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坟-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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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相信我的能力?”但是,她的一句话,梗住了他。
“如果有万一,哪件事情我搞不定?”她自信道。
贺毅哑然。
他不是怕她槁不定,而是……
“或者,你不相信我?”她微微一笑,继续问。
“好,你说了算。”他没有再多言,露出无所谓的笑容,痛快地签下了取消申请信贷的同意书。
“予问,如果明天……一切都好……我们约会吧!”他凝着她的眼睛。
他想亲近她。最近,他觉得自己好象脆弱了。
“好。”予问耸耸肩膀表示同意,满足的拿着文件,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第十二章
贺兰女士手术后切片组织病理变化诊断报告单出来了,判断为三度,巨细胞瘤属于明显恶性肿瘤,医生建议接受截肢手术。
别说是贺毅了,就连面对任何大风大浪都面不改色的贺兰也整个人石化了。
予问哑然,谁都预料不到癌细胞已经扎根。
“我还能活多久?”最先恢复冷静的反而是贺兰本人。
“贺女士,您现在的病情已经是癌症中晚期,而且有转移的倾向,如果截肢,幸运的话,生存率可能有五年以上,如果不截肢,最多只有两年。”医生遗憾地宣布。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病恶化的速度很快,无论是否治疗都很痛苦,很多病人甚至熬不下这种身体的疼痛带来的非人折磨——”
几秒的沉思后,贺兰的选择居然是——
“我不截肢,我的一生只打有把握的战,既然你们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让我活得更久一点,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一条腿?!”贺兰强硬的态度,让所有人局促无措。
劝说无果的贺毅脸容上毫无血色,他动也不动地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
“回家吧,让妈妈好好休息。”
今天大家受到的冲击都太多,婆婆太固执,再劝下去也没有结果,不如让大家缓口气。
但是,贺毅似乎听不见她的话,整个人毫无响应,好象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洞中。
刚才医生宣布母亲最多只有两年的时间时,他亲手盖上瑞瑞遗体的一幕又一幕象场恶梦在重演,一次又一次冲击着他的脑海。
他不懂,这是怎么了,先是瑞瑞,现在轮到母亲,他其实,真的没有表面表现的这么坚强。
“阿毅——”她伸手,抚触到的脸庞一片冰凉。
指腹的温度触面,这才让贺毅怔然抬眸。
那表情好迟钝,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怕什么。
“贺太太!”他张臂,突然紧紧搂住她,那种搂法怎么说呢,紧到让人胸腔一阵窒闷,完全吸不过气来,那种感觉她形容不出来,但是他的无助,准确无误分明传递到了她的心间。
他将脸埋进她的胸前,紧搂住她的腰,胸前传来的湿意,透露出他伤痛的状态。
幸好,她在。
她只见过贺毅哭过两次。
一次是瑞瑞,这次,是医生宣布他母亲的状况。
“我很讨厌她,但是从来没有诅咒过她不健康。”他用轻到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喃语。
那种语气,充满了悔恨,悔恨能补偿能尽孝的日子太短。
他的人生向来一帆风顺,但是,今年灭顶的灾难,却一起连着一起,让他难过到不行。
“恩。”她点头,本能地无声回拥他。
她厌恶贺毅,她仇恨贺毅,但是,此刻“仇人”流露的脆弱,居然一瞬间揪紧了她的心。
“没事的,回家吧。”失忆到现在,她第一次释怀出善意。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会为这个男人而动容。
简单的几个字,酸酸热热的感觉,竟又冲击他的眼眶。
“好。”他把她搂得更紧了。
……
“不是要约会吗?一起看电影吧。”回到家,他疲惫地放下车钥匙,予问在身后淡然道。
“现在?”贺毅愕然。
老实说,他真的没什么情绪。
“恩,现在。”她肯定的点头。
但是。
“好吧。”牵强露出一个没什么力气的笑容,贺毅勉强同意。
瑞瑞死后,他对自己发过誓,只要贺太太要的,他都会去努力做好。
“那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只是,她接下来的交代,让他意会不过来。
