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大姑娘-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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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一了百了,除了亲人会有难过;却不碍旁人些许,可纪厉一旦殒命,却事关江山社稷、百姓福祉……届时天下还不定会起怎样的祸端?引起怎样的混乱……
那许多需要考虑的、顾及的他竟连犹豫都没有便这么痛快的应下了?
他比她金贵许多的命;竟就这样说不要就不要了?
“不要……”先前的伤心、难过消失殆尽;现下的姚玉欣只有着浓浓的担心,脑海里不住翻涌的也是势必不能让纪厉与她换命的想法,她挣动着身子,在纪厉话音一落,便紧忙的开口阻止着。
没想到一向凉薄的纪厉会有如此的反应,随着姚玉欣的挣动,贤妃也从怔愣中回缓过神来,她低低的笑开,俯在姚玉欣的耳边说道,“原来你对他这么的重要,到委实超出本宫所料,这些个你是本就知晓,方才只是为着脱身才戏耍本宫的,还是你也是刚刚才知道?”想着姚玉欣方才的神色,应和她一般无二是刚刚知晓的,贤妃便接着说道,“呵呵,如此倒是有意思的很了!”
贤妃将刀子递进,威胁着阻止姚玉欣的挣动,锋利的刀锋抵在姚玉欣的玉劲上,一滴鲜红自那刀的尖端渗了出来。
鲜亮的红色与姚玉欣的白皙形成鲜明对比,姚玉欣微微吃痛,不敢再挣动,而纪厉则是瞬间额间青筋微爆,“邱氏!朕已然应允你!你怎能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贤妃讥讽,“本宫只说不要她的命,可没说不伤她!”略一顿,贤妃的表情已然狰狞起来,“本宫的儿子就死在本宫面前,看着至亲在自己面前逝去,你可知本宫是怎样的心情!”
纪厉已然到了暴怒的边缘,却为着姚玉欣的安全而不得不压抑着,贤妃看着纪厉怒不可遏的样子,心里没由来的觉得极是快意,“本宫要你亲眼看着你深爱的人受苦!本宫要你也尝尝那爱莫能助的凄苦滋味!”
话音刚落,贤妃便举起刀子,很是解气的在姚玉欣的脸上划下一刀,鲜红的血液顺着刀锋划过的痕迹氤了出来!。
自姚玉欣颧骨一直到临近唇角,约莫两寸来长的殷红血痕,在姚玉欣天仙般的脸上,这么瞧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姚玉欣吃痛,却怕真的让纪厉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她强忍着,也只是微微哼了一声。
即使姚玉欣强忍着疼,没有叫喊,可那殷红的血痕依旧像是划在纪厉的心尖上,他只觉心脏蓦地一疼。
看着有一滴血红自那刀痕的尾端,滴流了下来,纪厉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邱氏!”像是要生吞活剥贤妃一样,纪厉双眼似乎隐约有火光闪现,“朕的母妃不是因着你死在朕的面前?亲人逝去,爱莫能助的滋味,朕早就尝过!八年前的账朕还未与你清算,你却又添新仇!朕把话放这!你若是胆敢再碰媛贵嫔一下,朕势必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纪厉母妃当时是四妃之一,封号为敏,敏妃出身将门,是京城五门提督的亲妹子,累世将门教养出来的女儿,自是飒爽、利落的英气女子。可就这样的女子,却遭贤妃诬陷,说其与太医有染。
当时人证、物证俱在,纪厉的父王其实是极其喜爱敏妃的,本伉俪情深的两人,却突听这样的消息,还证据确凿,作为九五之尊的皇上如何能够受得?他当下带着人便到了敏妃的寝宫,质问原委。
敏妃听着宫婢的信口雌黄,听着太医的连连求饶,看着自己为皇上绣的荷包,不知为何的出现在了大殿之上,再看到一脸怒气,昨日还柔情蜜语的皇上,现下满目怀疑和受伤神色的紧瞪着自己,她只嘴角绽出一抹嫣然的笑意来。
原来自己心爱的男子如此的不信任自己……原来平日里再怎样的情深义厚也抵不过别人精心所设的局……
向来刚强的敏妃如何能受下与人通奸这样的奇耻大辱?
“人证物证俱在……单凭臣妾一人自是百口莫辩,此事只能看皇上是怎么想的……”敏妃看了一眼怀疑神色浓重的先帝,又淡略一眼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贤妃,接着说道,“臣妾是怎样的人,皇上不信……臣妾寒心……而即使皇上现下信了,怀疑的种子也种下了,那臣妾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活?”
