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的校花-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哇!”除了陈奇伟以外,宿舍里别的人都从床上跳下来把我掐住,严刑逼供。
金子光淫笑着说:“老七啊,不错嘛,居然暗地里又把哲学美女搞上了,不怕铁掌水上飘变成九阴白骨爪吗?”
我有点不耐烦地说:“你们别烦我了,就为了这个,孟蘩差点和我翻脸,我哄了好久才哄过来。”就把上午的大概情况说了。
大家听了,都是丧魂落魄地怅惘了一阵,摇头叹息。金子光骂道:“奶奶的,我们连美女的边都沾不到,老七把美女的便宜都占尽了。什么世道啊!”
然后就有人开始放肆了,追问我,背着哲学美女的感觉怎么样?还有更下流的就问,背上是不是感到很舒服啊?软不软啊?我说,当时心里急得要死,不知道杨雪萍犯了什么病,只想着赶紧送到医院去治,哪里还想得了那么多,你们以为是过家家啊!那些流氓就起哄说,操,你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真让我们这些真正的正人君子不齿!也有人做出非常懊悔的样子说,唉,早知道今天会有这样的好事,我就不偷懒睡觉了,我也要去参加登山比赛。也许就能够轮到我头上呢。
我招架不住,夺路而逃。
我去找陆小林。我和孟蘩的恋爱关系,已经为戏剧社的同学们所熟知了。陆小林自认失败,但是和我继续维持了友谊。学校每年一度的文化艺术节又要开幕了。我们决定一起搞一个小品,参加文化艺术节。我们商量节目的形式。相声的段子很难写,要是说不出彩,就容易闷。时间紧迫,要打磨一个好的相声段子不容易,用现成的老段子又没创意。还是小品和哑剧比较讨巧,热闹。
我们坐在中文系下面那片僻静的林子里,讨论了很久,最终决定搞一个哑剧,题目就叫《学武术》。大概的内容是,陆小林是个花拳绣腿的拳师,而我则是一个爱好武术的中学生,拜他为师。我功底不好,学各种姿势总是走样,出了很多洋相。最后师父见我太不成器,就表演气功,让我打他胸口。我开始还不敢动手,师父不断鼓励我,并做各种勇武豪迈状。结果我咬牙一拳下去,师父倒在地上就断气了。于是我将师父招生用的横幅当作尸布盖在他的尸体上,并流泪三鞠躬。最后从师父怀里把学费摸出来,蹑手蹑脚地想溜掉。师父突然伸出手来抓住了我的腿脖子。两人谢幕。
我和陆小林边设计边比划,越聊越兴奋,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过去了。我们就决定一起去吃晚饭。路上正好碰到凌雨霏。我想起陆小林曾经要我给他做介绍的,就把凌雨霏叫住,和她乱聊了一阵,趁机就把陆小林介绍给她认识。凌雨霏脸上总是那副淡淡的样子,高深莫测。陆小林饶舌了好几次,也没能够把她逗笑。
和凌雨霏道别后,陆小林偷偷地对我:“果然不好对付啊!”
我说:“是吧?我早就告诉过你,最好别去碰钉子。”
我们两人一边走一边说,不知不觉就到了小面馆边上,发现陈奇伟和王骚也在里面。陆小林经常来我们宿舍,大家已经很熟悉了,于是就做一桌坐了。
王骚看上去又有些忧郁,唉声叹气的,把脖子柔婉难奈地扭来扭去。我和陈奇伟就问他怎么了。
王骚不好意思地犹豫了一下,说:“你们觉得凌雨霏怎么样?”
我们三个都是一愣,面面相觑。顿时,我们都明白了过来——王骚爱上了凌雨霏!
陈奇伟试探地问王骚:“骚哥,怎么了?喜欢上人家了?”
王骚盯着眼前漂着葱花儿不断旋转的面汤,默然不语,良久,才把头抬起来,望着街边来往的车辆和人流,幽怨地发出一声叹息:“唉~~~~~~~~~~~~~”
我和陈奇伟、陆小林对视一眼,三人心里都有数了。陆小林则开始仔细打量起王骚来。
王骚幽幽地说,“你们说,她今天为什么要给我加油呢?”
