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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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沈迈惊觉,一把捂住自家闺女的快嘴,低声急道:“傻了?知道的越少越好!”
沈昭容忙咬住自己的舌头,紧紧地闭上了嘴,藏在树影后,静静地看着。
沈迈边看边赞叹:“这小娘不愧是邹老狐狸特意亲手教出来的!知道女孩儿家必要有一身好琴舞才最能陶冶性情、强健体魄,这才是安身立命、长久保全之法。”
有好性情,才能处变不惊。
有好身体,才能劳其筋骨。
女人一生,看似只窝在后院,可高官大户家的女儿,哪个不是跟着夫家一起经受风风雨雨,哪个不是九九八十一难之后才能安享富贵?
这世上,必没有只享受不付出的美餐。若有,必定有毒。
沈昭容的关心显然和自家阿父不同,她满眼只看到邹充仪如广寒仙子般的舞蹈,两只眼睛跟着邹充仪的手臂、手腕、手指动,跟着她的颈、腰、腹、背动,跟着她的胯、腿、膝、足动!啊!简直是忙不过来了嘛!
沈昭容啧啧不已:“今日才知道,凡宫里的女人都算上,没一个比邹姐姐更漂亮、更妩媚、更清新出尘的!简直是美轮美奂!”
沈迈看着邹充仪脸上的欣然自如与宁和喜乐,不由也点头:“不错,当得上是后宫第一美人……”
沈昭容忽然反应过来,悄悄地横了自家阿父一眼,低声怒道:“那你女儿呢?”
沈迈不错眼珠地看着邹充仪,口中却悄悄嘲笑闺女:“好女儿,可惜了哉!你长相全随了阿父我,若能有你娘一半的风姿,这后宫怕早就是你的天下了呢!”
沈昭容伸手在阿父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阿爷骗人也要骗得像!娘的模样哪有那样脱俗?再说,采萝我又不是没见过……”
说到采萝,爷儿两个忽然都是一静。互相看看,默契地轻轻转身,慢慢走了。
这边,桑九的踏歌还没有完:“……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79。第79章 落水
邹充仪回到房间,不露声色地抬手印一印额角的汗迹,和桑九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若无其事地坐下,声音平稳地吩咐人:“打水。”
小宫女谢缤纷在一旁轻快地笑了:“早备好了,娘娘今天散步的工夫长,有些晚了。婢子再去看看,怕有些冷。”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桑九看屋里没人,冲着邹充仪悄悄地吐一吐舌头,两个人都调皮地笑了起来。
邹充仪清清喉咙,挺了挺后脊背:“下不为例。”
桑九笑着挑挑眉,并不接口,转身去弄别的了。
入冬。
朔风渐起,呵手成霜。
邹充仪巳时在小院里散步,申时在后门外小树林看阳光,其他时间都在房里写字,抚琴,或者,就干脆温上一壶采菲从司酝司送来的好酒,一边小酌一边看书。
桑九、花期、横翠轮流作陪,小厨房的邴阿舍自从知道邹充仪时常试酒,便卯足了劲儿开始学着做下酒菜,各种卤味、煎炸等咸鲜口的小食流水介往正房端。别人不说,四个内侍常被正房飘出来的酒香菜香馋的口水四溢。邹充仪知道后,忍不住笑,便命阿舍每次多做一些,晚上送去四内侍那里,让他们也解解馋。
花期不饮酒,横翠要管着外院马虎不得,桑九成了唯一一个陪着邹充仪饮酒的人。
横翠便想起沈昭容:“何不悄悄请了沈娘娘来?她怕是很爱这个调调的。”
沈昭容已经连接十多天没来,这倒是十分少见。
邹充仪心中一动,命:“横翠好主意,去请。”
横翠回来时,面色凝重:“宫里出事了。路修媛失足落水,死了。”
邹充仪心中一跳,抬头定定地看着横翠,一言不发。
桑九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掖庭一点动静都没有?”
横翠摇摇头:“一概不知。沈昭容不在蓬莱殿,流光只在角门外跟我说了几句话,说明日下晌沈昭容过来,再详细说。”
邹充仪微微低头,想起路修媛脖子梗着后背挺着侃侃而谈的样子,终于一声长叹。
桑九见她面上现出戚容,便默默地拿了一个杯子,斟满酒,往天一举,酹于地上。
邹充仪只觉面前的酒忽然苦涩起来,却又伸手端起,一饮而尽。
桑九便回头吩咐:“准备素衣,静候宫中传旨。”
翌日,赵贵妃在清晖阁宣布:路修媛落水乃是意外。
沈昭容使人过来传话:虽然只是个修媛,皇帝长情,令好好操办丧礼,这些日子暂时不过来了。
掖庭宫也动作起来。本来入冬后万物萧瑟,此时再一片素淡颜色,更显得寂寥冷漠。
邹充仪心情落落,更加闭门不出,整日只是写字饮酒。
直到半个月后,沈昭容才再次来到幽隐。
沈昭容这次过来,跟着的是飞星:“流光不闯祸,所以留在蓬莱殿支应着。”
沈昭容显是极为郁闷,进门就锁紧了眉头要酒吃。
半个月的纾解,邹充仪心情已经逐渐平稳,见她不高兴,笑着拿了酒盏给她斟满:“谁又惹着你了?”
