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花开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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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很勇敢呢。所以,我是个男子汉,会比姐姐更勇敢。
小时候以为自己是个小男子汉,想着能为妈妈撑起一片天,让妈妈不再偷偷掉眼泪,后来……变成了姐姐帮我擦眼泪。现在,我想做哥哥,想为姐姐撑起一片天,你走累了,背后永远都有一座山。
“那和绪呢?”是真的,认真问。
“他……如果没有……”
倏地属于和绪的铃声应声响起。
“我接个电话。”
景然起身,自嘲一笑:什么时候起,接和绪的电话要回避景深了?
“什么时候回来?”似乎,永远是这么波澜不惊。
“嗯……快了吧。”没有多想,答得飞快。
“那明天吧,我派人去接你。”顺着替她做了决定。
那头似乎还有敲键盘的声音,景然摇了摇头:“不了,我自己回去。”
这样的好,贵重得让她惶恐不安。
你知不知道,根本就不值得……
“回来吧,我带你去拉普兰德。”他在那头,说。
键盘的声音也停了。
时间似乎停滞下来,静静地,听到了自己眼眶发胀的声音。
她缓缓捂住自己的眼睛,装做若无其事微笑的样子:“什么呀……呵……纽约,我这不是才订了机票,再过几天啦。”
你是傻瓜吗,笨蛋吗,我跟别的男人的约定,你也要帮我实现?
你都不知道我是怎样一个可恶的人,阿绪。我明明知道你喜http://。欢我,在六年前被你接回美国的时我就知道,你偷偷看我的眼神,藏都藏不住。可是我就是不说啊,我想着,我是要和陈蹊在一起的,所以怎么可以点破?你不知道吧,我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眼睁睁地,看着你痛苦地过了这么多年。
我不想失去你。
我宁愿你这么痛苦,也不愿意自己孤独。
看吧,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透顶的女人。
所以:“阿绪,我觉得旧金山挺适合我的,我想……辞了纽约的工作,搬到旧金山来。”
没有如果。
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
和绪挂了电话。
景然仍然握着,轻轻地说:“阿绪,我做了这辈子,最有良心的事情。”
此时,景宅的后园里,苏式园林的深处,隐约传来略带稚嫩的声音——
“爷爷,我无“家”可归了,你收留我吧。”
“哦?流浪了这么多年,终于想回来了?”
“爷爷,说实话,我并不是为了什么振兴家族事业这样的鬼话,我回来,只是为了我爱的家人,能有个家。”
“呵……贱贱,你好不委婉……”
“爷爷,你能不能别做……这么鸡皮的表情?”
“好……的……”
“那,贱贱,你可得到南美去下基层,没个几年是回不来的……”
“可以。”
“喂、喂,贱贱,你个臭小子,这就走了?——”
“呼…………嗯,拜拜,爷爷。还有,以后不要叫我贱贱,我会想、杀、人。”
景然仍然坐在客厅沙发,她打开电视,光线仓皇而入,让她措手不及。
阿绪又收购了一家主流大报,向开拓欧洲市场又迈进了重要一步,虽然短时间内乃至二十多年,这家报纸都不可能为他积累财富,但是赔本也要办——这对树立高端主流的集团形象是必要的。
景然出神想着,电视里,和绪的传媒集团新闻发布会已经开始了。
照例先是一些陈泛而又经典的问题——
“Elliot先生,请问您对《欧盟时报》的旧制有什么想法?”
“会作哪些改变?”
“对前董事会您有什么决策?清谈一谈,会不会大刀阔斧地改革?”
“收购了这样一家主流大报,您对你传媒集团的未来有哪些展望?”
而和绪,着正装高高坐在主处,从容不迫,冷静地回答着媒体或或犀利、或尖刻的种种问题。
这样的和绪,才适合他。冷静异常,魄力非凡。
景然苦笑,掩住了自己的眼睛。
行将结束,后排一个年轻的女记者竟然冒冒失失蹿出来,涨红着脸,急忙问:“Elliot先生,你这么年轻就达到了如此骇人的高位,无论名利、财富、地位、还是美……都唾手可得,但您对这一切好像并不那么热衷,请问,这个世上有您特别想得到的吗?”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要知道这可是全球直播!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将作为“呈堂证供”,被全世界人民“审判”。
全场几百位顶极精英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位女记者——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好意思,这与我们今天的主题无关,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谢谢大家!”工作人员吓出了冷汗,迅速出来圆场。
大家提了口气,抹着冷汗,齐齐起身准备离场。
“有。”
一个如此简单的答案。
下一秒周围陷入死寂,身后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和绪对着镜头,浅浅一笑:“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和太太。”
毫无悬念,明早头条,各大报纸,全都有了。
景然移开左手,对上和绪的笑,神魂恍如亘古之水,却又能清晰感觉到心湖上一圈圈涟漪微微荡开……
和绪,你是我良心……最后的逆鳞。
是夜,中国C市。
陈蹊单手靠在沙发上,闪烁的灯光,像碎片一样割在他的脸上,支离破碎。
安安静静中,突然传来了“嗵嗵”钥匙开门的声音——
陈蹊浑身一震,呆坐着,心跳得飞快根本不敢回头。
“是这钥匙吗?”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啊,我仔细问过物业管理员了。”
“里面好像有灯……又不像客厅的顶灯……陈蹊还没回来吗?”
