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月栖栖-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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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海靖空闲时拿着叶婉婷做的设计图,竟发出同样的感叹。
叶婉婷细细琢磨下来,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也用上了一些柔软的、温暖的东西。连颜色也不再如从前常常用些冷色调,或者力图要那些跳跃的视觉感官。
也许,她的设计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温馨、甘美、平静。她愿意守着这份淡淡的芬芳,与亲爱的人们相依相伴。
参赛的作品,叶婉婷给自己的作品主题命名为《回归》。她的设计很简约,去掉了很多常用的繁复装饰,是简单得略有中性化的柔美。使用原生态的元素,如藤枝缠绕的草编材料与若深潭静水的棉布交织,用清新的质朴替代已经流行几季的奢华。
海靖看到她成稿的那个时刻,摸着自己的下颌琢磨许久,最后方道:“这种风格,可以考虑放到公司下一季来推广。”他如此的首肯,竟是比大赛的奖项更让人来得踏实。
做毕业设计与论文的时段里,海靖和叶婉婷都接到了大赛组委会的通知。他们分别入围本次大赛“创意奖”与“新人奖”,五日后就要参加最后的颁奖仪式。
虽然海靖将比赛看得轻巧,可这一次,受欢呼雀跃的叶婉婷影响,他也笑得开怀,却忍不住提醒:“叶,还没到最后关头呢,别到时看别人拿走了奖杯抹眼泪。”
叶婉婷将邀请函郑重其式地收进包里,摇头道:“没有关系,能入围最后的决赛,俺已经非常非常开心……”
海靖很痛心:“我怎会有你这样一个没有进取心的学生,真是我的——”
“骄傲!”叶婉婷抢先替他说出:“我这样淡泊名利,不正是因为拥有了老师教导的‘纯粹的灵魂’?”
海靖浅笑颌首。
得到消息的费格铭,本欲陪叶婉婷一起出席,却因为新加坡那边出现问题又赶过去。多方考虑之后,只好懊丧地说道:“我会想办法看现场直播……”
颁奖大会就在电视台的大厅举行。那个星光熠熠的夜晚,让所有在座的人迷幻。
流光溢彩的舞台之上,模特们身着入围的作品依次亮相。
“时尚、新锐、华贵、瑰丽……”主持人口中不停地蹦出一个个振聋发聩的词句,仍描述不尽现场的火爆情景。
没有太多的悬念,海靖拿到创意奖一等奖,他捧着水晶奖杯,踌躇满志。
而公布新人奖二三等奖名单时,都没有叶婉婷的名字,海靖沉默着握了下她的手,不知是安慰还是鼓励。
叶婉婷淡定微笑,与其它的作品相比,她的“回归”,宛如片片繁花中的唯一一片绿叶。
她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目光有些空洞,没有落在任何一个焦点。
在这纷乱的环境中,她正在将几年来的时光回顾。
略有些后悔,为何从前没有留意过时装的发展趋势?也许,至少能有一点先机,预知当年流行的符号。
可是,完全没有。
对于服装,她只当自己是勤能补拙,不觉得有任何天赋。重生之后,自小学就开始对时装设计所下的工夫,说起原因,全部是为了周欣的事业。曾经让她痛苦到手足无措的妈妈,今生里,叶婉婷仍隐隐担心十年。
无人知晓,即使到了今天,能让她在睡梦中笑得甜美开心的,依旧是旧家里墙上被永远定格的一张照片。
那张泛黄的照片,是她曾经参加舞蹈比赛谢幕时所拍,身着一袭缀满彩钻的舞裙、脚下一双银色的舞鞋,红红的小脸蛋上还有被汗水沾住的亮片……
十岁的小婉婷,正在做离台前的最后一次谢礼。这一生中,从那天之后,她再没有跳过任何舞蹈。
“叶婉婷——”主持人响亮地报出一等奖获得者的名字,台下的叶婉婷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还是海靖推了推她,笑容竟是比他自己得奖还要丰富。
“叶,快上台!”他再次拉她,叶婉婷这才从沉思中脱出。
叶婉婷的脑子乱哄哄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上那个炫烂的舞台。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剔透的水晶杯,她忽然觉得自己静下来。
整个会场,在她的视野中变得空旷,她甚至能听得到心跳的回声……
已到颁奖晚会的收尾,获奖者与身着自己作品的模特们合影时,一束强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叶婉婷眯起眼睛看过去,惊异的视线却收不回来,十几秒的时间,滞留在镁光闪耀的人群之外。
那个混沌的昏暗之处,在热闹的光圈之外,被显得愈发寥落。
高大的黑衣男人,有着她所熟悉的眉梢眼角,神情也冷漠如昔。他肩膀平直,双手都插在口袋里,见到她的错谔,他抽动下唇角,将若有若无的一点笑意又收了回去。
站在那里的,正是齐格勒。
叶婉婷不敢确信,只当是镁光晃花的她的眼睛。眨眨眼再抬头望去,果然,那个人影,竟然消失了无踪迹。
晚会结束时,因为身着长裙及高跟鞋,海靖主动绅士地扶住叶婉婷的手肘,师生两人满载而归,笑容满面步出大门,此起彼伏的强光也是一路跟随。
电视台的院子,灯光璀璨,如同白昼。宝马香车,霓裳艳影,交相呼应。
“我送你……”海靖尚未说完,就先住了口。
小心拉着裙子的叶婉婷抬起头,顺着他注目的方向望去——
正对着大门的空地处,一辆脚踏车,一个清新的男人,一张温暖的笑脸。
费格铭正踩在脚踏车上面,被诸多意味不明的视线交织扫射,仍泰然自若。
谁说骑脚踏车的人不能优雅?费格铭一袭运动休闲装束,翩翩风采依旧。
谁说都不愿意坐在脚踏车上笑?叶婉婷只被惊到三秒种,就拉起长裙尾裾,跳到后座上,一手举着奖杯,一手揽住费格铭的腰,笑着叫道:“出发!”
