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剖析日记-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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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儿想通了吧。”关莺发了半天的愣,侧头看了眼同样一脸呆滞的秦止。
后者微微呼出口气,似乎是颇为挫败的摇了摇头。
“李叔就算是暗线,应该也不属于朝廷那一支,如果非要说他是心腹的话,从我爹的反应来看,他大概也得是我爹的心腹,暗中奉着我爹的命令,又和沈伯有联系。”
“我只是觉得……”下意识的回头往船舱的方向瞄了眼,关莺顿了顿,话临出口,又在唇齿之间打了个弯,给咽回了肚子里,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个说辞了。
“花家的机关术并非顶尖,江湖人也不是不识货,有我落日宫姓关的这一家明着摆在面上,而他们竟然能以这种破烂武功和破烂机关,就在江湖上牢牢立足,就算是你们出云山庄再有心提携,似乎也是太儿戏了点。”
秦止几乎是在关莺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又是一声长叹。
若是在没碰到关莺之前,从小看着的习惯成自然,他还能勉强解释为落日宫的机关术几乎不在江湖上流传,花家在出云山庄的扶持下也能勉勉强强独当一面。
但现在看来,也的确不是这么一回事。
更何况一个世家大族,竟然让花琰那么一个怪癖的人来当家做主。
要说花家就花琰一个儿子也就算了,但花琰明明上头还有两位兄长,除开机关不如花琰之外,其他待人接物脾气性格哪个都比花琰靠谱。
但凡是正常一点的家族门派,大概都只会让花琰专心做机关,让他的两位兄长来管花家杂务才对。
再说花琰明明都是只醉心于机关术了,没事就喜(…提供下载)欢闭个关不理人,竟然还能腾出空闲来,把偌大个花家的所有实质性权力都抓牢牢抓在手中,本来也就是非(提供下载…)常矛盾的一个说辞。
如果花琰闭关失踪,实则是以此为借口暗地里在和朝廷联系,这倒是能够说得很通……
“宫主,容华楼出事了。”关莺似乎是颇为同情的拍了拍秦止肩膀,另一手背在身后,选了个秦止看不到的角度朝后招了招,一直隐身在拐角的赵墨悄无声息的走了上来。
秦止皱起眉头,先看了依然把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关莺一眼,才慢慢转过身子,向里对上赵墨,顺带就把关莺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拂了下来,握住。
“出什么事了。”
关莺似乎是颇为不习惯的轻轻咳嗽一声,目光略略移了移,也没动弹,依然拿背对着赵墨。
“不知,司商传讯过来时并未说清,只说查出与花家有关,务必要亲报与少庄主知道,还说少庄主听了自然明白,似乎是情况非(提供下载…)常紧急,说就连九婳也受伤了。”
关莺微微皱起眉头,侧头看向秦止。
“圈套吧,否则怎么就会这么巧,这个时候花家怎么可能动作,明明……”
又斜眼瞄了眼船舱,顿了顿,咽下那个称呼,关莺才接着往下说。
“人是找都找到了,花家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找出云山庄的麻烦,他不可能会真正受镜公子钳制,朝廷也不可能就放任粲江王一派这么坐大,必然还有个牵制在其中,否则那一位哪能这么坐得住。”
秦止沉吟片刻,最后还是松了关莺,跳下船舷。
“我上岸看看,两个时辰必回,若是他叫,你先对付过去。”
关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赵墨。
“没听到么,去把锁在船底的那个青龙帮的疯子放上来,万一里面那人叫少庄主,就说他挣脱绳索跑出来了,我正在对付他。”
正巧从厨房里出来的鸣蝉也就听到了关莺最后一句话,赶紧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解了绳索,放下条舢板来,亲自送秦止上岸。
“他现在不太可能和我们撕破脸,你万事小心。”秦止蹦下舢板后依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太放心,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里的那个火药桶会什么时候炸,尽管以关莺的能力,他也很清楚,别说俩时辰,就是一天也能对付过去,但人一旦真的关心起来,往往就会开始万事往坏的方面想了。
关莺似乎是颇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鸣蝉一竿子就把舢板撑得离船远了不少。
“宫主……”虽然说口里应着要去放青龙帮的大汉上来放风,但却一直戳在关莺身边没动弹的赵墨,一直陪着关莺看着秦止去得远了才轻轻开口,刚来得及叫了半声就被关莺摆手止住。
“你知道该怎么做,去把另外那条舢板给我准备好。”
形似小孩子的青年低低应了一声,转身替关莺推开勉勉强强修补好的漏风舱门。
有正牌御用太医亲自配的药每天也不知道从哪里按时按量送过来,不过两天功夫,天子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关莺大踏步进门时刚好赶上面瘫大哥侍立在侧研墨,叶檀戳在另一边奉茶,而天子披着件长衫就随意倚在床上不知道写什么的和谐场面。
“终于肯来见我了?”
