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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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却——
一念之间,一直有个很可怕的想法,在缠绕她的心头,却之不去。
这叫心魔。
不甘,实在不甘。
她是今天生鸟胆的女人,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么疯狂的念头?这个念头,象一个魔,一直引诱着她。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心事重重的,她办了登记牌,入了安检门,上了机舱,安安静静地看着舱外看似平静的世界,静侯起飞。
她要结婚了,士诚对她这么好,所以,她不可以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不可以对不起他。
但是,既然宋予问可以这样对付她?她为什么这么客气,还让自己的人生一直留下一个遗憾?
那个遗憾,就是——
有人过来,和她旁边座位的乘客换了位置。
机舱的广播提示着旅客扣好安全带时,她转过脸,正想伸手,但是,有人比她早了一步,细心地帮她扣好了安全带。
“贺毅——”她膛大目,整个人都愕住了。
那张长得很帅的脸,冲她淡淡一笑。
她心跳如鼓。
她刚好在想起他,刚好在犹豫着那个疯狂的念头,他居然,突然出现了。
“你怎么?——”
“我的朋友很多,要打听到你坐这个航班,并不是难事。”他耸耸肩膀,故作轻松地说。
听黄总说,那件事情以后,不仅是火车,连靠躺式的长途汽车,她也不敢坐。
所以,要猜出她坐飞机出行,实在不是难事。
“你——”她不是问这,而是问他,为什么会去广州。
“我也出差。”扣好安全带,他也靠向椅背。
予问成功接了几笔大单,让整个问毅上上下下都忙疯了,他也是。
董太太的企业,现在全部都转向了广州那边,所以他得去广州那边的工厂看看。
“你——”所以,是凑巧?还是——
心跳得厉害。
“周一早上,我陪你去房屋交易中心,和黄总办过户手续吧。”他讲出了她的正确猜测,“黄总对你还有念头,你一个人去的话,恐怕他会纠缠不清,所以还是我陪你去好一点。”
所以,他真的是放心不下她,陪她去广州?
她只是直直的瞧着他,因为还是太震惊。
而他的神色太自若,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那天露出的那股令她锥心的轻鄙。
“晓雯,对不起。”他为自己那天失控的态度道歉,还有——
“七年前,因为傲气,没有挽回我们的感情,五年前,伤了你的心,让你带着那么失望的情绪离开。”七年前,和五年前,他们的分手,好象都和贺太太有关。
那天,听完黄总说得事情,他的心很窒很痛。
都是他的错,是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是他让她对他们的爱情没有信心,才会让后面的事情荒腔走板,甚至,让她受到那么大的伤害。
现在,再回想一次,他都有一种心痛到发疯的感觉。
他真想杀了那个玷污她的清白的畜生
但是,他问自己,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还能怎么办?恨自己不能保护她?恨贺太太当时的不肯成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照顾晓雯,弥补自己曾经给她带来的伤害。
“你和我一起去广州,宋予问她答应?”晓雯垂着睫,问。
气氛,顿时僵凝了。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征求贺太太的。
予问一直以为他是出差。
这几天,他忙她也忙,两个人忙得即使一个屋檐下,几乎也都碰不到面。
好吧,他承认,其实是他刻意在躲着贺太太,知道了晓雯的事情以后,他的心房太过冲击,整个人至今依然缓不过来,所以,干脆避着贺太太和瑞瑞。
但是,不等他讲,晓雯抬眸,突然以一种坚决的眼神,“你不用说了,我不在乎。”宋予问知不知道,对她都没有意义。
因为。
他选择了,这一刻来到她身边,陪着她度过最艰难的时刻,就是老天爷冥冥之中的安排。
成全她的遗憾。
“其实,我快结婚了。”
贺毅的唇,一僵,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
“其实,我听说了。”他承认。
重遇见她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向别人打听了她的情况,知道她很好,有个很不错的未婚夫,他的心虽然涩涩的,但是,确实也安了心。
他祝福她。
“结了婚以后,他就会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世界只有他,不会再有别人了。”她幽幽地道。
他涩涩点头。
他懂,懂她是个多么传统的女人,以夫为天。
她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所以,我们可以抛却所有的顾忌,把这一次广州之行,当成替我们来不及释还的过去,划上最圆满的句号,好吗?”她仰眸,一动不动凝着他。
这,就是她的心魔。
是“缘”,成全了她。
他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愣了一下,没多考虑,贺毅点头。
第九章
贺毅陪杜晓雯去了房屋交易中心。
整个过程,相当顺利,望着成双入对的他们,黄总扬扬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无法开口,黯然地签了字,离开了现场。
然后,他们一起出游。
这三天,杜晓雯觉得是这五年来,最快乐的时光。
广州没什么地方特别好玩的,但是,贺毅还是陪着她,几乎游遍了广州能去的名胜之地,白云山、光孝寺、虎门、中山纪念堂等等,都一一留下了他们共游的足迹。
他们性格很不同,她很好静他很好动,明明这些地方让他意兴阑珊,但是,他总是拿出十足的耐性陪伴着她。
人多的时候,他会自然地牵住她的手,不论人潮如何拥挤,都拆不散他们紧握的双手。
和以前一模一样。
从日出到日暮,两个人一同走过的足迹,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这已是永恒。
她想,他也一样。
去珠江的路途中,他们是一起坐得公车。
因为她说想坐,他耸耸肩膀,就没有任何异议。两个人,一起坐在公车的最后面,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
公车在一路颠簸着。
那曾经甜蜜的回忆,一同牵过手的日子,那么温馨,晓雯假藉着睡态,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移靠了过去,在他的怀里、肩膀上,安了身。
其实,她装睡技巧真的不怎样,阅女无数的贺毅,又怎么可能识破不了?
