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万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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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夺回,大事去了。”便派兵驻扎冲道,阻住扬州溃军,并下令道:“如有扬州兵过此,尽行刖足,不准私放。”一面遣书韩令坤,略言:“总角故交,素知兄勇,今闻怯退,殊出意料。兄如离扬州一步,上无以报主,下无以对友,昔日英名,而今安在”云云。韩令坤被他一激,竟督兵返旆,仍还扬州拒守。可巧南唐偏将陆孟俊,从泰州杀到,令坤誓师道:“今日敌兵到来,我当与他决一死战,生与尔等同生,死与尔等同死。如或临阵退缩,立杀无赦,莫谓我不预言!”兵士齐声应命。令坤即命开城,自己一马当先,跃出城外。各军陆续随上,统是努力向前,拚命突阵。唐将陆孟俊,即麾军对仗,不防周兵盛气前来,都似生龙活虎一般,见人便杀,逢马便斫,没一个拦阻得住,霎时间阵势散乱,被周兵捣入中坚。孟俊知不可敌,回马就逃,唐兵也各寻生路,弃了主帅,随处乱窜。韩令坤如何肯舍,只管认着陆孟俊,紧紧追去,大约相距百步,由令坤取箭在手。搭住弓上,飕的一声,将孟俊射落马下。周兵争先赶上,立将孟俊揿住,捆绑过来。令坤见敌将就擒,方掌得胜鼓回城。此功当归赵匡胤。左右推上孟俊,令坤命絷入囚车,械送行在,正拟派员押解,忽由帐后闪出一妇人,带哭带语道:“请将军为妾作主,脔割贼将,为妾报仇。”令坤视之,乃是新纳簉室杨氏,便问道:“你与他有什么大仇?”杨氏道:“妾系潭州人氏,往年贼将孟俊,攻入潭州,杀我家二百余口,惟妾一人,为唐将马希崇所匿,方得免死。今仇人当前,如何不报?”原来杨氏饶有姿色,唐将马希崇,掳取为妾,至韩令坤攻克扬州,希崇遁去,杨氏为令坤所得,见她一貌如花,也即纳为偏房,而且很加宠爱;此时闻杨氏言,即转讯孟俊。孟俊也不抵赖,只求速死,令坤乃令军士设起香案,上供杨氏父母牌位,爇烛焚香,命杨氏先行拜告,然后将孟俊洗剥停当,推至案前,由自己拔出腰刀,刺胸挖心,取祭杨家父母,再命左右将他细剐。霎时间将肉割尽,把尸骨拖出郊外,喂饲猪犬去了。为残杀者鉴。这且按下不提。且说南唐元帅李景达,闻孟俊被擒,亟与部下商议进兵,左右道:“韩令坤雄踞扬州,不易攻取,大王不如西攻六合,六合得下,扬州路断,也指日可取了。”不能取扬州,乌能取六合?唐人全是呆鸟。景达依计行事,乃向六合进发,距城二十里下寨,掘堑设栅,固守不出。匡胤也按兵勿动。两下相持,约有数天。周将疑匡胤怯战,入帐禀白道:“扬州大捷,唐元帅必然丧胆,我军若乘势往击,定可得胜。”匡胤道:“诸将有所未知,我兵只有二千,若前去击他,他见我兵寥寥,反且胆壮起来,不若待他来战,我恰以逸待劳,不患不胜。”前时攻清流关,妙在速进,此时屯兵六合,又妙在静待。诸将道:“倘他潜师回去,如何是好?”匡胤道:“唐帅景达,是唐主亲弟,他受命为诸道兵马元帅,俨然到此,怎好不战而遁,自损威风?我料他再阅数日,必前来挑战了。”诸将始不敢多言。又数日,果有探马来报,敌帅李景达,已发兵前来了。匡胤即整军出城,摆好阵势,专待唐兵到来。