关莺随随便便的扯了条凳子自己坐下,位置不近不远,刚好靠门,看不清天子纸上的内容。
“你两天没找他,我再不来,你该以为我把你所有的密信都看了个遍了。”
“你会看?”天子写完最后一个字,直接把笔搁到砚台上,叶檀瞅着空把茶又伸到了天子手刚好可及的位置。
“你不会看,若是你会看,落日宫也不至于在你手里比在你爹手里只强不弱。”
叶檀扭头看了关莺一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名字起得不错,齐福仁,朕差点还真被你们两个糊弄过去了。”天子心情颇好的笑了笑,摇摇头,面瘫大哥立刻贴心无比的伸手从桌上把纸拿了过去,三折两折放进个小竹筒里,就从窗户外挂着的鸽子笼里抓了只出来,绑上放飞。
关莺看着已经往天上飞得只剩个小点的鸽子出了半天的神,才一脑袋黑线的又看向天子。
“下次能不能别用鸽子,看着膈应。”
叶檀:“……”
就算是明知道,这个空挡上谁先提正事就算谁输,但好不好也不要用这种口气来说话吧……
对方好歹是天子,不是随随便便一个门派掌门人啊。
天子终于睁眼侧头看了关莺一眼,正了脸色。
“好。”
叶檀差点没直接拿脑袋去撞墙。
“破绽很多,但你也没让他们三个来查,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想了想,关莺还是挑了个相对无关紧要的问题出来。
天子难得耐心的依然陪着关莺慢慢打太极。
“很少能够有江湖上的大夫会御医那一套开药和诊脉的方式,我的确没让人查你们,但我还是派人去查了叶怀的出身,是叶家不算远的旁支,曾今在太医院供奉过,也不是随随便便的江湖门派都能够收容得了御医出身的子弟的,更何况你难道真的以为,是所有的江湖大夫都能够把地金莲的药效发挥出来么?”
关莺:“……”
真是不好意思,我当年没去学医,而是学了机关术真是太对不起皇帝陛下你今天对我的遗憾之情了啊。
“送你了。”大大方方一挥手,关莺直接把刚巧送药进来的叶怀扯着往天子方向一拉。
“不就是个人么,这点东西我落日宫还给得起。”
“还有别的要求么?”天子甚是温和的冲着依然还完全没有明白情势的叶怀点了点头,又看向关莺。
后者一脸平静的坦坦荡荡又给看了回去。
“不知道行刺粲江王会是个什么罪名。”
天子笑得越发温润。
“行刺皇家,罪诛九族,不过念在落日宫主救驾有功,免去株连之罪,也未尝不可。”
关莺一脸“我绝对理解”的表情唔了一声,拍拍手站了起来,临出门前忽而一拍脑袋又折了回来,手指点了点面瘫大哥的方向。
“我忘了,最后一个要求,你揭了面具给我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子成么。”
叶檀:“……”
面瘫大哥:“……”
天子:“……”
所以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种话,搁在魔教身上果然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天子表情微微错愕一下,继而又恢复成先前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冲着面瘫大哥轻轻点头。
“你们三个与她相交一场,就揭了面具又何妨。”
带着薄薄一层茧子的手指就在天子话音刚落的那个瞬间立刻抬了起来,在脸上灵活一卷。
关莺颇为满意的点了点,扯了扯嘴角,终于难得的夸了一次人。
“长得不错,下次别戴着面具了,我挺喜(…提供下载)欢你那道疤。”
面瘫大哥略一沉吟,嘴角轻轻扬起,竟是没先等到天子之命,冲着关莺略折了折腰。
“承蒙落日宫主夸赞,杨卿谨遵台命。”
错过
秦止找到司商时,后者正趴在城守某师爷的房梁上,仗着自己眼力好,正一笔一笔的偷描师爷在代写的奏章。
于是,一贯奉行再急也要做到温润如玉,坚决不能让外人看出自己着急来的少庄主头一次彻底没有忍住自己磨牙的冲动,学着关莺的模样,一脚就踹上了司商的屁股。
“怎么回事,九婳受伤了你还在这里闲着?”
司商一脸惊诧的回过头来,差点没直接下手去捏捏自家少庄主的脸,看看这货是不是披着自家少主皮的落日宫主来着。
“少庄主你怎么下船了?九婳刚还跟我打过招呼说去盯另外那家传的消息,什么时候受伤了?”