沈昭容一口气喝干,铜盏往案上一丢,“喝”地先吐一口气出来,才没好气地答:“谁都没惹我。”
飞星在一边瞧着,抿一抿唇,方道:“路修媛之死怕不是意外,我们小娘要查,被三妃驳了。”
邹充仪手上一顿,默了一默,却问了别的:“路修媛一死,程才人一个人住含冰殿?”
沈昭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答道:“没有。路修媛去的当夜,程才人就伤心得晕了过去,崔充容求了圣人,把她接去紫兰殿了。”
邹充仪点点头,便道:“那你不要查了。这事有蹊跷不假,但是没人会帮你,你查不到的。”
沈昭容身子一震,忙追问:“难道崔充容是怕程才人也出事?”
邹充仪看着手中的酒盏出神,脑海里闪出崔充容和程才人遥遥对视的情景。
程才人晕倒必是在求庇护,崔充容那时不出手,程才人就有可能被支去朱镜殿或者含凉殿,那时候,不管她是不是对路修媛之死知道些什么,也肯定会被狠狠打压。
“你最近和崔充容关系如何?”邹充仪问。
沈昭容偏头想了一想,小嘴微微地撅了起来:“她们玩得太雅,我不喜欢。”
邹充仪看着她,叹口气摇摇头,想了半天,才又劝道:“戎儿,宫里能跟你玩到一起的,除了裘昭仪其实没什么人了。但你和她代表的两个家族是天然的对头,裘昭仪的心思深沉,你未必是她的对手。所以戎儿啊,你得耐下性子,好好地跟别人相处。不然,一则偌大的皇宫,一个人实在太孤单;二则一直独来独往,看似爽利,万一有事,却是人人袖手的境地,太难了……”
其实沈昭容从邹充仪说到自己不是裘昭仪对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发愣,以至于后头的话都没听进去。
邹充仪注意到了她的愣神,甚至注意到了她眼神中流露的一丝恐惧。
裘昭仪是不是已经开始对沈戎做什么了?
邹充仪心里一沉。
路修媛之死,沈昭容之惧,裘昭仪之变——宫里要出大事了吧?
邹充仪心中一动,温下了声音,伸手拉了沈昭容坐到自己身边,揽了她入怀,低声道:“别怕,别怕,有我呢。”
沈昭容闻着邹充仪身上淡淡的沉水香,心防渐渐放下,忍不住便呜咽出声:“邹姐姐,是不是所有人进了皇宫,都会变得面目可憎、心狠手辣?不能和睦相处么?不能相安无事么?圣人又不是个刻薄寡恩的人,大家都好好的过日子,不行么?”
邹充仪唇边扯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轻轻地拍着沈昭容的后背,轻声道:“乖戎儿,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其实大家也都不想斗的,都是身不由己啊。女人家,哪来的那么大野心,哪来的那么多心眼,谁不想过太平日子?可后宫就是个小前朝,每个人代表的都不是本人。你家阿爷疼女儿,所以不肯让你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愿意让你搀和进来。可你姓沈,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所以戎儿啊,就像当年我在清宁宫告诉你的,你不要怕,要长大。如果不肯变成你讨厌的样子,就得比那些逼你改变的人更加强大。这条路,我能帮你,能陪你,却不能替你。”
沈昭容听着听着,把脸埋进了邹充仪的肩窝,不一时,邹充仪就感觉到了肩头一片清凉。
沈昭容在默默地流泪。
邹充仪轻轻地接着拍抚她的后背,甚至轻轻地摇摇,口中安抚:“戎儿不怕,戎儿不怕。”
……
两个人的对话很快传到了明宗耳朵里。
明宗正在看折子,听到邹充仪说裘、沈二人是天然对头的时候,扔下折子,皱着眉低声喝道:“她还嫌事儿不够乱么?”
孙德福稍稍一停,却小声地说道:“可沈昭容听了这话就愣住了,一会儿就哭起来,问是不是但凡进了宫,就会变得面目可憎、心狠手辣……”
明宗眉头顿时拧得更紧,片刻后,方问道:“上回咱们走后,钏儿跟她说什么了?”
孙德福咬咬牙,腰深深地弯下去,眼睛看着地面,声音压到最低:“你不服我当皇后么?”
明宗双手紧紧握成了拳,脱口怒道:“荒谬!”
孙德福立马跪倒,双手伏地,口中认罪不已。
明宗脸色铁青,定定地坐在那里,半天,方渐渐缓下脸色,伸手道:“把记录给我。”
孙德福将邹、沈二人的对话记录薄子呈上,又悄声道:“沈昭容可不像武将家的闺女,这胆子真小!”
