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成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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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静的愤怒
“什么?”李渊震惊了,腾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三十大板,是杖刑中比较重量级别的刑罚了。因为执行杖刑用的棍子是实心的重硬木,一般人受个十几板子都会皮开肉绽,所以很少有人会经得住这样的重刑,没死能留条命就不错了,更何况我是自己来讨要这三十大板子,自然惹得他如此惊讶。
“你疯啦!”魏征冲我叫道,并立刻转向李渊道:“玉璃夫人说笑,口不择言,胡乱说话,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不,臣没有胡说,臣是认真的。”我朗声正视李渊,眼里只有坚定。
望着刘文静目光中闪过的惊愕、怨毒和愤怒的复杂神情,看来他猜出我要干什么了。我心中不由地冷笑,接着磕了个头,话里没有没有一丝犹豫:“臣自知罪孽深重,还望陛下成全。若是陛下不答应,那臣只好长跪不起。”
“这……”李渊为难地看着我,沉思了片刻,这才说道:“好吧,朕答应你。可你毕竟也有功于大唐,那就杖打二十板吧。”
“谢陛下。”我叩头谢恩。
行刑时,估计杖打我的侍卫也听说了外面的传闻,觉得我害人不浅,一个个往死里打我泄气。可惜他们不知道,他们打得越狠,我就越开心,我要的就是这样。
“一、二、三、四……”一记记混韧有力、闷重沉稳的杖击狠狠地落在我的身上,我死死地咬紧牙关,拽紧了拳头,硬是不叫出一声。因疼痛而迸发的汗水顺着我的脸颊,滴落在手背上,顺流而下,与地面轻微地碰撞。指甲也因为强忍而深深插入手心,泛出血丝。我不看任何人,只盯着地,仿佛要将地看穿。
当最后一杖落下,我也因屁股胀裂的疼痛,翻下了长凳,摔倒在地。突然,我瞥见了魏征凄楚的目光。心中一动,我歉意地闭上了双眼,不忍心看他心疼的模样。
刚踏入刘府的大门,刘文静就直接冲到了后院,将我狠狠地丢在了破床上。跳动着阴冷怒火的双眸牢牢地锁在我身上,他狞笑道:“你想死吗?”
强忍着巨痛,我睁眼看着他,眼里却说不出的喜悦,“你说呢?”
媚目一眯,他猛地将我提了起来,冷森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把自己打成这样,我就没办法利用你对付他了吗!你做梦!”
“你能怎么样,继续威胁我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老婆。别说自残了,如果我哪天自杀了,你也一样不得好死!”我回瞪着他,恨意溢于言表:“我现在动弹不得,至少要养伤半个月。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利用我去害人,怎么和李建成交代!”
二十大板啊,没有一板不让我痛得几乎昏死过去。可我既不挣扎,也不叫喊,连吭都不吭一声,为的就是不让他好过!一想到他有一段时间没办法利用我害去魏征了,我内心就高兴得发狂。别说二十板子,就是四十板我也愿意。
“你敢威胁我?”冷冽狭长的双眼眯得更深了,抑郁愤懑之意尽显脸上。
可我毫不在意,脑中只有“报仇解恨”这一个念头,恨恨地叫道:“你逼我伤害了我最心爱的人,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我发疯似地要挣开他的手,宁愿摔倒在地,也不想被刘文静所掌控。挣扎中,衣袍凌乱微开,胸口玫瑰色的吻痕若隐若现。
“啊!”这时刘文静猛地将我的衣襟一把拉开,我一声惊呼。他死死地盯着我前胸,怒火足以烧焦了一切,他挑着眉毛,冷声道:“魏征做的,嗯?”
“这些印迹就给你壮胆了吗?你就敢想着谋杀亲夫了是吗?”刘文静蛮横地将我拉到了面前,两只手如同鹰爪钳猎似地将我抓住。“你最好搞清楚我们现在的关系,然后好好回忆你的身份,我的夫人。就算你的姘头还肯要你,他的命也在我手上。你这辈子也别指望着能回头了,明白吗?”
我仿佛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弥漫在周围,只待一触即发。可惜,我不怕。我几乎是吼着喊了出来:“那又怎么样,我永远都不是你妻子,我心里永远都不会承认的!”
