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锦-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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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锦心中暗笑,面上却露出不胜诧异之色,“您的意思……是说血书是真,京畿普受新法之害?”
皇帝不置可否,只是深深一叹,隔了几案,携了她柔若无骨的小 掌,放在手中摩挲把玩,道:“这里头关碍颇深,你也少管这些闲 事。”
宝锦霍然将手抽回,正色道:“皇上,你错了!”
对着皇帝诧异微愠的目光,她毫不退让道:“昔日姑墨的王室宫 眷,也被朝廷在京畿一带监居,以桑麻田亩为生,若是新政苛毒,他们必定也难逃此劫——他们都是我的同胞手足,又岂能弃之不顾?”
皇帝见她越发越急,双眼微红,几乎要滴下泪来,只觉得心中一 痛,伸手欲扶,却被她断然挥开——
“皇上若是怜惜于我,就请将君恩广施于我的族人。”
她珠泪盈盈,白衣纷飞之下,宛如一株风中的秋海棠,憔悴孱弱,然而秀丽无双。
“这是国政,朕会好好秉公考量的,你不要如此伤情!”
宝锦闻言,清宛双眼浮上一层雾气,氤氲之下,更让人色授魂与,再移不开眼光,她凄然摇头,低低道:“事关皇后娘娘,以您对她的深情,要想秉公考量,实在是……”
她仿佛不知说什么好,纤弱的,无助的,仿佛孤零零的小兽,想要乞求什么,却知道无望,于是再无奢求。
“我明白您的心思……皇上。”
“您与皇后又生嫌隙,却把我带在身边,远航江南——我就是那泥塑木雕的替身。”
声音幽幽凄苦,她垂下头,星辰般的眸子紧闭,面色苍白,颤声 道:“可我就是个微贱的替身,也有一颗心,这里……也会疼啊!”
宝锦指着自己心口,哽咽不能再说,于是闪身后退,如云的裙裾绊倒了脚跟,踉跄欲坠,皇帝再也看不下去,健臂一舒,将她抱入怀中。
沉稳清新的男子气息将她包围,如大海波涛一般,无所不在。这温暖厚实的胸膛,让她周围都沐浴在暖意之中——
“朕今日也忍不得了!”
皇帝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说道:“你总是自以为是,顽固倔强,拒人于千里之外,今日我便要说个明白——我根本没把你当皇后的替 身!”
他的大掌钳制着纤细腰身,仿佛一用力就可以折断,却终究小心翼翼的,环抱着这心爱所系。
(面试终于通过了。撒花。接下来就是体检了。听说去年很多人被筛 。颤抖中)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江南
更新时间:2008…7…23 12:25:12 本章字数:15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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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日初见,你在林中飞奔低泣,我便对你念念不 初,是因为你和皇后有所神似,可凭心而论,你这倔强不羁的性子,又冷又硬,却与她天差地远,朕哪里会把你当作是她?!”
皇帝又好气又好笑,硬扳着她的香肩,在她耳边低声喃道,却是咬牙切齿的,很想把这些言语塞到她那胡思乱想的脑子里。
“带你来江南,是因为朕身边缺个可心的人伺候,更是因为所有人中,只有你一心纯净,没有别的企图。”
一心纯净?
宝锦听着这话,只觉得刺耳无比,封冻的心中,仿佛冰棱裂开,凛然生痛——
若是你知道,我比那些后宫女子更为心机深沉……你会如何作想 呢?
唇边露出一丝苦笑,她仿佛不胜羞窘,又不敢置信地低下了头,绞着裙角,低低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我为一国之君,又何曾需要花言巧语来哄人……”
皇帝剑眉一轩,勃然欲怒,却终究苦笑道:“倒是你心中牢牢记得破家灭国之恨,耿耿于怀,生生把我的好意曲解玷污——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好?!”
他牢牢圈着她的肩,力道越发加深,却在惊觉她黛眉微蹙后,颓然放手。
此时宝舱之中寂静清默,只有水波拍打船身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打在人的心上。
皇帝凝视着她,仿佛要在她的清莹黑眸中看出什么来,但那蝶翅一般的浓密眼睫,却将一切都遮挡其中,不复窥得。
良久,他才怅然若失的轻叹一声,说了一声,“你先回去休息。”
随即转身出舱而去。
如云的伞冕将他的身影映得模糊而鲜赫,珠帘的脆响之后,站在原地的少女缓缓抬头,她的眼眸流转,仿佛水的波澜暗纹,只一瞬间,却又隐没不见——
那是奇异而隐忍的挣扎,和迷惘。
****
千万战船如利箭齐发,顿时惊破笙歌艳舞,沉醉在所谓江南天险中的南唐君臣,宛如惊弓之鸟一般,顿时朝堂之上风声鹤唳,有引议迁都的,有极言称臣主和的,一时嘈杂如同市井一般。
“诸卿勿用多言……臣先前已去王号,降称为江南国主,新朝那 边,却仍是咄咄逼人,此等情形,若是再要议和,也只有拿孤的人头 去,才能作数了。”
南唐国主不过三十出头,平日里儒文温厚,此时一言,虽然词气平静,其中意味却是犀利无比,众臣琢磨着这话的意思,都凛然跪地,齐呼,“臣等不敢。”
“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
唐国之主冷冷一笑,默然无声地俯视着这些跪伏的臣子,突然觉得这昏暗的殿中,仿佛只匍匐着一些鬼物,在地上蠕蠕作恶,不由得一阵心烦,恨不能将御案上的铜炉掷下,将这些魍魉鬼魅都化为齑粉。
他舒了一口气,问道:“长江天险,如今正是对峙之势,哪位愿领军出战?”
