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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白伏诡话-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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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维护的姿态让李安民感到不可思议,宋玉玲眯起眼睛笑道:“严先生,你说过会尽可能地提供便利,我现在需要她的血来做个小测试。”

严怀德说:“我们的交易里并不包括提供血样。”

宋玉玲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勉强,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把炮筒的血样分成三份装进试管里,她的动作很熟练,像是从事这行已久的老手,但仓库里的卫生状况却不得不令人担心,李安民真怕炮筒因此染上什么病,她问宋玉玲:“你要把他关到什么时候?”

宋玉玲半开玩笑地回答:“我养他,一日三餐,吃得饱睡得好,在我死之前,会联系好下家继续养,绝不随便丢弃。”

炮筒无力地笑了两声,换了个姿势蹲着,摇头说:“这女人疯了。”

李安民听不懂宋玉玲在说什么,明明都是人话,却很难沟通,她的言行举止乍看下沉稳理智,但在做法上完全不循常理,囚禁、采血这些非法行为对她来说似乎是家常便饭,她干得理所当然,就像平常在做家事一样。

到了晚上,厂房的工人送来食物,一大袋干硬厚实的面饼,很难吃,但是抵饱。宋玉玲把饼撕成长条,亲自喂进笼子里,她表现得很有耐心,就像在喂一只宠物。炮筒没有故作清高,他饿了,需要食物来补充体力,但他吃的很辛苦,双手被吊着,只能伸直脖子去够宋玉玲手里的面饼,喝水时还被水呛进鼻子里。

李安民看的实在不忍心,就说:“你把绳子解开让他自己吃,笼子上都拴了链条锁,还怕他跑了吗?”

“这个铁笼是我从熊场弄来的,连黑熊都关不住,怎么可能关得住小谢,不绑住,他会把笼子顶翻。”宋玉玲的口气像说笑话般轻松,喂完饼后,又把剩下的矿泉水倒在手上冲洗。

李安民一整天没合眼,吃饱了以后连打呵欠,宋玉玲很体贴地让严怀德陪她到隔壁仓库休息。一推开门,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李安民发现这间仓库宽敞明亮,干净得令人诧异,一排高大的白色橱柜立在侧墙前,柜子边停靠着三层架子的不锈钢推车,整体空间用蓝色塑料布隔出六个区域,每个隔间里都摆放了一张单人病床和床头柜,竟然是标准的病房配置。

李安民从窗口往外看,发现宋玉玲留了两个人守在门口,她心里生疑,难道连合作人也要受限制吗?本来以为宋玉玲跟严怀德之间是平等互利的关系,也许还有些暧昧,现在倒不确定了,严怀德跟那女人没有眼神交流,而宋玉玲的兴趣好像也不在严怀德身上。

“宋玉玲跟华北和东北地区一些黑商有来往,公司里的货要靠她的门路才能走出去,适当做些妥协是必须的,不配合她,我也会有麻烦。”严怀德坐在椅子上抽烟,嘴上说麻烦,态度却轻松得很,似乎对眼下的局面并不担心。

李安民倒是提心吊胆,刚才经过厂房时闻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他们的合作项目不会是私造烟火吧,她问:“你到底在做什么生意?”

“你不用知道,那些都跟你没关系。”严怀德抓开衬衣领口,往椅背上一靠,抬头吐烟气,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李安民恨不得抓过他摇一摇,没关系?她现在的处境跟被监禁有什么区别?都被卷进来了,他还敢说没关系?

“那好,你——我就不问了,那个宋玉玲,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人抽血?她到底有什么来头?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李安民走过去坐在床边,朝着床板狠狠拍了一巴掌。

严怀德瞥她一眼,缓缓地说:“是知道,知道得不多,她曾经是某家生命科学研究所的研究员,目前挂名在隆盛生物药业集团下,这是明面上的身份,她还接手私人生意,替实业公司开拓市场和解决纠纷,闲暇时做些个人研究,这没什么好说的,我之所以跟她合作,一方面是看重她的人际网,另一方面……”话顿在这里,他不说了,有些发怔地盯着李安民,向来没表情的脸上竟然破天荒出现了为难的神色。

“另一方面是什么?”他越是不说李安民就越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是为了一个荒诞的设想。”严怀德低笑一声,把烟头按在手腕上捻熄,李安民发现露出袖子外的皮肤上全是被烟头烫伤的疤痕,她以前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人有自虐倾向?她知道很多男人在失恋后会用烟头烫自己,以肉体上的疼痛麻痹心灵上的痛苦,他不会也是吧?

“爸,你是不是……很恨我妈?到现在还不能原谅她?”李安民小心翼翼地问,边说话边留意他的表情。

“是我用抚养你做借口,求她跟我结婚,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那你……是恨我吗?”