“不知道啊,我在医院辞职了,这么晚了,应该回来了吧,他这阵子不轮夜班的。”
“诶——开了!”
门开了,白凌凌的灯刺向他的眼睛,心,又坠了下来。
“陈蹊,怎么不开灯?”电视机还在放,陈爷爷一脸迷惑。
“没……可能……可能是最近要考试……累了吧。”李歆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完美无缺。
“爷爷。”陈蹊唤了他一声。
听起来疲惫极了。
陈爷爷和李歆对视了一眼,谁都知道的,可是谁也不说。
“怎么电视也忘了关。”像什么也没看见,陈爷爷露出了一贯的微笑。
说着就走上前去。
“不要关!”陈蹊这才有了表情,声音沙哑得厉害。
电视里的午间节目仍在重复地播着几个小时前的财经新闻……
陈蹊也不问他们怎么拿到钥匙,无故闯了进来,惊人地一致理直气壮的表情。
“陈蹊啊。”爷爷坐到他的旁边,又拉着李歆小心翼翼地坐下,“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爷爷,过几天我有个考试——”
“考试有这么重要?”陈爷爷挥手打断了他,“你等得了,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可等不了!”
什么时候称谓也悄悄变了。
“再过几天,我一拿到医师资格证,我就……”
“蹊哥哥,是我的错!我不该来烦你的,你尽管忙你的,不用考虑我……”李歆闪着泪花,挤出了宽容的笑。
“陈蹊,你看看你老婆,你对得起她吗?!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未婚先孕,给你怀着孩子,可你呢,还一副推三阻四的样子,你还是以前那个陈蹊吗?”
“陈蹊,我对你真的很失望!”陈爷爷重重拍了拍沙发。
“爷爷,不要这样!”李歆用身体挡住了陈蹊。
“我……”
“不用说了!”目光转向李歆,“孩子,爷爷给你决定了,我明天回去就选个好日子,你们俩尽快结婚!”
无话可说。
李歆羞涩地笑了。
陈爷爷乐弯了腰。
陈爷爷拿出准备好的纸笔,开始念叨:“新房已经有了,这套公寓就正合适……酒席,请一些我以前的同事和学生,陈蹊父母以前的同事,哦,还有陈蹊的朋友……呵呵,还有你个傻丫头的父亲!”
“还有谁呢,我再想想……”
“陈、陈蹊,你怎么抽烟了?!”李歆惊叫出来。
不知何时,陈蹊已经点燃了一根烟,娴熟无比。
“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你们忙吧。”
你们,忙吧。
我想,安静下来。
41
41、拉普兰德 。。。
陈蹊绕过卧室,直接走进了书房,近段时间以来,他所说的休息,都在这里。
医院的窃窃私语,同事的怪异眼光,他都承受下来,因为,这是他自己选择的。
半年前那次手术后,他躺在瑞典的医院里,身边除了李歆,什么也没有。
没有记忆。
没有父母。
没有爷爷。
没有学识。
没有任何仰仗的本领。
他要怎么过活?
他要怎么过活!