回答他的,是良久的沉默,那些忠诚匍匐的人们,仿佛颤抖了一 下,将头埋得更深,几乎要潜入地下。
“我国富饶千里,据鱼米形胜之地,竟不能有一个能拒敌的将帅之才吗?!”
他的声音加重,虽然不大,却越发刺耳地传入众臣耳中。
正在僵持间,阶下有青衣小监匆匆而近,在他的耳边低语一回,年轻的国主双目一亮,仿佛垂死的人遇见了九天甘露一般。
“她说的可是真的?”
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前列的三公九卿听着,不由暗自纳罕。
“郡主娘娘请您过去一趟,共商大事……”
小太监妃色的红唇微动着,皇帝点头应和,随即扬声道:“暂且散朝!”
他袍袖一拂,随即大步而出,与往日的守礼和缓判若两人。
阶下众人不知为何,纷纷议论,却有几个冷眼心尖的,暗自咒骂 道:“朝堂大事,这逆伦狐媚的贱人居然还敢打断!”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断流
更新时间:2008…7…23 12:25:12 本章字数: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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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淡锦常服的国主,匆匆来到一处宫室之前,早有宫 地,他挥退众人,也不让人禀报,径直而入。
重重垂落的罗帷之中,有阵阵琴声曼然传出,声调铿然,如金石裂绝,又似孤境凄然,南唐国主陈瑾凝神细听,竟是十面埋伏之音,他在纱幕外轻叹一声,劝道:“未到山穷水尽,何必作此不吉之音?”
纱帷之中,琴声未绝,却越发悲壮难抑,郁郁之下,只听裂帛之声突起,随即响起侍女的惊叫声,“郡主,你流血了!”
帘外的一国之君闻言一惊,刚要冲入,却听一道慵懒声调淡淡响 起,“哥哥,如今已是回天乏术,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常乐郡主琅 命侍女卷起重帷,帐中的沉香气味顿时避了上来,让人心生空旷,却无端空落落伤怀。
陈瑾顿足痛怜道:“你生来不足之症,气血两虚,多加思虑,便要咳血,非得用沉香的气味掩住才好——这半壁江山虽处多事之秋,却也不该只靠你一介女流勉力支撑!”
他面容苦涩,仿佛不愿咀嚼这逐渐紧逼上来的心焦,却仍强笑道:“我正在前殿跟众臣商议,却被你生拉硬拽过来,还没见门,却被你这一通好吓,真是无话可说!”
逐渐卷起的帘幕后,发出清脆而狡黠的笑声,银铃一般悠扬,却又好似海中鲛女的魔魅,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宜喜宜嗔,可说是倾国倾城的脸。
南唐国主陈瑾爱怜的看着妹妹,却听她那线条绝美的红唇中,幽幽逸出一句,“正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身姿妙曼,柔若无骨,说出的这一句却是铿锵决绝,百折不回。
“如何个生法?”
陈瑾精神一振,急问道。
他知道自己这妹子谋略非凡,手中又掌有毒门等江湖人物的神秘武力,所以对她的见解,素来很是信服。
琅 悠然一笑,款款道:“不知王兄还记得吗,前朝颓乱之时,拱卫南疆的某一只庞大船队,却神秘的出现在我南唐的码头上。”
“你是说……天朝水师?!”
陈瑾目光一闪,豁然开朗地低喊。
琅 眼中闪过一道涟漪,随即清冷无波,她端详着断裂的琴弦,咬牙笑道:“正是呢……”
她意味深长的这一句,却让陈瑾一头雾水,琅 也不欲多说,只是继续道:“景渊帝驾崩后,威名扬于四海的天朝水师,便不见了踪影,谁有能料到,传闻中已经溃散的他们,居然完整无缺的在我们的近海岛屿上休整呢?”
