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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部分

万事如易-第446部分

小说: 万事如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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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金柯快马行夜路,黎明前来到一座人口不过百户的小镇,停在北街一户人家的后门。

    听到敲门声,赵小竹打着哈欠出来应门,撑着一双惺忪的睡眼,口中抱怨:“一大早的,天还没亮呢,大兄,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呢。”

    金柯却没工夫听他废话,大巴掌按着他脑袋将他拨开了,一面往里进,一面低声问道:“义父昨晚几时睡下的?”

    “不到三更就歇着啦。”

    金柯闻言,便不作犹豫地上前轻叩房门:“义父,有急事。”

    不等他说第二遍,屋里就亮起了灯火,然后是“叮啷”一声短促的铃响。金柯扭头冲跟在后头的赵小竹使了个眼色,让他外面等着,一个人推门进去。

    云华披着一条罩衫坐在床边,弯腰去够小木几上的茶壶,一缕掺白的发丝从肩头垂下,朦胧的烛光影出他这一刹的衰老。

    金柯眼涩,大步上前,从他手中接过茶壶,半蹲在他床前奉茶。

    生于北地,父是进犯阳城的蒙古军官,母亲是一名可怜的歌姬,他身上流着一半蛮人的血统,自小在屈辱中挣扎,背负着奴隶的烙印,亲眼目睹生母死于一群兵痞的践踏,却要苟延残喘地乞怜求生。

    他厌恶世人,更憎恶自身,恨不能死,却侥幸而活。

    若不是遇到了义父,予以他一次选择脱离苦海的机会,他恐怕会一直卑劣地活着,生不如死。

    肩头落下一只手掌,金柯从短暂的回忆中拉扯回现实,抬头看见义父询问的目光,他按捺心绪,直起身道:“弟弟察觉了,他猜到我的来路,让我带话给您。”

    云华微微动容,张了张嘴,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说下去。

    “弟弟说,他要回京,让你放他离开。”薛睿的原话可没有这么温和,金柯肯定不会有一句学一句,拿来戳他义父的心窝。

    云华目光闪动,竖起三根手指,又打了一个手势。

    “您要我三天过后,送他回京?”金柯看懂了,却不明白云华为何这样决定。

    “您已算出薛家大祸临头,他此时冒险回京,九死一生,为何不让孩儿和他说个清楚?我看弟弟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如果让他知道义父这样做都是为了他好,一定不会错怪您的。”

    云华摇摇头,手语道——‘薛家于他有养育之恩,他不会轻易割舍,终须做个了断。’

    金柯紧抿双唇,看起来并不赞同云华的决定,他与薛睿虽然是异姓兄弟,相处不过短短半个月,但他跟随云华十数载,时时感受到他对这个儿子的拳拳父爱与愧疚,自觉取代薛睿享受了云华多年的关爱,早就暗下誓言,有朝一日寻回了弟弟,要加倍地回报,眼下让他送薛睿去自投罗网,他如何甘愿。

    “您不准备和弟弟相见吗?”

    云华轻叹,杀妻之仇、夺子之恨,一日不报,他一日无颜面对骨肉至亲。

    金柯端详着他的脸色,突然间跪了下来,恳请道:“求义父让我留在弟弟身边,护他周全。”

    云华知他一腔热忱,犹豫了片刻,左手落在他肩膀上,算是默许了。

    接下来,又交待了他几件事,便让他出去和赵小竹道别。

    ***

    就在京城因为薛家异变暗潮涌动之时,朝廷又有了一次大举动。

    兆庆一十四年十月下旬。兆庆帝决定派兵征讨东瀛岛国,拟旨六道调兵遣将,第一道圣旨就是任命驻守东北的东菁王姜怀赢为东征大元帅。

    原本不赞同东菁王领兵的一干朝臣,因为薛凌南被停职禁足,人人自危,在后来的议论中,保持了沉默。

    传旨当天,卫国夫人就听到了消息,对政治极具敏觉的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当即就让人去找在外游荡的女儿。

    “母亲。这么急着找我回来干嘛?”姜嬅不情愿地被人“带”回来。

    卫国夫人问她:“你整日不回家。在外头忙什么呢?”

    “您没听说薛家出大事了吗,薛大郎都失踪好些天了,我到处找他。”姜嬅忧心忡忡地说。

    卫国夫人当然早就有所耳闻,毕竟她的儿子与薛睿是金兰兄弟。她不可能全无关心。但是身在帝都。她的一举一动都受限于人,不能亲自过问,却也没有阻止姜嬅四处找人。

    然而。今日过后,就要另当别论了。

    “从这一刻起,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私自出门。”卫国夫人词严厉色地告诫。

    “母亲!”姜嬅瞪圆了眼睛,不依。“薛大郎对我兄妹二人有救命之恩,您从小教导女儿要知恩图报,眼下他家遭难,我们袖手旁观,岂不是做了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吗!”

