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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墨墨温情不得语-第61部分

小说: 墨墨温情不得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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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文清只觉得耳畔处嗡嗡作响,她咬着唇,手撑着椅子扶手,两腿发软。
    舒维黎一下子握住医生的手,陡然失了重心依靠的柯知涯,身子开始打颤。
    田冬升忙上前扶住。
    柯知涯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胳膊,却没有回头看他。
    “现在怎么办?”田冬升沉声问。
    “目前只能靠药物增压,再看首长的恢复情况,接下来才能考虑动手术。”医生解释道。
    “如果不能恢复到可以动手术的状况呢?”甘文清追问,声线发抖。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过来,这个问题有些突兀,却又是眼下最现实的问题。
    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们会继续观察,如果是这样的话……”医生的语速渐渐变缓,“那就要建议家属做好应付各种情况的精神准备。”
    舒维黎看着医生,脸变得煞白。
    甘文清的额上已经冒出了汗,浑身都渗出了凉意。
    她的呼吸下意识的放得极轻,感觉上,似乎嘴角都开始微微的发颤。
    “没……没别的方法了?”她哆嗦着唇问。
    没有答案,得到的是长久的沉默。
    一阵凉席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甘文清瞬间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若不是撑着椅子扶手,她生怕自己会跌坐在地。
    那边,柯知涯整个人已经无力的靠到了田冬升的臂弯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裹着风速,挟着火焰似的。
    甘文清回了一下头。
    她清楚,会这样走路的,定是柯知非无疑。
    柯知非那个人,不光嘴巴刁毒,行事作风更是雷厉风行到彪悍。
    果然,柯知非上来,不等柯延成开口,就环视了众人一眼,视线落在田冬升身上,惊讶的问:“姐夫怎么也在?今儿怎么得空了?”
    甘文清敢打包票,柯知非这家伙,决计是故意的。
    只是,不光柯知非,姑父柯延成也已经到了。
    田冬升早就习惯了柯知非的一张嘴,并不在意,只是扶着柯知涯,对着柯延成,恭敬的叫了一声“爸”。
    柯延成轻点头,看向田冬升的眼神略显复杂,他迈着稳健的步子,上前扶住了舒维黎的肩膀。
    柯知涯迎了上去,红着眼睛叫了一声“爸”。
    “好了。”柯延成一手揽着妻子,一手温和的揉了揉知涯的发顶,“打起精神来,咱们得轮流盯夜。”
    他望着柯知涯,又看了甘文清一眼,微微挑眉,眼里有疑问。“柯伯父您好。”甘文清抬眼看着柯知涯,“我是柯……”
    “老柯,她就是晴晴的那个朋友。”舒维黎按了一下眼角。
    柯延成微笑着对甘文清点头,“孩子,不要担心。”
    甘文清重重的点头,咬着唇,眼里蓦地渗出一股泪意。
    如果说,姑姑在她过去的人生里,扮演了半个母亲的角色,那么,姑父,就扮演了半个父亲的角色。
    柯延成说着,又看向医生,问着具体的情况。
    有父亲在,柯知涯一下子觉得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转身看着田冬升。
    “抱歉,还要麻烦你。”
    “我叫了他老人家十多年外公。”田冬升轻声说,“便是我们……他也还是我们的外公。”
    柯知涯侧了脸,不再与他说话。
    医生同意了进去探视舒鹤渊的要求,但是,每回只能进去一人。
    甘文清透过玻璃门看着祖父,这一个名额,是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她身上的。比起当日的车祸,她从未觉得,死神突然与她近在迟尺。
    “甘文清,你给我滚下来!”
    中气十足又威严无比的声音,似乎还响在耳畔。
    祖父,他是她的避风港,他既是她的父亲,也是她的母亲。
    他们是相依为命的爷孙……
    甘文清按了一下眼睛。
    爷爷,您得好起来,快点儿好起来……
    “正好在这儿有外事活动,不然,这一时半会儿的,我还没法子这么快的从S市赶过来。”柯延成背着手,看向妻子,“还没通知君墨吧?”
    “还没有。”舒维黎摇头。
    “等父亲好些了,再告诉他不迟。”柯延成说。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舒维黎说。
    ……
    甘文清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一滞。
    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家的事情,还得通知他?
    什么时候开始,他与她们家,是这样熟稔的关系了?