明宗冷哼一声,随口道:“什么胆小?那是都是家教!谁也不是天生胆大的!沈迈一心只想女儿无忧无虑地长大,所以什么都不肯教,沈大夫人倒是想教,可惜沈戎已经定了心性,那些肮脏的玩意儿学不会罢了!倒是有胆大的……哼,可见家里都教的是些什么……”
边说边翻看,看到沈昭容说“圣人不是刻薄寡恩的人”,眉目一舒;看到邹充仪说“女人没野心,每个人代表的都不是自己本人”时,眉头又紧紧皱起;待看到沈昭容哭得难言时邹充仪的样子时,脸上竟然也缓缓流露出一丝温情。
孙德福偷眼觑去,明宗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自然大定。便又添了些话:“今天早晨听外间的人说,程才人如今也是半步不出紫兰殿,每日焚香念佛,都是往生咒、再生经什么的。圣人您看,路修媛这事儿,还查不查?”
明宗沉默很久,方叹口气,喃喃:“查出来了又如何?邹氏说得没错,宫里这七事八事,其实都不是她们自己要折腾,后头老有人逼她们改变,斗不过后头的人,就只能按照那些人的吩咐,变成面目可憎、心狠手辣的人了……”
……
幽隐。
邹充仪点点头,命横翠下去:“跟孙公公保持联系。”
桑九在一边却很不解:“娘娘,孙公公做什么这样帮咱们?”
邹充仪不以为意地一笑:“你别管。横竖知道他肯帮咱们便是。”
☆、80。第80章 再见
明宗踏着暮色在大明宫乱走。
路修媛落水之前去了德妃宫里。
当时在德妃宫里的还有魏充媛。
可魏充媛一向都是贤妃的人。
路修媛因在贵妃侧殿住过,所以跟贵妃一直亲近。
贵妃什么都没查出来。
贤妃德妃都不说话。
没有任何证据。
事情必须这样不了了之。
明宗越想越烦闷。
大明宫阔朗巍峨,可现在看起来,却这样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明宗回头问:“沈昭容在干嘛?”
孙德福小心地回答:“去了紫兰殿。”
明宗点点头,自己最喜欢的四个人倒是凑到了一起。
孙德福看看他和缓的脸色,赔笑道:“四个人在抹骨牌呢,可见也是无聊,不然,圣人,咱们去凑个热闹吧?”
明宗刚想点头,叹口气,抬头看着天边淡淡的弯月,清清冷冷;又摇了摇头,道:“她们四个好容易松快一下,我就不去了,否则,四个人,召幸谁的是?”
念头一转,忽然想起了沈昭容最喜欢的夜探,立马拿定了主意:“走,咱们去掖庭。”
孙德福眼睛一亮,忙又掩了去,口中却阻止道:“掖庭……远,何况,夜了,圣人还是改日……”
明宗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打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老狗奴格外想去呢!”
孙德福脸上一红,忙低了头,嗫嚅半天也没个整句子,片刻后索性抬起头来,没好气似的吩咐自己身边的徒弟:“郭奴,圣人骂你呢?还不赶紧的备轿去?”
郭奴知道自己是池鱼之殃,笑嘻嘻地佝偻着身子颠颠儿地跑了。
……
近了幽隐,明宗又情怯起来,格外不想这样大张旗鼓地去。遂命人收起仪仗,等在路边,只带了孙德福慢慢地走过去。
绕到后门,孙德福自墙根摸索出一片薄薄的小铁片,轻巧地划开了门闩,推开门,闪到一边,恭请明宗先进。
明宗看他纯熟的手法,不由得又冷哼一声,一边抬脚进门,一边偏头低声咬牙道:“好狗贼!”
孙德福陪着笑,紧跟着进去,回身关好门,也压低了声音,悄悄回道:“您一个人儿的狗,啥都会些,没坏处没坏处!”
凑到窗前,隔着重纱,无论如何看不到里面。
明宗没好气地横了躲得远远的孙德福一眼,冲着窗纱一抬下巴,示意他过来想办法。
孙德福却知道这里面就是邹充仪的寝室,无论如何不肯上前,一个劲儿地摇头。直到明宗眼睛瞪起,才磨磨蹭蹭地挨过来,伸了手里的小铁片给明宗,意思是:您自己来!反正我是不敢的。
明宗又狠狠瞪他一眼,一把夺过铁片,自己轻轻在窗纱上割了个口子,顺手把铁片扔回给孙德福,再瞪他一眼,才凑了过去,从口子往屋内看。
孙德福唇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瞬间又隐去,低头站在远处,绝不往前凑。
……
屋里。
正是两个人压抑不住的低低的笑声。
桑九在一边忙着收拾,笑着嘲讽邹充仪:“抚琴的巧手,写字的稳手,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