费格铭猛提起车把掉头,仿若宝马良驹跨跃沟壑之前的长嘶……
不过是你在心中想了一下那个人的名字,而他,就刚巧在这里轻轻应和。仅仅就是这三秒钟,让叶婉婷全身的细胞都被意外的甜蜜所贯穿,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嘴角不去上扬。
电视台的广场上,数不清脱眶而出的眼球掉落。
海靖张大嘴巴,看着那两个跳脱的人,在蜿蜒的车队中穿梭,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摇摇头,转回身,叹息一声:“齐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花花,鞠躬~~~
爱屋
都市的夜晚,车水马龙依旧。可因为有了那个人,世间所有的尘埃,都可以被隔绝于外。
揽住他的腰,侧过脸贴在他的背上,听他有力的心跳,嗅着一路随风飘来的槐花香……滚滚车轮带来的,还有流逝的光阴与昔年的欢笑。
兴奋未退的叶婉婷,被费格铭从电视台直接带去了银资。只道费格铭是急着要送自己一个惊喜,工作没有做完需要回去继续,于是叶婉婷主动要求陪他加班。
站在银资大厦的楼下,叶婉婷仰头望着这幢气势恢宏的建筑,颇受震撼。
银资与齐氏的新锐不同,完全是老式绅士的做派。装修得典雅舒适,细心看来,正是叫做低调的奢华。
一踏入大厦的旋转门,叶婉婷就发现,它的任一角落里,都有值得细致把玩欣赏的地方。她站在通向电梯的过道里,再挪不动脚步。
那墙壁上镶嵌的一个个玻璃小橱,里面都是民国留下的一些用具,如意、烟嘴、首饰盒、鼻烟壶……简直堪比私人博物馆。
费格铭拉她的手要向里面走,可叶婉婷却走走停停的说什么也不再跟随:“你先自己去工作吧,我想要在这看一会儿。”
忽然间觉得天旋地转,叶婉婷只能胡乱抓住手下能把持的东西。
清明之时,才发现已被费格铭扛上了肩,手中抓着的,正是他宽厚的膀臂。
“放我下来!”幸亏这里已经很安静,整幢楼内,除了保全人员,再无其他。
不顾她的拍打与轻呼,费格铭径直走进电梯,才放下她,坦然说道:“顶楼的风光才最好欣赏。”
她还道他说的是高处才更好看夜景,哪里知道什么叫做狼子野心?
费格铭宽敞的办公室,被清澈如水的月华洒满。未等他开灯,叶婉婷先走到落地窗前。
广袤无际的夜空之上,闪烁的繁星点点,叶婉婷回头叫他:“费格铭,这里看星星都近了好多……”
她的诗情画意还未抒发完毕,就被费格铭按到了玻璃上。他手口兼并,不多时,已经让她失神凌乱。
夏天的衣衫单薄,几下将她剥得干干净净,单单只留下一双高跟鞋,才让她转过去看光洁如镜的玻璃窗。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琼楼玉宇,朱阁绮户,高处微寒……叶婉婷,这里的风景,好看吗?”
