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天涯-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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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听到这样的话,都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易沉楷也不例外。他也气愤戚家对他和苏画做过的事,可是他也不忍心真的看见戚家就此败落。何况安安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也有错。
“以后…… 我会帮忙。“他无法承诺更多,只能说到此为止。
这时戚母来说就好比是一张免死金牌,她知道,易沉楷还是丢不开戚家,这就够了。
“这会儿也晚了,你赶紧回去吧,免得家里的人等急了。“她表现得极为善解人意。
“那我走了。“易沉楷也的确是等不得了,他都不知道苏画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一出门他就给苏画打电话,关机。给他家里打电话,没人接。然后打给魏庭,他告诉他苏画回了水语花苑。他即刻驱车前往,一路上想着要怎么道歉怎么哄她,可是到了她家敲了半天门,苏画没开门,隔壁林暮雪家的门却开了。林暮雪今晚心情很不爽,秦棋吃饭的时候一直闷闷不乐,吃完之后坐了不到五分钟就走了,留都留不住,把她原来打算好好和他培养一下感情的计划全部打乱了。上床烦躁地翻来覆去半天,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隔壁又有人不要命的敲门。
“你干嘛呢?大半夜的有没点公德心啊?“她语气恶劣。
“苏画不给我开门。”易沉楷已经很沮丧了。
林暮雪“嗤“地笑了一声:”她又不在怎么给你开门?“
“不在?“易沉楷疑惑地反问:“魏庭说他把她送回来了啊。”
“怎么可能?她要是回来了还不找我?”林暮雪撇了撇嘴。
易沉楷开始觉得不妙:“你真的没见过她?”
林暮雪慢慢眯起了眼晴:“看你这幅心虚的样子,是不是又欺负苏.y 。画了,她离家出走?”
易沉楷无言以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她吵架,只说了句:“我去找苏画。”就匆匆离去。
一直到电梯门关上之前,还听见林暮雪在骂:“我告诉你,要是你敢对苏画不好,我绝对饶不了你。”
66 佛堂前的罪过
易沉楷从水语花苑出来,又回了趟家,侥幸地希望发现苏画早已回去,只是睡着了或者赌气不接他电话,可是,没有出现奇迹,家里空荡荡的,连一丝温暖的气息都没有。
这下易沉楷真的有点慌了,又打电话给魏庭,问他是不是确定把苏画送回水语花范了。魏庭也很奇怪,他明明亲眼见她进了楼道才离开的。他想了想,提醒易沉楷:“会不会是苏画有什么紧急工作,所以回公司去了?”
易沉楷连忙说了声再见,挂了电话又给苏画办公室拨,可事不凑巧,苏画这个时候正好去了卫生间,电话没人接。
易沉楷又心慌地给魏庭拨过去,他们开始一起回忆苏画的交际圈,开始跟她关系不错的王瑜李舒她们打电话,但是依然一无所获。. 。
这个时候,易沉楷已经六神无主了,魏庭只能不断安慰他:“苏画不会有事的,她那么坚强聪明的一个人。“
可是话虽如此,他自己心里也直打鼓,毕竟这么晚了,苏画一个女孩子,不知道在那里。
这样心情下的安慰,自然是无力的,易沉楷无法安下心来,又出门去找。他又跑了一趟水语花范,敲开了林暮雪的门,非要从她阳台上翻过去看苏画在不在。
刚睡着被吵醒的林墓雪气急败坏地骂:“黑灯瞎火的,你也不怕摔下楼啊。”
可是乌鸦嘴归乌鸦嘴,她看见他找苏画找这么急,心里还是有些感动,同时也担心苏画。她开了客厅和阳台所有的灯,紧张兮兮地看着易沉楷翻到隔壁阳台又在这边叫:“在不在?在不在?”
那边传来一声焦虑的长叹:“还是没有。”
林暮雪急得跳脚:“你到底怎么她了?怎么会深更半夜地逃家?”