    她口不择言地顶嘴,卫国夫人气地一笑,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低声怒斥:“你只道他身陷囹圄,可晓得我们一家子也要大难临头。”

    姜嬅懵了,顿时哑火,讷讷问道:“母亲何出此言?难不成皇帝又要刁难我们姜家了?”

    卫国夫人沉着脸,这孩子倒是不傻,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事关重大,她没有藏着掖着,只怕此时不说个清楚,这傻闺女再背着她闯祸。

    她于是就将兆庆帝今早任命姜怀赢做东征大元帅,攻打倭国一事告诉了姜嬅。

    姜嬅打小就跟着她哥哥出入兵营,熟读兵略,更是打过仗、见过血,手底下沾过的人命都有百十条,乃是宁冬城响当当的一号女将,听闻战事,第一反应就是深深皱起眉头。

    这场仗,不好打。

    眼下正是十月,一日冷过一日,要攻打倭国就得渡海,王兄接到圣旨,最多整兵一个月,就要出征,那时天寒地冻,若遇上恶劣的天气,等不到与敌军交会,就得冻死一批人手,介时士气受挫,赢面难说。

    王兄手底下是有一支训练有素的海军,此次若是全部派上,或许有把握打一场胜仗,但那样一来,损失就太大了;若是保存兵力,万一吃了败仗,可想而知皇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整治姜家。

    “狗皇帝!”姜嬅愤然骂道:“若不是我姜家数十年如一日镇守那极北苦寒之地,这大安的半壁江山早就被鞑子掠去,他哪里能够舒舒服服地坐享太平,如今天下大定,他以己度人唯恐王兄生出异心,就要卸磨杀驴,简直是昏庸无道!”

    卫国夫人眼神流暗动,却未喝斥她的忤逆之言,只是叹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们姜家,是在北地待了太久了,多少人忌惮嫉恨你父兄,早年间你父王在世时,这里尚有一丝人情,今日的安陵城早就没有姜家的一席之地,我们的根已扎在了宁冬城。”

    所以要想将他们连根拔起,皇帝怎能不费一番苦功。

    “不行,我得写信告诉王兄,不能让他此时出兵,得找个借口拖延到明年开春,漂漂亮亮地打一场胜仗,不能让那昏君如愿。”姜嬅咬牙切齿。

    卫国夫人看她如此冲动,暗暗摇头,心说到底这个女儿被他们惯坏了,聪明是聪明,可惜生性鲁莽,往往坏事,将来还是要找个心细如发的女婿好好看着她才行。

    这一时刻,卫国夫人想起她原先看中的人选,既是无奈又是惋惜。

    “哪能像你说的那般儿戏,延误军机是重罪,你王兄接到圣旨只能出兵,你以为皇帝为何要接我母女进京,不就是为了制约你王兄吗,什么选妃指婚都是幌子,果真宁冬城抗旨不尊。首当其冲便是我们母女。”

    说到此处,她满面寒霜:“我不怕你王兄吃败仗,我怕只怕,皇帝另有手段,让你王兄有去无回。”

    闻言,姜嬅心凉了半截,捉住母亲的手,急声道:“那我们不如悄悄逃走。”

    “迟了。”卫国夫人眼中尽是讥嘲:“不出我所料,王府外面已经满是眼线,重重监视。一只苍蝇飞出去他们都有数。”

    姜嬅“嗖”地站起身。气急败坏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脚踹翻了一只半人高的花瓶,转过头,两眼冒火地低喊道:

    “怕什么。不行我就带母亲杀出京城。我就不信。青天白日之下,狗皇帝会敢迫害忠良!”

    卫国夫人盯着满地碎瓷,露水浸着残花。有些出神,似乎依稀预见了不远的将来,东菁王姜氏一支的破败。

    姜家无罪,东菁王绝无不臣之心,可是皇帝不信,并不放过他们,怪只怪,君是君,臣是臣。

    ***

    傍晚的时候,余舒也听说了兆庆帝要派东菁王领兵出征的圣旨,对此她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眼下让她苦恼的另有其事——薛睿极有可能是云华的儿子。

    要不是冯兆苗提起了薛父曾任扬州令的旧事,她这会儿还满打满算地要帮云华找儿子呢。

    这事儿十有**没跑了,以薛睿的为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蒙她,除非是情非得已,才选择隐瞒。

    想明白后,余舒并不怪薛睿瞒着她,而是愈发觉得云华够渣。说是让她帮忙找儿子,其实人家早就找着正主了,不过是拿她当个传声筒,抖漏给薛睿罢了。

    偏她被蒙在鼓里,还傻乎乎地指望着薛睿帮她找人呢。

    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似乎又是个好事,云华神机妙算,为人深不可测,说不定早就算到了薛家有难,余舒大胆猜疑,薛睿在凤华府失踪,没准就是让云华给带走了。

    果真如此,她一颗悬着的心就能放下了。

    可万一她想岔了呢?

