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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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郎顿时脸色惨白:“太后娘娘已经杀了她?!”
邹太后看着他颤抖的手,眼睛一眯:“霍郎如此紧张?”
霍郎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漏了馅儿,索性噗通跪倒,大呼:“太后娘娘,使不得,真的使不得啊!此人是千载难逢的奇才良将,若是真杀了她,以后再有契丹这种外夷犯边,虽说咱们不是打不过,可得多死多少人啊?!太后娘娘,为国惜才啊!”
邹太后的肩膀微微放松,但眉头皱了起来:“霍郎,你是我宗室子弟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皇帝让你去神策军历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再有寇至,你能助他一臂之力。可你看看你,竟然跟阿烈一样,优柔寡断起来!慈不掌兵啊孩子!都像你们这样只会指望着那妖人的奇技淫巧,我大唐的军人们何时能真正恢复太祖太宗时的盛况?打铁还需自身硬。若是你们没有那么强大,别说一个徐知诰,就是十个百个,到了最后,咱们这大唐的军队、朝堂、江山,也都是给别人预备的!”
霍郎被骂得全身是汗,脸色通红。半天,脸上的表情终于渐渐坚毅起来,握紧了双拳,站了起来,挺直后背,抱拳拱手:“太后教导得极是!霍郎如醍醐灌顶!徐氏之事,霍郎永世不会再提。至于其人究竟如何处置,还请太后娘娘早决。外头人心不稳,多半是因为没有决断的缘故。一旦有了定论,不论是不满还是嗟叹,嚷嚷一阵子也就过去了。就怕这样拖着,越拖大家的负面猜测越多,也越发不容易满足。”
邹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个领军的亲王的样子。我知道了。你就照着我前头的话去说。这个人,留不留,都不会给她再在人前露面的机会了。”
霍郎欠身称是,微微一顿,踌躇片刻,一咬牙,又低声道:“臣已经知道了她换身之事能办……”
邹太后脸色一变,死死地盯住霍郎。
霍郎如芒刺在背,决然不敢抬头,额头的冷汗又冒了出来,但还是硬撑着道:“所以,还请太后小心,要留她的性命,这件事就要让她一辈子都不知道;要是决定了必然杀她,不妨连那二位一起,一起处理掉,省得再惹别的麻烦。”
邹太后冷冷地看着霍郎的头顶,半天,方冷笑了一声:“霍郎,好手段,我长庆殿都有你的人!”
霍郎只觉得自己的内衣已经湿透了。
邹太后把持大明宫三十年,三十年来从未露过峥嵘。大家一心只觉得邹太后是个慈善安静的人。
唯有经历过当年双王之乱的人才隐约知道,这位邹太后到底是多么强悍!
尤其是,霍郎家里,禄王实在是个太聪明太聪明的人,轻易地就发现了——温王是被剐死在荒郊野外的!同时被剐的,还有贤妃!
邹太后到底得有多狠辣的心思和多强大的自信,才敢在荒郊野外剐了一位郡王和一朝的三夫人!?
霍郎很明白,自己如果还想安稳地活下去,那对着邹太后,就必须不要脸——不出卖别人什么的,在邹太后面前,不要假装自己很忠义——
“太后娘娘恕罪!尹姑姑因担心陛下心情郁卒,所以告诉了陛下实情。而陛下又在长庆殿外当众嚷出了‘能换’二字。这两个字现在大明、兴庆两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因大家不知道内情,所以都一头雾水。以讹传讹,已经传成了‘轮换’二字。宫人们现在都在猜,是什么差事以后要轮换着来了。”
邹太后这才缓下了面色,轻轻地哼了一声,挥了挥手,再也懒得跟他说话。
霍郎急忙退后几步,快步离开了长庆殿。
殿门外的尹线娘板着脸,冷冷地看着霍郎。
霍郎苦笑一声,低声道歉:“姑姑,太后娘娘太可怕了。不卖了你和陛下,我这条小命一时三刻就没了不说,我怕连累我一家子啊……”
尹线娘心中一顿,知道霍郎这是实话,哼了一声,倏然弹腿踢出!
霍郎被一脚踹中屁股,哇地一声大叫,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在大明宫中彬彬有礼、优雅斯文了三十来年的霍郎,终于也有狼狈不堪的时候了。宫人们抿着嘴偷偷笑。
霍郎脸上不胜羞愧,悻悻不已,但心头却松了口气。
终于,逃过一劫吧?
四十一
被霍郎这样一闹,邹太后决定:越快动手越好。
而且,邹太后立马先做了一件事:“线娘,去,杀了那个南疆巫师和耿雯。”
尹线娘二话不说,照做。
南疆巫师和耿雯已经听到了守卫的宫人们窃窃私语的“轮换”“能换”,彼此又惊又喜——看来那个姓徐的应该也能知道了!以她的精明能干、诡计多端,是不是能够想到救这三个人的办法呢?