晶莹的墨蓝背景,一双璧人,都正在凌空之中,如天使降临人间。
唯一的区别,他是衣冠楚楚,她却是真正如希腊神话中的天使般□。
叶婉婷红了脸,刚刚弯下腰想去捡拾,却被他正好就着这个姿势困在怀抱。他抱起她,让她长腿紧紧的围在自己腰上……
“叶婉婷,来看,多美!”一边撞击到她的最深处,一边让她回头去看玻璃窗中的波光滟影。
那个画面,让叶婉婷羞涩转头,再不敢瞧。只能抱紧他的脖子,埋首于他的肩头,在孔武有力的冲击下,竭力咬住嘴唇,不让嘤咛之声流出。
不得不说,费格铭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活学活用的本事更让她深深领略得到。窗边、办公桌、转椅、沙发……他一步步引导着她,跌入更深的迷乱之中。
从未曾有过的,飞翔一般的感觉奔腾而出,让她止不住的颤抖。叶婉婷软倒在他的怀抱中时,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想要爬走,却被他紧紧握住了脚踝,折起到胸前……
叶婉婷于套间内幽幽醒转之时,费格铭正在外面的办公桌前小声地讲电话。台灯暖暖的光线透过半掩的门,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射过来。
不知是不是她发出了声音,让费格铭转过头来。也许是没有休息好,他的脸色有些发青。
“好,我知道是他……你接着再查,盯紧点……对,包括那个女孩……不必,让她记住点教训就好……爱屋及乌……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海……,。”
看他关灯起身,叶婉婷慌忙闭上眼睛。她听到费格铭轻笑一声,脱下睡袍面对她躺下来。
他伸出手臂将她抱在怀里,却越收越紧。好久,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叶婉婷才小心地睁开眼,月色下,他的轮廓虽有些模糊,却仍是俊逸非凡。
“不装睡了?”他突然睁开眼,手指在她鼻尖上轻点。
又被识破!叶婉婷躲闪他的手指,挫败感严重迸发:“不敢动,也挺累人的。”
费格铭笑:“你的心思,我想我能猜得到。所以,你不必在我眼前伪装。”
“能动你东西的,一定就是你身边的人。你去酒吧街,是要去,周婉晴就在那里,却怕我知道对她不利,所以,才说要等的是男人,叶婉婷,对是不对?”
“……我想不出她为什么会来害我们,所以——”叶婉婷刻意回避了他的问题。
“你怕她被人利用?”
“是!她没有理由的……”她是舅舅唯一的孩子,为了这个,叶婉婷才怕费格铭会下狠手。
将她揽进怀里,费格铭叹息一声:“你说得对,她只是被利用。为了你,我不会动她,但是,就只怕人的本质是改变不了的。”
两人都不再讲话,空气一时凝滞下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在静夜这中丝丝撩拨着两人的心弦。
费格铭的手,沿着她光滑的脊背向下溜去,叶婉婷的身体复又僵硬起来。
“我们——”费格铭若有所思,拉长声音。
“不要了!”叶婉婷抢先否定他。
一阵抑制不住的笑,自费格铭宽阔的胸膛发出。他将叶婉婷紧紧抱在怀中:“你这个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总算笑够,将脸涨得通红的她拉出来,正对上她的眼睛,严肃、认真:“叶婉婷,我们,结婚。”
这个问题转换得太快,强震的冲击波实在太强,叶婉婷一时失语,心却止不住地胡乱蹦跳着:“……我还没毕业呢,说这个,太早了吧。”
“当然要等你毕业的,还有不到一个月,也要准备些日子呢。”费格铭难得一本正经。
“可是,我,我还不想太早就结婚……我要工作……”
“我不会耽误你的工作,不用你操心家务,你只要用心做你的事。我要的,只是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能见到你。”费格铭的回答铿锵有力。
叶婉婷艰难地想找出反对的理由,却没有任何一种是合适的,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还不敢确定……三年以后吧……要是你,你能等我到那个时候。”
“为什么要三年后?”费格铭的脸沉了下来,他忽然咄咄逼人:“……你不敢确定的是我?还是你自己?”
“……是我。”叶婉婷狠心回答。
现实与曾经又有许许多多的重合,她越来越有太多的未知与不安,只担心眼下的美好都是由沙堆成的塔,只要一波浪就会将它彻底推倒。
费格铭沉默,他放开她,任她翻过身,转向大床的另一边。
自己竭力要填平的那道沟壑,难道竟然是精卫永远填不平的海?竭力想要给她更多的保护,她竟然不屑一顾。
只消轻轻的两个字,就尖锐得如一把利剑,深深刺入他的心脏。
猛地将她拉回,覆盖到她的身上。这一次,费格铭长驱直入,狠狠地要她,直到叶婉婷又陷入昏沉之中。
她轻蹙起的眉头,口中无法阻挡的低低呻吟,让他的心又软了一分。他粗喘着,在她的耳边问一声:“我是谁?”
早已不知魂在何处的叶婉婷,无力地抱住他的背:“……费格铭。”
荼蘼过后,一室暗香。她若有似无的三字,令费格铭的狰狞随之而散。
为什么,我偏偏就戒不掉你?为了你,宁愿坠落在这万丈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