明白。

    余舒接下官服,任一甲算得上细心,带来的两个随从都是女差,随同余舒一起到后院去试衣服,教她如何穿戴。

    芸豆站在一旁帮不上忙,眼睛不眨地盯着,一步不敢记错。

    余舒要进司天监当官,这事一家老小是知道的,头几天兴奋的不行,赵慧高兴的整晚睡不着觉,只怕是做了梦,贺老太太一大早就起来烧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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