陈瑾也大为心动,有这样一支强悍的武力,足可以将新朝的万千水军击退——可是,素来骄傲不羁的天朝水师,真的肯加以援手吗?
“我去。”
琅 淡然道,手中不由的握紧了一柄珊瑚簪,那上面星星点点的嫣红,宛如血迹一般,灿烂华美。
她望这支半旧的簪子,叹了口气,重复道:“我去劝说他们。”
****
万千条军船正逆流而下,皇帝满意的四眺远处,只见烟水朦胧中,模糊的江南轮廓已在眼前。
他心中欢畅,不由笑道:“如此军容,足可摧枯拉朽。”
“皇上如此豪兴,妾倒是想起了一个典故。”
宝锦敛衣而随,语调谦恭有礼,皇帝笑着看她一眼,问道:“是哪个?”
“古时符坚伐晋,他曾道:‘以我百万大军,投鞭足以断流’。”
宝锦笑语嫣然,神色之间,仿佛真在说什么趣闻。
“你大胆!”
皇帝一时大怒,听着这话实在尖刻兼而不吉,几乎一掌掴了过去,他眸中闪光,却终究强忍下这口气,怒极拂袖而去。
周围的侍从虽不懂 水之战符坚惨败,一代霸主落魄的典故,却也知这气氛实在险恶,慌忙分人追去。
正文 第一百章 渔者
更新时间:2008…7…23 12:25:13 本章字数:2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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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望着他盛气而去的背影,映着白浪苍穹,不由的呆
她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纤弱身影仿佛要随风而起,直舞九天。
这无双风姿,引得一旁战船上的兵将都偷眼望来——
这一次远征,皇帝只带她一人随侍,着实让很多人都揣测议论不 已。
她毫不理会形形色色的目光,径自走入舱中自己的房间。
不过半刻,约定的敲门声响起。
季馨前去应门,却并不开启,只是警惕地望着门扉,道:“是 谁?”
小太监略微尖利的嗓音在门前响起,“我是膳房那边的,有事要请教姑娘。”
门被打开了,浪涛声中,小太监尖利的声音,几乎可以穿透船壁,“听说姑娘做的菊花鱼乃是一绝,如今在船上膳食从简,所以想请教一下做法。”
“这有什么难的,我写给你便是。”
宝锦的声音清脆而爽朗,她作势拿笔要写,却悄声问道:“南唐那边情况如何?”
小太监嘴唇微动,从袖中掏出一道密件,“这是我们辰楼中人传来的。”
宝锦微微颔首,胡乱写了个菜谱,让季馨送他出门,随即展开书 信,仔细读完,她抬起了头,露出一道智珠在握的微笑,“消失已久的天朝水师……终于出现了。”
她望着密信被火焰逐渐吞噬,随即喃喃低语道:“这都是我朝锻就的无敌水师,将来的国之柱石,可不能被南唐这些人累得一起覆灭!”
她想起方才与皇帝那僵峙的一幕,随即微笑加深。“其实投鞭断流也没什么不好——如今地江南。再无谢安这等绝世人物,想要摧枯拉 朽,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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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地怒气,到了晚间才有所歇止。
今晚正是宝锦当值,如今出征在外,一切从简,权充皇帝书房的正舱里,只见帐帘低垂,皇帝正在批阅奏章,见她前来。头也不抬,只是道:“朕若是符坚之类,你却要自比清河公主吗?可惜还少了个凤皇,朕也不好男风。”
宝锦刚刚走近,听着这近乎赌气的话,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得倚在门边。
她虽笑得欢畅,心中却已惊起无边波澜!
所谓清河公主。乃是被符坚征服的鲜卑慕容氏之女,她与弟弟凤皇一起被符坚纳为私宠,民间有“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之讥,嗣后慕容冲卧薪尝胆,终于在 水之战后反叛。自立为帝。
宝锦听着这好似无心的一句。虽然知道是皇帝在报复调侃,却也惊得浑身冷汗都要流下,她强忍住全身的颤栗。笑得眼中发光,秀丽容 色,一时竟冷艳非凡。
“皇上真是折杀我了,慕容家姐弟柔媚善工,族中又有数万健儿,可说是百足之虫,死而后僵,我一个亡国弱女,却又如何与他们相 比?”
“朕也不似符坚的志大才疏,不还是给你一顿讥讽,好悬没挑了长江。”
皇帝半是恼火,半是赌气道。
宝锦缓缓走近,替他展平宣纸,轻声道:“皇上恕我今日的卤莽妄言,其实,我是有一隐忧……”
“嗯?”
皇帝正要提笔再书,听她这幽幽一句,有些奇怪地抬起头,见她面露满色,于是道:“你有什么话,只管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是……我是在担心,南唐虽是旷于武事,难敌我军神勇,可也并非一击即溃的弱者——如今他们静守如常,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