    这分明是,只有亲人之间才有的对待。
    心跳的有点儿慌,直直的往下坠。
    柯延成已经了解清楚状况,转身对田冬升说,“冬升,外面的警卫不必太过,不要给其他病人跟家属带来不方便。”
    “好。”田冬升应着。
    “麻烦你送她们先回去,这儿有我跟知非看着。”柯延成语气平和的吩咐。
    “老柯……”
    “爸……”
    舒维黎不愿意,柯知涯同样不愿意。
    “不是一天两天的,尤其是知涯,你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跟你母亲一块儿再来替我跟知非,知不知道?”柯延成摆着手。
    柯知涯不再出声。
    连柯知涯都得离开,甘文清找不到理由继续留下,只得盯牢了玻璃门后,病床上躺着的老人……她担心着,难过着。
    与柯延成道别的时候,她甚至连个勉强的笑容都无法挤出来。
    甘文清觉得,似乎是腿上疼痛的感觉,又加深了几分,先前还不觉得,这会子,锥着心窝子一般。
    真是糟糕……
    离开的时候,甘文清到底是舍不得,又放心不下,回着头,眼鼻泛着酸意。
    舒维黎问她,要送她到哪儿,甘文清强自镇定的摇头,说自己还有点事情要办。
    柯知涯看着甘文清,说,文清,真是不好意思……她摇头。
    便不再多话。
    甘文清看着她们上车离开,自己则随意的找了休息椅坐下,独自坐了很久。
    她若再坚持守在那儿,便会让人察觉出不对劲了,可眼下,她却一点都不想离开医院。
    直等到母亲给她打电话,甘文清才想起来,她答应了中午要回去吃饭的。
    她听着母亲说自己要出访,不能等她回来了,吩咐她自己记得按时吃饭,不要闹出胃病来。
    她清了清嗓子,平稳着心情,一一应下。
    收了线之后,胸口疼的,似是有什么直往眼睛里钻。
    正是下午,阳光显出它的炙热来,耀眼的几乎让人晕眩。
    甘文清死死的抓着公文包的带子,关节都显出来一圈一圈的灰白色。
    这个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人,还是韩君墨。
    可是,她该怎么样告诉他?
    分不清是哪儿在疼,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恍恍惚惚的,手指下意识的在屏幕上点着,终于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似乎只“嘟”了两下,那边短暂的顿了一下,一道熟悉的声线隔着听筒传过来。
    “喂。”
    只这一个字,甘文清愣了一下,心头却陡然的松懈下来,喉咙哽住。
    “怎么办……”她终于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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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愉快,今日更毕,明天见~~O(∩0∩)O~





     【08】你说良辰美景,乘兴独往 10
     更新时间:2012…6…17 21:08:32 本章字数:5816

    眼泪珠子大颗大颗的冒出来。言酯駡簟
    “你……”这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线,竟是掺杂了些许的迟疑。
    甘文清只觉得眼前没了焦点,她无意识的盯着不远处的灌木丛,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深深的吸着气。
    “文清?”那头似是试探的问出来,清朗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急切,“你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情?茕”
    甘文清摇了一下头。
    一天下来,与谷小琳在庭审时的针锋相对,邢朗那令她退无可避的逼迫,祖父的病危……到了此刻,她早有了精疲力竭的感觉,心底的焦灼让她感觉像是被架在火堆上烤着似的。
    他不过是问她最简单的问题,她却像是溺水窒息的人,一瞬间抓到了可以活命的浮木呐。
    在这个世上,似乎就是有这样一个人,不论,你们曾经有过怎样的隔阂,产生了怎样的距离。在你难过,当你狼狈,在你最无助的时候,都只能想到他。
    仿佛,他就是这个世上,她唯一可以相信,并且依靠的力量。
    就好比,田冬升于柯知涯。
    韩君墨于她。
    都是如此。
    “甘文清,快说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凌冽不已。
    甘文清无意识的咬着指关节,难忍的哭声透过指缝,变成了细微的哽咽。
    “没……没事了……”甘文清摇着头,几乎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她带着慌乱无措,迅速的收了线。
    她要怎么样去面对他?
