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茨希尔纪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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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那么担心，我没恶意，只是想让你帮个忙而已。查恩斯是故意那么说的，真的，我没想对你做什么。”顾天令的声音传过来，和和煦煦。
任深深不做声，虽说除了第一次在基地故意冷落受伤的自己之外，没做过别的令人讨厌的事情，但任深深始终对他没太大好感。
“到了。”顾天令突然停下来。
任深深台头，音乐看得到前面应该是见很大的房子，摸上去墙面都是冰冷的缓凝土，强力么没有自动调温装置，年头应该不短了。
进去之后，视野就清晰多了。任深深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身上被缠了几条合金链子的伊娜，忍不住疑惑地看向顾天令。
顾天令倒是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大大方方承认：“我从纳温那里偷来的。”
任深深眯了眯眼：“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想帮助你们快速解决幕墙的困境。纳温妇人之仁，一直不愿意这么做，怕伤害到你，所以我只好擅自代劳了。”顾天令笑眯眯地说完，蹲下来从墙角拖出一个很大的运输箱，然后打开。
里面是各式各样的试剂，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看的任深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警惕地看着他：“你到底找我做什么？”
顾天令在箱子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一把精巧的手枪，递给任深深：“拿着这个，里面装了5颗麻醉弹，从现在开始，每隔5分钟，向伊娜射击，最好击中她的心脏部位。”
任深深看看手枪，再看看伊娜，最后看着顾天令，表情不怎么愉快：“我可以照做，但请先告诉我原因。”
顾天令微笑着点头：“可以。不过我们赶时间，先来第一发，站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让她能够看得到你。——不用担心，我陪着你。”
子弹射入伊娜的心脏，可是她只是茫然地看了一眼开枪的人，又低下头去，安安静静地闭上眼，倚在墙角，一动也不动。
“她还在进化中，对外界的反应很迟钝。”顾天令站在任深深身边，眼睛盯着伊娜，“我用药物暂缓了进程，所以本来今天就能够完成的进化，大概要拖上几个小时了。伊娜选择的进化跟以前的略有不同，她会成为完完全全的冷兵器，甚至连理智都将不存在，而在完成最终进化的最后几个小时里，会有一次清醒的机会，武器的本能会与人类的理智僵持，这是阻止她完全进化的唯一方法。不然，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
“她的理智跟我有什么关系？”任深深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让纳温来做更合适。
顾天令笑了笑：“伊娜为人歹毒，你说她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当然是把她不喜（。。…提供下载）欢的人除之而后快。她最讨厌的人又是谁？”
任深深嘴角一抽，家门不幸。
“如果她不能完全进化，对我们还有什么意义？”任深深想起，当初纳温留下伊娜的目的，是要向帝国证明武器化的危害。
顾天令说：“冷兵器进化不完全造成的后果，比当初人形生化武器带来的形势会更严峻。但是他一旦进化成功，帝国就没办法控制了。——到时间了，第二发。还有二十分钟，就是她理智苏醒的时间。”
☆、65废墟上的多德里
第5发子弹射出去的时候；顾天令立刻拉了任深深的手腕；退到旁边的房间里。刚关了门；就听到锁链断掉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任深深心里一慌；直觉有些不好，捂着心脏往边上挪了两步。门突然被撞开；伊娜杀气腾腾地走进来；走路的速度很快；比一般人跑起来都不逊色，力气也不是一般的大；轻轻松松地一手抓起刚才的合金大门扔到一边，然后伸长了胳膊去抓任深深。
顾天令连忙扯了一把任深深；两个人立刻往后撤退。
任深深有点害怕：“你怎么不早说她会变成野兽？”幸好她没有把那扇门砸过来；要不然他们俩就得当场毙命。
顾天令脸皮抽搐：“我也没想到破坏力这么大。”任深深说的没错；这简直就是恐龙之类的大型野兽才有的迅猛。
伊娜走的不慌不忙，微微扬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任深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顾天令拉着任深深的胳膊躲避，同时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她现在的身体都是僵硬的，就像是刚刚组装完成的机器，各部分都还没磨合好，一开始就妄想高效率运转的话，会影响以后的使用寿命和性能。”