但是,令她们想不到的是,不过三天,尹线娘来了。
尹线娘不像别人,她做事情,第一没有解释,第二没有前奏。做什么就是什么。
进门,吩咐:“毒酒。”
南疆巫师脸色大变,高声道:“你放了小雯,我做什么都可以!”
尹线娘抬头看她,面色平静:“你做得了,才是你的取死之道。”
要是你们俩换不了徐知诰的身体,也许还能活下来……
南疆巫师顿时噎住,脸色渐次苍白,然后腿软,跌坐在地上。
耿雯吃了一惊,失声道:“姨妈,你之前就告诉了她们徐知诰的身体可以换?!”
南疆巫师苦笑一声,低声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随口……”
耿雯跌足不已,恨道:“姨妈!凡事不可对人言,话到舌尖留五分!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已经十分来不及。
单纯的南疆巫师和苦苦撑了三十多年的耿雯,一命呜呼。
而且,是死在自己最得意的领域:下毒。
尹线娘夷然不惧,甚至对已死之人没有半分尊重,上前用脚尖踢了踢两个人的尸身,喃喃:“便宜你们了!来人,”
尹线娘吩咐人做事的声音中没有半分怜悯,“丢到乱葬岗,一把火烧了。你们给我记得,必须眼看着烧成渣子才许回来复命。否则,哼哼……”
宫人们最怕尹姑姑的“否则”,因为一般来说,她说”否则“二字的时候还没想好的惩治方法,等到她真的恼了怒了,行出来的手段,那真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
所以,宫人们回来的时候,虽然两个已经吐得脸都绿了,但还是一丝不苟地复命:“已经化成灰了。”
尹线娘松了口气,去跟邹太后禀报:“完了。”
邹太后冷冷地笑了一声,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然后站了起来:“如此,咱们去送那位徐先生。”
尹线娘踌躇了一下,试探:“要不?明天再去?”
明天?!
不怕夜长梦多么?
还是觉得那二人已死,徐知诰的危险性降低了许多,所以打算再劝劝我?
徐知诰!你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让跟了我半辈子的线娘都玩儿命地替你说情?
邹太后勃然大怒:“再什么再?!立刻,马上!快走!”
尹线娘心里叹了口气,知道邹太后主意已定,无法转圜,只好在心里对着孝宗说了一句抱歉:大郎,姑姑已经尽力了,但是你娘的性子实在是固执到了极点,我,我拗不过来啊……
☆、438。第438章 番外:后传(九)
四十二
徐知诰坐在房间里,身体僵直。
是的,南疆巫师和耿雯没有猜错,以徐知诰的聪明,她已经猜到了宫人口中窃窃私语的“轮换”,其实是“能换”二字。
能换?!
不是说不能换么——
不对!南疆巫师说的是,她自己换不了,但是如果她外甥女耿雯还活着,二人联手,说不定,就能换!
看来耿雯还活着……
徐知诰心底里一阵的苦笑。
真不知道这个消息到底是谁放出来的?
这是在救自己么?这简直是在逼邹太后尽快动手剪除自己!
只是,邹太后为什么三十多年一直悄悄地留了耿雯的性命呢?
徐知诰想到了有可能是为了给沈贵太妃出气,但她不太相信只有这个理由而已——一朝的皇后、一朝的太后,竟然只为了这样私人的理由,还不是为了自己泄愤,就能将明旨赐死的人一留三十年?
——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只能说,她实在是,太!任!性!了!
徐知诰有点儿羡慕。
能够这样无视天下、无视权威、无视人命的人啊……
自己也想活成那样。
可惜,应该没有机会了——
徐知诰这几天掉了好多好多头发。
因为她在玩命地想,上穷碧落下黄泉,到底还有什么理由,能让邹太后不杀自己。
邹太后把自己的死期拖到了如今,必定是因为裘烈、霍郎说动了孝宗为自己求情了。但是以自己所知道的邹太后的心志,她一定不会心软;相反的,因为太多求情的人出现,她反而会对自己更加反感厌恶,说不定越发想要把自己抽筋扒皮,省得自己还有任何的机会活下来……
既然他们都说不动太后,甚至走投无路之下出了这样大的晕招,令人散播开来自己的身体“能换”的消息,那邹太后就更加不可能放过自己了……
徐知诰很想一口气把自己的头发挠成鸟窝。
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脑子里不停地闪过徐美人、耿雯、南疆巫师的资料。
徐美人的身世,真的是泛善可陈,做不了文章。
耿雯和南疆巫师跟徐美人隔着十万八千里前世来生也是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啊啊啊啊,要是徐美人你也是个什么什么老谁家的小谁,是不是邹太后就能看在徐爹的份儿上,饶自己一命呢?