易沉楷说不出话来。
“我跟你一起去找。”说着林暮雪就冲进卧室去换衣服了,可是等她出来,易沉楷早已等不及,心急火燎的走了。
她又在沙发上坐下来,将头靠在扶手上,轻轻叹了一声,苏画有这样的男人,就算吵架也是甜蜜的吧?哪像她,无论怎么努力,别人始终和她保持着距离,看似亲近,实则遥远。
易沉楷不甘心地去了兆新,在楼下,他又打了个电话给苏画。这一次苏画在,她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号码半晌,终于接了起来。算她心软吧,她还是舍不得让他在大半夜里心焦,先前关了手机,也算任性过了。
“我总算找到你了,画儿。”易沉楷听见她的声音的时候,兴奋得只差喜极而泣。
苏画只是沉默。
“我这就上来接你。”易沉楷心急地挂了电话,三步并作两步往楼里冲,却又被保安拦住缠问了半天。
他已经烦不胜烦,和保安吵了起来,而半夜放陌生人上楼本来就不合规定,再加上来人无理的态度,保安更是铁面无私,坚决不让上楼。
易沉楷无奈地站在楼下,仰望九楼的灯光。
苏画在楼上,一直在整理自己的情绪,等待易沉楷上来,可是只等来他的电话,语气可怜兮兮的:“我跟保安吵架了,他不让我上来。”
苏画又好气又好笑:“你真是一天不惹事就不行。”
既然笑出来了,气氛自然也就缓和了许多。苏画不好再赌气,收拾东西下了楼。
一出大门,并没看见易沉楷,苏画正在四处张望,突然有人从背后跳出来,紧紧抱住了她,吓得她大叫一声。
还没回头,就听见熟悉的得意笑声,她气得死掐了他一把:“都这么大人了,还老是恶作剧。”
易沉楷耍赖地抱紧她,在她颈后蹭:“爱你嘛。”
这还是公司大门口,苏画的耳根微红,咬着牙挣开他的怀抱:“回去再收拾你。”
易沉楷坏笑:“我一定会给你机会的。
那一夜,无论苏画怎么躲,最终还是被易沉楷抓住,抱上了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收拾谁,反正最后他们都累得睡着了,头靠着头,脸贴着脸,像两只亲昵的小狗。
清晨是苏画先醒来的,全身酸疼的她打算去泡个热水澡,可是才抽出被易沉楷压着的手,他就开始哼哼,搂紧了她的腰。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只好继续陪他睡。
可是这人哪能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一贴近她身体的柔软,他在睡梦中就又开始不老实起来,手四处游移。苏画忍无可忍,扒开了他的爪子,跳下床去。他感觉到怀里空了,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没看见苏画,正打算扯开嗓子叫,就听见了苏画先知先觉的制止:“别喊,我去洗澡。”
他立刻准备爬起来跟着去卧室,又被喝住:“我洗完你再洗。”
要是放他进来,纯洁的洗澡铁定变成鸳鸯戏水。
等苏画洗完澡出来,易沉楷还赖在床上向她招手:“宝贝,过来。苏画懒得理会他,丢给他一记卫生球,就去了厨房,像这样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过后,必须要好好补充营养。
易沉楷瘪了瘪嘴,无趣地进了浴室。
就在他洗澡中途,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哗哗的水声掩盖了铃声,他没有听见,苏画却听见了,走过来拿起手机一看,显示号码名称是― “戚家“。苏画怔了半天,还是去敲了浴室的门:“你的电话。”
易沉楷伸出手来接了过去,瞟了一眼就僵住了,慌乱地看着苏画。苏画一声没吭,转身就走了。
易沉楷犹豫了好{炫&书&网}久,还是没接,穿上衣服来到厨房,站在苏画身后,环住了她的腰,低低地说:“对不起。”
苏画身体没动,手却一刻不停地将煎蛋装盘,然后说了句:”去吃饭吧。”
易沉楷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放手,把她转过来紧紧地抱住,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苏画闭上眼,在心里叹气,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现在他们谁也无法改变现状,沼泽本就是这样,越挣扎陷得越深。
她轻轻推了推他:“先吃饭吧,一会就凉了。”
易沉楷知道,她不想和他交流,只能颓然地放开了她,帮她端盘子去饭厅。
一顿饭吃得无比沉默。易沉楷几度抬起头想说点什么,可是看见苏画平静如水的脸,却又最终开不了口。
就这么压抑着直到苏画收拾完碗盘出来,边解围裙边说:“我要去公司看看。”
“那我送你。”易沉楷赶紧说。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们又不顺路。”苏画淡淡地笑了笑。
易沉楷觉得心口被堵住,闷闷得不舒服。
苏画去拿了包,出门换鞋之前怔了怔,又走回来,轻轻在他脸上一吻:“回见。”
这个吻安慰了他,他好受了许多,握住她的后脑勺,固执地亲了她的唇:“晚上我去接你。”
苏画很想说,别许诺,兔得到时候又做不到,我会很失望。可是这句话她不忍心说出口,她只是微笑了一下,就出了门。
等苏画出门了很久,他才回到卧室,掩上门给戚家回电话。
又是戚母打来的,期期艾艾地问他什么时候能去戚氏总部开会,稳定大局。
易沉楷想到苏画,沉默了许久,才说:“要是那边有事,在电话里说就可以了”
如果现在他 ? . 又公然出现在戚氏集团,那是对苏画太直接的伤害。
戚母愣了愣,嘴上还在体贴地说这样也好,心里却将苏画诅咒了百遍,易沉楷这般顾忌,自然又是因为那个小狐狸精。
苏画要是死了才好!戚母心里忽然蹦出某个邪恶的闪念,把她自己都吓住,连忙克制住不往下再想,她现在到底还是没有杀人越货的胆子。
易沉楷没说两句就挂了,像是生怕自己和戚家多拉一点关系。戚母冷笑以为你真的能脱得了关系吗?你可是欠了我们家一条人命!