“给我闭嘴!”刘文静用力地将我再一次甩在了床上,痛得我全身抽搐,差点流出泪来。可我还没来得及动一下,他便跟着扑了上来,坐在我身上,双手掐在我的脖子上。力度不多不少拿捏得正好,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回徘徊在窒息的边缘。
我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妄图掰开,火烧般刺痛的身体挣扎扭动。我艰难无力地叫着:“放……手……”
“你不是想死吗?我正好成全你!”于是,他手上的劲道猛地一用力,我所有的气息都消亡殆尽,仿佛生命在一丝一缕地抽走。
也许这样死了更好,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魏征,他淡然如风地笑着朝我招手。好想和他在一起,说好相守永远的。难道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吗?泪顺眼角滑落,世界渐渐陷入了黑暗。身体跟着轻飘起来,任何的痛楚都没有了。双目缓缓闭上,隐约看见了一张惊慌失措的绝世面容。
“颜如玉,你不准死!听见没有,把眼睛睁开!”他奋力地摇着我,大叫着我的名字。这可能吗?大概是幻觉吧,嘴角轻扬,渐渐失去了知觉。
猜不透的改变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睁开眼时,已经是晚上了。全身如烈火焚烧般疼痛,我揉着太阳穴,不由地用疑问句来感叹生命的可贵:“我没死?”
“你当然没死,我还没玩够,你怎么能死呢?”一个冰凉的中性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啊!”我惊叫一声,赶紧起身躲闪。瞬间触及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在原本的痛苦上席卷全身,我一个不稳往地上摔去。正当我以为又要摔得更惨时,却落入了一个冰凉的怀中。我抬头一看,只见刘文静一脸冷漠地注视着我。
“醒了就喝药吧,药都凉了。”说罢,便端过一大碗看着就知道难喝黑漆漆的 “农药”。
额,虽然我是不怕喝中药啦,可是这家伙和我有仇哎,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现在表情不善啊。我盯着那碗药,迟迟不肯喝,嘴巴都不敢抿开一条缝。
见我没什么反应,这时刘文静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似地:“对我来说,杀你易如反掌。下毒简直就是浪费了药材。还是你希望我喂你?”
还没等我有所觉悟或者迟疑,刘文静手一勾,将我的双臂紧紧纠缠在一块,另一只手再用力地一推,顺势扣住我的下颚,直接像给鸭灌肠似的把药一股脑倒进了我的嘴里。
“唔……”我被咽得差点去见了马克思,那药又出奇地苦,恶心得我差点眼泪飞飚。好不容易等他收了手,我赶紧倒在一旁拼命呼吸,呛得咳嗽连连。
“你干嘛?!”我擦了擦嘴边流出的药液,愤恨地怒视他,脑子里又浮现了他差点掐死我的画面。现在算什么,凌迟的同时拿补品续着命只为了更好的将我千刀万剐?
刘文静看也不看我,丢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将我硬是按倒在床上,盖上了被子。我这才发觉周围已经变了景象,华美的床铺,红木的家具,名贵的书画,别有韵味的盆栽,四周都是一派精致典雅。这哪里是后院啊!“这是哪儿?”
“我的卧房。”简明扼要的四个字彻底震惊了我,越来越让我觉得他有阴谋。只听见刘文静继续挑衅地说着:“我的确是有阴谋。不过反正你也在我手里,还是乖乖地养伤来得好。若是哪天我把解药给了你,你却死得连魏征也见不到了,那解药岂不是浪费?”
怎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混蛋!不过想想他说的,的确有点道理。我还不能死,魏征还等着我去救呢。
“哼!”我不甘心地躺进了被窝,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可我刚合上眼睛,身边便一阵动静。只见刘文静麻利地脱去外衣翻身上床,在我身边自觉躺了下来。我赶紧叫了起来:“我、我、我要睡了,你出去忙你的吧!”
“我也需要休息。”刘文静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像是习惯了似地将我身上的被子往他那边拉了拉,该在身上。“而且,这是我的房间,只有一张床。”
“你!”我气极,僵在那里。先不说我恨他的问题,我本来就是被这家伙破的身,失身一次我可以当成被狗咬,可是我并不打算顶着夫妻的虚名失身N次给他!我现在又动不了,谁知道他会怎么对我。我立刻咬牙起了身,摇摇晃晃地下了床。“那我回后院去,我睡那里!” 俗话说的好,珍爱生命,远离色狼。再艰苦的环境总比身边睡着匹狼要安全些!
“你以为我想碰你?”刘文静一脸不屑地看着我笨拙的举动,“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对我投怀送抱,哪个不比你强?都不拿镜子照照!也就只有魏征把你当个宝。再说了,你本来就是我的人,碰你多少次都一样。”
“你就是碰再多次,那也只是你□我,也不会是我自愿的。你这个□犯!”我血涌上头,差点气炸开花。他竟然好意思这样说,脑子被驴踢了吧,我又没求他碰我,死变态!
