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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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如今福王倒了,形势正是一片大好。娘娘此刻,如果表现得念旧,并不会有什么人真心称赞,但如果只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只怕圣人和太后心里,也就对您松了口气了。”
☆、146。第146章 失子
赵贵妃听得入神,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清溪,忍不住微微诧异地笑:“清溪,你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一副讷讷寡言的样子。如何这些日子以来,却肯如此长篇大论地跟本宫分析这些了呢?”
清溪沉默很久,抬起眼来,却微微恍神:“娘娘,奴婢听说,贤妃那个死了的丫头吉祥,她一家子都没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赵贵妃愣了愣,也沉默下去,半天,有些哀然:“咱们这些进了宫的人,说起来,有主子,有奴才,其实都一样:活得都不是自己,都是家人。只是可惜,到底家人会如何,其实都不是自己说了算……”
清溪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声音中却油然而生一种莫名情绪:“娘娘您,应该能说了算的……奴婢现在,打心眼里希望娘娘一生一世都能平安富贵。只有您平安富贵了,奴婢一家子才能真正平安……”
赵贵妃看着清溪的头顶。那一头黑真真的秀发,如同墨染过的一般,这样一把好头发,只简简单单地挽了宫女最常见得双鬟,没有其他任何装饰,只是在鬟上各绑了一条浅粉色的缎带,与身上的宫装衣裙同色。里里外外都透着谨慎和小心。
赵贵妃的声音中忽然多了一抹说不明的暖意:“宫中岁月艰难。主仆们都是相依为命。清溪,不仅你,还有香雪,其实都是指望着我的恩宠过日子。咱们主仆相得,是意外的缘分。我希望这个缘分,能长长远远地下去。”
清溪抬起头来,诚挚地看着赵贵妃:“娘娘,我和香雪,必定要跟您一辈子的。”
赵贵妃感动得拉了她的手,握得紧紧。
就像是两个人的情感有了一座桥,又像是两个人的命运紧紧连在了一起,还像是,两个人中的不知道哪一个,忽然间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午时,邹充仪换了伤药,又喝了汤药,昏昏沉沉地再次睡去。
幽隐的后门忽然被人一长三短急促敲响。线娘耳朵一动,急忙去开了门,从门槛下抠出了一个小小的角纸,又急忙掩好了门。背了人,将角纸展开一看,大惊,转身就往耳房跑,推开横翠和桑九的房间门,进门顾不上二人正在互相上药、衣衫不整,压低了声音急道:“二位姐姐,刚来的消息:崔修容滑胎了!”
沈昭容在蓬莱殿睡得正香,就被飞星没死活地推醒:“小娘,醒醒,快醒醒!崔修容的胎没了!”
赵贵妃和清溪正说得高兴,香雪一把推开殿门闯了进来,脸上的汗都下来了:“娘娘!崔修容滑胎!”
贤妃正在仙居殿的美人榻上摇着芭蕉扇乘凉,平安迈步进来,低眉顺眼站在贤妃身边,低声道:“娘娘,成了。”
贤妃回头看着她,似笑非笑:“行啊,平安,真的出息了!”
清宁宫。
戴皇后午睡刚醒,正解了衣衫泡在浴池里解暑,梅姿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旁边的一众宫女发现梅姿的情绪不对头,都有眼色地慢慢退出了浴池。
戴皇后头枕着池边的玉枕,除了头部,连头发都浸在池子里,闭着眼睛,惬意舒爽。
戴皇后听到了衣裙的簌簌声,片刻后,发现浴池附近寂静无声了,便睁开了眼睛,待看到梅姿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问:“她的胎,掉了?”
梅姿垂下了眼帘,用了很久的时间平复呼吸,然后才问:“是娘娘绕过奴婢出手了么?”
戴皇后笑得两只秋水眼都眯了起来:“我有那样傻么?我什么都没做!”慢慢敛了笑容,眼中的秋色变作了寒冰:“我只是,带着所有人去了一趟,而已。”
梅姿长长出了口气,脸上出现了三分笑影:“娘娘长大了。奴婢很高兴。”
戴皇后得意地白了她一眼,道:“敢情你还拿我当三年前那个骄纵的傻丫头看待呢!”
梅姿笑了笑,却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转向了另一个她关心的事件:“娘娘知道邹充仪挨打、贵太妃礼佛、邹家二房升迁、福王爷遣散清客的事儿了吧?”
戴皇后的笑容更加畅快了些:“知道了。”
梅姿的神色微微凝重了一些:“娘娘打算怎么做?”
戴皇后骄傲地一抬下巴:“本宫打算什么都不做!这么好的形势,本宫做什么都是画蛇添足。不如就这样做壁上观,由着她们兴衰起落,反正,他们安安静静,我是皇后,他们打翻了天,只要圣人没有发话,我还是皇后。既然如此,本宫去蹚那趟浑水做什么?”