“是!如果不是为了生你,怀安也不会死!她明知道自己会死还坚持要保住你,因为你是她跟那个男人,跟叶兵的孩子!结果那混蛋该死的把你们母子丢下不管!他对不起怀安,他没资格做你的父亲,我不会把你交给他,你听到没有?我他妈不会把你交给那种男人!”严怀德把烟头砸在地上,刷的站起来,走到李安民面前,双手用力按住她的肩膀,红着眼睛大声咆哮。

叶兵04

李安民脸色苍白,又惊又怕地看着他,耳朵里被吼得嗡嗡作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严怀德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连忙松开手退了一步,李安民看他这模样,心里也挺不好受,只能说:“如……如果叶兵真是那种混蛋,就算他想认我,我也不会认他,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想看到我,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我已经习惯当你是我爸了,你不稀罕也没关系……”

严怀德揪住头发抓乱,双手捂在脸上摩挲,隔了很久他才疲倦地叹了口气:“不想看你不是因为讨厌你。”他伸手放在李安民的脸颊边悬停了一会儿,没有抚上去,又握紧拳头收了回来,把两只手都插进裤子口袋里,苦笑道:“你跟怀安长得太像了,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是你现在这个年纪,看久了,有时候……我怕我会分不清。”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刚出门就被守在外面的老海拦住询问,宋玉玲走了过来,跟他随便聊了几句,门就又被关上了。

李安民实在累得虚脱,见没人在,索性脱鞋上床,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李安民明知道自己不能松懈,炮筒还关在隔壁,她该多考虑一下目前的处境以及宋玉玲的动机,但是讯息量太大,全搅在脑袋里变成了一团浆糊,混乱的理不出头绪来。

以前总听奶奶说她跟她母亲很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严怀德才回避跟她见面,是怕触景伤情,那时还怀疑是奶奶在讲好听话安慰她,真从严怀德嘴里得到证实后却又高兴不起来,严怀德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他看到她,想起的不仅是心爱的女人,还会想起那个心爱的女人把身心都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严怀德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把秘密埋在心底,独自承受,压抑到今天才爆发。李安民想,就算他不说,宋玉玲也不会放他们甘休。而在撇清关系之后,严怀德还能说出愿意养她一辈子的话,就冲这句话,李安民觉得喊他一声“爸”值了。

对于叶兵这个人,李安民直觉认为中间可能存在什么误会,她看过叶兵的照片,那人眼神很正直,不像是会始乱终弃的负心汉,而且不都说儿子像老子吗?叶卫军那么负责一好男人,他爸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才对。

她想,跟叶卫军真是兄妹也不错,反正一直以来都是大哥带小妹的相处模式,前不久还可惜叶卫军不是她的亲哥哥,这回能成真不是好事吗?

李安民裹紧被子自我安慰,逼着自己往好的方面看,眼眶却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她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没有真实感,一切来得太快了,像一记晴空霹雳,毫无预示的劈下来,把她劈得七荤八素,总觉得一觉醒来也许什么都没发生——她依然睡在公寓六楼的阁楼上,下楼后看到叶卫军在厨房里忙碌,穿着围裙的高大身影令人心安,感情世界空白这么多年,好像就是特意为他空着。

原来那种遇对人的感受只是相同血脉之间的相互吸引?

李安民胸口发闷,闷到不能正常呼吸,她想叶卫军,她想马上就见到他!

这个晚上,她心跳失衡,睡得很不安稳,外面有一丁点风吹草动她就会惊醒,就这么睡睡醒醒地捱到天亮。仓库外突然传来嘈杂声,李安民从浅梦中惊跳起来,出了一身汗,她坐在床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在哄闹声中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当即掀开被子跳下床,才跑出门没几步就被严怀德拉住。

她看到叶卫军站在仓库前的旷地上,手里抓着把军刺,靴底还踩了把砍刀,三个小混混抱着肚子趴在地上哀嚎,显然刚才动过拳脚。老海和牌桌上那三人拿枪抵住叶卫军的脑袋,其他人全都围站旁边,有的拿刀具,有的拿削尖的钢管,形成一种流氓械斗的群殴场面。

李安民只见过猎枪,那四把枪跟猎枪相似,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叶卫军没敢再动,眼光在严怀德脸上一扫而过,看向李安民,问:“没事?”

李安民挣不开严怀德的手,只好点点头,发现叶卫军穿着不合时节的挡风外套,从脖子到脚裹得密不透风,脸上身上灰扑扑的,野地靴上糊满湿泥,很明显是火烧屁股赶过来的。

宋玉玲走出仓库,站在台阶上对叶卫军说:“小谢在里面,留了人特别关照他,你们的另一个朋友,是叫苗晴吧,我们的人这会儿正在她店里喝茶,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李安民心一跳,怪不得炮筒那么老实,原来是怕他们对苗晴出手。

叶卫军的脸色很难看,沉声问:“宋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玉玲没直接回答他,颇有兴致地开起玩笑:“你来得倒挺快,坐飞机来的吗?”