“不是去看电影吗?”他怔然问。
她也不再语,却已经步到电视柜旁,蹲下开始找碟片。
他恍然大悟,看电影不一定要去电影院。
……
他洗完澡出来,她已经安安静静窝在沙发上等他。
家里的碟片比较老,60寸的电视屏幕上,现在在放演的是赵薇演的《画皮》。
“本想找个轻松一点的喜剧片给你看,但是家里碟片不多。”她淡淡道。
家里没有备电视连接电脑的数据线,而抽屉里剩余的都是惊险的枪战片,她想他不会喜欢在思绪一片混乱时,还偏好太激烈的场面,只能先将就着看聊斋片。
“躺下盖着被子,一边看一边睡觉吧。”说话的同时,她还是一脸的漠然。
贺毅抬起眼,定定地看着她,还有,沙发上的那床被子。
她怎么察觉到,他今晚可能是难以入眠了。
“抗癌是一场硬战,做子女的首先要先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有能力照顾长辈。”她不看他,语气平淡。
她甚至没有安慰他一句话,但是,他就是觉得很暖心,为她默默的细心。
贺毅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真的是瞎了眼,总是把她的缺点无限扩大,却从来不去注意她身上一些难能可贵的优点,以及为他默默的付出。
他终于懂了,贺太太其实要的东西很简单,只是,他一直没看明白而已。
他窝入沙发上,盖上她给的被子,却不要枕头,反而将后脑直接枕入了她的腿。
她漠然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神有点冷淡,但是,却没有抽出自己的腿。
两个人不语,一起看电影。
氛围,和馨。
这个碟,真的有点老。
讲男女之间,人妖之间,错综复杂的情仇、诱惑、陷害、抗争,他早就看过,更知道结局非常惨烈。
以前看的时候,片子就是片子,除了出于职业本能偶尔更多去关注拍摄的角度,内容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但是,今天,他却看出了不同的感觉。
当看到赵薇在爱人与第三者之间挣扎时,他会设身处地为自己曾经的自以为是而汗颜,而赵薇毅然喝下毒药变成魔时,他也会跟着一阵心痛。
于是,他更加将脸埋在了她的腿间。
“你说什么?”予问颦眉。
他嘀嘀咕咕地,声音说得那么轻,她听不到。
好象在说什么“对不起”“别离开我”什么的?
“我说,我爱你,贺太太!”他抬眸,突然大声喊。
予问吓了一跳。
但是,她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他已经半坐了起来,她的唇瓣被堵住,湿热的舌头,得寸进尺、贪渴啜吮地伸了进来。
她僵住了。
幸好,他没有过分太久,舌只是在她的腔内绕了一圈,就退了出来。
“我睡觉了,贺太太!”他继续滑下来躺下,依然枕着她的腿。
予问还回不过神来。
“我们又进展了一步。”他依然紧阖着目,唇角却有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贺太太,晚安,我爱你!”他决定了,以后,每天晚上他都至少要对贺太太说一次我爱你!
予问面无表情静默着。
几分钟后,她的腿间,居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予问这才低下眸,用复杂的目光凝着他。
其实,她有感觉,贺毅变了,起码,他在努力改变中。今晚,他没再用无所谓的态度掩饰下的眼神,已经褪去了以往的轻狂率性,变得茫然而消沉,成熟得让人揪然。所以,那瞬间,她还不及细想,已经情不自禁先给了一个拥抱。
只是,无论他怎么变,对她还有意义吗?
“嘟嘟。”轻轻两声声响,她拿起茶几上的短信,点开。
“宋董,根据您的指令,念瑞广告公司已经注册成立。”是助理来的短信。
她的眸,暗沉了几分钟,指在键上,却久久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画皮》到结局了,一场浩劫,真爱让所有人感动。
她转了台。
刚好,在播放夜间新闻。
“中新社东京7月10日电,日本东部沿海地区10日发生里氏7。1级地震,包括东京在内的日本东部地区有明显震感,目前还没有此次地震造成人员伤亡或财产损失的报告。日本气象厅已发布海啸预警……”
一瞬间而已,她捂住胸口,痛的几乎喘不过气,这则新闻,掀起来她埋在胸口无法泯灭的伤。
那道伤上,清晰写着仇恨两字。
不是任何伤害都可以被原谅!
电影就是电影!
“开始着手在公司暗暗挖人!只要是人才,无论出多少价格,我都要挖走!”她的眼色遽冷,刚起的一点心软早就消失殆尽。
先是挖员工,接着是客户,问毅的每一桌每一凳,每一砖每一瓦,她都要搬走!
问毅,是她付出了很多的心血成立,现在,她要亲手毁掉它!
因为,她曾经的梦想是看着他发光发热,现在,她的梦想就是亲眼看着他高空陨落!