不一时,果见唐兵摇旗呐喊,蜂拥而至,匡胤即指挥将士,上前奋斗。两下金鼓齐鸣,喧声震地,这一边是目无全虏,誓扫淮南,那一边是志在保邦,争雄江右。自巳牌杀到未牌,不分胜负,两军都有饥色,匡胤即鸣金收军,李景达也不相逼,退回原寨去了。周兵闻金回城,由匡胤仔细检点,伤亡不过数十名,恰也没甚话说。既而令将士各呈皮笠,将士即奉笠献上。匡胤亲自阅毕,忽令数将士上前,瞋目语道:“你等为何不肯尽力?难道待敌人自毙么?”言毕,即喝令亲卒,把数将士缚住,推出斩首。众将茫然不解,因念同袍旧谊,不忍见诛,乃各上前代求,吁请恩宥。匡胤道:“诸将道我冤诬他么?今日临阵,各戴皮笠,为何这数人笠上,留有剑痕?”言至此,即携笠指示,一一无讹。众将见了,愈觉不解。我亦不解。匡胤乃详语道:“彼众我寡,全仗人人效力,方可杀敌致功,我督战时,曾见他们退缩不前,特用剑斫他皮笠,作为标记,若非将他正法,岂不要大家效尤,那时如何用兵?只好将这座城池,拱手让敌了。”众将听到此言,吓得面面相觑,伸舌而退。转眼间已见有首级数颗,呈上帐前。军令不得不严,并非匡胤残忍。匡胤令传示各营,才将尸首埋葬。翌日黎明,便即升帐,召集将士,当面诫谕道:“若要退敌,全在今日,尔等须各自为战,不得后顾!果能人人奋勇,哪怕他兵多将广,管教他一败涂地哩。”诸将一一允诺。匡胤复召过牙将张琼,温颜与语道:“你前在寿春时,翼我过濠,城上强弩骤发,矢下如注,你能冒死不退,甚至箭镞入骨,尚无惧色,确是忠勇过人。今日拨兵千名,令你统率。先从间道绕至江口,截住唐兵后路,倘若唐兵败走,渡江南归,你便可乘势杀出,我亦当前来接应,先后夹攻,我料景达那厮,不遭杀死,也要溺死了。独操胜算。寿春事,从匡胤口中叙出,可省一段文字。张琼领命去讫。匡胤令将士饱食一餐,俟至辰牌时候,传令出兵。将士等踊跃出城,甫行里许,适见唐兵到来,大家争先突阵,不管甚么刀枪剑戟,越是敌兵多处,越要向前杀入。唐兵招架不住,只得倒退。景达自恃兵众,命部下分作两翼,包抄周军,不意围了这边,那边冲破;围了那边,这边冲破。忽有一彪人马,持着长矛,搠入中军,竟将景达马前的大纛旗钩倒。景达大惊,忙勒马退后,那周兵一哄前进,来取景达首级。亏得景达麾下,拚命拦截,才得放走景达,逃了性命。唐兵见大旗已倒,主帅惊逃,还有何心恋战?顿时大溃,沿途弃甲抛戈,不计其数。匡胤下令军中,不准拾取军械,只准向前追敌。军士不敢违慢,大都策马疾追。可怜唐帅景达等,没命乱跑,看看到了江边,满拟乘船飞渡,得脱虎口。蓦闻号炮一响,鼓角齐鸣,斜刺里闪出一支生力军,截住去路。景达不知所措,险些儿跌下马来。还是唐将岑楼景,稍有胆力,仗着一柄大刀,出来抵敌,兜头碰着一员悍将,左手持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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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5…9 15:18:35 本章字数:124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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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执刀,大呼:“来将休走!