秦止脸色猛然一僵。
赵墨是关莺亲属的直系暗支,应该是绝对可以信任之人,更何况这么久以来也一直表现得对关莺忠心耿耿,而他这次传来的消息却是假的。
那么这其中的可能性就海了去了。
有可能是赵墨接到的本身就是假消息,关莺的暗支或是自己的暗支中出了反叛,故意把自己从船上支开。
若是传递假消息的是乱党一流,那就是想对天子不利。
若是传出假消息的人不属于叛党,那就应该是想对关莺不利。
但也有可能反叛者就是赵墨本身,故意假传消息,把自己支开。
若是单只有这些,要单纯是落日宫叛乱,侍卫那群人多半会帮着关莺,以关莺的能耐绝对不会吃了亏去。
但要是天子这一支的内线,那结果就很难说了,但关莺如果只求自保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跑路的机会。
不过若是赵墨并非叛徒,而自己和关莺的暗线也没出问题的话,那么故意给自己传递假消息的,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关莺自己故意让赵墨假传消息,目的就是要把他支开。
如果按照这一条假设来推断下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或者可以说,这其中的可能性,反而比是两家暗支中出了问题要更加说得通。
天子这几日的传讯完全没有避讳自己二人的意思,反而还刻意的没有再让自己和侍卫三人有过相处的机会。
事情一旦发展得太过于顺理成章了,反而就有蹊跷了。
就算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演戏,比的也不过是谁沉不住气,先捅破这层窗户纸。
只要双方不说破,那就都还有个转圜余地来暗中积蓄力量,以待契机成熟。
而关莺一旦先走这一步,落日宫在如此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关莺又会拿什么去和天家交换条件。
秦止不敢想。
原本被秦止吩咐就在岸边等着自己回来的鸣蝉,早在秦止一跑出他视线范围之后,就划着舢板悠悠然然的回画舫给自家宫主复命去了。
顺带手还把停在岸边的小渔船一口气全部凿出个洞来沉在河边。
秦止赶回岸边时气得差点没直接把旁边的树砍了自己扎筏子。
“少庄主,出事了?”司商比秦止足足落后了半盏茶的时分,一直等自家少主又火烧火燎的原路返回的往城中渡口跑的时候才在半路上顺利会师。
秦止一脸铁青的往司商背后指了指。
“去找条船。”
然后又和个被狼撵的兔子一样瞬间就给跑没影了。
司商:“……”
少庄主啊,我知道你急……但你就算是要我去找船,能不能你自己别跑得让我连撵都撵不上啊。
我就是神仙,也没办法在落后你的情况下提前赶去渡头给你准备船的啊……
于是,大概是鸣蝉做事的手脚太干净了,虽然渡口的船没办法全部凿沉,但也大手大脚的撒出了大把的银子,把自己所能见到的船都远远赶开。
导致秦止好不容易死赶活赶赶去渡口时,所看到的依然是一副坚壁清野,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空空荡荡碧波荡漾的美好宁静场景。
而等司商终于喘着粗气赶到了渡口时,看到的竟然是自家少庄主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了个大木澡盆,整个人窝在里面,拿了俩破木板子,抡着胳膊把水划得水花四溅的惊悚场景。
速度竟然还挺快……
“那人谁啊,脑抽了吧划个澡盆去江里,看背影还挺像咱家少主的,抢了来当个代死替身也不错。”九婳没在屋顶房梁上找到司商,也就自己亲自拿着封好的情报跑来渡口找人传讯,正巧碰上秦止身影化做远远一个小黑点。
也亏得她眼力好,还能看清楚背影和秦止相仿。
司商一脸恨不得当场找条地缝钻进去的丢脸表情,默默的把头别到一边。
“九婳姐眼力真好,那就是咱家少主。”
九婳:“……”
所以说,要么怎么世人都说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呢。
那位落日宫主压根就还没到红颜的境界呢,就已经在自家少主身上充分发挥了其祸水的本能了。
划个澡盆去赶船,也亏得自家少主下得去那个手丢得起这个人……
秦止最后还是没能赶得上拦住关莺出发。
画舫的速度在关莺默许之下,在秦止下船后原本就快了不少。
外加上关莺在和天子谈完,立刻就划了条小船上岸转快马,等秦止俩手都磨出水泡了,才终于赶上画舫之时,也只看到了双双并肩,临风而立居高临下,漠然看着自己的鸣蝉和赵墨而已。
“关莺呢?让她出来见我。”
俩人几乎是在秦止身形刚动,一脚踏破木盆扑上船时,就默契的双双往旁边一让,让出了甲板位置。
“宫主临走之前并没有说出你的身份,皇帝一时之间应该还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