“臣妾不能让人如此构陷,臣妾亦也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日后在这宫中抬不起头来,臣妾愿以死明志……”敏妃看了一眼十五岁的纪厉,在纪厉的惊呼中便一头撞柱自尽了。
敏妃自是性子刚烈的,纪厉的父皇就在敏妃撞柱的那一刹那才彻底相信了敏妃,可为时已晚,敏妃已香消玉殒。
毕竟因着人证物证俱在,没有贤妃诬陷的真凭实据,即使知道是贤妃做的手脚,纪厉的父皇也不能毫无根据的便处置了贤妃,这事便是一再耽搁了下来。而纪厉在这件事后便被先帝派到了南疆,一去五六载,不知情者以为是圣上迁怒,眼不见为净的调开了他这个儿子,也只有先帝自己知道,他无非不是在保护着这个儿子,再为这个儿子日后登上皇位铺路,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纪厉的话让贤妃陷入回忆,她嘴角绽出一抹真心的笑意,“原来你知晓是本宫做下的……你母妃其实是最得先帝喜爱的,本宫如何能够让有儿子的她长宠不衰,日后再成为本宫最大的对手?”她看了一眼纪厉,得意神色很是明显,“你十五岁,你母妃便死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很心痛?你父皇将你调至南疆那偏远之地,你是不是很寒心?如果知晓日后你会登上皇位,会赐死纪祥,本宫会早早的就设计,要了你的命,又岂会让你活到今天!”
“纪厉,”可能是又再次想到自己儿子饮毒酒给死的一幕,贤妃声音猛地一提,“本宫给你一次机会,本宫可以不再伤害你的宠妃,但你要做到让本宫满意为止……”示意一旁的宫婢将剪刀掷给纪厉,“本宫要你用这把剪刀,一刀刀搁下你的皮肉……本宫要你比纪祥承受更多的痛!”
挟持着姚玉欣另一边的宫婢将剪刀扔给了纪厉,纪厉一脸寒霜的接住剪刀,而贤妃已经把刀子放到姚玉欣另外一边没有受伤的脸上,她示威似地用刀拍了拍姚玉欣白净的那半边脸,“做不做随你!”
姚玉欣另一边被划伤的脸上,血液还未凝固,而贤妃的尖刀已然就要划伤她另外一边面颊,纪厉微微皱眉,却是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
左臂上便立马显出一道一尺来长的刀口来!鲜红的血顺着划破的衣衫阴湿了一大片。
纪厉今天穿的是件玄色衣衫,那血融进衣服里,却不是鲜红的颜色,而是黑暗暗一片。
姚玉欣心里一疼,“不!”她不管不顾的再次挣动起来,“不要……”
“好!好极!纪厉你也有今天!”贤妃仰天笑了起来,“接着,接着划,本宫可还等着你呢!”
纪厉双眼一眯,眼看就要划下第二刀……
就在这时,姚玉欣光电闪烁般的灵光一现,贤妃的手臂还横在她的脸下,她没有迟疑的低下了头,用着全身的力气,狠狠的咬上了贤妃的小臂!
贤妃一时吃痛,手里的尖刀便掉了下去。
尽管只是片刻,也足够纪厉反应的。
一直留意姚玉欣的他,就在姚玉欣低头的一瞬间便改变了已经扬起的剪刀的方向,他用力将剪刀掷了出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情势完全逆转,剪刀的尖端已经狠狠的没入贤妃的眉心,一标中的!
而就在剪刀掷出去的瞬间,纪厉也纵身向前,在那宫婢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掌便将她劈死了。
姚玉欣脸上有伤,嘴里有血,满满凄苦渗人的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可她却丝毫顾不得,只视线紧紧胶着在纪厉的左臂上,“你这是何必……”一行清泪滑下,“你怎么可以为着臣妾伤了你自己……”
抱住姚玉欣,不理会她的言语,纪厉只顾着一边给她松绑,一边着紧的对外面喊道,“刁鸥!”
外面禁卫军早就涌入,刁鸥也忙在第一时间进了来。
纪厉的胳膊已然阴湿一片,血几乎蔓延了他整个手臂,不敢耽搁,刁鸥几步上前就要检查纪厉的伤口。
“朕没事,”纪厉微一侧身,阻止刁鸥动作,“你先给玉欣看看。”
119完结
经年在外征战;纪厉受过的伤又岂止这一次,何况身边又一直有个医术高明的军师总是跟着;纪厉便多少的也知道些经脉、筋骨之事;虽说为着安抚贤妃;为着让她一时快意,能够掉以轻心,能够不再伤害姚玉欣,纪厉略微的下了些重手,但也不会傻到真的伤了自己的筋骨。
所以;那胳膊的伤虽是看着吓人了些,多流了些血,但到底没什么大碍,休养了一些个时日养好了皮肉伤,便也就无事了。
而姚玉欣却是伤及脸面,虽说贤妃当时不至划下多深,但好歹的也是破了相毁了容,即使刁鸥医术高明,姚玉欣那九天玄女一般的容颜却还是留下了一条极浅淡的肉粉色痕迹。
◇◆◇◆◇◆◇◆
三个月后,姚玉欣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
这日,她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手轻撩脸庞,坐在镜子前细细端详。
已经三个月了,纪厉的胳膊早已好了,就是疤痕也因着刁鸥的细心调制而本就不大明显,加之纪厉肤色古铜,现下不仔细看,已经基本看不出来什么了。
而自己……姚玉欣对着镜子再次摩挲了一遍脸上的疤痕,她肤色白皙,即使那疤痕极是浅淡,却是稍一留意,便能瞧见的……
“怎得还在纠结那条痕迹?”纪厉不知何时站在姚玉欣的身后,“女为悦己者容,朕不在意,你又何必在意?”