说着,戴皇后双手捧了一大捧池中的红色玫瑰花瓣,洒落出去,笑道:“最好她们都这样作死自己,只留下我一个人,才好呢!”
梅姿满意地点点头,赞道:“娘娘这就对了。”顿一顿,看戴皇后还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思,又无奈起来:“不过,娘娘,崔修容滑胎,您得立即赶过去才对啊。”
戴皇后皱了皱眉头,万分不耐烦:“真够麻烦的。她个小小的修容,我还得去捧她的场!”说着,忽然又展颜一笑:“不过呢,这种场,本宫捧得十分开心就是了。”
梅姿看着她浅薄的笑容,只觉得隐隐头疼,只好假作不见,扬声冲外吩咐:“来人,速速给娘娘更衣上妆!”
紫兰殿。
崔漓像已经死去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撒红的纱帐、百子嬉戏的细葛布被子,如今看在眼里,都像是最深刻的讽刺。
自己到底还是疏忽了。
皇后带了所有用心险恶的宫妃前来,本身就是给众人机会陷害自己。而自己没有任何招架的力量。唯有加紧防范而已。
可惜,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阿琚是自己的家生子,自幼服侍的侍女,除了阿珩,自己最信任的人。所以,她做了陪嫁,她的家人升了家里的副总管。
可是,她的心太大,心眼又太不够用。
自己除了疏远她,让她只做一些轻省不动脑子的活计之外,无法可想。
竟然就是这样而已,就被人钻了空子。
她今天早晨端过来的那一盏蜂蜜温水里,竟然放了整贴的滑胎药。
就这样明目张胆。
就这样堂而皇之。
自己喝了水,阿琚退下,回房,锁门,自尽。
斩断了一切可能追查的路线。
自己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
自己连报仇都不知道该冲着谁去!
自己自诩聪明,得罪了沈昭容,得罪了邹充仪,甚至,暗地里还惹恼了太后。却仍旧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崔漓觉得自己的心像被钝刀子割一样,痛得想要张嘴狂呼。
“我的孩子……”
崔修容凄厉的声音响彻紫兰殿。
就连在紫兰殿门口遇到的匆匆而来的帝后二人,都被这声音蒙碜右欢丁A礁鋈硕允右谎郏扪越睢
☆、147。第147章 降等
第三日,又有一条消息传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紫兰殿崔修容失子养病封宫,邵美人降等为宝林,近身服侍崔修容。
幽隐。
横翠正在给邹充仪擦手,一边猜测:“难道是邵美人害崔修容滑胎的?不然她怎么降等还降了两级?”
线娘忙着拧帕子,随意地回道:“谁知道?——我师父留下的这个金疮药倒是比尚药局的还强,看来他当年在军中没少挨军棍啊。横翠姐姐你瞧,娘娘的伤好了许多呢,这会儿都不喊疼了。”
横翠忍不住伸指点点线娘的脑门,笑道:“又给你师父卖好!知道了,全院子的人都领你师父的人情!我这伤也好了大半了。九娘刚才还跟我说,最多明儿个她就能起来服侍了。”
邹充仪却没有接这个话茬,只是出神,半天才道:“有孕是什么感觉?”
横翠大姑娘家,乍听这话,手上便一顿,瞬间红了脸,定一定神,方强忍住羞意,道:“娘娘怎么想到这个了?”
邹充仪的目光转向紫兰殿方向:“崔修容虽年轻,却异常沉稳,又有世传的大家礼仪教诲。竟然也能喊出那样凄厉的声儿来,然后吐血晕厥。可见有孕到失子,对她的打击到底有多么大……我没怀过孩子,真的很难想象那种伤痛……”
横翠的脸上微微显出一丝后怕:“听说,崔修容的叫声把圣人和皇后都吓到了。圣人进去时,恰好看到崔修容一口鲜血喷到半空,当场便惊着了。皇后落后一步,即便如此,也吓得腿一软倒在地上。从咱们进宫,宫里没了孩子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没一个有崔修容那样惨绝模样的。咱们是没见着真人,可光想想就觉得后背冒凉气。”
线娘听了这话,倒是若有所思来,皱着眉头问邹充仪:“娘娘,听横翠姐姐这话,奴婢倒觉得,应该不是邵美人,嗯,不对,邵宝林,应该不是邵宝林出手害人的才对。不然,以崔修容这心气儿,真遇到害她孩子的人,还不得一口一口吃了那人的肉才罢?可这旨意传下来都半天了,也没见紫兰殿有什么异常动静啊。”
邹充仪莞尔一笑,却转头去看横翠:“瞅瞅,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吧?比你脑子都清醒呢!”
横翠也笑了,一把把帕子摔给线娘,嗔道:“难怪九娘看你不顺眼,前儿那样得了余姑姑的青目不说,今儿就开始在娘娘跟前抢我的风头了?敢情要把你这两个姐姐都顶了去,娘娘身边单剩了你一个心腹才罢呢?”
