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花开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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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然像触电般收回手,她听见她的心跳,扑通扑通,像是要飞了起来。
“它、它……”它是你寄给我的那束玫瑰?
玫瑰花开,终究不是别人的故事了。
“是的。”它终究是开在了你我的面前。
然然,你看到了吗?不止是玫瑰花开,你的人生,我也有办法满庭花开。
他是怎么拿到的?这33朵玫瑰……不是在她和陈蹊的公寓里吗……景然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
景然忽然觉得,和绪,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我、我要看书!”她霍地后退了一段,不要再交谈下去了,不要了,现在,我只想安安静静的了。
看书,是最好的借口。
和绪是个懂分寸且知进退的人,进攻后退,节奏掌握得滴水不漏。
他从书架上取给她一本童话,他有完全的理由可以证明他这次的“毫无用意”——星王子的童话。
她从小就喜http://。欢看,这可以成为他的理由。
“念出来吧,我想听。”他揉了揉额角,他确实……好想听听她的声音。
想一直一直这样下去,永远不会停,属于他,只属于他。
这次,换成了景然几分迷茫地坐着,而和绪,静静地靠在她的身旁,闭着眼躺着,像是飘摇的浮船终于找到了港湾。
他是真的累了。景然温柔地看着他,给予安宁的声音,呢喃:“嗯……”
“小王子住在一颗只比他大一丁点儿的小行
32、风太大,我听不到—— 。。。
星上,他的世界很小,陪伴他的是一朵他非http://。常喜http://。欢的小玫瑰。小玫瑰娇弱、敏感,但她也是生机勃勃和美丽的。”
景然轻轻念着,跟和绪没有了对话,取而代之的是不经意的对视和那些甜甜丝丝的微笑,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着不可否认的归属感,他是她最好的朋友,比世界上任何两个人都还要好。
和绪用眼角悄悄注视着她,手指有意无意摩挲过她的手指。他总是做着这样亲密的动作,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景然没有再念出来,默默地看下去——
“小玫瑰伤害了小王子。”
“那时我很年轻。”
“尽管我依然是那么爱我的那朵小玫瑰,却还是独自一人离开了星球。在别的星球上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但是我却越来越孤独,眼前的玫瑰成千上万朵,可是我要的那朵呢?”
“要是我的玫瑰花看到这些花,心里一定烦死了。她一定咳得厉害,但死也不要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免得被人笑话。而我呀,只得装模作样刺激她,好让她恢复元气,若是连我也不好好照料她,她真的会死掉的……”
景然有点伤感,好看的眉皱在一起,她继续看下去——
碰到了成千上万朵玫瑰,他说:“你们都很漂亮,但却是空壳子,没有人会为你们而死。一般陌生人会认为我的玫瑰花——属于我的那朵玫瑰花——和你们一模一样,而事实上,属于我的那朵玫瑰花,比你们重要多了。因为我为她浇过水、盖过玻璃罩、遮过屏风、捕杀过毛毛虫……因为我曾聆听过她的抱怨、忧伤或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花。正因为我为我那朵玫瑰花耗费的一切,使她变得如此重要。”
和绪的脸色忽然变得复杂,不知道是不忍还是不愿,然他还是冷静地转过脸去,不经意看了一眼手表,他此刻的表情——只要是碰上关于景然的事情,就永远没那么云淡风轻。
“然后呢?”他问。
“然后……”
来电话了,和他预计得刚刚好。
景然翻开手机一看,是晴姐的,她心里一阵欢喜:“晴姐!”
“景大妞啊,没时间了!你赶紧过来医院,陈蹊、陈蹊他今天要转院了!”
“什么?!”没时间了,她脸色巨变,惊得弹坐起来,马上去拿外套,问重点,“几点?”
没时间问原因了。
“上午十点!”
挂了电话,景然套上外套,直往外冲,和绪抓住她的手:“我跟你一起。”
想也没想,马上拉下,她很清楚:“不,我单独去,必须。”
踪影瞬间消失,和绪拿起书,继续看了下去——
“我的花……我必须保护她。她只有四根刺,要用来保护自己家,可是抵抗这个世界,又怎么够?”