“她是我们同学啊,当然要给你加油。她也给我加油了。”我不识趣地说。我觉得,排开我要帮助陆小林的承诺不说,我也有必要让王骚正确估计形势。
陷入了爱情的甜蜜陷阱
王骚说:“她给你们加油的语气,和给我加油的语气不一样。给我加油的时候,显得特别温柔。”
“那张群英给你加油还更加温柔呢!”陈奇伟也和我一样地不识趣。
“她看我的眼神也和别人不一样,有点不对。”王骚继续畅想。
“骚哥啊,凌雨霏看人确实和别人不一样,她从来只用鼻孔看人的啊。”陈奇伟说。
“也许今天她看骚哥用眼睛而没用鼻孔了,那就很说明问题!”我说。
“你们不懂的!对牛弹琴!”王骚听出我们话中的戏谑成分,有些恼怒,横了我们一眼之后就不再理我们,只是继续自顾自地叹息着。那叹息声和呻吟声很难区别,就像苍蝇嗡嗡的鸣叫,细微而曲折,忽远忽近,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这天晚上,王骚长吁短叹,难以入眠。我们大家也都被他搅得睡不了,于是只好就他的问题开卧谈会讨论。王骚先是遮遮掩掩地不愿意告诉大家他为什么叹气,被陈奇伟揭穿后却也并不反对。大家终于都知道了,王骚今天因为凌雨霏对他喊了两句“加油”,陷入了爱情的甜蜜陷阱中,不能自拔了。
在昏暗的夜色中,看不清每个人的脸,只能听见大家都鼓励王骚追凌雨霏。我估计同学中暗恋凌雨霏的不在少数,所以这些鼓励之辞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颇值得怀疑。
但是不管大家怎么鼓励,王骚只是不断地哀叹。只听得他说:“你们别劝我了,还是让我一个人承受这美丽的痛苦吧!”
金子光说:“骚哥,这怎么是痛苦呢?恋爱是一种快乐!”
“唉~~~~~~~~~~”王骚说,“对我来说,没有快乐,只有痛苦,我生下来就是为了受苦的。”
老大说:“小骚啊,你别在这里一个人受苦了,去把凌雨霏追来,让她和你一起受苦吧。”
“对对对,这样我们大家就都可以少受一点苦了。”有人附和。
王骚愁肠百转地说:“我哪里追得上呢?班上这么多优秀的男生,她哪里会看得上我呢?”
这句话可是大有深意啊!王骚是怕我们有人和他竞争。大家都听出这个意思来了,于是一起嚷道:
“骚哥诗文盖世,才高九斗,谁可以和骚哥比啊!”
“嗯,曹子建只配给骚哥磨墨水。”
“王子安只配给骚哥提鞋子。”
“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王骚!”
“是啊是啊,我们都对骚哥佩服得四脚朝天!”
王骚仍然忧郁地说:“文章写得好有什么用?现在的女孩子都只喜欢帅哥!”
“骚哥就是大帅哥啊!”大家又一起称赞,但是很快就发现这个论题很难做进一步发挥,于是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笼而统之地表忠心了:
“谁敢和骚哥争凌雨霏,首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是啊,我忠字当头,永远追随骚哥,永不背叛骚哥!”
“骚哥英明神武,光耀天地!”
“骚哥文成武德,威震四海!”
我受不了了,骂道:“操!金庸看多了!”
大家的兴头都上来了,根本就不理我,一起嚷道:“骚哥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王骚还是不高兴,说:“你们比我强多啦!像耿潇啦,陈奇伟啦,金子光啦,都是我们宿舍里最有竞争力的人之一。”
王骚点名了,我们这几个被点名的人于是不得不单独表决心。
陈奇伟首先上:“骚哥,我们都没有追凌雨霏的意思的。你知道,我只对李萌感兴趣。虽然我以前不承认,但是今天我就跟兄弟们都招了。反正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
陈奇伟的发言,引来众人的一片掌声和口哨声。陈奇伟为了不让王骚猜疑,急于洗刷,被迫说出了心事,这个损失不可谓不大。不过,憋在心里很久的秘密终于倾吐出来,似乎也让他轻松了不少,可以看得出他现在也非常愉快。陈奇伟在大家掌声的鼓励下,意犹未尽,就又代我表决心:“骚哥,我是喜欢李萌的了,老七也已经被铁掌水上飘的铁掌打得服服帖帖了,家里有个母老虎,河东狮吼啊!谅他也没胆子再到外面吃野食。所以,他肯定也不会对凌雨霏有意思,这个是有目共睹的。”
我叫道:“操你大爷陈奇伟!你们家李萌才是母老虎,我们家孟蘩最温柔了。”
陈奇伟冷笑:“最温柔了?好吧,下次你脸上再出现铁砂掌印的时候别再要我给你打饭了!”
想入霏霏王老骚
边上的人狂笑,又有人出来维持秩序说:“两个骚货别吵!要搞架两个人自己到外面搞去!我们现在继续讨论王骚的问题!老七,你自己出来说两句吧。”
于是我诚恳地说:“王骚,我就不说什么了。我从小就受着刻板严肃的家庭教育,所以不会像陈奇伟那样翻云覆雨颠倒黑白,说假话讨人欢心。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子又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虽然凌雨霏比孟蘩不差,但是我绝对不会对她动心思的。这并不是因为我和你王骚关系有多好,什么‘朋友妻不可戏’之类,仅仅只是因为一点——我爱我老婆孟蘩!”