线娘嘻嘻地笑着,一边投洗帕子,拧干了又递给横翠,一边道:“我这不还在学么?有对的时候,也有错的时候。错的时候自然是任姐姐们责罚,可好容易对了一回,姐姐怎么不夸我,反而要骂我呢?那我以后就不学了——可我若是不学,阿舍霸着厨房不肯出来,谁来给姐姐们分劳呢?总不能一口气累残了两位姐姐吧?不然姐姐们就再教个别人出来?”
邹充仪啧啧出声,对横翠道:“这丫头好脆生的一张嘴,跟当年采萝一般无二啊……”
才说到采萝,主仆两个都是一滞。
线娘分明知道前头的事儿,此刻却佯作不觉,只是笑道:“娘娘,您还没给奴婢评断呢!奴婢猜得到底对不对?”
邹充仪强打起黯然下去的精神,刚要开口,外头郭奴的声音响起:“娘娘,宣政殿打发人给您送了新鲜果子来。”
邹充仪眨了眨眼,会意,忙道:“快请进来。”
果然,洪凤笑眯眯地挑帘进来,见邹充仪家常衣服俯卧在床上,连忙先行个礼,又问候:“娘娘可用了我师父送来的药?那个药据说是军中最上等的,止血生肌最有效的。但有个三五天,必能下床正常行走了。”
邹充仪笑容满面,先打量洪凤半晌,方道:“我没事。沈刀也留了药。如今已经好很多。看你的样子,似乎清瘦了不少。不过,精神头不错。御前伺候须得百般小心,如今可还适应?”
洪凤回头看了郭奴一眼,笑着对邹充仪道:“有师父照应,郭师兄又帮我上上下下都打点过一整遍,圣人念在我跟了娘娘一场,甚是宽容我。所以现在一切都顺当。多谢娘娘挂念了。今儿是御花园那边送了第一起儿摘的新鲜莲子来,圣人想着娘娘如今怕是疼得睡不稳,特地让小的送一些过来给娘娘清心。”说着,捧一个小小的白玉雕西番莲的盒子举过头顶。
横翠忙接了过来,打开看看,只见里头底下还铺了一层冰块,上头是翠莹莹的百十粒莲子,墩圆娇小,煞是可爱。不由笑道:“圣人真是细心,连一盒莲子都想得这样周到。”
邹充仪微微一笑,冲着横翠使了个眼色,横翠会意,带着线娘下去了。
洪凤这边看看郭奴,又拱了拱手:“郭师兄受罪了。不是咱们换了班,前儿那顿打应该是我来挨才对。”
郭奴不耐烦地一皱眉:“哪儿那么多废话?宣政殿的活儿多得人脚打后脑勺,你不赶紧说完正经话滚蛋,在我这儿闹什么虚的呢?”
洪凤被噎得一愣。邹充仪忍不住扑哧一笑,打了个圆场:“敢情,我们洪凤去了宣政殿当差,竟然也变得这样礼数繁多起来。跟郭奴刚来幽隐的时候一个德行。如今郭奴倒是干脆利落了,你又俗过去了!”
洪凤会意,赶紧陪笑着躬身:“是,小人如今是有点做作了。郭师兄别跟我一般见识。”说完,敛了笑容,低声回禀:“小人来知会娘娘一声,恐怕福王是真的倒了!”
邹充仪两道柳眉顿时紧紧锁起:“圣人信了?”
洪凤低声续道:“圣人已经信了七分。这次福王和福宁公主联袂进宫阻止贵太妃落发礼佛不成,反而与贵太妃密语多时。虽然并不知道贵太妃跟他们说了什么,但太后娘娘之前曾经把贵太妃和福王的秘密通信都还了贵太妃。恐怕是福王终于明白了,这些年,太后和圣人都只是冷眼看着他耍猴儿而已。他那些龌龊心思,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来。不仅如此,”
洪凤下意识地咳了一声,方接着说:“前日夜间皇后娘娘彻查崔修容落胎之事,邵美人并未吭声。但昨日晨起福王一夜白头遣散清客的消息传播开来之后,邵美人亲身去寻了我师父,坦言是福王殿下送进宫来当做眼线的。如今福王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邵美人亲口说终于卸下了肩头的一副石头担子,企望圣人饶她一家子活命,自己愿意长留宫中为奴为婢。如果圣人不愿意再看见她,她可以明日便暴病而死。圣人听了我师父回话,顺水推舟,降了她的等,令她去紫兰殿近身服侍崔修容。同时通知皇后不必再查。”
邹充仪听到这里,皱眉思索半晌,问道:“崔修容有什么反应?”
洪凤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厉色:“很平静。而且,待邵宝林客气之余,颇有亲近之意。”
邹充仪看着他的神色,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郭奴,问道:“圣人明知道不是邵宝林的手笔,如何还命皇后娘娘停了彻查呢?崔修容明摆着不拿邵宝林当凶手,这不就是告诉圣人她报仇的心压根没息么?”
洪凤点头,然后低下了头:“我师父命我给娘娘传话,这事儿不算完。