啊啊啊啊,任何朝代都是要拼爹的啊我去你麻辣隔壁啊……
等等!
徐知诰一顿胡想八想,以至于只剩了在肚子里拼命骂街时,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如果,是那样的呢?
她努力地回想,温王是什么时候出生的,耿雯那时在做什么,或者说,耿雯的母亲那时候在做什么——
耿雯的母亲那时候刚生了耿雯的弟弟——
停!
耿雯的弟弟呢?!
她的弟弟现在下落如何?!
徐知诰的手指有些抖。
双王之乱后,赵、杨、魏、崔四家都被夷族,男子全部杀了,女子没入教坊为奴。
但是,相关的耿家、邵家却处理得十分低调宽容……
徐知诰拼命地想,才想起来:好似,是成年男子被杀,十三岁以下男童和所有女子都没为官奴了……
徐知诰眼前一亮!
南疆那一支的血脉,极有可能没断!
徐知诰在心里迅速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然后深吸一口气:赌了!
四十三
邹太后带着尹线娘走到门前,隔着窗棂,往里头看了一眼,问门口的两个宫女:“在做什么?”
一个答:“昨夜辗转许久,今晨醒得晚,醒来就呆呆地坐着。坐了有两个时辰,突然站起来,点着名吃了羊肉汤饼,然后就又开始跟前两天一样,看书,写字,发呆。”
不得不说,若说还有甚么人的心思能跟得上徐知诰的节奏,至少在大唐皇宫里,邹太后是第一个。
邹太后马上就想到了徐知诰已经听到了流言,冷笑一声,问:“你们两个胆子大得捅破天了?敢在门口说小话?”
两个宫女吓了一跳,连忙屈膝跪下:“绝对不敢!守在这里七八日了,彼此之间唯有轮流去睡时示意一下,一个字都不敢乱说的。”一个咬了咬嘴唇,低声道:“配殿不止这一个门,而且,也有窗子的……”
邹太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倒是很会推诿。”
辩解的这个吓得双手伏在地上,磕下头去:“太后明鉴,真的不是婢子两个!”
邹太后看了她半天,面无表情地进了门,一个字不再多说。
尹线娘也一样。
虽然是自己的徒弟,但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徐知诰坐在条案后,遥遥地抬起头来看向邹太后,莞尔一笑:“哟,这两个宫女不是哑巴啊?”
邹太后冷笑一声:“即便是死到临头,也不忘了笼络人心,哀家杀你果然不是冤枉你!”
徐知诰笑了笑:“太后要杀就杀,何必给自己找借口?”
邹太后眉梢一挑,且不理她,回头看向尹线娘:“我因为这个人,是不是已经失态过多了?”
尹线娘的眼神一黯,微微颔首。
邹太后轻轻地深呼吸一次,平稳情绪,转头看向徐知诰:“性情上,的确是棋逢对手。所以我如临大敌。可惜,我们擅长的领域不同。你擅长行军布阵,揣度人心,我擅长权衡利害,出手杀人。若说,三十年前遇到的是你,我大约是没有什么胜算的。或者,如今的徐美人是温王那样擅于作假的,我只怕也是个必输的结局——只可惜,你们两个都来错了。这是大唐的天下,这是我丈夫留给我儿子的江山,任你是谁,只要我活着,都休想染指。”
“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不说了。今日,我是亲自来送你一程。如果有什么话有什么恨,不妨直接告诉我就好。”
徐知诰微微笑:“关于太后对我的愤恨,我知道,也理解。毕竟,与温王相同的来历这件事,太过妖孽,是个正常的心思就容不下。至于要告诉太后的话,嗯,还真有。”
徐知诰顿了顿,显然在考虑如何开口。
邹太后和尹线娘都知道她是要绝地求生,神情中不由自主都露出了一丝嘲讽。
徐知诰的嘴角翘了翘,眼神惆怅起来,飘向窗外,许久,才回头看向邹太后:“有件事,我本来打算回头自己悄悄查访的。现在看来,只怕是没机会了。不知太后能不能念在我临死的份儿上,告诉我实情?”
邹太后微微错愕:“你想问什么?”
徐知诰的肩背有些紧张地耸了起来,整个人的身子也绷直了:“敢问太后娘娘,温郡王殿下,是不是男身女魂?”
尹线娘的脸色唰地一下子,煞白。
徐知诰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但却没有理会,只是紧紧地盯着邹太后。
邹太后瞳孔微缩,嘴唇下意识地一抿,顿一顿,方才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