姚玉欣扭身,作势就要行礼。
纪厉忙阻止,“不是说了?没旁人的时候,你与朕之间不用这些个。”让姚玉欣再次坐下,女子有几个是不爱惜自己容颜的,纪厉宽慰道,“以前你美得都让人觉得不敢直视,现下脸上多了这么一条细痕,朕到觉得是好事,”纪厉用手指略微摩挲着姚玉欣的脸,“你这样,朕才觉得真实,也才觉得你是真的属于朕的。”
即使知道是纪厉宽慰她的,可如此患得患失的言语还是让姚玉欣嘴角翘起。
她靠在纪厉的怀里,“臣妾可不就是属于皇上的?”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凶险,姚玉欣便接着说道,“臣妾是属于皇上的,可皇上却不是属于臣妾一人的……皇上身担社稷之重,为着黎民百姓,就是再怎样,也不可因着臣妾,伤了自身……”
这样的话,让纪厉心里一暖,他低头,用下巴蹭着姚玉欣的头顶,“朕知晓你的心意……”回想起往事,纪厉微微的眯了眯眼,“就在朕要处置纪威,你要撞柱以死明志之时,朕便知道你对朕的重要……江山、社稷又哪里抵得过你对朕的意义……为着你,朕可以不要江山,只要美人……”
略一叹,“朕现下倒是理解周幽王那些个帝王的作为了……”看着姚玉欣似是有话要说,纪厉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先前在勤政殿,你是不是听到朕与刁鸥的对话了?”
不待姚玉欣回答,纪厉便接着说道,“确实如你所想,朕是有计划把你送出去的,亦也是再送出你之时便想着,日后定要将你夺回来的……”感觉到姚玉欣身子的微震,纪厉便接着说道,“事出有因,朕不得不那么做……那日你也听见了,因着贤妃构陷,害朕母妃含冤而亡……当时纪嵘有叶氏支持,可怕外戚专权,父皇是不会把皇位传给他的,而纪威却又无心皇位,剩下能问鼎皇位的也就只有朕与纪祥了,纪祥有李宗一系支持,问鼎皇位的机会要比朕大上许多。朕本就与纪祥母妃之间有着弑母之仇,如果让他登上皇位,朕便再也不会有机会为朕的母妃报仇……”纪厉微微一哂,“其实就是别的兄弟登上皇位,恐朕也没有报仇的机会,所以只要朕想为母妃报仇,这个皇位,朕就必须势在必得。所以,为着得到李宗一系的支持,朕把你送给了老五……”
像是想起昔日送出姚玉欣,自己的痛,纪厉微微一顿,“……可你还没踏出朕的府邸,朕便后悔了,朕知晓朕舍不得,所以朕便让刁鸥调了药,为的就是日后夺回你能够便利一些个……玉欣,朕的不得已,是伤害了你,现下朕请你原谅朕,可还来得及?”
十五岁时的纪厉,母妃眼睁睁的死在他的面前……他母妃为着自己的刚强,为着不被别人蒙上奇耻大辱,不顾儿子的感受,就那么的死在他的面前,对当时的纪厉来说,将是怎样的刺激?
而之后他父皇非但没给他一个说法,而是不明不白的将他送到偏远、战乱的南疆……就算事后知晓先帝是有安排的,可当时的纪厉恐是并不知晓的。
这前有母妃的薨世,后有他父皇的遗弃,对当时的纪厉来说,又是怎样的打击?
姚玉欣心疼上来,即使这样他还是历尽磨难,登上了皇位,还是为他母妃报了仇……
轻抚自己的小腹,“都过去了,”姚玉欣神色安然轻柔,她轻轻的说道,“无论什么原因让你那么行事,在你舍身相救的那一刻,对臣妾来说便都不重要了,臣妾不怪皇上,臣妾与皇上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臣妾没道理总是往后看。”
臣妾与皇上往后的日子还长着……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直接烫贴到纪厉心里,“玉欣,朕母妃性子烈,她抛弃了朕,选择以那样的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其实对先帝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遗弃?先帝恐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余生……”牵起姚玉欣的手,“答应朕,无论以后遇见什么,你都要与朕不离不弃可好?”
不离不弃……姚玉欣眼睛微湿,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如是如此,又是六个月
皇后叶明娅顺利产下一名男婴,就在众人欢喜之余,姚玉欣也要生了。
自开始阵痛,稳婆七八个的便都守在姚玉欣床前,纪厉则是一把椅子端坐于正屋之外。
“怎么进去这些个时候还没生?”已有四五个时辰之久,里面姚玉欣低低哎哎的叫声不断的传出来,却就是听不到孩子的哭声,纪厉已然有些心焦,“会不会有危险?”
“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子,头胎更是如此,没十来个时辰一般是生不出来的。”刁鸥摇着扇子,气定神闲的回着话。
像是不满刁鸥那样慢条斯理,很是无所谓的态度,纪厉淡瞟他一眼,“回头你当爹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