任深深恍然大悟：“所以她自从进来之后，就再也没办法走那么快了？那我们快跑吧。”
顾天令点头，一边撤退一边又盯着伊娜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伊娜看着两人的小动作，笑容讽刺。紧跟了几步，突然伸手抓了过去。
明明隔着好几米的距离，顾天令却看到伊娜的爪子很快就到了眼下，忍不住大吃一惊，抱着任深深快速闪开。后者也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过去：“她的胳膊，是折叠的吗？”
“是增殖。”顾天令已经冷静下来，抱着任深深从窗户跳了下去，却没想到伊娜的爪子直接就打碎了窗户紧随两人追了过来。
顾天令立刻放下任深深：“快跑！我来对付她。”
任深深犹豫了一下，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完全是个累赘，而且伊娜的目标是自己，比起跟顾天令打架，她肯定会先去追自己的。
果然，任深深转身跑出去之后，伊娜轻蔑地看了一眼顾天令，都不屑理会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沿着楼梯追任深深去了。
顾天令眨了眨眼，对于伊娜的鄙视多多少少有点不爽，但是屁大的事儿，也不值得自己大动干戈吧？至于任深深么，顾天令始终觉得祸害遗千年，应该没那么容易死掉，而且查恩斯应该已经追上来了。
犹豫了一会儿，顾天令还是决定去看看。顾天令吊儿郎当地出门，下楼梯，刚到楼梯口就被某处突然横过来的钢爪抓伤了胳膊。伊娜在转角处微微露了一下脸，笑的得意，然后迅速跑远了。
顾天令眯了眯眼，盯着伤口认真瞧了瞧，伊娜特意留在这里等自己出来然后偷袭，不会就只是想让自己流点血吧？
伤口没有变化，顾天令却依旧不放心，但是眼下还是先找到任深深重要，于是简单用消毒水喷了几下，然后用纱布缠起来，就循着任深深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任深深跑出去的时候，街上的大雾依旧浓厚，到处都是冷不丁的枪声。任深深只得转回来，向地下室跑去。
一进了地下室的门，任深深就被查恩斯抓到了胳膊：“小心点，跟我来。”
任深深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查恩斯沉默，好一会儿才答道：“很多年前的多德里市。”说着，快速走到一边，开了灯。
任深深这才看清楚，自己似乎是站在某个至高点，脚下是某栋大楼的天台，一眼望过去，鳞次栉比，都是各式各样的高大建筑物。
任深深往前走了两步，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天台上的栏杆，这些都是新革命之前的建筑物了，为什么会被埋在这么深的地下？
查恩斯走过来，拉着她走到一边，那里有个窄小的楼梯：“先下去吧，伊娜很快会追来的，我们去下面躲。”
任深深点头，一边往下走一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第一批机械化武器带来的影响。”查恩斯冷笑，“不过才百年，居然又开始搞生化武器，看来帝国高层并不觉得一个城市的覆灭有什么可耻的。也对，反正毁掉了也可以重建。”
任深深沉默不语，她不懂建筑，但是也知道，在废墟之上重建一座城市并不是简单的事情。甚至，废墟里的建筑物，高矮不同，结实程度也各不一样，随时都会有大楼塌陷。现在的多德里市，就相当于一座天空之城。统治者们，到底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
“多德里市，一直都是帝都吗？”任深深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查恩斯，却正巧看到追踪而来的顾天令。
“伊娜怎么没有追来？”顾天令看到两人，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任深深嘴角一抽：“你就这么希望发生战斗？”
顾天令笑了笑，没说什么，然后追上来，摸着下巴思索伊娜可能去了哪里。
任深深心情也很沉重：“你说，会不会伊娜还有别的任务？或许她一直在等待逃脱的机会呢。”因为不论怎么看，伊娜都有可能从军队手里逃出去。如果她一直被关在纳温那边，只要完全进化，什么样的牢狱都管不住她，而被人劫持用作他法的话，她也有自由的机会。
顾天令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你知道？！”
任深深塌下最后一个台阶，转过身毫不客气地抬起一脚踹到顾天令的膝盖上，听到对方一声痛苦的闷哼，才说：“你别以为你干的那些龌龊事没人知道！你是塔亚的人吧？他要你来做什么？”
顾天令唏嘘了两声，赶紧从楼梯上跳下来，脚踏实地之后才舒了口气，笑眯眯地看着任深深：“亲王说你一直在装傻，我本来还不信的。原来深深真的很聪明呢，那么，不妨来猜猜，我把伊娜弄到哪里去了？”
任深深咬牙，冷笑一声，避而不答，反而问道：“这次行动，纳温是自愿参与的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他当初从军部转到政务部，只是为了有更多时间陪着你吗？再加上他跟亲王的关系，不可能袖手旁观吧？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为了你？”顾天令幽怨地看她一眼。