我的慷慨陈辞博得了大家的一致掌声和叫好。连陈奇伟也鼓掌,连叫:“这才是真正的高手!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可以搞定孟蘩大美女了。”
然后轮到金子光表白:
“先人板板!凌雨霏有什么好的,老子就是看她不惯!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拿鼻孔看人,只有王骚这样的猪脑壳才会去碰那个性冷淡的冰棍!”
大家哈哈大笑,连说痛快。王骚骂了两句,还是放过了金子光。
就这样,大家都轮流表白了一番,说自己对凌雨霏没兴趣,然后又一次集体劝说王骚勇猛进攻凌雨霏。王骚对我们的表态基本满意,在谦让了一刻钟之后终于同意采取进攻行动。整个过程完全就像古代的一出“劝进”的闹剧。劝的人大多言不由衷,而推辞的人从来就不想真心推辞,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堂而皇之皆大欢喜。
然而,恋爱这种事情,不是由我们劝进就可以搞定的,最终还需要王骚本人的手段和凌雨霏对王骚的的感觉。根据我们大家私下里比较一致的看法,这次恋爱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要失败的,不要说凭王骚这副德行不像能够发动一次像样的攻势的样子,就是从凌雨霏的角度来说,会不会喜欢王骚,还是一个大大的未知数。更何况,在暗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强手在准备向凌雨霏下手,以王骚的水准,极难胜出,大概也就只能在分母之中充充数了。昔人有词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用在王骚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了。王骚就是“柔情似水”,太不像个男人,所以他对于美女的妄想只能是“佳期如梦”,一场遥不可及的梦罢了。
当然,这种基本判断并不影响我们全面的看待这个问题。我一贯认为诗人恋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因为这意味着世界上将会突然产生出一批高质量的诗歌,极大地充实和丰富劳动人民的业余文化生活。后来的结果证明我的预感完全正确,诗人王骚创作的旺盛期如山洪爆发一般,迅速地到来了。
酸诗虽然写了不少,但是在实际的战场上,王骚果然和我们预料的一样毫无作为。他实在是不成器,完全没有表现出一个男生应该有的勇敢,哪怕是一点点。他甚至不敢和凌雨霏套近乎,而只是坐在远远的角落里偷看她,注意她的每一个体态,每一个眼神。
当然,说他完全没有作为,未免有点不够厚道。王骚也经常向我们报告他的进展:
“今天我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狠狠地盯了她两眼!”
“她今天坐在窗子边上看外面的风景,好可爱啊!‘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哦……”
“她好像有点怕我,不敢和我说话。”
“她今天看我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昨天夸我的诗写得好。看来还是很佩服我的呢!”
“她今天换了一件黄色的衣服,特别好看的。难道她知道我喜欢黄色?唉,不要这么讨好我嘛!”
“啊——嚏!妈的,凌雨霏,别想我!”
慢慢地,大家都熟悉了他的这些陈词滥调,就像那些闲人熟悉了祥林嫂的故事一样。往往他才说了上句,就有人马上接上下句。比如,王骚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马上就会有人叫道:“妈的,凌雨霏,别想我!”王骚也不以为忤,甜蜜地笑着。于是,大家就给王骚起了一个新的外号,叫做“想入霏霏”。连上姓名就叫:想入霏霏王老骚。
“想入霏霏”同学虽然非常想入霏霏,但是真正碰到霏霏同学的时候是完全不行的。他的全部激情只有在回到寝室后才能够爆发出来,并且源源不绝泛滥成灾。他经常趟在床上哀叫:“霏霏啊~~~~我的霏霏!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霏霏啊~~~~我为你如此的憔悴,你怎么也不来看看我呢?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唉~~~~”每到这最后的“唉”的一下,照例要把他赤裸裸的胳膊从床沿垂下,脸上是一以贯之的欲仙欲死的表情,摆出那副著名的“马拉之死”的造型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对王骚的痛苦表示同情,和他探讨一下追凌雨霏的策略,后来发现所有的探讨完全无用,王骚似乎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采取什么现实行动,而只是满足于在宿舍里鬼哭狼嚎,于是很快就再也没人和他搭话了。到得后来,大家都烦了,王骚一开始发情,全宿舍的人就都出去,有的上自习,有的去别的宿舍聊天。王骚的发情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一种行为艺术,是要有观众的,观众走了,他也就颇觉得无趣,起身上自习去了。
张群英还是常常来找王骚,一起探讨海子、莫言、苏童、格非什么的。有几次,张群英问王骚,怎么最近的诗作中爱情诗越来越多啊?是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