但是,他还是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没有推开她。
“以前的时候,我们一起坐公车,我也是这样靠在你肩头。”知道在他面前装不了睡,她选择“醒”过来,半睁着眼睛,幽幽地开口。
“恩,那时候你性格太保守,想亲近我,但又不敢在外人面前和我太亲密,只能选择这种方式。”他靠向椅背,也陷入回忆中。
“以前的事情,你都还记得?”她微微抬眸,下巴支在他的肩上,臂环住了他的腰。
此时的他们,好象从来没有分开过。
“恩,大部分都记得。”他点点头。
她笑了,“我也是,我还记得你那时候常常一边被我靠着,一边唱《任逍遥》。”
她跟着旋律哼了几句:“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有志气高哪儿天也骄傲,就为一个缘字情难了,一生一世想捕捕不牢,相爱深深天都看不到——”
叫我怎能忘记你的好,让我悲也好,让我悔也好,恨苍天你都不明了。
让我醉也好,让我错也好,让我天天看到她的笑——
久远很熟悉的旋律,在他的鼻间也自然哼起。
但是,才哼了一半,他象想起来什么,马上打住,干笑,“哈哈,现在想想,这首歌真的好土——”
“我很早之前已经换成只唱‘男人歌唱给谁来听,下一首有没有你心情,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张学友唱出我的情结——’”他笑哈哈的,故意将唱得比原版还棒的嗓子扯得很高。
男人歌,唱着青春随风远去的回忆,唱的都是不敢说的心情。
“到站了,来吧,我们下车了!”他笑嘻嘻地拉她下车。
他没有办法。
五年前,他可以狠下心让宋予问把孩子打掉,五年后,他又怎么可能狠得下心,不要瑞瑞?以贺太太很狠的性格,他如果要求离婚的话,他恐怕从此以后连见瑞瑞一面前很难。
晚上,两个人一起漫步在二沙岛的珠江边。
广场地面上砌成的风帆,像收紧的渔网,在灯光的闪烁间,赋着“渔歌唱晚”的意境。
明天,他们就要回去了。
回到现实中,各自生活。
在餐厅里的时候,她有点喝多了,送她回房的时候,她的脚步都不稳了。
“阿毅,我很后悔。”把她扶回床上的时候,正想抽身离开的时候,他的手,被拉住。
她的眼角,渗出了眼泪。
那些泪,都是真实的心痛。
三天,实在太过短暂。
他顿住步伐,凝着她。
“我后悔,过去的自己,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以为自己洒脱,但是,到头来却发现,一切的一切,不过只是用来证明,自己离不开,自己很悔恨而已。”这些话,如果不喝醉了,她没法说出口。
因为无颜。
“为什么,明明看得清楚你的真心,却不勇敢一点,努力适应你的脚步?”她是真的很后悔。
贺毅说不出话来。
“如果,当年我不要求分手,是不是现在的我们,早就结婚早就有了象瑞瑞一样可爱的女儿?”她含着泪眼,问。
是。
他在心里,回答。
原本,他就是计划,只要她一毕业,他就娶她过门。
“如果,当年,我不消失,陪你一起勇敢面对宋予问,现在,我们是不是还在一起?”她又问。
终于,他缓慢地点头。
那时候,他的解决方法是,无论予问留不留下瑞瑞,他都坚决要和她在一起。
“够了,这样就够了。”把心里的话,都问出来了,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真的够了。
曾经,是她自己亲手毁了他们的爱情。
那么美那么美的爱情。