    她一点儿都不想再继续在他面前假装淡然,故作镇定。
    他的关心与担忧,一字一字的压在她身上,让她陡然觉得,沉重无比。
    她觉得难受。
    她开始想,这些年他究竟怎么过来的。
    做到了怎么样的程度,才让姑姑、姑父都那样信任、依仗他。
    光是这样想一想,心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用力的扯了一下。
    她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仿佛有一股热,迅速的蔓延开来,空气里隐隐的似乎还能嗅到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有点儿发昏。
    甘文清慢慢的站起来,往医院内的院落走了几步。远远的看见守着的警卫,只得重新离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在这儿守着不可,可分明,她什么都做不了。
    从脚脖子直至膝盖,灌了铅似的,仿佛有一根筋被扯着,紧揪着近乎抽搐的疼,让她冷汗涔涔。暖风拂过,身上只留下黏腻的凉意,神智却到底是清明了些。
    她在脑子里迅速的搜寻着所有可能在这家医院有门脉的人。
    头一个自然是姑姑甘如茗,可这事,决计不能让姑姑知晓。苏扬在妇科医院,连向真在市最好的神外科,剩下来的,便唯有简宥年。
    简宥年的电话接的很快,甘文清的语气不免急促,问他在321医院有没有比较熟识的医生,能否帮她打听一位病人的情况。
    “没有……”简宥年想了想,并未多问,安慰道,“你先别急,你现在在哪儿?”
    “还在这儿。”甘文清撑着额,有那么一瞬间,她头晕目眩,视线已经开始发红了。
    “你先回去,等我消息。”简宥年说,“文清,你在那儿,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只会把你自己给拖垮了,知不知道?”
    甘文清“嗯”了一声,只开口说了声:“谢谢。”
    焦躁不安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平缓下来。
    甘文清并没有离开医院,不时的过去看看情况,若是去总台询问,便是千篇一律的无可奉告,累了,便坐在休闲椅上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暗了,有护士见她在那儿待了一下午,委婉提醒她,该离开了。
    简宥年的电话便在这时候到了。
    “简医生。”甘文清的声音有些颤栗,追问道,“怎么样?”
    简宥年一打听,便知道甘文清打听的这位病人非同一般,他决定不多问,只与她实话实说:“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危险期,如果不能及时做手术,就得做好心理准备……”
    ……
    甘文清缓缓的蹲下来,抱紧了双膝,脸埋在膝上。
    外婆曾说过,她的名字,是祖父给起的。舒晴晴,简单的三个字,又朗朗上口。
    她从未见过父亲、母亲,年幼时听得一些孩子的闲言碎语,难免期期艾艾,伤心难过。
    也因为她没有父亲、母亲,祖父一面对她无比娇宠,任她调皮蛮恨的像个男孩,另一面,又对她无比严格,处处管教。
    那时的她,只顾着自怜自艾,从未想过,她失去的父亲、母亲,恰恰是祖父的儿子与儿媳。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是她转瞬就可以破涕而笑的伤心,不可相提并论的。
    失去这些还不够……她不能想象,祖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送走自己的。
    她也不敢去想。
    ……
    韩君墨一下车,快走了几步,进了医院大厅。他没有拨她的电话,而是直接往里边走。
    她的声音透着脆弱与不稳,他并不清楚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单单她给他打电话这一点,他就知道,她定然碰上了难事。
    可她,究竟清不清楚,她拨的到底是什么号码?
    他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像是被什么触到了一样,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柯知涯。他打电话过去,柯知涯的声线同样不对,虽是竭力保持了正常的,他仍是听得出来。
    紧跟着才知道,舒爷爷病危入院。
    那一次,噩耗传来时,舒爷爷也是旧病发作,到底是挺了过来。
    这些年,看着舒爷爷,总觉得身体还不错,谁想到……
    朝着防卫最严密的地方去,倒不难找。
    等走到住院院落后面的小花园时,几乎是一眼,就看见她蹲在那里。
    已经很晚了,她抱着双膝,蜷缩在那儿,一动不动。
    一如既往的傻气。
    旁边有护士窃窃私语,指着她所在的方向,互相推搡着对方。
    他微微的皱眉,从她们的对话里已听出来了,她竟在这里待了整整一下午。
    他吃惊,看着她,心尖儿微微的疼,仿佛跟着狠狠的揪了一把。
    他缓缓的走过去,停在她身边。甘文清一怔,她低着头,最先看到的,是他黑色的大皮鞋。
    沿着他的鞋,视线渐渐上移,是他修长的腿。
    她抬起头来看他。
    韩君墨张了张唇,与她对视,一时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她眼里,水雾缭绕着,黑黑的眸子里水汪汪的,明明是没了焦距似的无神,却又哀哀的望着他。
    就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她……
    韩君墨只觉得心里一疼。
    他蹲下来,与她视线相平,不等她开口,便伸手把她揽到了怀里。
    “韩……”甘文清的唇哆嗦起来,声音一出口,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眼泪从沁出来,终于,止也止不住,泪如泉涌。
    “怎么回事?”韩君墨温声细语的问。
    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甘文清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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