每天除了李歆过来给他说点以前,他只能像废人一样躺着。
所以,李歆讲的,他都安静地听着。
瑞典的护士曾经问过他,就因为那个女孩和你爷爷说的一样,所以你全部相信?你可以随便打你手机里的几个号码问一下啊。
她很不能理解。
她不能理解,因为她不需要理解。
她不是那个罹难的人。
他从小没有父母,在寂寞中长大,高傲而敏感,很小的时候,他就在想:什么都只靠自己就好了。
好像……也有什么人说过:他总是把事情藏在心里。
是的,他凡事喜http://。欢在心里琢磨。
什么事只靠自己就好了,把未来交给别人的感觉不是可怕,而是一旦失败,你能怎么办?你不能责怪对方,只能责怪去询问对方的自己。于是到最后,是自己,不仅失败,还失败得很卑微。
所以,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要靠别人来求证。
他并不是全然相信,只是,李歆和爷爷的话他听着,该记得都记在心里,然后等回国后,他会仔细地观察并搜寻过去的痕迹,一点一点琢磨清楚。
他想靠自己,来找回真实的自己。
直到有一天——
那个晚上,他看医学书看着累了,就在书桌上小憩了一会,模糊中李歆把他叫醒了,这时他们已经在瑞典呆了将近五个月,对于她第一次闯进他的书房,他也没说什么。
李歆拿着一杯可乐,柔柔地笑着,嘱咐自己要注意身体。
然后递给他可乐,就这么站着,一直期待地望着他。
他不好拒绝,喝了下去。
沁凉;微咸;带着点甜腻。
第二天,他一觉醒来,竟然发现李歆——躺在他怀里,未着寸缕!
还有床单上刺目的血红,越发嚣张地妖艳……
自此,什么都脱离了轨道,再也回不了头。
那个突如其来的前女友……是在检查出怀孕的第四天。
一切——惘然。
他都快是一个父亲了。
只不过是一个可疑的恋人,比起他的爷爷,他的孩子,还是能够无所谓的,况且……他的身边已有李歆,她的身边也有了未婚夫。
他的孩子啊,他怎么允许动摇?再多的疑问,他也会咽下,在寂寞中长大的孩子,亲情是多么的弥足珍贵,杀死自己的孩子?他从来没想过。
这几天,那盒录像带总是幽灵般窜入他的脑子,一点点收紧,似乎要将他的某处柔软绞个粉碎——
“景然,我要去做手术了,手术后或许有一天,我会忘了现在的一切。”
“我不喜http://。欢说太多的话,可是这句话一定要对你说:景然,我很想你。”
“这或许又是一次告别,但是我想,走着走着,在熙攘人群中,我们一定会再一次遇见。”
够了,够了——
他们都说是过去的恋人,那就是过去的了。
他可以的,他坚信不疑。
烟蒂烫着了手,陈蹊随手又点燃了一根烟。
飞机缓缓降落,停落在赫尔辛基,再转飞洛瓦涅米,最后坐船来到了罗瓦涅米——圣诞老人的故乡。
景然迷惑地走出船舱,她跟和绪,真的在拉普兰德了?
那天晚上新闻发布会后,仲晴就打来了电话,视频里发出很夸张的声音——
“景大妞,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和绪、和绪在跟你表白耶!他在全世界人民面前跟你表白耶!你红了~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猜那个幸运的女孩是谁!”
“就他那张禁欲脸,怎么能够做出如此浪漫之事?!这可比“我爱你”、“我娶你”浪漫了不知道多少倍啊~~”
“如果,如果有一个男人像他那样当着全世界对我说:“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和太太。我二话不说,马上收拾包袱陪他去浪迹天涯。”
“你知不知羞啊……再说,他说的是谁,谁知道啊。”嘴角的笑,却藏也藏不住。
就这样翻来覆去了一整夜,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中午,竟然真的响起了轰隆轰隆的声音,景然鞋也没换,飞快地跑了出去——
“你怎么过来了?”她藏着笑,大声地问他。
风卷起了她湖蓝色的裙子,她快乐的样子像个鬼魅的精灵。
和绪走了过来,比任何一位王子都要耀目。
“我不是说,要带你去拉普兰德吗?”他向她伸出手。
“我原谅你,任性的小子。”她将手交付于他的手中。
They are perect。
震撼到的每个人,都这样想。
永远的王子和公主。
包袱也不用收拾了,她好像真的是陪他去浪迹天涯。
直到看到眼前的白雪皑皑,景然翻滚的思绪才稍稍平静下来。
“阿绪,你不用工作,就带我过来了?”
“那不是最重要的。”和绪紧了紧她绒软的白裘,“我们走吧。”
我们,走吧。
闻名世界的圣诞老人村,位于罗瓦涅米以北8公里处的北极圈上,传说中的圣诞老人头戴红软帽,身穿红皮袍,满头银发,长长的白胡子垂过腰际。每到圣诞之夜,他就从这里出发,坐着8匹驯鹿来到各家各户,给全世界的人们带来和平和欢乐。
拉普兰德,we are ing。
车子缓缓靠近村子,已经临近晚上,这种大块头经过改良和组装,有点悍马越野的感觉,特别的防雪抗滑,美中不足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