从此以后,没有办法快乐。
“阿毅,这么多年,你有爱上宋予问吗?”吸了吸气,她问。
贺毅愣住了。
他爱宋予问吗?两个人一起并肩作战,她管他的时候,觉得很烦,恨不得快点挣脱,她不管他的时候,又觉得很燥,老是想做点坏事吸引她的注意力,惹起她的不快了才觉得痛快。
这是爱吗?不是,顶多只是习惯而已。
他摇头。
他的爱,已经遗失在杜晓雯一个人身上,其他的人,分不到他的爱情。
果然。
杜晓雯笑泪与共。
她倾前,指间柔柔地抚过他的脸,同时,印上细柔的吻。
贺毅憾住。
他转身,就想逃。
但是。
她眸中有着浓得教人心痛的情感。
“我很遗憾,一直藏着一个遗憾——”一边说着,流着眼泪,她解开了自己衣服的扣子。
“晓雯,我该回房了!”他立刻懂她想做什么,马上想退开。
因为,他的心里,其实也藏着相同的遗憾。
“我不想和宋予问争什么,但是,至少让我拥有一夜的你,一夜最美好的回忆——”
这句话,碎了他的心。
控制不住,他激烈地吻住她。
衣服一件一件的落地——
有她帮他脱的,有他帮她扯的。
一直苦苦挣扎的理智,在疯狂中,彻底沦陷。
……
“阿嚏”
半夜两点多,书桌前的宋予问打了个喷嚏。
揉揉疲惫的颈,她继续挑灯与桌面上一大叠的资料奋战。
身后的大床上,睡眼惺松的瑞瑞坐了起来,揉了一下眼,迷糊地左右张望。
“老妈,你还没睡觉呀!”
房内书桌前正聚精会神,一边组织着脑海内刚查看过的资料,一边敲着键盘的她,急忙回过头来。
“瑞瑞,是妈妈吵醒你了?”她露出很抱歉的神情。
瑞瑞不睡了,她叉起腰。
“老妈,你不是感冒吗?怎么又起来了?!”她很生气,“老妈,你真是工作狂!”
她急忙保存文档,合上笔电。
“瑞瑞,最近工作接了一些单子,大家都很忙,妈妈总不能一个人偷懒吧?!”她浅笑着回复女儿。
这段日子,公司里所有人都忙疯,而贺毅又去了广州,她得照顾瑞瑞,所以必须抽女儿睡觉的空闲,才能处理积压的公事。
“可是,你在发烧耶,不要命了吗?!”瑞瑞象管家婆一样。
她步到床边,拿起女儿的手掌,让她碰碰自己的额,“妈妈不烧了,不是吗?”
陪女儿睡了一觉,她好多了。
“这还叫不烧?”瑞瑞气急败坏。
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烫,但是老妈的额头明明还是很烧呀!
“我吃药,继续回去睡觉,行了吧?”她很干跪。
“恩,好!”瑞瑞,点头,命令,“老妈,躺下!”
她掀开被子,乖乖躺下。
茶几上的台灯,又暗了。
瑞瑞满意了。
一会儿,她听到了女儿平稳的呼吸声。
茶几上的台灯,微微又亮起。
她轻步走向书桌,继续开启笔电。
在等待开机的过程。
她扫了一眼,书桌上的台历。
画着红圈的那个地方,已经过了两格。
也许和忙碌有关,也许是因为这个月吃了两次事后急性避孕药,太过伤身,她的月事已经延了两天。
抚着有点抽痛的额,勉强打起精神,她又投入工作中。
第十章
这几天,寒流来袭,流行性感冒,也来势汹汹。
“阿嚏”
赵士诚用手帕捂鼻,又打了一个喷嚏。
输液室内,背靠着他的另一排座椅上——
“阿嚏”
有人也打一个喷嚏。
他靠向椅背,阖了阖目,因为,脸颊有点泛红,有点微烧。
她也是,疲惫地揉着额,整个人昏沉沉的。
最让她感觉昏得是,手里捏着的那一张单子给的化验结果。
“小姐,我要帮你拔针了。”护士刚好经过,见瓶液差不多了,步到她面前。
“谢谢。”她伸出手背来。
护士动作很快,拔了针,她用棉球捂着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