俺张琼在此,快献头来!”张琼出现。楼景大怒,抡刀跃马,直取张琼。张琼持刀相迎,两马相交,战到二十余合,却是棋逢敌手,战遇良材,偏匡胤率军追至,周将米信、李怀忠等,都来助战,任你岑楼景力敌万夫,也只可挑出圈外,拖刀败走。这时候的李景达,早已跑到江滨,觅得一只小舟,乱流径渡。唐兵尚有万人,急切寻不出大船,如何渡得过去?等到周兵追至,好似斫瓜切菜,一些儿不肯留情,眼见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有几个善泅水的,解甲投江,凫水逃生,有几个不善泅水的,也想凫水逃命,怎奈身入水中,手足不能自主,漩涡一绕,沉入江心。岑楼景等都跨着骏马,到无可奈何的时节,加了一鞭,跃马入水,半沉半浮,好容易过江去了。这是匡胤第三次立功。南唐经这次败仗,精锐略尽,全国夺气。独周世宗自攻寿州,数月未克,正拟下令班师,忽接六合奏报,知匡胤已获大胜,亟召宰相范质等入议,欲改从扬州进兵,与匡胤等联络一气,下攻江南。范质奏道:“陛下自孟春出师,至今已入盛夏,兵力已疲,饷运未继,恐非万全之策。依臣愚见,不如回驾大梁,休息数月,等到兵精粮足,再图江南未迟。”世宗道:“偌大的寿州城,攻了数月,尚未能下,反耗我许多兵饷,朕实于心不甘。”范质再欲进谏,帐下有一人献议道:“陛下侭可还都,臣愿在此攻城!”世宗瞧着,乃是都招讨使李重进,便大喜道:“卿肯替朕任劳,尚有何说。”遂留兵万人,随李重进围攻寿州,自率范质等还都;并因赵匡胤等在外久劳,亦饬令还朝,另遣别将驻守滁、扬。匡胤在六合闻命,引军还滁,入城省父。见弘殷病已痊可,并由弘殷述及,全赖赵判官一人,日夕侍奉,才得渐愈。匡胤再拜谢赵普。至别将已来瓜代,即奉父弘殷,与赵普一同还汴。既至汴都,复随父入朝。世宗慰劳有加,且语匡胤道:“朕亲征南唐,历数诸将,功劳无出卿右,就是卿父弘殷,亦未尝无功足录,朕当旌赏卿家父子,为诸臣劝。”匡胤叩首道:“此皆陛下恩威,诸将戮力,臣实无功,不敢邀赏。”何必客气。世宗道:“赏功乃国家大典,卿勿过谦!”匡胤道:“判官赵普,具有大材,可以重用,幸陛下鉴察!”以德报德。世宗点首。退朝后,即封弘殷为检校司徒,兼天水县男;匡胤为定国节度使,兼殿前都指挥使;赵普为节度推官。三人上表谢恩,自是匡胤父子,分典禁兵,桥梓齐荣,一时无两。相传唐李淳风作推背图,曾留有诗谶一首云:此子生身在冀州,开口张弓立左猷。自然穆穆乾坤上,敢将火镜向心头。近见推背图中,此诗移置后文,闻由宋祖将图文互易,眩乱人目,故不依原次。匡胤父子,生长涿郡,地当冀州,开口张弓,就是弘字,穆穆乾坤,就是得有天下,宋祖定国运,以火德王,所以称作火镜,还有梁宝志铜牌记,亦有“开口张弓左右边,子子孙孙万万年”二语。南唐主璟,因名子为弘冀,吴越王亦尝以弘字名子,统想符应图谶,哪知适应在弘殷身上,这真是不由人料了。欲知匡胤如何得国,且看下回表明。----------宋太祖之婉谢窦仪,器重赵普,皆具有知人之明,而引为己用。至激责韩令坤数语,亦无一非用人之法。盖驾驭文士,当以软术牢笼之,驾驭武夫,当以威权驱使之,能刚能柔,而天下无难驭之材矣。若斫皮笠而诛惰军,作士气以挫强敌,皆驾驭武人之良策,要之不外刚柔相济而已。观此回,可以见宋太祖之智,并可以见宋太祖之勇。