他坐在她原来坐过的地方,闭上眼睛:最终,小王子回到了小玫瑰的身边,小玫瑰,还是小王子的。
“小姐……”堵车,又总是红灯。
“冲过去。”景然命令,“Now!”
“啊?!可是……”
“Now!!”
司机一咬牙,油门打到最大,义无反顾直冲过去!
景然冷静地坐着,拨了个很久没用的电话:“后面有警察,你马上过来,给我摆平!”
一到医院,景然直奔医院主体楼顶层电梯,大冬天,她竟然惊得冷汗涔涔,时间,一分一秒在她手腕间流逝……
“叮”地门开,景然不顾一切地大喊:“陈蹊!——”
男子真的停了下来,直升飞机在耳边轰隆隆作响,虽然他听不清她的声音,但是却看到了她不要命地奔跑,机翼卷起的大风都快要把她卷走了,所以,他回头了,回过头来看她了——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乌黑晶莹;他的眉眼还是那么清澈动人;他的唇角,却再也没有那抹动人的微笑。
男子很快收回目光,他顿在原地,问身边的女子:“她是谁?”
李歆的挽上陈蹊的手臂,笑得完美无缺:“上飞机再说。”
自此,有人走,有人留。
走了的,回不来;留下的,追不去。
还要一个星王子,是那么地爱着他的小玫瑰。
很远很远,她大声喊——
“我—你!”
最后最后,他轻轻说——
“风太大——我听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又开始更新,这一章节……长了点,下一章节,半年后,景然陈蹊重新相遇,却看见,使君已有妇……一切,还是一样吗?
33
33、怎么敢是陈蹊…… 。。。
瑞典卡罗琳医院。
一位东方女子从脑外科的Richard医生办公室走出来,首都斯德哥尔摩,天还下着阴阴的小雨,可她的嘴角挂着的甜甜丝丝的浅笑,好像能照耀整个晴空。
她甚至等不及出医院,迫不及待、一步一步、越走越快、后来干脆小跑,跑进最近的电话隔间,双手捧着手机,颤着呼吸播了一个电话。
“嘟——嘟——”
没人接。
没关系,再拨。
“嘟——嘟——嘟、嘟、嘟、嘟——”
没人接,被摁断了。
没关系,没关系。
“嘟——嘟、嘟、嘟、嘟!”
没关系,再拨……再拨就好了。
五分钟后——
长长久久的忙音,对方终于传来——
清淡如水的声音:“喂。”
是个肯定句。
不是陌生人的号码,对方一直知道。所以,明明知道却不接,只是……不想接而已。
景然觉得自己越来越神经错乱。
“陈蹊……“她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紧张和……激动。
她一直等着,在心里偷偷地想,半年了,陈蹊……会说点什么呢?
如果,如果陈蹊说他很……我,我、我该怎么回应?我该大胆地告诉他我很想他吗?
会不会太热情,倒显得不矜持了?可是……我真的想他啊……我真的……很想见到他呢……
她小心思地慌乱着,等着——
却等来了长久的沉默。
“陈蹊,你、你好吗?”无所谓的,她先开口无所谓的,她有很多话说的,可一开口却成了这样。
“嗯。”最简单的,单音节。
“身体……好吗?”
在瑞典修养了半年,他更多的是治疗心理强迫症,她听从医生的建议,最主要的源头是她,所以,不去打扰他,不去刺激他,不去给他压力。
所以才忍了半年,咨询过医生后才确认给他打电话,医生说,他恢复得良好,都已经出院了,呵,她还不知道呢。
“嗯。”
波澜不兴的答案。
就算景然再自欺欺人也感觉到异常了,陈蹊的性子她很清楚,很多事都埋在心里,不会说出来,那么,就由她来主动——
“你现在住哪儿?我去找你!”见面说才好,而且……她真的很想他呢。
半年前的分别她仍然心有余悸。
“不用了。”终于不是“嗯”。
多年后,景然再度回想时,想着当时年轻的自己,只是不愿意承认那个“嗯”有多么的冷漠而已。
“陈蹊……”你怎么了?“我是景然啊……”
“今天是我生——”
“医生来电话了?”陈蹊身后,李歆从卧室出来了,她没有多想,他们在这儿没什么认识的人,每天除了医生的病情询问电话,还能有谁?