叶卫军说:“正好在这附近办事。”

宋玉玲抬了抬下巴,叫他把武器放下,老海用枪口顶住他的后脑,粗声粗气地喝道:“东西给我,这枪质量不好,手一抖就走火了!”

叶卫军听话地将军刺交给他,抬脚把砍刀往远处踢。

“很好,就这样,我只是想心平气和地跟你谈谈。”宋玉玲嘴上说的客气,却叫老海把叶卫军绑在靠背椅上。

叶卫军冷笑:“你这是谈话的态度吗?”

宋玉玲也笑,和颜悦色地说:“不好意思,这是给自己加份保险,你就忍忍吧。”说着拉开他的上衣拉链,“啧啧”两声,伸手摸了上去。

李安民看得难受,胸前一阵发热,叫道:“你干什么?别随便碰他!”

叶卫军随声附和:“叫你别碰我,听到没?”眼一瞪,抬起脚作势要踢上去。

宋玉玲不慌不忙地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转头对严怀德说:“严先生,过来看。”

严怀德攥着李安民的手腕,带她一起走过去。宋玉玲把拉链拉到底,敞开叶卫军的外衣,他里面只穿了件背心,□的皮肤上全是溃疡似的创伤,李安民以前也看过这种伤,但这次更加严重,创面连成一片,有的地方还在出水,甚至流出浑黄的脓液。挡风外套内层是无纺布,跟消毒防护衣的材料一样,上面沾满了红红黄黄的血迹,散发出一股轻微腐烂的异味。

李安民蹲在他身前,不敢碰溃烂的伤口,担心地问:“你去了哪里?怎么又受伤了?”

叶卫军笑着摇摇头:“去了趟湿地,那儿潮气太大,老毛病又发了,过段时间就好。”

李安民问宋玉玲有没有治皮肤溃烂的药膏,宋玉玲说没有,两臂环胸,眯眼看了她一会儿,挑眉问:“你以为这伤是怎么来的?皮肤病吗?”

李安民没理她,看了看端枪警戒的老海,被叶卫军放倒的那三人在墙边靠着,到现在还站不起身来,要他们放人估计是不太可能。

严怀德绕着叶卫军身前身后转了两圈,以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仔细打量他的脸,轻问:“你是叶卫军?叶兵的儿子?”

叶卫军点头,没有抬头看他,严怀德抿起嘴,把李安民拽起来拉到身后,对他说:“我是严怀德,安民的父亲,你知道?”

叶卫军说:“听我爸提过,在公社认识的,严队长的儿子。”

严怀德问:“你是独子?”

叶卫军说是,严怀德又问:“你父亲还好吗?他现在住哪里?”

叶卫军报了个地址,严怀德笑着摇摇头:“不对,我去过那地方,没有找到叶兵这个人。”

叶卫军漠不关心地说:“那可能是搬走了,我被他赶出家门有五年多,早就断绝了父子关系,就算他搬家也不会通知我。”

李安民听他提过这事,说自己是被赶出家门的,那会儿只觉得他在开玩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宋玉玲不怀好意地笑问:“那你爸有没有跟你提过他还有个女儿,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叶卫军像是听了一个好笑的笑话,说:“接下来你不会想告诉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就是安民吧,呵呵,叶兵跟李怀安的事我知道,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没有血缘关系,我一样把她当小妹来看。”

李安民的脸登时就白了,但是他说话的口气很不认真,也许没把宋玉玲的话当真,李安民想了想,这会儿纠结两人的关系没用,该你的跑不掉,不该你的求不来,于是勉强接话:“我也当他是大哥,是不是亲的无所谓,别没事挑事了,姓宋的,你废那么多心思,连违法犯罪的事都能干得出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俩认亲吧?那我谢谢你了。”

她很烦躁,傩神面具像块炙热的烙铁烫在胸前,如果这时候给她一把枪,她很有可能会冲动地扣下扳机,可惜黑洞洞的枪口却是毫不松懈地对在叶卫军的脑袋上。

宋玉玲伸手要去揽李安民的肩膀,严怀德却把李安民拉远,避她像在避瘟疫,她也不在意,随意地甩了甩手,对李安民说:“认亲是很重要,那要看是认什么亲,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叶兵的下落,知道你叶师傅是他儿子之后,失望……真是太失望了,如果只是找到一个儿孙满堂的糟老头那还有什么意义。”

叶卫军的眉头跳了一下,李安民注意到这个细节,就问宋玉玲:“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宋玉玲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透出一股歇斯底里的疯狂,她狞笑着对李安民说:“我想弄清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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