第四回紫金山唐营尽覆瓦桥关辽将出降却说周世宗还都后,尚拟再征江南,因思水军不及南唐,未免相形见绌,乃于城西汴水中,造了战舰百艘,命唐降将督练水师,一面搜乘补卒,连日阅操,约期水陆大举。适唐遣员外郎朱元,出兵江北,攻夺舒、和、蕲各州,兵锋直至扬、滁。扬、滁守城诸周将,闻风遁走,转入寿春,周主闻知,正是忿恨,只因水师尚未练就,不得不忍待时日,惟遥饬李重进,严行戒备,休为唐兵所乘。重进围攻寿州,又阅半年,唐节度使刘仁赡,扼守寿州城,多方抵御,无懈可击,所以重进仍顿兵城下,不能攻入,自接奉周主诏命,格外小心,把步兵分为两队,一队屯驻城下,专力围攻,一队遏守要冲,专防敌援,自己居中调度,日夕不怠。重进系周室忠臣,故叙笔亦较从详。会唐将朱元、边镐、许文緽等率师数万,来援寿州,各军据住紫金山,共立十余寨,与城中烽火相应。又南筑甬道,输粮入城,绵亘数十里。重进乘夜袭击,杀败唐将,夺了数十车粮草,得胜回营。朱元等吃了败仗,不敢逼攻,只守住紫金山,遥作声援。周主闻唐兵援寿,恐重进有失,遂命王环为水军统领,自己亲督战船,从闵河沿颍入淮,旌旗蔽空,舳舻横江。这消息传到唐营,朱元等不胜惊骇,飞向金陵乞援。唐主再遣齐王景达,及监军使陈觉,率兵五万,来援唐军。过了数日,周主渡淮抵寿春城,朱元登山遥望,但见战船如织,顺流而来,纵横出没,无不如意,不禁大惊道:“尝谓南人使船,北人使马,谁料北人今日,也能乘船飞驶,反比我南人敏捷,这真是出人不料了。”事在人为,何分南北。既而复见一艨艟大舰,蔽江前来,正中坐着一位衮衣龙袍的大元帅,料知是周世宗,旁边有一位威风凛凛相貌堂堂的大将,比周主还要威武,禁不住称羡起来,便指问将校道:“他是何人?”将校有经过战阵,认识周将,便道:“这便叫作赵匡胤。”作者注意在此,下笔特著神采。朱元叹息道:“我闻他智勇兼全,屡败吾将,今日遥望丰仪,才知名不虚传了。”后来倾寨降周,已伏于此。说着,周主已薄紫金山,号炮三声,即饬军士登岸。周主亲环甲胄,率兵攻城。赵匡胤领着偏师,来攻紫金山唐寨,唐将边镐、许文緽,开寨搦战,两阵对圆,刀枪并举。战不多时,匡胤忽勒兵退去,边镐、许文緽不知有计,驱兵大进。匡胤且战且走,行到寿州城南,突然翻身杀转,各用长枪大戟,刺入唐阵。唐兵前队,纷纷落马。边、许两将,才知中计,正拟整队奋斗,忽左边冲入一队,乃是周将李怀忠的人马,右边又冲入一队,又是周将张琼人马。两队周军,捣入阵内,好似虎入羊群,大肆吞嚼,急得边镐、许文緽,无法拦阻,慌忙退还原路。哪知部兵已被橛数截,首尾不能相顾,连退避都来不及,只剩了数十骑,随着边、许,奔回紫金山。匡胤复率众大呼:“降者免死!”于是进退两难的唐兵,都下马投甲,跪降道旁。是匡胤第四次立功。历叙匡胤战事,无一重复,是笔法矫变处。匡胤收了降军,再逼紫金山下寨。边镐、许文緽已丧失全师,只望朱元寨中,出来救应,不防朱元寨内,已竖起降旗,输款周军。看官!试想这妙手空空的边、许两将,如何退敌?没奈何卸甲改装,潜越紫金山后,抱头窜去。唐齐王景达,及监军陈觉,正率兵入淮,巧遇周水师统领王环,迎头痛击,两下里正在酣斗,那周主已经闻着,自率数百骑,夹岸督战。水军见周主亲到,越战越勇。还有赵匡胤一军,也因紫金山已经荡平,分兵相助。景达、陈觉尚未知边、许败耗,兀自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