第十三章
那晚以后,贺毅以为会是一个新的开端,起码,他已经找到了热恋的感觉。早上,他醒过来的时候,被子依然盖在身上,只是沙发上的人早已经不知踪影。
好吧,他不计较这么多,就当她难为情好了!反正,他的本性就很热情与浪漫的人,那句“贺太太,晚安,我爱你”藏了多少感情,他想,聪明如她应该会懂。
现在的他非常确定,贺太太住进了他的心,让他那么渴望去拥有她的怀抱。
但是,他的渴望越重,开始越发现不对劲,因为,他甚至连再说一句“贺太太,晚安,我爱你”的机会也没有了。
今晚,他身心疲惫的从医院回来。
在医院里,母亲固执的态度让他发火不是,不激动又不可能。
他急着想见贺太太,就算她从不温柔,但是,能见见她,他的心灵就得到了一些慰籍。
但是,他等到很久很久,甚至已经近凌晨12点,依然不见予问的踪影。
无边无际的寂寞席卷着贺毅的同时,让他一片心慌。
她去哪了?八点的时候,他打过电话给她,电话里,她告诉他,自己在加班,晚上可能不会回来了。这个时间还在加班,而且晚上不回家,怎么也说不过去吧?而且,他也不记得最近公司有什么业务可以忙成这样,需要加班到这么晚!
他隐约觉得她是在敷衍他,欺骗他,但是,他不想深想。
十一点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证实了她下午四点就离开了公司。
所以,她到底去哪了?他现在拨打她的手机,已经变成是关机的状态!
他的肚子很饿,心很焦急,之所以从医院里急匆匆赶回来,就是想和她一起共享一顿温馨的晚餐。
他不记得他们多久没在一起能吃上一顿饭了,短短一天的时间,他意识到自己以前把她忽略得够过分。
自从没有瑞瑞以后,家里有多久不曾再飘出过粥香?这个家,没有她,空得可怕。
凌晨一点,依然联系不上她。
贺毅皱了眉,他不放心到出门寻找,开车去公司。
果然,办公楼内漆黑一片。
证实了她的谎言。
但是,他还是怕与她岔开了,又赶紧回家,屋内依然静悄悄的。
就这样,他等了一夜,予问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他赶去公司,在公司待了一个上午,也不见予问的踪影。
是不是出了意外?他开始担忧她的安危。
隐约记得以前,她也有过失踪三天的记录,他有了报警的冲动。
但是,助理在整(。。)理的工作,却全部都是今天中午她电话交代的内容。
所以,她只是在躲着他?这样的情景太诡异。
她不会是突然恢复记忆了吧?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让他心一紧,吓了一大跳。
让他忐忑着,接着,又要被挑起什么风波?
……
又过了一天一夜,贺太太还是没有回家。
下午在病房的时候,他的几个猪友们听说了他母亲的病情前来探访。
临走的时候。
“阿毅,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聊一下。”阿雷堆着笑容。
他走到病房门口,马上就被扯住。
“你和宋予问到底怎么回事?还是决定离婚吗?”阿雷一脸好奇地问。
毕竟,宋予问消失的那两个月里,他焦虑的表现一点也不象想离婚的样子。
“没有,我怎么会想离婚!”贺毅一副莫名奇妙的样子。
“这样啊——”阿雷拖长了音,有点欲言又止。
见状,还是小华很干脆地告诉他,“昨天晚上我们在酒吧遇见嫂子。”
贺毅愣住了。
酒吧?他有听错吗?
“宋予问和一个陌生男人离开了酒吧……很亲密的样子……”阿雷告诉他的时候,他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不可能吧?
晚上,还是联系不上贺太太,九点的时候,贺毅实在忍不住了,去了酒吧。
太久没有出来玩,刚踏进去的时候,轰吵的音乐,让贺毅一时之间有点无法适应。
“阿毅,很久没出来玩了。”以前和他很熟的一酒保和他招呼。
他的心情很烦躁,香烟搁在吧台上,抽了一根香烟出来,打火机放在烟盒上面,动作间,另一只烟无意中半露出了烟嘴。
看到这个场面,酒保不语,了然的暧昧一笑。
一会儿的功夫,第一根烟还没抽完,一位画着浓烈彩妆的红衣女郎就上前,亲密地搭上了他的肩膀:“亲爱的,我为你点火吧!”话音刚落,红衣女郎就自动很殷勤地伸出纤指,正想抽出那半露的烟给他点烟。
他拍得一声,掌拍在烟盒里,把那根半露的香烟利落推回烟盒中,然后冷淡地把烟盒竖起代表对对方一点也不感兴趣,及时制止了红衣女郎的骚扰。
该死的,他忘记了酒吧里的潜规则,爱玩的人都知道,如果想要一夜情,就按照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