“随你怎么说,夫人。”刘文静特意把最后两个字拉的老长,一双闪烁不定的媚眼眯成了一条线,“只是,如果你再这么动来动去,我很难保自己不一时兴起再要你一次。”
我气得磨牙,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又瞪了他一眼,才不情不愿支撑着回到床上。我翻身背对着他,调动所有神经,提防他有所行动。同床共枕,这个变态到底想干什么嘛,虐待我很开心吗?先是身体上的,再是精神上的,我气鼓鼓地想。
但再怎么戒备也没用,最后我还是身心疲惫得睡着了。可就如他所说,一夜无事。等我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人。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便一直在他的房里养伤。门口有丫鬟守着,我出不去。一日三餐和换药服药都会有专人送进来,在刘文静的监视下有条不紊地进行。总之,我的一切都由他所掌控。我更加懒得和他说话,平时他看书我睡觉,他睡觉我还是睡觉。反正就是不理他,他也不在意,偶尔和我搭讪几句,可是却再也没提过那天差点掐死我的事。
一个月后,我的伤好了。可刘文静依旧没有让我回后院的意思,反倒给了我在院子里随便走走的权利,但要有二三十个丫鬟和仆人跟着。我猜不出他想干嘛,只能接受这些,毕竟我也需要点人身自由来调节一下心情。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的伤一好他便又可以利用我了。
果不其然,他又带我出了门。
随军出征
武德五年初,刘黑闼大败淮安王李神通罗艺联军,击走徐茂功,擒获薛万钧两兄弟,定都洺州,自封汉东王。李世民前去讨伐。刘黑闼几次试探后,弃相州,退守洺州。唐军进相州,罗艺率军至鼓城,进行合围夹击。后唐得洛水城,断了刘军与东面洺州的联系。刘黑闼进攻洛水城,秦叔宝败之。李世民乘机收复刑州,罗艺夺取四个州,终会师洺州。
一队队整齐戒备的军队,一面面威风煞气的军旗,几十万大军肃穆大器地列在长安城外。士卒整装待发,俨然一副正准备出征的模样。
“刘文静,这怎么回事?”我一下马车,便见到了这壮丽的一幕,顿时惊在原地。“这些不是军队吗?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和我一起随军出征。”刘文静一边逼我换上男装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窦建德的旧将刘黑闼造反称王,皇上派秦王前去讨伐。秦王钦点的你,你自然得和我们一道去。”
“可是,我武功已经被李建成废了,这个样子怎么上战场。你难道不会和李世民说啊!”我惊叫。在瓦岗寨时,我见过刘黑闼几次。这人相貌不凡,是个将才,却有些阴沉沉的。印象中似乎还和魏征关系不大好。现在我这么一个废人出征,这不等于叫我去送死啊。
“我有说让你上战场吗?”刘文静一声玩味地笑:“你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我顿时惊觉。糟了,他是想利用我牵制李世民,让李世民兵败,输给刘黑闼!我又不能说自己武功被废的事。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必定会引起怀疑。那便算是泄密,魏征的解药就不能到手了。真是毒计!
“我要是战死沙场,做鬼也不放过你!”我狠狠地瞪着他。
“放心,李世民必定是不会让你死的,他忍心带你上阵,那就是做足了准备。”刘文静轻拍着我的脸,怪笑道:“本来是想和你多点机会相见,发掘你的才华。可他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埋下了这么个祸根。”
“哼,那也肯定是你隐约提醒他这么做的!”我半是无奈,半是气愤地看着刘文静一脸狡黠像。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李渊打我一百大板,至少等李世民出征了才能好!
刘文静听完得意一笑,算是承认了。
可世上有句话说得好:说曹操,曹操到。这时,李世民发觉了我们的到来,立刻骑马过来。多日不见,他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可是却消瘦了。但那霸气的目光一落在我身上便马上亮了起来,不曾离开。
“你们能来,我很开心!”李世民的马终于在我前面停下。
“殿下,这是应该的。”刘文静恭敬地回礼,我跟着他一道行礼。
接着李世民转向了我,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刘夫人,欢迎回来。”
我勉强点了点头,心里如同打翻了七味坛子,很不是味道。本来上次我就是为了魏征和迫于他的强权才献的计,可这次他明明知道一切都变了,还是出于私心冒险带我出征。他对我有情,我非但不能回报他,还要以此陷害他。真是罪过!想着想着,突然我感到了一股锐利的寒气直逼我,带着杀意。
转头一看,发现不远处一个英拔直挺,清俊严肃的人注视着我,不带一丝表情,完全不像是那些对我恨得牙痒痒的人。自从我请求李渊打我二十大板以后,民愤已经平息了很多。这个人这么看着我,简直就像是看待手中猎物一样。而且最奇 怪{炫;书;网}的是,我竟然觉得他很眼熟。
他是谁呢?可是他的目光实在是太吓人了,弄得我脖子上汗毛一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