    余舒踟蹰了一日,最后决定还是往城南走上一趟,到底要仔细确认了她才能踏实。

    。。。。。。

    余舒的马车在城南兜了个圈子,一路上看见什么买什么,让跟踪她的皇宫密探以为她只是单纯出来采买。

    到了中午的时候,突然下起一阵细雨,马车停在一处名叫葫芦巷子的地方,余舒撑着伞下了车,陆鸿和徐青紧跟在后头。

    “东数第十一户,东数第十一户,”余舒默念着,一户一户数了过去,一直走到巷尾,前头横着的是另一条街。

    她杵在路口,回头望向第十户人家,干瞪眼了一小会儿,才不得不承认——她让人给坑了。

    这葫芦巷子里一共就十户人家,哪里来的第十一户呢,她不可能记错,那就只能是云华忽悠了她。

    他压根就没打算和她碰头。

    大冷天的,余舒却觉得一股火气直往头顶上冒,你说这人怎么就能这么奸诈?把她忽悠地团团转,白给他跑腿帮忙,到最后她连找人算账都没个去处。

    “大人,雨下大了,上车走吧。”陆鸿只当余舒是出来透气的,见雨势渐大,风一吹直往脸上扑,连忙劝说。

    “回去了。”余舒满腹委屈,无人可诉,只能忍气吞声地离开了。

    让人蒙了还要自我安慰,云华这样成精的人物,总不会眼睁睁看着薛睿遭难,他一定有先手。

    ***

    薛家发生一连串变故,喜闻乐见者大有人在,不说别个,户部侍郎尹周嵘府上就是一例。

    不久之前,侍郎府上的三少爷尹元波受到宁王教唆,在戏馆子里大肆诋毁余舒的名誉,被薛睿逮了个正着,抓回大理寺,当夜提刑,打了个半死丢进牢房里。

    他父尹周嵘不敢回尹相府搬救兵,几次到大理寺求情都吃了挂落,好不容易打点了上下,带着郎中进到牢里探视儿子,却也得到了一个噩耗——尹元波伤到下半身,日后复元,恐会落下暗疾。

    这个暗疾,说明白就是指的尹元波不能人道。

    这无异于是一记晴天霹雳,尹周嵘两眼发蒙,尹邓氏回到家就晕了过去。别看尹周嵘整日责骂尹元波,府上众多子女,夫妻两个最疼的却是这个小儿子。

    两口子恨的不行,这梁子结大了,之前忍辱是不得已,眼见薛家落难,薛睿又失踪,那罪魁祸首余莲房没了倚仗,哪里还按捺的住。

    此仇不报,愧为人父母。(未完待续。。)

    ps:  (昨天刚刚出院,九月了,恢复更新。)

第七百零六章 糊涂蛋

    余舒去找云华扑了个空,一筹莫展地去到忘机楼,厨房开小灶给她烧了几道时令小菜,一个人喝闷酒。

    找不到云华,不仅意味着薛睿的身世成迷,更意味着她无缘《玄女六壬书》,前途突然间又变得渺茫。

    外面的雨早停了,推窗一片沁凉,余舒喝了一壶花雕,刚有些醉意上头,就听到外面走廊上“咚咚”的脚步声,转眼到了门口。

    “姑娘,前头刚才来人说是您府上出事了,请您快回去做主呐。”掌柜的林福急着脸禀告。

    余舒眉头一皱,却不见慌张,搁了酒杯问道:“来的是谁,让人上来。”

    林福匆匆去了,不一会儿领着一个人回来,却是她院子里的大丫鬟鑫儿,鑫儿一见余舒就跪下了,屋里有外人,她没乱说话,但瞧那小脸花容失色的,就知道不是小事。

    “老林你去忙。”

    余舒开口,林福识相地躲远了,临走之前不忘把屋里伺候的小蝶也给带走。

    “说吧,家里怎么了?”

    鑫儿飞快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下午那场雨刚停,余府来了几名捕快,点名要带翠姨娘回衙门问案,余舒不在家,府上顿时乱作一团,贺芳芝在医馆没回来,赵慧只能出面同捕快周旋,问明情况。原来竟是今天一早有人到衙门告状,声称他家里十几年前有个家奴跟人私奔,逃了出去。现在找着人了,却发现这奴婢早就生儿育女,自立门户,所以才来报官。

    告状的这家不是别人,正是翠姨娘之前的主家,户部尹侍郎尹周嵘。

    “捕快说尹家的总管拿了余夫人的卖身契,又有当年人证,非要把余夫人带去衙门审问,贺夫人不答应,他们就要硬闯。周管事带着护卫阻拦。两边就动起手来,当时场面太乱,贺夫人不小心被人砸中了头,流了好些血。”

    余舒原本还能沉得住气。听到这里。陡然色变。一下子站了起来:“砸着头了?要不要紧!”

    “瞧着是破了个口子,”鑫儿一向温柔,此时却愤愤地咬牙切齿:“那几个逞凶的捕快见状不妙。敌不过咱家护卫,就趁乱溜了。主子,您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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