转念她又想到她那个没出息的女儿,居然就这么待在寺里不回来了,心里又堵了一口闷气,叫吴妈:“去准备车,我们去看安安。”
吴妈连忙说:“那我上楼去给小姐拿点厚衣服,这两天又降温了。”还没说完,就见戚母一脸寒霜:“你还打算让她在庙里呆一辈子吗?” 吴妈吓得嗦声,赶紧出去找司机。
车开到城外山下,吴妈望着高耸入云的石阶,小心地说:“夫人,要不要给小姐打个电话让她下来,您的腿刚好…… ”
戚母重哼了一声:“她现在除了每晚给我报个平安,其他时间都是关机,怎么找得到她,爬吧。”
吴妈和司机一左一右扶着她往上爬,还不到一半的路程,她就觉得上次的伤处又开始隐隐作痛,咬看牙叹气,既气不懂事的安安,又顺带恨害安安变成这样的苏画。假如没有苏画,安安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必定还是那个骄傲的小公主,现在却是年纪轻轻就已心若死灰。这种反差让她心像被撕开了似的疼。
没多走一步,脚痛和心痛就同时加剧,她也在这一次甚过一次的疼痛中,更加将苏画恨得入骨。当她终于艰难地爬上山项,回望折磨她的这一路,心里的某个恶毒的意念到达了顶点。这个时候,大殿里传来了浑厚低沉的佛号,像是在警示她。
她猛地一震,低念了一声:“罪过。”
67 橙色警报
戚母进了寺门,在僧人的指点下,在后山的小偏殿里找到了正在念经的安安。她一身素衣,往日华丽的卷发也在头上束成了朴素的髻,眉眼间也少了曾经的娇俏,只剩一片寂静。这样看着,真的像是对这个世界已经无所求,这不该是她这般年纪应有的样子,这不该是他们曾经捧若明珠的安安。戚毋的心里一阵阵痛,却又怎么都意识不到安安走到至今,她自己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只是固执地将所有过错都归结为苏画的无耻,易沉楷的无情。她的手在身侧握成了拳,长而尖的指甲陷进肉里,心里在诅咒:总有一天,这些犯过错的人,都会遭报应的。
她不知道,将来的某一天,她再跪在这尊佛像前的时候,会多么后悔这一刻的恶毒。在佛前仍旧不能放下恶念,真的很容易遭到报应,因为佛要时好人慈悲,所以有时候免不了就会以恶制恶。
安安一直在静心默诵经文,所以她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直到戚母忍无可忍地低吼她的名字:“安安。”
她回过头来,看见略有怒容的母亲,眼里仍旧平静无波。她默默向佛像叩拜了一次,才站起来走出段门。
“跟我回家。”戚母心里的疼惜,表达出来仍旧是强硬。
安安转开眼去看远处的山峦,轻声说:“过些天吧。”
“好过多少天?就快过年了。”戚母恼火不已。
安安没有出声,仍旧静静地看着远方。
一旁的吴妈,也出声相劝:“小姐,你就回家去吧,也免得夫人老担心。”
安安笑了笑:“我现在挺好,不用担心。”
“你一个单身姑娘家,老在这和尚庙里算怎么回事,也不怕人说闲话。”戚母气急败坏。
安安无言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竟然好像包含着些对世俗之人的怜悯,似乎她真的已经看透了红尘。
戚母被这样的眼神激怒,却又感到心慌,她怕自己的女儿真的已经觉得万事皆空。她拉住戚安安的手往外拉:“走,回去。”
戚安安没有挣脱,却也站得稳稳的,纹 ? Y 。丝不动。
“你还不得了了,不听我的话了是吧?还敢和我犟啊!”戚母的声音尖利,戚安安皱起了眉:“莫扰了佛门清净。”
“清净?你在这念几天经,心里就清净了吗?那好,我也住下,陪你念试试”戚母直喘气。
戚安安淡淡一笑:“放不下执念的人,佛祖听不见你念的经文。”
戚母咬紧了牙:“还真的反了你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
这里的喧嚣吵着了里面厢房的香客,有开门的声音。吴妈怕事情闹大,连忙拉住戚母:“看这天都开始落雪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不然雪下大了路不好走。”
确实下雪了,纷纷扬扬的,戚毋想起那陡峭的石梯,再看看明显铁了心的女儿,只得恨恨地似瞪她一眼,由吴妈扶着出了院门。
吴妈走的时候,在心里盘算着赶明儿叫司机偷偷给小姐送几件厚衣裳过来,兔得受了冻。
戚安安目送母亲离开,倚在门口出神,她的身后,是幽深而黑暗的长长的走道,朝前面对的,是开阔的空间和纯白的仿佛可以净化人灵魂的雪…… 那天的雪越下越大,到了傍晚的时候城市已经发布了暴雪橙色警报。易沉楷本来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却记挂着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