“不是。”陈蹊立即移开电话,上去扶她,他眉峰一皱,“是我的那个前女友。”
李歆脸色巨变,攥上陈蹊的手直觉往后一缩,全身如坠寒潭,透骨透骨的寒……
然而——不是想过有这么一天吗,半年的惶惶终日,半年的惴惴不安,终于、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她抬头望向陈蹊,目光忽然变得无比坚定——谁说她又不是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了?呵,她也期待很久了呢!
期待你看到呢,景然,此时陈蹊的脸上是多么的焦急!
“你跟她说吧。”她恢复得毫无瑕疵,还发自内心的笑了,温柔无比,“没关系的,既然她来电话了,你就好好跟她说说话吧。”
多么的大度!
如果你真的跟“前女友”好好说话,你还对得起眼前这份温柔和大度吗?!
所以,陈蹊接起刚才的电话,更加冷漠:“我知道。”
我知道你是我的前女友,李歆都跟我说了,关于那个分开了五年的前女友。
“请问你有何事?”
清淡如水,也是可以变成冰的……
已经五年,而且分手,他根本不想再有什么不白纠缠。
对方明显呆了好一阵,似乎没反应过来,就在他想挂电话的时候,对方的语气明显不复之前的小心翼翼——
“你到底在哪里?!”她要马上见他,马上!她要清楚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个时候,李歆一如既往温柔地看着他,给予他最大的安抚信任,她的笑容如泉水般清澈柔软,转过身,完美地退幕。
他会处理好的,李歆完全可以相信。脚步轻快地走向他们的卧室,嘴角的弧度,咧得越来越开。
关上门,在陈蹊看不见的地方,她摸摸肚皮,不、不,她才不会那么傻呢,她要景然,自己找上门来,自取其辱。
“与你无关。”虽然对方的声音听着……莫名地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可是这……不具有任何意义,陈蹊试着说服自己。
况且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李歆,她的温柔和大度让他再深的冷漠也有了动容。
“与我无关?!”
他听见了对方的冷笑,明明是在笑,听起来却像是在哭。
“你知道我、是、谁、吗?”质问的口气,掩不住止也止不住的苍凉。
“你是我的前女友。”他指出这个事实,既然是“前”了,就应该说清楚,“所以,我不知道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五年了,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所以,他不认为他们还会有什么爱恨纠葛。
“陈蹊,你不会失忆了吧?!”
讥诮的语气,他听得清清楚楚,然而还是控制不住眉峰蹙起,半年前的那次手术,并不是那么的成功,他的脑部感染面积是基本上得以清理了,然而,记忆细胞中枢却遭到了破坏——他只有十一二岁之前一点零碎的记忆了。
这半年里,他在瑞典接受治疗,李歆一直陪伴着他,在他最痛苦、最茫然的日子里。
他一无所有,连记忆都是残缺的,可他却记得她,她说她叫李歆时他就记得她,原来记忆中那个一点点大、总是跟在他身后叫他蹊哥哥的小女孩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每天都会告诉他一点他过去的事情,他读的初中、高中、大学,以及后来进医学院、交女友,凡是他对过去恐惧但是内心渴望的记忆空白,她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他。他感激她,这种一点一滴充实的过程,就像她在填充你的过去,并且,成为不能割舍的一部分……因为,那感觉,就像她教会并参与了你的一切,包括过去,更含着将来。
他不再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那种恐怖而愚蠢无知的绝望感,将再也不会窒息他的人生。
他知道他以前是一个医生,本硕博连读后在C市中心医院担任主治医师;交过一个女朋友,交往了三年后女朋友出国了,所以他们也和平分手了。
爷爷在这半年也来看过他,爷爷告诉他的,和李歆的说的一模一样,除了——李歆那丫头喜http://。欢你很多年了啊。
你还不知道?那傻丫头进大学都跟着你跑咧!
进了大三你就交了女朋友,李歆曾这样跟他陈述的时候,他注意到她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怯生生地低下了头。
爷爷得知她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