任深深垂眸思索着，这场政变看来策划已久，估计从生化武器的副作用一出现，就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而纳温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如此关注，不仅仅是因为发现了自己身份可疑，也是在寻找试验品吧？
至于伊娜去了哪里，任深深并不关心，只是有些担心。
“政变结束之后，多德里市就会变成废墟了吧？”任深深踢了踢脚下的铁块，挨在一个小角落里坐下来，低声问道。
查恩斯看着她，良久才回道：“多德里市在二十年前就不适宜居住了，武器化留下的辐射和化学药品，会逐渐侵蚀人类的身体组织，说不定全城都会成为武器。趁这个机会毁掉它，才能让居民们心甘情愿搬到南部去。”
任深深头大，怒气冲冲地吼道：“这些跟我到底有个屁关系？！你们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别烦我！”
查恩斯和顾天令同时保持了沉默，理由太多了，但好似想要一条一条地陈述起来，却又觉得可笑。三个人静静倚在角落，也不知在等什么。
任深深的耐心快要用尽，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这场政变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甚至连个信息也没有给她。
任深深刷地站了起来，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她要去看看外面的情形。就在这时，旁边静静站着的顾天令突然一头栽到了地上的瓦砾中，磕到了额头，鲜血直流。
任深深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了？”
查恩斯也凑了过来，一把拎起顾天令，把他放到光线明亮处。
任深深“啊”地一声惊叫，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着顾天令的胳膊，只见他的右臂已经血肉模糊，像被硫酸腐蚀了一样，皮肉滋滋冒着白眼快速消失，只剩下森森的白骨和来不及蒸发的血液。
查恩斯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呆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抽出随身携带的军刀，在灯光下消了毒，然后指使任深深：“快点，把他的肩膀处勒起来。”
任深深点头照做。
查恩斯咬了咬牙，手里的军刀明晃晃的：“转过头去，我要把坏掉的这部分切掉。”
任深深视死如归地点头，然后迅速把剩下的绷带蜷成一团，塞进顾天令嘴巴里，身边没有麻药，不但报他神经能经受得住。塞好之后，任深深才转过头使劲抱着他的上半身，等待查恩斯行动。
任深深心脏砰砰直跳，也不敢转过头看查恩斯完成了没有。
“深深，借我50ml血，行不行？”顾天令的声音十分微弱，没有丝毫力度，看来即使是被改造过了，身体的神经也依旧健全。
任深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可以，来取吧，我记得你带着注射器。”
顾天令笑了笑，依旧有气无力。任深深也依旧拧着脑袋不敢看向这边，只是手臂被注射器的枕头扎进来，有些疼，让她稍微分了下神。
“深深，转过头，一定要看好了。”顾天令如幽灵一般飘忽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任深深愣了愣，颤巍巍地转过头。
查恩斯正拿着从她身上抽出来的那一管血注射到顾天令身体里面，然后被切掉的那段胳膊就像变魔术一样，再次生长出来。
但是顾天令的感受绝不像表面上看来那样美好，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牙齿死死咬着纱布，这个过程很痛苦。
直到肌肉完全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顾天令还在大口喘着粗气，忍耐着肌肉快速生长带来的痛苦，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怎么回事？”任深深抿了抿唇，目光不善。
查恩斯垂眸不语，顾天令脸色苍白，显然还没有恢复，听到任深深的质问，勉强扯开嘴角笑了笑：“稍等。”
见他这副模样，任深深也不好再催，只得耐心等着。
歇了一会儿，顾天令才沙哑着声音开口说道：“深深已经知道自己是试验品了吧？但是那批试验品并不是只有你，各方人马之所以都把目光盯在你身上，原因很明确：你是唯一成功的生化武器。”
任深深紧紧抿着唇，安静地挺他继续扯。
顾天令看了看她，也不怎么计较，又说：“其实武器本身是没有思想的，但是这样的武器却不是帝国所需要的，所以目前人类武器化的进度只有半程，我、基地的孩子们、查恩斯、还有第一军校的安老师，都属于这一类，我和基地的孩子们更是失败中的次品，这翅膀，是武器的动力源。”
“但是深深你不一样。”顾天令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你之所以能够成为唯一的成品，是因为在适当的时间，填补了灵魂。”
任深深一震，睫毛微颤。
“你怎么知道的？”任深深咬了咬唇，盯着顾天令，就算之前因为扭曲时空之事引起了他们的怀疑，但是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